情緒不斷翻滾,思緒混亂而糾結。也不過是幾分鍾的事。


    外麵的爭執結束,腳步聲遠去,他卻聽到霍逸凡的聲音。


    那一刻,他終於失控了。


    想也不想的衝出去,對著霍逸凡揮拳。


    蘇沛真是他的女人,想對她做點什麽,先問過他的意思。


    更何況這個該死的男人,要不是他,自己怎麽會誤會?他要是不誤會,又怎麽會讓事情發展到現在不可控製的一步?


    一拳又一拳,他打得很狠。心裏再次燃起了一把火,而這一把火,比之前那次,更旺,燒得讓他更想殺人。


    毀滅一切的衝動那麽明顯,他隻能拽著眼前的霍逸凡,不斷的發泄自己內心的怒氣。


    直到古修出現,直到對方合作公司的代表也來了,他終於停下動作,冷冷的看著眼前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霍逸凡。


    「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我一定讓你陪葬,你可以試試看。我能不能做到。」


    扔下這句話,他連跟對方公司談合作的心思都沒有了。


    他向著蘇沛真的包廂去了,他想去找她。他一定要去找她,他要告訴她,他——


    許是他身上的氣勢太過驚人,眼神也太嚇人了。合作方派來的代表,被他嚇到,剛才還想著勾上他的那個多發碧眼的美人,這會整個人都開始往後麵退,生怕就惹到淩璟。


    淩璟才不管他們做了什麽,這家酒店雖然不是他的,想問出蘇沛真在哪個包間還是很容易的。


    蘇沛真,蘇沛真——


    淩璟的腳步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突然就停了一下。


    一個輪迴,榮城又一次進入了十二月。走廊上不知道哪裏的冷風吹過來,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倚在牆壁邊上,腦子裏一片混亂。


    現在去找蘇沛真?說什麽?怎麽說?


    淩璟就這麽定在包間外麵半天沒能動彈。那隻撐在牆壁上的手,一開始還在用力,後來卻是慢慢的鬆下去,最後無力的垂了下來。


    他要怎麽辦?


    …………


    蘇沛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在包間裏跟幾個同事聊得很歡。


    蘇成輝自然是有看人的眼光的,他雖然不常在榮城,但是他請的這些人,卻是真有能力跟本事的。


    這頓飯吃得算是愉快,吃過飯,沒有拒絕林飛星送自己迴家的舉動。


    事實上他們都喝了酒,不能開車,找的是代駕。


    林飛星坐上車,問蘇沛真迴哪裏,蘇沛真說出自己新居的地址。她已經跟向采萍搬到複式樓去住了。


    房子比榮園要大,但又比別墅小一些。出門什麽都很方便。


    主要是她最近天天迴家,向采萍終於很滿意了。


    雖然知道她知道喝了酒,不過這樣的應酬,向采萍都能理解。


    「你沒事吧?我剛才看你喝了不少。」


    「沒有。」蘇沛真笑著搖了搖頭:「我有數的,放心。我沒醉。」


    林飛星看著她在夜色中俏麗的臉,「我倒寧願你醉了。」


    蘇沛真沒接他的話,而是轉過頭看車窗外。


    林飛星難掩失落,蘇沛真渾然未覺。


    車子在蘇沛真所在的公寓停下,她下了車。林飛星跟著她下車,讓司機等自己一會,送她到門口。


    「就到這裏吧,我自己上去就好。今天謝謝你。」


    「真想謝我,不如請我上去坐坐?」


    「不用了,我媽在家。」


    「我跟向姨也認識,我想她不會介意的。」


    蘇沛真轉過臉去看他,神情十分認真:「我介意。」


    如此直白的話,讓林飛星都不知道要怎麽接話了。


    蘇沛真要進門,林飛星卻又一次叫住了她:「你這是打算這輩子都不談戀愛了嗎?」


    「不。」蘇沛真搖頭,神情很是坦然:「我隻是有點倦了。」


    倦?林飛星點了點頭,突然就笑了:「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你休息好吧。」


    一語雙關。彼此都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她明白,他也明白。


    「晚安。」


    送走了林飛星,蘇沛真有些疲憊。幾個月的時間,讓林飛星生出了期望的心思。


    可事實上,她並沒有那個想法。


    現在的生活很好,她很滿足。平靜,安寧。每天上班,下班,陪陪向采萍,偶爾蘇成輝夫婦來榮城的時候會來看她,但次數不多。


    平時都是電話聯繫比較多一些。除了蘇成輝夫妻兩個,還有蘇昱昕也是,經常打電話,發信息給她。好像怕她會想不開似的。


    其實他們想多了。她不會想不開。沒有什麽事是值得讓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就算是有,她也會努力忘記。


    電梯在入門轉個彎的地方。旁邊是安全梯。


    蘇沛真往裏麵走,沒有兩步,手腕上突然一緊,她嚇了一跳,不等她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人拉進了樓梯間。


    「……」蘇沛真幾乎要尖叫了,不過那個尖叫聲被人捂住了嘴巴,就那樣生生的卡在那。


    「別叫,是我。」對方的聲音,讓蘇沛真的掙紮停在那裏。


    樓道昏暗,用的是聲控燈。淩璟的聲音很輕,不足以讓聲控燈亮起。


    借著外麵的光,她看到了淩璟的臉。同時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蘇沛真的神情冷靜下來,她停止了掙紮,淩璟也就鬆開了手。


    他一鬆手,蘇沛真就去拉樓梯間的門。手腕上又一緊,她再次被淩璟拉住。


    蘇沛真轉過臉看淩璟,借著外麵折射的燈光,看著他隱藏在黑暗中的臉。


    上揚的唇角,帶著幾分嘲諷。


    「淩少這是做什麽?怎麽?淩家少主不當了?想改行當劫匪了?」


    光線不明,淩璟無從看清她的表情。她亦一樣。


    身體突然被淩璟抱住,她來不及反應,掙紮,那人已經將臉埋進了她的頸窩裏。


    「我後悔了。」


    低沉的,沙啞的四個字,伴著他唿出的熱氣拂過了她的頸項。


    她沒有動,淩璟借著黑暗又一次開口。


    「我後悔了。我後悔放開了你。」


    扣著她的腰,淩璟的手臂收得很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聲音卻透著幾分急切。


    「女人,我後悔了。」


    「女人,我要你。」


    ……


    十分安靜的氣氛,淩璟說完那些,蘇沛真一直沒有反應。


    他突然就尖主確定,蘇沛真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鬆開手,沒放開她,他不確定的又說了一句。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迎接他的,是啪的一記甩在他臉上的耳光。


    蘇沛真剛才隻是氣上心頭,打完那一記耳光,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控。


    深吸口氣,她用力推開他,想轉身離開。


    可是身體又被他摟住,她的身體被他壓製在了身後的門板上。


    「消氣了?消氣了,我們就重新開始好不好?」


    蘇沛真又一次抬起手,想要再給他一記耳光,卻又放下。


    她的唿吸有些不暢,強忍著心頭的窒息壓抑感。她冷冷的盯著他黑暗中的臉。


    「放手。」


    「我不放。」淩璟抱得很緊,聲音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哀求:「沛真。我真的後悔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保證,這一次,我——」


    「淩璟,淩少主。你以為你是誰啊?怎麽?淩少當慣少主,覺得世界都是你家的,你想怎麽就怎麽樣?抱歉,我沒興趣。」


    冷冷的扯開他的手,扯不開,蘇沛真抬起腳往他的腳背上用力踩下去。


    淩璟吃痛,卻不肯放手。蘇沛真氣結,冷眼看他。卻因為看不清他的表情。腳上越發的用力。


    最後卻是她的腳都發麻了,淩璟也沒放開她。


    她隻好收迴腳,冷眼看他:「淩璟,你發酒瘋發夠了嗎?」


    淩璟看著她,黑暗的那雙鳳眸,有悔,有痛,有難受,還有哀求。


    隻可惜,黑暗掩飾了他的表情,她看不清楚。可就算是看得清,現在的蘇沛真,也是不會信的。


    淩璟意識到這一點,神情越發的苦澀:「我不是在發酒瘋,我是真的後悔了。」


    「所以呢?你後悔了。你說一句重新開始,我就要迴頭?」


    沉默,淩璟生平第一次覺得語塞,蘇沛真的話,讓他無言以對,好半天才找迴了自己的聲音:「我隻是想跟你重新開始。」


    「跟我重新開始?」蘇沛真冷笑,笑意沒有到達眼底:「淩少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我可是個勞改犯。你要跟我這麽一個勞改犯重新開始?」


    針紮一樣的疼襲上了淩璟的心口。那三個字在他聽來,刺耳到了極點。


    「不要說了。」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不應該在她麵前說那三個字的。


    「不要說什麽?」蘇沛真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突然明白的他話裏那一閃而過的沉痛意思:「不要說勞改犯?嗬。」


    她笑了,笑意中滿是嘲諷:「事實如此啊。我不過是一個勞改犯。淩少,這話可是你說的。」


    淩璟的身體僵在那裏,他扣著她腰的手有些顫抖:「不要說了,算我求你,不要說了。對不起。」


    晦澀至極的三個字,從一向驕傲的淩璟嘴裏說出來,若是此時有第三人在,隻怕是會驚掉下巴。


    不過,蘇沛真聽了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對不起?嗬。淩少這又是玩哪一出啊?怎麽了?之前想包養我的戲碼還沒玩夠?還有別的戲碼要玩?想讓我配合你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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