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沛真冷著張臉,看著那個躺在她公寓床上的男人。


    她掌心之內的手機屏幕亮著,一一零三個數字隻等她指尖一按,就可以撥出去報警。


    她的指尖卻是半天未動,她隻是又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下頜還很疼,剛才撞到的地方這會好像都有些淤青了。


    揉了揉下頜,她又看了眼自己身上,沾到了男人的血這一點,讓她十分不爽。


    將手機收起來,站起來走到床邊站定。


    男人平躺在那,一身是血。不光是身上,臉上也有血。被血漬沾染的五官,看不清楚長相。


    她也隻記得,剛才車燈閃過時,對方那一雙明亮的鳳眼。看起來倒是妖孽得很。


    侍候人這種事情,蘇沛真是不會做的。也不管今天是不是聖誕節,她打電話給平日裏她慣用的一個鍾點工,讓對方來一趟。


    這處公寓,離之前向采萍的百貨公司很近。她若是有時候上班晚了,就來這邊睡了。


    事實上這幾個月她在這邊住的時間不算少,實在是因為向采萍那愧疚的眼神跟憐惜的態度讓她在那個家裏呆了很不自在。


    索性能避就避。心中知道她這樣的態度對不起向采萍,可有些事情卻是她控製不住的。


    這一點上,她確實是有些想念厲千雪了。以厲千雪的個性來說,不管子女做什麽,她的驕傲跟處事原則,都不會讓她去同情誰。


    鍾點工小趙住得離這裏很,很快就來了。她來的時候,蘇沛真剛洗過澡。微濕的長髮,堪堪披在身上的浴袍。


    小趙在不少家庭裏幫過傭,不過長相如蘇沛真這般嬌艷的,真的不多。


    她一個女人看著眼前的情景,都覺得有些過了。蘇沛真像是沒察覺到小趙的目光一般。看了眼床的方向。


    「把人弄幹淨,再幫我把床上的床單什麽給換了。」


    小趙是外地來的,農村出來的她很是老實本分。沒有多問,直接上手就開始給床上的男人換衣服。


    那一身的血小趙看著駭人,忍著害怕把男人身上收拾了。


    不過——


    「蘇小姐,這人身上有傷,好像很重。」小趙說話的時候,加了一句:「還在流血呢。」


    蘇沛真本來在一旁看文件的,聽到她的話站了起來。


    床上男人身上的血漬清理了大半,所以可以很明顯的看到,胸膛上被人劃了一道口子。


    剛才她就知道男人受了傷,不過沒想到,傷得這麽重。


    如果不送醫院,說不定,真的會死。


    「蘇小姐?」小趙的聲音讓她迴過神來:「外麵有藥箱,隨便你處理吧。」


    「蘇小姐。」小趙瞪著眼睛,一臉驚恐:「這人傷這麽重,真不用送醫院嗎?」


    「不用。」蘇沛真的聲音很冷:「我看他命大得很,死不了的。」


    「……」小趙無奈的去拿藥箱,有心想問這男人跟蘇沛真什麽關係。可看蘇沛真冷淡的態度,她就不敢問了。


    身為家政,簡單的傷口處理跟包紮,小趙也是學過的。


    拿來了藥箱,幫那個男人把傷口處理好。最後又把對方身上的血全部擦幹淨。


    除了褲子沒脫,剩下的都脫光了。慶幸的發現對方受傷的地方隻有胸膛上那一刀。


    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那一刀說起來不算深,不過對方的身上怎麽這麽多血?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小趙終於有空看男人的長相了。


    「咦,這位先生長得好帥啊。」


    蘇沛真在看文件,似乎沒聽到這句話。小趙自覺失言。在收拾好之後就打算離開。


    「這個月的薪水我會多付你一倍,今天的事,不要跟我媽說。」


    她走到門口時,就聽到了蘇沛真的聲音。她依然在看文件,好像對於周邊的事,毫不在意一般。


    小趙應了一聲就離開了。她走之後,蘇沛真將文件放到一旁。


    這鍾點工是向采萍給她找的,她住在這邊的時候,小趙會過來幫忙打掃收拾和做飯。她不希望她去向采萍麵前亂說。


    長得很帥?


    蘇沛真看了眼床的方向,男人緊閉著眼睛,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雖然閉著眼睛,不過她還記得對方在小巷睜開眼睛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神采。


    帥麽?


    勉強能看吧。畢竟她身邊從來不缺長相出眾的男人。


    這是一套兩居室的公寓。一間是她的主臥,一間是書房。


    書房裏有一張床,為向采萍準備的。怕她偶爾會過來。不過向采萍似乎知道她不習慣她太過靠近,平時很少到公寓這裏來。


    蘇沛真將男人安置在了書房的床上,這也是她不得不在這裏處理文件的原因。


    明天是她生日,她不打算進公司。因為向采萍肯定會要跟她一起慶祝。今天先把能處理的文件處理了。


    將文件合上,蘇沛真莫名煩燥。她的生日已經有兩年不曾過了。在她看來,那就是個笑話。


    把那些不好的情緒甩開,蘇沛真將文件收好,筆記本合上。


    起身離開了房間,至於床上那個男人?


    嗬。能活著是他的運氣,真死在她這裏,她也無懼。


    …………


    淩璟是在一陣若有似無的食物香氣中醒來的。胸口的傷,讓他記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那幫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對他下手。起身時胸膛上的疼意讓他的神情一變。沒想到,那人竟然會背叛自己。


    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感覺並不好。淩璟握緊了拳頭,等那陣痛過去。


    借著緩解疼痛的時間,他睜開眼睛看了眼當下的環境。不算小的一個房間,看起來似乎是書房。


    低下頭,他並沒有穿衣服。光著的上半身可以看到他的傷口已經被人處理了。


    傷口包紮得略有些難看。將手放在胸膛上。


    閉上了眼睛,以為再躺一會,那食物的香氣聞著就更明顯了。


    身體的反應是克製不住的。他發現他餓了。


    起身,並沒的找到自己的衣服,估計也不能穿了。幸好,對方還給他留下了褲子。


    他就這麽離開了書房,往外麵走去。廚房裏,被晨光染上一層微金色,一道極靚麗的身影在進而,悠閑自若。


    十二月二十六日,蘇沛真生日。


    她在廚房裏,為自己做早餐。她以前不會的。入獄之後,學過一些簡單的料理。


    最容易的就是做三明治。將麵包放進烤麵包機,順便用微波爐為自己熱了杯牛奶。


    以前她愛喝咖啡,坐牢之後,倒是喜歡上了喝牛奶。簡單,純粹,養生。


    三明治不算複雜,她的動作也很快。做好之後,將三明治切好。放在盤子上,取出牛奶,轉身的瞬間,看到了倚在廚房門口的那個男人。


    對方隻穿了一條黑色平角褲,偏偏那閑適的態度,好像是穿著西裝出席晚宴。


    對上對方那雙漂亮而狹長的鳳眸,蘇沛真麵無表情的端著牛奶越過他,直接走到外麵餐桌上。


    從淩璟身邊經過時,她並沒有停頓,將三明治和牛奶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


    哪怕隻是穿著浴袍,她此番動作,依然優雅。


    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抬眼的間隙看了眼眼前的男人。臉微微一側。


    「如果好了,就滾蛋。門在那邊。」


    淩璟盯著她的臉好一會,腳步一移,走到餐桌前,伸手撐在桌沿上。


    「昨天是你救了我?」


    「不是。」蘇沛真神情未變,她嘴角有一圈牛奶漬,淩璟看著那一圈痕跡,莫名有一種喉頭髮緊的感覺。


    收迴視線,他的神情一時又變得有些輕挑了起來。


    「不是?」淩璟低頭,看了眼自己胸膛上的繃帶。


    蘇沛真挑了挑眉,放下牛奶,抽過桌上的紙巾拭了拭唇。


    「昨天是你非要上我的車,傷口也不是我幫你包的。所以談不上我救了你。」


    淩璟想起來了,昨天這個女人,在連踢自己幾腳之後就要走人。當時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拚著最後一絲力氣,跟在女人身邊,然後強行上了她的車。


    「美女,借你的車避一避。」


    他傷口一直在流血,他應該去醫院。不過目標太大,他隻好跟著這個女人。而且他賭這個女人不會報警。


    後來證明,他賭對了。


    他全部的力氣在進了門之後就耗盡了。畢竟他傷得算重。


    不過——


    「就算你沒救我,不過,你收留了我,我自然是要報答你的。」


    淩璟說話的時候,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伸手就要去拿三明治。


    手背被人拍了一記,轉頭就對上蘇沛真有些冰冷的目光:「你現在從這裏滾出去,就算是報答了。」


    淩璟將手收迴,想到這個女人昨天踢的那幾腳。


    嘖,這個女人不但狠,脾氣還差。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出去。」


    淩璟正要說話的時候,蘇沛真的手機響了。她的手機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那個鈴聲讓她的臉色有瞬間的微變,不過還是快速的起來去接起了電話。


    這個時候會打電話給她的,除了向采萍又是哪個?


    「沛真,你在哪?」向采萍的聲音有些擔心:「你怎麽一個晚上沒迴來?今天是你生日,你就不要去公司了。我早上給你煮了麵,你卻不在——」


    那有些哀怨的語氣讓蘇沛真再次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她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昨天跟朋友出來聚會,時間太晚了就住在榮園這邊了。」


    「沒關係,沒關係,你喜歡住哪裏就住哪裏。不過今天是你生日,你能不能迴來吃飯?」


    「我會迴來的。」蘇沛真有些頭疼,她其實真的很想跟向采萍說,她不是瓷娃娃,她不需要用這樣小心的態度跟她說話。


    可偏偏向采萍過於興奮的語氣讓她後麵的話說不出口。


    「好好,你還想吃什麽?我給你做。我現在就去買菜。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你——」


    向采萍沒聽到蘇沛真的反應:「那,你迴來吃中飯嗎?」


    「迴。」


    「好好好。那我等你。」向采萍聽到女兒肯迴來,一下子就開心了起來。


    那興奮的情緒讓蘇沛真有些無奈,又有些心酸。掛了電話,轉身才發現那個男人就坐在餐桌上,而她剛才給自己準備的早餐,已經被男人解決了。


    不光解決了盤子裏的三明治,連帶著那瓶她喝過兩口的牛奶也被男人喝光了。


    偏偏男人絲毫沒發現自己做了些什麽事。他看著蘇沛真,唇角微微上揚。那雙狹長的鳳眸看起來比昨天晚上,更加妖孽。


    「三明治味道不錯,就是份量少了點,我沒吃飽。美女,好人做到底,再來一份吧。」


    蘇沛真捏著手機的指尖一緊,對上男人眼中那一絲若有似無的挑釁跟興味。


    她將手機放到一旁,走到餐桌前,拿起了那個盤子跟杯子,直接就扔進了垃圾桶。


    動作快速,幹淨利落。扔完了,跑去廚房洗幹淨手,沒有再做一份的打算。


    做早餐也是要看心情的,哪怕是三明治這麽簡單的早餐。


    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情了。抽出紙巾把手擦拭幹淨。她出來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要麽你現在自己滾出去,要麽我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把你趕出去。自己選一個。」


    淩璟摸了摸自己的下頜,對上蘇沛真眼中的冷意時,嘖嘖兩聲。


    「如果,我兩個都不選呢?」


    蘇沛真看著男人臉上那一絲無賴模樣,突然向前幾步,手一抬,直接就襲上了男人的胸口。


    那裏,還有昨天留下的傷。淩璟沒防備她這一下。疼得身體一綣,往後退了一步。


    「你——」


    k。昨天就知道這個女人狠,沒想到這麽狠。


    蘇沛真雖然穿了浴袍,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看到男人吃痛,不但沒有停手,反而又給了一拳。


    這一拳出去,沒想到他會再來一下的淩璟疼得汗都出來了。不光是綣起了身體,還跌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看著她。


    似乎不敢相信蘇沛真可以狠到如此地步一般。


    蘇沛真收迴手,目光陰冷:「我再說一次,滾。」


    扔下這句,她轉身迴了房間。十分鍾之後,她出來了。身上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了。


    紅色的毛呢外套襯得她越發的冷艷,她拿起茶幾上自己的手機,放進了包裏。對於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她連多一眼都不看。


    「如果你不走,我不介意讓你的傷口再裂一次。」


    話落,門開,「呯」的一聲又關上。


    淩璟在她走了之後,撐起身。不過看著胸膛上滲出來的血。眼神再無剛才的裝傻充愣。


    真的是一個狠心的女人。捂著心髒的位置,淩璟抬起手腕,在自己的手錶上按了幾下。


    沒多久,就有人過來了。


    「少主。」來人看到淩璟身上的傷時,眼睛都瞪大了:「屬下昨天找了少主一個晚上,少主,到底是誰傷了你?我們是不是現在迴本宅。」


    「不用。」淩璟的傷口其實很疼,之前傷口隻是被人隨意包紮了一下,止了血而已:「你幫我把傷口處理一下。然後就可以走了。」


    「可是——」


    「沒有可是。」淩璟半閉著眼睛:「處理完之後,我暫時不迴本宅。你先迴去。」


    「少主?」


    「那些人想我死的心這麽明顯,你裝作我依然不在的樣子,繼續找我。過上幾天,那些人自然會按捺不住。我倒是想看看,本宅到底有多少老鼠。」


    「是。」來人不再開口,開始為淩璟處理傷口。


    「少主,傷口略深,若是不縫合,隻怕不行。可是這裏沒有麻醉——」他剛才來得匆忙,又怕引人懷疑,忘記帶麻醉藥了。


    「無礙。」淩璟咬牙忍著那疼:「就這樣縫吧。」


    「是。」


    淩璟躺在那裏,閉著眼睛,忍著那縫合的痛。腦子裏想到的是那一襲飄然而去的紅色身影。


    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


    蘇沛真直接迴了她跟向采萍住的別墅。這棟別墅按著以前蘇家的規模來說,真的算小。


    不過現在隻有他們兩個,倒也合適。


    進了門,向采萍看到她來時,眼神都亮了:「我正想著去買菜。你就迴來了,你吃早飯了嗎?」


    「沒有。」


    「那,我去給你做。」向采萍往廚房的方向去,蘇沛真嘴唇動了動:「早上不是說給我煮了麵?我就吃麵好了。」


    「放的時間久了,不好吃了,我再給你做過一份。」


    蘇沛真無法阻止,看著向采萍去了廚房。她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出獄幾個月,她依然沒找到跟向采萍正確相處的方式。


    麵很快煮好了,向采萍端出來,放在餐桌上。


    「長壽麵,我一早起來擀的,按著林市的做法,你嚐嚐。」


    「好。」蘇沛真在餐桌前坐下,對上向采萍期待的目光,終究心有不忍:「謝謝媽。」


    「傻孩子,跟我說什麽謝。」


    向采萍因為她一句謝,臉上的表情又變得開心起來。


    那種無力的感覺湧上,蘇沛真隻好埋頭吃麵。


    味道不錯,確實是按著林市人的習慣煮的。她以前其實很挑剔。很多東西都不吃。


    厲千雪以往最寵著她,她隻要蹙下眉,她就會為她把廚師都換了。她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是吃不了苦的。


    可是在監獄近兩年,她才發現,沒什麽東西是不能吃的。


    向采萍看著蘇沛真坐在自己對麵,心中是淡淡的,微微的疼。


    她還記得蘇沛真以前的樣子,再看看她現在的模樣,她這個當媽的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沛真。今天你生日,我們出去玩吧。你看,天氣也不錯。也沒下雪。」


    「好。」


    蘇沛真放下碗,沒有反對:「媽,下次做飯這種事,就讓張嫂來好了。買菜什麽的,你打個電話,都有人送上門來。」


    「沒事,我剛好趁這個機會到處走走。」


    向采萍從蘇沛真迴來之後,還沒有跟她一起出過門:「今天我們去哪?要不去爬山吧?我看天氣也好。或者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過分討好小心的態度,讓蘇沛真十分心累,無法言語更多:「那就爬山吧。迴來直接在外麵吃飯,不用做了。」


    「啊?好。」向采萍有些失望,她想為女兒做更多,但是發現好像做什麽都不對。


    那樣的神情讓蘇沛真越發的頭疼。


    「媽,我們是母女,不在乎這些。在外麵吃飯就很好了。」


    「好。好。」向采萍點頭。眼中有絲動容,才想說什麽,保姆小葉進來,手上拿著個包裹。


    「蘇姐,這是你的包裹。」


    「我的?」蘇沛真看了眼那個包裹,伸手拿了過來。不太記得自己是否曾經網購過。


    拆開了,發現是一個珠寶盒子。蘇沛真心下有所預感,將盒子打開。


    裏麵是一套粉鑽首飾。蝴蝶翅膀上是兩顆粉色鑽石。不是特別大,但是風格清新,很適合年輕女性。


    手機響了,蘇沛真接了起來,是蘇成輝的電話。


    「沛真,生日快樂。」蘇成輝之前為了讓蘇沛真早些出來,費了許多心力。


    這是蘇沛真出獄後的第一個生日,他本來想自己來榮城的。不過,這幾天厲千雪有些不舒服。


    所以不管是蘇青桑生日還是蘇沛真生日,他都沒過來。


    「謝謝爸。」蘇沛真這句話一出,就感覺到向采萍看她的視線有些不對。


    她壓下心頭的無奈。不管蘇成輝是不是換了孩子,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麽,那二十幾年他對自己是真心疼愛。


    就沖這一點,蘇沛真永遠不可能不認蘇成輝。


    「破繭成蝶,重獲新生。沛真,這份禮物是我最真心的心意。希望你以後前程似錦,一片坦途。」


    「謝謝爸。」蘇沛真說不感動是假的:「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雖然她並不認為自己需要新生,可這是蘇成輝的心意。


    「喜歡就好。千雪這幾天有些感冒,我沒空過來。等過了這幾天我再去榮城看你。」


    「好。」蘇沛真沒有拒絕,蘇成輝的關心在她出獄後一直如此,不遠不近。


    這個程度剛剛好,不會讓她感覺不自在。聽到厲千雪感冒,她本來想問一句。


    隻是看了向采萍一眼,她最終沒問出口,掛了電話,發現向采萍看著她,一臉欲言又止。


    「怎麽了?有事嗎?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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