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關羽,論名聲,顯然不是另一個時空官渡之戰時的關羽可比的。


    現在的關羽已經是名震天下的大將,擁有朝廷實授多年的前將軍官職,平四方亂賊的戰功累計了整整十年,從遼東殺到南中再殺到西涼。


    如此履曆,顏良縱然要來增援雷薄,也是斷然不敢輕視關羽的。所以,那種遇敵則先的鬥將很難發生,更不會因為輕視而給對方偷襲的機會。


    剛才那番罵陣中的囂張言論,隻是為了做實“對方陣營才是破壞討逆聯軍外交關係的過錯方”這個口實罷了,跟實際應戰態度完全沒有關聯。


    這種場景,就好比一款老遊戲《太閣立誌傳5》裏設定的那樣:


    如果玩家扮演的角色名聲值太高,卻想去某個忍之裏當忍者。忍之裏的話事人就會婉拒:你名聲太響亮了,不適合我們這行的工作!


    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鮮明,還偷什麽襲?


    關羽率領本部騎兵發起衝鋒的那一瞬間,顏良已經高度戒備,全神貫注指揮應對。


    ……


    顏良在明明知道關羽威名功績都在他之上的情況下,依然敢於挑戰,當然不是沒有倚仗的,否則豈不成了蠢貨。


    顏良的倚仗,就是袁紹軍的兵多將廣:這一次,在虎牢關外,顏良文醜統帥的袁紹軍,足有八萬之眾,在袁紹的三路討伐軍中,規模也是排在靠前的。


    而關羽隻有三萬人,除去留在清水河口與小平津的留守人員,機動兵力隻有兩萬五。顏良文醜這才有信心迎擊。


    同時因為袁紹軍可以平原行軍,不用像關羽那樣考慮“走黃河水路、穿過崤山和中條山運輸戰馬”的不便,所以袁紹軍的騎兵比例比較高。這八萬大軍當中,足足配了兩萬人的騎兵。


    當然,並不都是重騎兵,畢竟袁紹軍這些年來工業生產力並沒有多大改進,河北四州加起來,每年的鋼鐵產量也就不到五百噸。所以這兩萬人隻能是保證全員配備雙側金屬馬鐙和馬蹄鐵,擁有鐵甲的重騎兵不過三四千之數,以劄甲為主,軍官穿魚鱗甲。


    這一點跟關羽這邊五千騎兵人人至少有一麵鐵胸甲是完全不能比的。


    另外,因為顏良文醜得到雷薄的急報,怕關羽在雒陽城下受挫後,明知自己無力攻城,就轉去函穀或者伊闕,萬一給關羽人品爆發打通其中任何一處關隘、把劉備陣營的其他主力放進洛陽盆地,那就糟糕了。


    所以顏良來得比較急,他從虎牢關出發的時候就跟文醜分工了,顏良帶著兩萬騎兵先行趕路咬住關羽、防止關羽轉移。文醜帶著步兵主力跑得慢,大約會落後三五十裏路程。


    如果剛才關羽選擇兩萬五千人全部結陣死守,顏良也就不反擊了,纏住關羽等後軍來會師就行。


    他知道關羽用車陣遠程火力嚴防死守破騎的威名,也在麹義那兒見識過跟關羽類似的破騎戰術。在關羽有車結陣、左右還有洛水和黃河阻擋無法迂迴繞後的情況下,騎兵優勢並不能充分發揮出來。


    但關羽顯然也預判了顏良的預判,為了逼顏良出戰,他用自己僅有的五千騎兵主動對兩萬騎發起衝鋒,讓顏良覺得有機可乘,不再放風箏等後軍。


    戰場上不能總是想著要己方做好萬全準備、再等敵人撞上來的。因為你萬全了,敵人就不敢撞了。


    所有有備而來的野戰,都是發生在雙方都覺得有機會的情況下的,否則就隻有遭遇戰、偷襲戰或者攻堅戰了。


    顏良果然貪了。


    ……


    一切的戰陣隨機應變算計,在兩軍騎兵先鋒對衝交手的那一瞬間,都不再是重點。


    後麵看的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關羽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己方全員鐵甲,而且胸甲還是整塊的鍛鋼板甲。


    隻要不是被全速對衝的騎槍紮正了捅下馬、肋斷髒碎,或者是被重錘鐵杖擊打,其他對軀幹正麵的攻擊幾乎可以完全無視。


    不過,關羽的騎兵始終不如馬超的嫡係部隊那樣,擅長使用超長的騎槍,他們也沒有配備背後交叉插兩根備用的消耗品式超長槍的習慣。


    那種戰術需要多年的訓練磨合,對陣型要求也高,不是積年的西涼老兵是練不出來的。


    但顏良的騎兵同樣是冀州騎兵、幽州騎兵為主,重騎多是冀州人,輕騎以幽州為主,也不是使用長槍見長的,所以關羽軍的騎槍依然有優勢。


    一丈六尺的槍杆,四棱的灌鋼鍛造錐槍頭非常紮實,高速對撞破甲依然很難折斷。關東諸侯造鐵甲的煉鋼工藝依然停留在百煉法和炒鋼法,跟灌鋼工藝還是有質量差距的。


    “噗嗤噗嗤——”的錐槍破甲入肉之聲,慘烈的嗥叫悲嘶,令人牙酸的斬馬劍、環首刀鋒刃與鐵甲皮甲摩擦劃割的聲音,在雙方撞在一起的瞬間連綿爆發開來。


    關羽的騎兵以楔形陣勢紮進顏良軍,關羽人數僅為對方四分之一的劣勢,在這第一波的對衝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


    陣型的收縮讓關羽可以集中一點突破,令顏良的大部分騎兵都暫時發揮不出戰力。


    他本人青龍刀翻飛,天下罕有的精良镔鐵鋒刃所過之處衣甲平過、血如泉湧。河北騎兵如波開浪裂,被瞬間撕出一個越來越深的口子。


    顏良也算是有備而來了,在關羽發起衝陣的時候,他已經調整了陣型,讓自己麾下那三千有鐵劄甲的騎兵打頭陣、正麵硬抗關羽的楔形突擊。


    可是直到灌鋼的四棱破甲錐槍捅進袁軍騎兵鐵甲的那一刻,顏良才意識到裝備依然是略有差距的,最關鍵的是,冀州人組成的騎兵,對於這種長槍對衝的戰法適應度遠不如西北騎兵。


    他們平時訓練的戰技主要是用斬馬劍和環首刀、古錠刀等短兵拖割格鬥,對衝時的第一波爆發力遠遠不夠快準狠,也就被敵人打出了先聲奪人氣勢如虹的效果。


    “休要停留,全軍隨我殺穿敵陣!”關羽難得大吼著指揮,讓自己麾下的騎兵別停留失去速度、跟前排的鐵甲敵軍陷入失速的對砍。


    因為隻要停下來,關羽麾下這些騎兵的鋼質短兵同樣無法對顏良軍的鐵劄甲形成碾壓性優勢,而他們人少,一旦士氣衰落體力衰竭,局勢就會非常危險。


    此時,顏良倉促間以鐵劄甲重騎兵率先正麵接敵的另一個劣勢,就暴露了出來——因為中軍前排是鐵騎兵,所以關羽衝上來的時候,顏良軍中多達一萬五千人的幽州騎兵,並沒有第一時間得到放風箏放箭的機會。


    隻有一少部分幽州騎兵,剛好位於冀州鐵甲騎兵側翼附近,關羽衝上來的時候倉促放了一兩輪箭。否則的話,因為關羽騎兵的戰馬終究沒有鐵甲,哪怕有馬胸部位的皮革護兜,要是被箭矢射中馬驅側麵,還是會人仰馬翻的。


    這個原本最好的、讓關羽軍相當一部分士兵失去機動力甚至摔骨折的大好時機,被顏良倉促間錯過了,後續打成這樣也就不奇怪了。


    說到底顏良也算有準一流名將之才,可惜他跟其他袁紹軍河北係名將一樣,存在一個“作戰經驗單一”的毛病。


    袁紹軍至今為止作戰的對象都沒有離開冀州五百裏遠以上的,他們隻熟悉老家附近的敵人兵種的作戰特點。他們積攢的對付騎兵的經驗,幾乎都是對付公孫瓚的。


    嚴格來說這也不能怪他們,因為實戰經驗都是鮮血戰例換來的。跟關張趙那樣從華夏大地最東北角打到西南角再打到西北角的豐富實戰經驗、見識思索形形色色敵軍兵種的對抗方法,這種機會普天之下隻有寥寥數人有。


    隨著顏良前陣的鐵甲騎兵被鑿穿,關羽的五千騎足足付出了三四百的傷亡,其中直接被長槍捅死的就百餘人人,剩餘大多是墜馬斷骨或者內傷,隻有數十人是小臂小腿手足這些鐵甲不易保護的部位被割傷,血如泉湧。


    不過顏良那邊的三千劄甲騎兵,也付出了八百餘人的損失,足足是關羽的兩倍。而且因為劄甲扛不住灌鋼破甲錐槍,顏良這八百人的傷亡中,陣亡的比例要高得多,幾乎一半多是當場戰死。


    被四棱破甲錐紮穿的傷口根本止不住血,哪怕本來傷口位置不致命,噴湧上幾分鍾也會失血過多倒斃,簡直歹毒。


    顏良本人已經是小心謹慎躲著關羽、沒跟關羽正麵交鋒了,但哪怕是跟關羽軍鐵騎的普通軍官交手,第一次時也讓顏良微微有些心驚,要是被破甲錐在身上鑽個透明窟窿可就完了!


    適應了第一波之後,顏良才漸漸有了手感,在衝殺之時累計親手斬殺了關羽軍足足十餘名鐵甲騎兵。除了最初兩三個是有些手忙腳亂砸死的,後麵那些顏良有了經驗,都是斬在頭盔脖子正麵的位置——那個位置既沒有胸板甲保護,也不是頭盔下擺披下來的護頸裙片可以遮蔽的,顏良也是刀法精準的當世猛將,一刀一個剁得極為順手。


    不過,後續的交戰,隻會讓顏良越來越難受。關羽再鑿穿了第一波之後,立刻變陣掉頭,稍稍轉向緩衝,後隊變前隊,衝向顏良軍的後陣。


    顏良的後陣和兩翼都是輕裝的幽州騎兵,他們隻有皮甲,平時的戰術也是遊擊騎射為主,其中一些連長槍都沒配備,隻是用弓箭加環首刀作戰。


    偏偏顏良軍人數眾多,變陣比關羽慢得多,偃師縣這片河洛之間的戰場又相對狹窄不好迂迴掉頭,顏良大陣笨拙的劣勢徹底被關羽抓住了。


    到了這一刻,顏良才知道,剛才鐵甲兵打鐵甲兵時打出二換一的交換比,已經是今天這一戰裏最漂亮的交換比了,後續隻會每況愈下。皮甲輕騎被堵在一起被迫跟鐵騎兵肉搏,簡直慘不忍睹。


    血雨紛飛之間,很多幽州騎兵抱頭鼠竄,還有一些甚至不辨前後,為了逃離關羽騎兵的追殺,往西退卻,結果逃著逃著竟然發現背後還有強弩的箭雨射來,倏忽之間就被射殺了百餘人,負傷者更多——


    這時,他們才發現,原本是關羽在西、顏良在東的交戰局勢,變成了關羽分兵兩部、騎兵部隊紮穿顏良大陣後從東往迴殺,而關羽軍列陣緩緩而前的步兵主力,則從西往東堅定地施壓。


    顏良軍一開始都差點忘了關平、潘濬、趙累率領的遲緩步兵了。他原本想的是撈一票、重創關羽的高機動部隊後立刻拉開距離、敵疲我打敵駐我退的,沒想到打成了這個形態。


    仗打成這個爛樣,顏良也算是充分總結了雙方的差距,他知道自己以為靠兩萬騎兵快速吞掉關羽的五千騎兵完全是妄想,自己還是應該堅決貫徹不貪的心態,糾纏住關羽等文醜的六萬步兵主力!


    而且連戰場都得另外換一個更寬闊、更適合大兵團迂迴的戰場。偃師附近的河洛戰場太窄了!騎兵眾多的一方的大縱深包抄優勢根本施展不開,而河北騎兵,最喜歡的就是大平原方圓數十裏以上的大縱深包抄了。


    “全軍鳴金後撤!利用輕騎的速度優勢拉開,別跟關羽的鐵騎纏鬥了!”看著己方的幽州輕騎在肉搏中被三倍五倍地屠戮,顏良心中滴血,終於做出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


    關羽軍人少,馬力也容易衰竭,追擊是不可能的。


    看到敵軍鳴金之後,關羽心中一凜,他也不讓自己的騎兵繼續反向殺穿敵陣了,而是掉頭跟敵人同一方向奔馳、保持住己方的陣型,然後偶爾側向如卷筆刀一樣蹭一下,從顏良大陣側翼剮下一片血肉來。


    也像兩個賽車手並行別車互撞,車子堅固的一方每次總能留下敵人一個輪轂或者保險杠來。


    “我都鳴金了關羽還想混戰追擊?他不知道他的鐵騎根本跑不過我軍的輕騎麽?他不怕被拉開距離後放箭迴射死傷慘重麽?那也太小看我幽州騎兵的騎射了!咱如今可也是有雙側金屬馬鐙的,烏桓突騎箭術非比尋常!”


    顏良心中如是暗忖,心中正有些安定,沒曾想數息之後,他竟看到關羽的旗陣在向他靠攏。


    “這是知道我的親衛也是鐵甲騎兵,撤軍時跑不快,想把我留下?”顏良這才反應過來,但他也知道關羽現在卡在他身後的位置,不硬衝是過不去的。


    顏良對自己的武藝有信心,這種狹路相逢的場合隻有死戰到底。


    雙方並非鬥將,而是就這般直挺挺朝著對方衝殺,半路上有敵方的鐵甲騎兵乃至中層軍官擋路就力戰斬殺,關羽連殺二十餘人,氣貫長虹地殺到顏良麵前。


    與此同時顏良也又結果了五六個漢軍胸甲騎兵的性命、甚至還殺了一個漢軍曲軍侯兩個屯長,然後才和關羽撞在了一起。


    “喝啊——”雙方都是勢大力沉的重刀對砍,顏良雙手握得跟抽筋一樣攥緊,嚴陣以待地早早把大刀舉到最高,死死盯準了雙方的馬距,以便把蓄勢到最勢大力沉的一擊,在最關鍵的時候爆發出來。


    關羽則是眯縫著雙眼,但從眼縫中同樣可以看出他的瞳孔卻沒有收縮,反而眼珠中黑色的部分占比,比平時都寬闊一些,渾然像日漫裏即將爆種的人的眼珠。


    他的刀,也是擦著火星拖曳在地,直到與敵人相距隻有三丈時,才開始猛力反掄,在兩馬相交一丈的時候掄到最精妙的高度。


    “他的刀比我快!”顏良瞬息之間就判斷出,如果不變招,關羽絕對能在他砍死關羽之前砍死他。


    顏良這一刀的蓄力確實比關羽更猛,但卻導致出招前搖太大。如果他死了,哪怕刀餘勢未衰、可以在零點二秒之後按慣性軌跡斬了關羽,但隻要關羽反應夠快,在他卸力之後鐙裏藏身改變閃避軌跡,顏良可就白死了。


    顏良不得不硬生生收住幾分刀勢,把大刀提前下壓、格擋住關羽的致命一刀。


    “鐺——”陣陣金屬交鳴的迴響,兩人都是虎口劇震,連戰馬都悲嘶腿軟。要不是雙方都有雙側金屬馬鐙和高橋馬鞍卸力,這樣的硬抗慣性非得從馬背上甩下去不可。


    饒是如此,固定馬鞍位置的兩根馬肋骨,都被傳導的巨力扭矩勒斷了!


    畢竟馬背上人受到的全部衝力,都是靠著這幾根係馬鞍的勒帶傳導到馬身上的。這就好比兩個人係著安全帶、高速上開車對撞瞬間停下,安全帶勒住的位置,絕對肋骨都會斷掉。


    馬肋尚且骨折,人自然也不好受。顏良一陣逆血上湧的同時,眼前一花,意識到關羽的刀居然在相交卸力後順勢反削自己握刀柄的後手。


    可惜被打斷出招氣血翻湧的顏良,眼睛雖然看到了,已經來不及指揮手,“噗嗤”一聲鮮血飆飛,後手握刀柄的四根手指,被齊齊削落兩節。


    一個使用沉重大刀的猛將,在後手被削四指的劇痛之下,還如何接戰?顏良幾乎是奮起渾身餘力單手接了關羽第二刀,卻仍然不免被第三刀斬首,一腔熱血噴起五尺之高。


    剩下的顏良軍鐵騎兵很快就失去了主心骨,撤退時再也不成陣勢,稀稀拉拉作鳥獸散,被關羽密集陣背刺衝鋒,不一會兒又斬殺數百之多。眼看著就要裹挾著這些顏良軍的鐵騎敗兵、攆上撤得更快的顏良軍輕騎兵。


    然而,情急之下,顏良死後,指揮幽州突騎的袁軍騎兵副將蔣義渠,眼看關羽這個殺神有可能驅趕著敗兵攆上來,他情急之中勒令所有靠近後陣的弓騎兵全部迴身放箭攢射絞作一團的鐵騎兵。


    蔣義渠身邊一個顏良下屬的牙門督、以及他自己下屬的兩個別部司馬,見狀紛紛提醒:“蔣校尉不可啊!我軍鐵騎敗兵跟關羽騎兵絞殺在一起,現在胡亂放箭不是連我們自己人也一起射了?那些精銳鐵騎可是驃騎將軍的心頭肉啊。”


    蔣義渠卻當機立斷:“必要之時,壯士斷腕!我軍鐵騎已經被殺散了,關羽還保持著密集的楔形軍陣不散,無差別亂射肯定關羽更吃虧!反正射不死人的,亂箭射馬多射倒一些讓他們追不上來就行!來不及了!”


    這種敗中求生的打法,也不好要求更多,幾個主要軍官紛紛執行了蔣義渠的命令,開始無差別不分敵我覆蓋射擊阻擋追兵。


    關羽揮舞著青龍刀左右遮擋,加上他也是渾身鐵甲,其實並不怕箭矢。無奈射他的人實在太多了,他的戰馬沒抗住攢射,被射倒在地,好在也不是赤兔馬可以換。


    關羽自己揮刀格擋的手腕背部,也被射中一箭,入肉寸許,卡在了尺骨和橈骨之間——沒辦法,這個位置是握刀柄的,再怎麽旋轉兵刃這個點也擋不到。


    而且因為關節要活動,鐵甲也保護不到這個位置。漢末的鍛鋼技術再發達,也不可能跟米蘭板甲匠那樣連不影響手部動作的鋼護手、鋼手套都造出來。


    關羽吃痛墜馬,棄刀於地,旁邊的親兵與軍官連忙過來遮護給他換馬。關羽忍痛讓不許聲張,以免敵軍士氣不降反升迴頭反殺。好在蔣義渠也隻是想以弓騎兵逼退追擊,隨著關羽停下追擊,雙方距離被越來越拉開,也就脫離了有效射程。


    “斬了顏良之後得意冒進了,這下這隻手臂怕是個把月不好握刀了,唉。下次遇到文醜,可不能再鬥將了。”關羽也有些後悔,吩咐暫時收兵。


    ……


    話分兩頭,另一邊的蔣義渠,好歹是把大部分的袁軍騎兵後撤了三十多裏,堪堪遇上了行軍前進的文醜。


    文醜見前軍狼狽,發現顏良不再,拎著蔣義渠頭盔的護頸披綴,驚問其故:“顏將軍呢?”


    蔣義渠:“關羽以五千鐵騎逆襲我軍兩萬騎。顏將軍托大,與之正麵硬戰,不曾想被關羽鑿穿軍陣,斬將擊潰。我讓幽州突騎逡巡放箭退卻,才算阻住追擊,”


    蔣義渠並不知道他射傷了關羽的小臂手腕關節,所以隻是報憂沒報喜。以至於文醜聞言,也不敢趁關羽受傷而冒進決戰。


    ——


    ps:斬顏良……就不拆章了,想想看還是一天寫完不能留過夜,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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