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早報》的創刊號終於正式發行了。


    第一批拿到報紙的,自然還是朝中五品以上官員。


    大家還是小看了這份報紙的受歡迎程度,在這個書籍還靠抄的時代,一份內容有保證又新奇的高品質印刷報紙,對於那些朝中大員來說,絕不是一兩銀子那麽簡單。


    就以鴻臚寺為例。


    在大夏朝,鴻臚寺為正三品衙門,設大鴻臚一人,正三品,左右少卿各一,正四品,五品以上的,還有主簿廳主簿、司儀署署令、司賓署署令等,合計有十二人夠資格領這份報紙。


    可整個鴻臚寺足足有七品以上官員六十多人,若是再算上其他九品以上吏員,足足有近二百號人。


    二百號人,卻隻有十二份報紙,那還不得饞死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吏?


    而最為可惡的是……


    比如說司儀署署令蔡玉春一拿到這份報紙,立即就開始在司儀署裏炫耀了起來:“嘖嘖嘖,這三絕公子的文采果然是了不得,你們聽聽……


    “詩人,必定是靈魂的旅者……他們能讀懂春的暖,夏的熱,秋的悲,冬的涼,也能讀懂河流的善,山川的博,大地的情,還有女子的多愁善感……


    “也難怪他的詩詞寫得那麽好!


    “還有,你們再聽聽他的這首新作,《江南春》,據說是獻給太後的……”


    他就這麽當著司儀署的大小官吏念了起來。


    司儀署裏,還有從五品的功曹三人,六品以下官吏若幹,他這一念,自然就把大家的興致全給勾了起來。


    “蔡大人,能否借我閱閱?”


    跟他關係較為親近的從五品功曹鄧佑立即就舔著個臉湊了過去。


    對於自己的親信,蔡玉春倒是賞了個臉,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將報紙遞給了鄧佑,但還是心疼地提醒了一句:“小心點,此報可是極為的珍貴,你可別把它給弄汙濁了,就在這看吧。”


    鄧佑總共看了還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蔡玉春就又把報紙要了迴去,然後帶著報紙離開署衙揚長而去。


    這可把其他還等著也過一過眼癮的官吏給急壞了。


    連看到一半的功曹鄧佑也著急,連忙問道:“你們誰知道,這報紙哪裏有得買?”


    “迴鄧大人,我聽秘書省的人說,這報紙是德王爺所辦,在醉香樓、華夏書局等地都有得買,一兩銀子一份。”


    他手下一伶俐的錄事立即迴稟道。


    “哦,那有勞你跑一趟,去給我買上一份……不……五份。”


    鄧佑立即就掏起了銀子。


    不用說,這份報紙他雖然沒資格免費得,但隻要有得買,那也問題不大,區區幾兩碎銀子,對於一位從五品官員來說,根本就不算事。


    因此,他不僅準備自己收藏一份,還打算給家人人手一份。


    太太一份。


    小姐一份。


    還有兩個小妾也得一人一份。


    不能厚此薄彼。


    而他這麽一說……


    穀畼


    “順便給我也帶上兩份。”


    “給我也來三份。”


    “幫我也帶上三份吧,我家夫人可是很喜歡三絕公子的詩。”


    ……


    司儀署的其他官吏開始紛紛仿效,給那位錄事掏起了銀子,不一會功夫,那位錄事手裏,竟然收了近三十兩銀子。


    而這位錄事一出署衙,迎麵就碰上了主簿廳和司賓署等同樣準備前去買報的人。


    類似的情形,在其它府衙也正發生著,很快,百官府舍所在的前門大街上,前去買報的人開始川流不息,有些是各府衙的吏員,而另一些,則是聞訊而出的官員家仆。


    其實這些府衙吏員也好,官員家仆也罷,都用不著跑太遠,因為他們一出了前門大街,來到國子監或文廟附近,便有人相告,報紙在國子監和文廟都有得買。


    隻不過這種狀況並沒有延續太長時間。


    那些稍稍出來得晚一點點的,等他們抵達國子監或文廟時,便得知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報紙售罄。


    其實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以華夏書局現有的印刷能力,就算整個書局的人全部來印報紙,一天不停歇地印下來,也就印個三千份左右。


    而第一天印出來的三千份,兩千份被送去了朝廷和宮裏,剩下的一千份,送了五百份去醉香樓,國子監及文廟則各送了兩百份,剩下的一百份,則留在書局自售。


    隻不過連鄭經都沒想到,朝廷那邊的動作竟然會那麽快,這報紙剛送過去不久,他才剛從文廟迴到書局,就得知了報紙已開始在朝中派發的消息。


    他更沒料到的是,那些已經得到了免費報紙的官員竟然還不滿足,第一時間就派出了家仆去搶購報紙,一買還不是一份,而是多份。


    這麽一來,送去文廟和國子監的那四百份,還不到一會功夫就被搶沒了。


    一兩銀子,對於窮人家來說,相當於一家人一個月的夥食費,而對那些富人家來說,卻啥也不是,因此國子監和文廟的那四百份,根本就不夠那些官吏、官吏家屬、監生們分的。


    而僧多粥少的局麵一出現,還必然會引發另一種狀況,那就是搶購潮。


    比如說鴻臚寺司儀署那位負責出來幫忙買報的錄事。


    這名錄事名為徐義,是鴻臚寺的一名九品小吏。


    徐義出了鴻臚寺之後,先是聞訊去了一趟文廟,但他到了那裏之後,便發現圍在那裏搶著買報的人實在是有點多,他懶得跟人去擠,便一個機靈,直奔書局而來。


    到了書局之後,他便發現,暫時來書局這裏買的人倒是不多,可他一問,聽說書局也就剩下幾十份報紙了,於是他一狠心,張口就要了五十份。


    其中三十份,是幫同僚買的。


    而另外的二十份,則是他自掏腰包。


    若不是他帶的銀子不夠,他恨不得將書局裏剩下的報紙全部給買下來。


    一九品小吏,一個月的俸祿也就二兩銀子左右,再算上其它外水,撐死了也就不到十兩銀子,現在卻花二十兩銀子來買報紙,瘋了嗎?


    當然不是。


    他一看現在連華夏書局都沒剩幾份報紙了,立即便想到,這報紙必定會供不應求,於是他也意識到,自己發財的機會來了。


    既然報紙沒得買,那我手中的這二十份報紙,賣個二兩銀子一份不過分吧?


    他的想法就是這麽簡單。


    而此時的鄭經,又在書局裏忙著幫忙印報,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外麵已經開始引發了搶購潮,並且誕生了大夏朝的第一名黃牛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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