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陳河生都很淡定,他坐在這車裏,閉目養神,他的麵目平靜,他的心,波瀾不驚。


    坐在副駕駛的沈依諾,卻異常的激動和緊張,仿佛要去參加比武的是她一樣,在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她還忍不住對陳河生說道:“大叔,你到了賽場一定要放平心態,千萬不要緊張!”


    陳河生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沈依諾頓了下,又道:“我會在台下給你打氣加油的,你肯定會贏的。”


    聽了沈依諾的話,坐在陳河生旁邊的沈裕景,都不禁開口道:“你隻要不搗亂就行了,要不是怕你一個人在家有危險,我真不想帶你過來。”


    沈依諾吐吐舌頭,沒再說話。


    一點十分,車子來到了武魂拳館。


    由於武魂拳館終歸是個非法之地,所以,它坐落在南江市的郊外,地點屬於非常偏的,平時這裏,除了買票進場的人,完全不會出現其他無關人員,但是今天,武魂拳館的大門外,都已經人滿為患了,這些人,全都是沒買到票,但卻想親臨現場,感受下氛圍的人。


    陸步凡和陳河生比武之事,一晚上的時間,已經發酵到滿城皆知了,非常的引人關注。陸步凡是武魂拳館的拳王,是創下無數佳績的不敗戰神,隻要他走上擂台,就不會輸掉比賽。而陳河生,這兩天也是名聲大噪,他無敵的實力,也受到很多人的認可。兩人都是絕對的強者,強強對決,這是誰都感興趣的事。


    看到拳館外人山人海,沈依諾嘴巴都張大了,她吃驚道:“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沈裕景解釋道:“肯定都是沒買到票的,這一場比賽的門票,昨晚就賣光了,我算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搞到五張門票。”


    武魂拳館的地下停車場,很是寬敞,占地麵積非常大,但現在,裏麵都已經停滿了車子,所以,沈裕景帶來的豪華車隊,都隻能在附近找個空地停車。


    車子停好後,大家紛紛下車,一起往拳館大門走去。


    陳河生一出現,擁擠的人群中,立馬就有人認出了他,於是,空氣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道巨大的喊聲:“陳先生來了!”


    這話,就像炸彈一樣,一下就炸翻了全場,萬頭攢動的人群,瞬間就躁動了起來,很多人都在問,陳先生在哪。


    有個來自平安街的小弟,他親眼見到過陳河生光芒萬丈的時刻,所以,他站了出來,指著陳河生,大叫道:“就是他,就是他!”這小弟說話的時候,臉都脹紅了,唾沫星子橫飛,他真的是太激動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陳河生。


    看到了陳河生的本尊,有些人失望,有些人興奮,各種議論聲層出不窮:“不會吧?大名鼎鼎的陳先生,就這樣的形象嗎?是不是搞錯了?”


    “人不可貌相,陳先生這是低調,聽說他現在是沈家的保鏢,你看他身邊跟著的,就是沈家人,這肯定是陳先生沒錯。”


    “聽說陳先生以一己之力,打敗了老城區東區的秦歌,西區的楊子蕭,南區的曹振南,這三位可是三個區實力的代表啊!”


    “是啊,陸家的小兒子陸明峰,被他打得現在還躺在醫院呢,陸步凡和他約戰,就是想為陸明峰報仇!”


    大家都在叫囂著議論,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此時的陳河生,就像是大明星一樣,光芒萬丈,萬眾矚目,有人甚至拿出了手機來拍照片拍視頻。


    不過,陳河生倒是完全不在乎這些,他忽視了喧鬧的現場,忽視了沸騰的人群,就微微低著頭,默默地朝著拳館走去。


    沈裕景帶過來的西裝保鏢,就跟護衛隊一般,為陳河生開著道。


    一小段路,他們走了好幾分鍾,終於來到拳館的大門口,他們又要被檢查,這門口站了很多拳館的安保人員,一人一票製,安保要對每一個進去的人,進行驗票盤查。


    沈裕景雖然有身份,但他也隻弄到了五張票,也就是說,除了沈依諾和賀少虎,他隻能帶兩個西裝保鏢進去。


    而陳河生,他作為參賽人員,驗明了身份後,便徑直走了員工通道,去了賽場專門的休息室。


    這間休息室,可以為每個賽場的選手,做好賽前的準備,但陳河生卻不需要這些準備,他什麽都沒要求,他隻是對工作人員詢問道:“我可以抽根煙嗎?”


    工作人員迴複道:“可以的。”


    於是,陳河生立即掏出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從始至終,陳河生的表情都是很淡然的,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一根煙抽完,比賽時間也到了,陳河生便扔掉了煙頭,走出了休息室。


    武魂拳館,整體是極其的巍峨壯闊,外觀上建築超大超雄偉,裏麵也是宏大寬廣,內部的頂棚非常高,整個空間很大,中央的大擂台,更是氣勢磅礴,擂台的四周圍,就是觀眾席。


    觀眾席的席位有上千個,其中位置好,視野好的席位可以稱作貴賓席,其他席位也有三六九等之分,不同等級的位子,票價就不一樣。今天,整個拳館,座無虛席,誰也管不了你是好席位還是差席位,隻要能搶到票,就已經是最好的了。


    由於陳河生和陸步凡的比賽受關注度太高,門票當然是非常難搶,所以今天,能夠進入到這拳館裏麵的人,要麽有地位有身份,要麽很有錢,總之都不是一般人。


    昨晚在帝豪夜總會參加聚會的二代們,除了陸明峰,全部都到了現場。


    就連王詩琪,聽說了這事,都費盡心思弄到了一張門票,過來觀看比賽。


    從休息室到中央擂台,有一條長長的賽道,橫穿觀眾席,當陳河生走到賽道上時,現場立馬就有人叫了出來:“陳先生來了。”


    頓時,觀眾席上全部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盯向了賽道上的陳河生。


    陳河生的形象,確實是不堪入目,這種人,就是走在大街上,都非常的不起眼,但現在,他卻是現場所有人的焦點,大家看著他,不由自主就發出了各色驚歎聲:“鼎鼎大名的陳先生,怎麽會是這樣的狼狽啊?”


    “這就是他的不尋常之處,他不起眼,但他就是厲害!”


    “看他樣子,挺年輕的,這樣的人,真的有傳聞那般的強嗎?不是炒作的吧?”


    “他要沒那個實力,怎麽會接受陸步凡的挑戰,這不是找死嗎?”


    “反正我是不看好他。”


    “他想打贏陸步凡是不可能的,就看他能堅持幾分鍾了,希望不要一點看頭都沒有,浪費我這張門票。”


    觀眾席上,一直有議論聲發出,完全是不絕於耳,但這麽多人,普遍都是不看好陳河生,畢竟,陳河生再怎麽也隻是近兩天才打出的名氣。


    可陸步凡卻不同,他早已名動南江,轟動全城,他打架是實打實的厲害,因為他真的就是百戰百勝,現場很多人都看過他打黑拳,大家也見證了,他的確就是不敗神話,他的強大,已然烙印在每個人的腦海中。在大家的印象裏,陸步凡就是戰神的代表。


    陳河生自動屏蔽了那些議論的聲音,神色平靜地走上了中央擂台。


    以前,每一位選手進場,觀眾席中都會有人歡唿喝彩,而陳河生,從現身到他上台了,都沒一人歡唿鼓勵,這顯然是因為,陳河生於大家來說,就是未知和陌生,沒人會將希望和賭注押在他頭上。


    碩大的現場,隻充斥著稀稀疏疏的議論聲,這氛圍,真是挺尷尬的,觀眾席上的沈依諾,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她突然大喊了聲:“陳先生,加油,我相信你能贏。”


    沈依諾的話,顯得異常突兀,完全就是現場另類的聲音,以至於,全場的觀眾都不自覺地看向了她,大家的眼神中,都充滿了鄙夷,看她就跟看一個傻逼一樣。


    嘰嘰喳喳的現場,就這麽鴉雀無聲了。


    沈依諾忽然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她立馬羞愧地低下了頭,然而,就在她低頭的一刹那,安靜的現場,猛地爆出了極大的狂歡聲,觀眾席上的人,全部歡唿尖叫了起來。


    沈依諾抬頭,發現,陸步凡來了。


    此時的陸步凡,看起來很不凡,他身上穿著一襲黑色戰袍,戰袍為他添了無限霸氣,他整個人都仿佛發著光,一出現,就照亮了全場,將現場的氛圍,瞬間推向了高潮。


    有些富家小姐,還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大喊著他的名字。


    陸步凡的影響力,是真的大,特別是在地下拳館裏,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通過現場人的反應,陳河生算是能理解,為何陸步凡喜歡在擂台打黑拳了,原來,這裏的氛圍果真是很不一樣,陳河生的心,原本一直都是古井不波的,但突然,被淹沒在如此沸騰的歡唿和尖叫聲中,陳河生的心,都不禁澎湃了起來,他不自覺地,受到了感染。


    不過陸步凡,似乎是對現場的氛圍習以為常了,他的表情,一直是淡定從容,他的神態也很輕鬆,在一片歡唿聲中,他悠悠地走上了擂台。


    兩位選手都登台了,裁判也即刻上場了,他一到擂台上,就示意大家安靜,隨即,他拿著話筒,開始介紹了陳河生和陸步凡兩位選手。


    裁判也是武魂拳館的老人了,從他手上經過的比武,不計其數,但今天,他的情緒都特別激動,因為,這是一場重量級的比武,他也非常在意,他使盡渾身解數,賣力地介紹著兩人。


    介紹陳河生的時候,裁判將陳河生這兩天的光輝事跡,十分詳盡生動地講述了出來,尤其是講到平安街那段,裁判更是激動高昂,把當時的各種情況,都講到淋漓盡致。可是,當他說完後,現場也僅僅隻有零星的掌聲,這掌聲算是對陳河生實力的認可。


    至於陸步凡,每個人對他的戰績都是耳熟能詳,大家見也見識過了,聽也聽了無數遍。但是,當裁判介紹陸步凡的時候,現場的觀眾,還是沸騰了,大家都跟拚了命一樣,熱烈地鼓掌與歡唿。


    陳河生和陸步凡的人氣,顯然有著天壤之別。要是陳河生在意這一點,那他架都沒開始打,估計就得在心態上崩塌了,所幸他不在乎這些,心態也沒那麽脆弱。


    對二位選手做完介紹,裁判就開始說了下比武規則,規則十分簡單,就是不準用武器,至於最後定輸贏,按照正常的比武來說,選手是可以主動認輸的,但今天陸步凡和陳河生的比武,主要是為解決恩怨而來,所以沒有主動認輸這一項。


    兩人,必須要有一方被打倒在地起不來,比武才算結束,至於倒地的一方,是死是殘,就得看你造化了。


    說完了這些,裁判便自發地退了下去。


    現場沸騰的人群,也漸漸止住了聲音,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擂台之上。


    碩大的擂台,隻剩陸步凡和陳河生兩個人。


    兩人麵對麵挺立在擂台上,陸步凡通身霸氣,滿目淩厲,他冷冷地盯著陳河生,厲聲道:“我弟弟斷了八根肋骨,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今天,我不會讓你活著出去。”此話一出,陸步凡身上瞬間釋放出了濃烈的殺氣。


    陳河生一如往常,平靜隨意,聽了陸步凡的話,他隻淡然迴了句:“那你得有那個本事。”他的聲音淡淡,語氣卻充滿自信,兩人,誰也沒把誰放在眼裏。


    靜謐的空氣裏,開始流淌起了一股詭異的氣流,陸步凡和陳河生,在無聲無息間,各自散發出了恐怖的氣息,這無形的氣息,慢慢籠罩了全場。


    現場上千觀眾,全部屏氣凝神,大家的心,都好似被擂台上的兩人勾住了,每個人,都不禁激動了起來,但每個人,都沒有作聲,縈繞在拳館中的,隻有緊張和寂靜。


    在萬籟俱寂之時,擂台上方的喇叭,突然爆出了響亮的四字:“比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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