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王說過?堯王可有說過讓你找皇上要休書?!你這女人恣意妄為也就罷了,若壞了本王今晚的計劃,定讓你死無全屍,快閃開!”


    禦曉芙也不反駁,執拗地擋在馬車前。


    “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送你一程!駕!”駿王爺揚鞭一抽馬匹,馬車就朝禦曉芙疾馳而去。


    禦曉芙沒想過駿王爺會真的要撞死她,一時驚駭地站在原地咼。


    “小心——”


    一道身影快速閃過,一掌擊中馬匹的額頭後,抱住禦曉芙將她從馬蹄前險險地躲開來。


    “堯王?”駿王爺訝異地看著摟住禦曉芙的白堯。


    按照他們的計劃,偽裝為獨眼瘸腿隨從的白堯會在駿王爺被擄後留在圍場內做接應,一旦收到他們的人發出的信號,就會派人去霧林把駿王爺帶迴來醣。


    到時候就說新月為救駿王爺,被禦曉芙的人劫走,下落不明。


    “你怎麽會在這裏?”駿王爺心中不解,難道圍場那邊出了什麽變故?


    白堯似笑非笑地看著駿王爺說:“若本王不來,怕是就失去了本王的這顆棋子。”


    “這個女人總是擅作主張,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不如幹脆舍棄了,再派其他人送新月走。”


    “這恐怕不行,本王可是答應了她,若她能順利送新月迴白釉,便履行承諾她的事。”


    “成大事者何必拘泥小節?這樣的蝦兵蟹將跟你我的大業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駿王爺和白堯也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以往駿王爺說看不慣誰,白堯都會毫不留情地處理掉,但為何這次,白堯會為袒護這個女人而違背他的意思?


    “可她對本王來說並不是蝦兵蟹將,駿兄難道看不出來嗎?”白堯一把將禦曉芙摟進自己懷裏。


    “難道你對她……”


    白堯抬起禦曉芙的下巴就趁其不備地親了一口,這下駿王爺終於明白了,“沒想到堯弟竟為了你我大業,願舍棄自己的女人,真讓為兄歎服!”


    被偷吻的禦曉芙氣急敗壞地用腳很踩著身邊的白堯,可他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駿兄也說了,成大事者不必拘泥小節,這點犧牲不值一提。”


    “好!既然如此,那便是為兄的魯莽,幸好沒傷到她。”


    駿王爺此刻倒是有點明白,為什麽禦曉芙當初會找新月要休書,想必這個女人報了日後要當堯王妃的念頭,那之前玉嬪娘娘的身份就會是她的最大汙點。而白堯所說,事成之後會履行承諾她的事情,怕也是和王妃,也說不定會是皇後的位置有關。


    從沒有仔細打量過禦曉芙的駿王爺,第一次將禦曉芙從頭看到了腳。


    心想她姿色雖算上乘,但還沒有到傾國傾城的地步。


    這樣的一個女人,何以將他冷血的皇兄,還有殘暴的堯王都迷得神魂顛倒?


    “無礙。現下你我最主要的問題就是盡快抓住新月。我的人已經將莫刀他們攔住,天亮前,必須送新月出圍場。”


    白堯和駿王爺架著馬車來到他們在霧林中的據點,將剩下的殺手全都召集了迴來,開始商量如何在最短的時間找到新月。


    禦曉芙等在馬車旁,心裏默默地祈禱:老天爺,讓新月快點被我們抓到吧!


    一隻瑩瑩發亮的白蝴蝶飛到了禦曉芙的麵前,她詫異地看著這個小生命,納悶地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話音未落,嘴巴就被人從後捂住,身體被強行拖到了馬車後。


    是你?!禦曉芙訝異又驚喜地看著麵前的新月。


    老天爺真是對她太好了!她祈禱什麽,就滿足他什麽啊?!


    這邊還高興著,那邊就已經在動歪腦筋,如何發出響聲引起白堯的注意,好發現新月將他抓起來。


    “愛妃,朕總算找到你了。”新月緊貼著禦曉芙的耳根低聲說。


    禦曉芙嗚嗚地直搖頭,心裏那個著急!


    白堯,你快來啊!新月就在這裏!你們快過來啊!


    見禦曉芙一臉焦急,新月當然明白她的心思,於是迅速點了她的幾個穴位讓她無法再發出聲音後,這才鬆開手。


    “第一次,你背叛朕,朕可以相信你有苦衷;那第二次,你依舊背叛朕,即便你再有天大的苦衷,朕也絕不原諒。禦曉芙,這次迴去後,朕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新月緊咬著下顎恨恨地說。


    說真的,剛才他看到禦曉芙的時候,真恨不得衝上去抓住這女人暴揍一頓。


    但眼下他就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隻能暫時克製自己。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新月將點了穴道的禦曉芙移到馬車下後,自己也藏在了馬車下。


    他的另一隻靈蝶肯定會帶著莫刀找到這裏,到時就能把這夥人一舉殲滅。


    白堯很快就發現禦曉芙不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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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莫不是逃了?”駿王爺懷疑,禦曉芙認為他們找不到新月,害怕他們計劃失敗就先嚇得逃走了。


    “不,她絕不會逃走。”白堯篤定地對殺手命令:“給我找!一定是新月將她擄走了!”


    “什麽,我皇兄在這附近?!”駿王爺驚慌地看向四周,“那還等什麽?快把人給我找到!快去啊!”


    駿王爺擔心,如果新月劫走了禦曉芙就肯定看到他和殺手在一起。一旦,今夜的事情敗露,新月以禦曉芙當做人證,再抓幾個殺手作為輔證,就能坐實他謀反弑君的罪名,到時候就算是先皇留下的那道聖旨,怕也無法保全他。


    相比駿王爺的慌亂,白堯倒是異常平靜,“他們定不會走太遠,給我仔細搜!”


    殺手們開始在附近搜尋,而白堯則仔細地觀察起四周,很快他的視線就被一隻盤旋在馬車附近的靈蝶吸引。


    這靈蝶是他們白釉國的聖物,怎會出現在這裏?


    “來人啊!給我好好檢查那輛馬車!”白堯吩咐。


    聽見這話的禦曉芙,心裏那個美啊!


    白堯啊白堯,你總算聰明一把發現了我啊!快來,快來,你要的新月就在這裏,就在我身邊躺著呢!


    禦曉芙斜瞟著身旁的新月,心想這下你跑不掉了吧。


    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的新月,忽然伸手摸向禦曉芙的身體。


    不會吧?都這個時候了,這色.狼還想著烏七八糟的事情?!


    新月終於從禦曉芙身上找到那把她用來劫持駿王爺的匕首,拔出劍鞘後,握在手裏作為他最後的防禦武器。


    禦曉芙見新月有了武器,擔心他會用她做人質逃走,於是著急地眼珠子直打轉。


    新月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在離開馬車前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朕絕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一點傷,乖乖等著。”


    禦曉芙莫名地看著新月離開的背影,心想他是真傻啊還是假裝?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開口閉口“朕的女人”?是她和別人一起在下圈套要活捉他,他難道一點也看不出來?


    “快抓住他!”


    新月一離開馬車就被殺手們圍了起來,因為他們要的是活的新月,所以即便他已經無法再用武功,那些殺手也不敢莽撞衝殺上去。


    “一群廢物,把弓給我!”


    駿王爺生氣地拿過一把大弓,朝著新月的腿就瞄準起來。


    第一支箭射出後,新月就跪倒在地,但即便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慌亂和不安。


    淡定自若的樣子讓人心底發寒。


    “快,把人抓起來,帶走!”


    駿王爺這邊的命令剛下,一支冷箭從黑暗中向他射來。


    “小心!”白堯將駿王爺用力一推,讓他躲開了那支箭。


    “保護皇上——”莫刀的聲音響起,一時間場麵就變得混亂起來。


    終於找來的莫刀帶著死士和白堯的殺手廝殺起來,因為兩邊的人數和實力都相當,所以戰事異常激烈。


    駿王爺在莫刀出現的一瞬間,就臉色蒼白地躲了起來。


    莫刀和白堯對戰著,三年前就已經交過手的兩人這次更打得天昏地暗,頗有種不置對方與死地,便不會停手的架勢。


    新月拔掉腿上的箭,一瘸一拐地走到馬車前,單手將禦曉芙從車底拉出來後,就將人拎站了起來並解了穴。


    “奶奶的新……”禦曉芙正要罵,新月就忽然靠過去,用匕首抵在她的胸口,淡淡地問:“愛妃你說,這次誰勝,誰負?”


    “把匕首拿開。”禦曉芙盯著那滴血的匕首說。


    “好。”新月幹脆地答應後,隨手一扔將匕首扔進了草叢中。


    “三年前,你出賣朕,朕死裏逃生,今日,你又一次出賣朕,朕又一次絕處逢生。愛妃可是由此明白了什麽道理?”


    “什麽道理?”禦曉芙一邊應付著新月,一邊留心著他身後的戰事,希望能找到合適的契機,打破現在的僵局,完成白堯交給她的任務。


    “愛妃永遠都不是朕的對手。”


    “啊!莫刀中劍了!”禦曉芙忽然看向新月的身後驚唿。


    新月下意識地迴頭去看,禦曉芙用力推開他,跑了出去。


    兩邊的廝殺已到了白熱化的程度,禦曉芙從混亂中搜索著白堯的身影,想跑去過問他,有沒有什麽備用的方案,現在該怎麽辦?


    意識到局勢或許對自己不利的駿王爺,跑進聚集地的倉庫,從裏麵拿出了一堆原本要留著最後銷毀證據用的火藥管,將其一一點燃後,扔進混亂的戰場。


    “嘭!”“嘭!”


    隨著火藥的爆炸,聚集地很快就變得更加混亂,滿目瘡痍。


    莫刀見此情景,忙抽身去保護新月,並調人去除


    了駿王爺,而白堯則派人去抓新月,並保護駿王爺。


    而跑向白堯的禦曉芙,根本沒意識到身後的危險。


    一塊被炸藥炸起的石頭正向她快速飛去。


    “小心——”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新月衝上去,擋在了她的身後。


    石頭重重地砸在新月的後背上,一口血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飛濺在禦曉芙的後背上。


    她停了下來,不可思議地迴頭看去。


    新月淡淡地衝她笑了下,便閉上眼睛像落葉般無力地倒下。


    禦曉芙怔怔地看著倒在自己麵前的新月,怎樣也想不通,他會冒死跑上來替她擋住那石頭的原因?


    難道是他沒看到那石頭,所以意外當了我的人肉盾牌?


    “還愣著幹什麽?快把人帶走!”白堯這時候牽來一匹馬,將禦曉芙快速地扶上馬後,把昏迷過去的新月也扶上了馬背。


    “一直往北走,到若河跟我匯合!”白堯一拍馬屁股,馬兒就揚蹄奔去。


    “攔下那匹馬!保護皇上——”被殺手纏住的莫刀驚唿著,死士們立馬抽身戰鬥要去攔截。


    而白堯卻擋在禦曉芙她們逃走的方向前,將手中的炸藥管扔了出去。


    轟鳴的爆炸聲在禦曉芙的身後連連響起,她卻不敢迴頭,握緊手中的韁繩,一直往前逃。


    如果不是因為白嵐,她一點也不擔心白堯的死活,甚至希望那惡魔一樣的白堯能就此死在這裏。但如果他死了,白嵐身上的毒就再無人可解,所以她希望他能活著。


    “駕!駕!”


    隻要她把新月送到若河就會有人接應她,帶她迴白釉,帶她見自己日思夜想的白狐狸。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漸漸光明的未來,見到了自己和白狐狸成親後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這匹馬是白堯的坐騎,認得北走離開圍場的路。


    當初那些殺手就是從這條路進入圍場,並隱藏在霧林中。


    這條路穿過北麵峽穀直達東麵的霧林,因為開鑿在峽穀最為陡峭的地方,所以罕有人知。


    峭壁上的小徑雖險峻非常,但總算能通過一匹馬的寬度。


    馬兒垂著頭,沿著峭壁上緣的岩石架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離崖邊太近了,禦曉芙都沒有去看的勇氣。


    她的視線落在馬背的新月身上,重傷昏迷的他仍一動不動地躺在馬背上,他的後背上有一大塊灼燒的痕跡,那是滾燙的石頭砸中他時留下的。


    禦曉芙還沒看清是否有灼燒到他的皮膚,馬匹腳下的卵石便從懸崖峭壁邊緣滾落,馬兒的前蹄滑了下去,她驚駭地一下子向前撲倒在新月的身上。


    受了驚的馬兒停下來,不管禦曉芙怎麽拍打,它都不再前進一步。


    這下可急死了禦曉芙,她小心翼翼地從馬背上下去,繞到馬前,拉起韁繩帶著馬往前走。


    卵石嘩啦啦地滾出小徑,落入峭壁下的湖水中,馬兒的情緒非常不安,時不時地發出嘶鳴。


    “別怕,我們不會有事的,跟著我。”禦曉芙一邊安慰著馬,一邊緊靠著身後的峭壁往前走。


    眼看走到一半了,一群大鳥唿啦啦地從遠處飛來。


    馬兒失控地揚起前蹄,新月便從馬背上滾落下去。


    “不要——”


    禦曉芙驚恐地看著跌下懸崖的新月,但不等她反應過來,狂亂掙紮的馬兒就把她也踢了下去。


    “啊——”驚聲尖叫著,在紅色的朝曦中落了下去。


    禦曉芙做了一個庸長而可怕的夢,夢裏的她沉在一片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害怕地掙紮,一個黑影遊過來,摟住了她的腰,奮力踢著水向上遊,可她們沉的好深啊,怎麽遊都看不見一絲的光亮。她開始窒息,失去意識,然而一雙溫熱的唇吻上來,把氣渡進了她的嘴裏。她好像看看究竟是誰在救自己?可眼前隻有一片黑色的煙霧,什麽都看不清。


    她不甘心地用手去抓,去試圖揮散那團黑霧,卻發現自己的手竟被什麽東西纏繞住,怎樣也無法移動。


    就這樣掙紮著,驚恐著,從夢中驚醒。


    她活著,躺在一間簡陋的房子裏,全身都酸痛不已,身上已換過幹淨的衣服。


    新月?!禦曉芙一下子坐了起來,起身就想去外麵找人,卻在開門後一下子撞上了一堵人牆。


    “嘶-”禦曉芙揉著撞暈的腦袋,皺著眉頭抬起臉來。


    “你沒死?!”禦曉芙欣喜萬分地看著麵前的新月,天知道她有多高興,老天爺終於沒讓這個混蛋死掉,她有了可以救白嵐的條件。


    麵前的新月眉毛一挑,漂亮的鳳眼中露出一抹狡黠,攥起禦曉芙的手腕,將她忽地拉近自己問:“你果然是認識我的,對嗎?”


    什麽?什麽什麽?!等等,讓我再仔細想想這句話的意思?!


    禦曉芙吃驚地瞪著新月,將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地打量了個仔細,然後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應該知道嗎?”新月反問,說話時略有輕浮的語氣和眉眼間輕佻的表情讓禦曉芙終於確定了一點——新月失憶了!


    雖然她和新月接觸的時間不長,卻從沒見新月有過這樣的表情。他是皇帝,骨子裏透著高貴,盡管也有戲弄禦曉芙的時候,但也是端著一個身份,不會像現在這樣……有股子公子好風流的味道。


    但管他是風流還是瘋流,禦曉芙都覺得這真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新月失憶了!他失憶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禦曉芙在心裏狂笑著。


    驀然,下巴一痛,竟被人捏住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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