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都生了,這麽快,難怪今天沒看到羅子的身影。走,反正無事去羅子家。”


    “世兄,昨夜小弟陪了羅子一晚,早看膩了,讓楊洋隨世兄去罷了。”


    “也行~哦!對了,小伊情況怎樣了?估計也快要生了吧?”


    “世兄,小伊還有不到3個月了,但她那肚子卻挺的不大,估計生下來還不及羅子兒子的一半。”


    “那又怎樣?隻要不缺胳膊少腿,健健康康的就行。小伊不同白種女人,胎兒大了出生時容易發生意外反而不好。”


    自己身邊的護衛家將們跟隨自己數年,一個個的總算都有了後,這讓楊二心情變得格外的好。


    秋末冬初的河西走廊已經沒有了烈日的烘烤,沙塵的天氣也不在令人恐懼。


    一列長長的駝馬隊在戈壁官道上伴隨著駝鈴聲緩緩向西蠕動著,這是十餘個大隋前往西域諸國販運貨物的商隊,也是今年河西走廊下雪前最後的一撥西行商旅了。


    “嗚~”一聲火車汽笛的長鳴,打破了戈壁的寂靜,惹得這隊商旅人人駐足迴頭觀望著,眼中充滿了羨慕的神情。


    “義父,您看又過去了一趟貨列,這已經是今日西去的第5趟專列了。”


    “登兒,莫去管他,好歹到了突厥王城再說。”


    楊玄感父子夾雜在這隊不起眼的普通客商駝隊中,跟隨著客商們默默向西走走。


    在官道的一側便是大隋通往敦煌的火車鐵軌,這才剛從張掖城離開不遠,不時能看到飛馳而過冒著黑煙的一列列貨車。


    楊玄感此行便是受了李子通、劉黑闥等人的唆使前往突厥王城,目的便是設法混到突厥射匱可汗身邊,以便設法挑撥如今還算“友好”的突隋兩國關係。若是能混進突厥決策層是最好不過的,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楊玄感看著遠去的貨列神色嚴峻,深感自己此行前景破迷茫,感歎這肩上擔子著實有些沉重。


    與此同時,在突厥首列火車鐵軌的鋪設工地上,李密等人正為出現的工程難題進行著一場爭論。


    “玄遂先生,前方鐵軌的鋪設已經進入天上山脈了,又要選擇繞開山峰經峽穀的路線穿過這段險峻之地。但眼看天山即將進入雪季,若是大雪封山了,工程也就隻能暫停下來等待來年雪化。”王通對帳中眾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即算是打通了天山,這鐵軌的鋪設也才剛好過半。前方地形都是山地,我工程進度著實快不起來啊!況且明年開春也不知山上積雪何時能化完,我等數十萬人難不成要幹等?若是誤了工期~唉!”跟隨到此的李子雄焦急的說道。他知道這天山冰雪封山的日子可不是一般的漫長。


    “不等又能怎樣?這裏不同於我朝冀州就算冬季仍能開工。大雪封山連人都進不去,何況那麽多築路物資?”


    “王監造莫急,你等來看這路線圖。”李密在燭光下指著桌案上的那張鐵路勘測圖說道。


    “恩師,從圖上看這天山山脈不小啊!橫亙在我鐵軌向西鋪設的正中避無可避。”


    “嗯!現在距離大雪封山還有至少一個月,密有一個想法不知可行否?”


    “先生請講。”


    “你們看,天山以西雖說基本都是山地,但都不高。且過了這幾處山地便又是平坦的戈壁平原。不如先暫時放棄修建穿越天山山脈這段,我等移師前往天山以西,那裏便不再受天山雪封的困擾,雖然天氣寒冷,但也不誤工期。”


    “恩師,您是說先去修天山西麵的那段鐵路?好辦法!”李子雄聽了頓時興奮起來。西麵的鐵路修建確實不受天氣的影響,可以在冬季繼續營造,等天山雪化之後迴過頭來再來修建山中峽穀的這段。


    “好是好。不過,這築路物資全在這邊,去那頭修的話,勢必要先將這些物資運過山去,這時間還來得及麽?”王通遲疑的說道。


    “嗯!監造使說的對。從目前看,即算過去修也隻能夯實鋪設路基和到那邊山中取木,鐵軌恐隻能趕在封山之前運過去一些。但就算這樣也比整個冬季停工好。”


    “對!”


    “就這麽幹!”


    李子雄和王通二人叫好著。


    由此,冬季築路計劃便敲定了。隨後,築路民壯和運送部分鐵軌翻越天山的計劃便緊鑼密鼓的進行起來。


    “沒想到呀!這冬季到來也不能拖住大隋工匠們築路的進度。快備快馬速報王城大汗處。”一直監督工程進度的突厥現場官員吩咐著身邊隨從道。


    大隋京城皇宮。


    剛從蒙學堂視察歸來的楊二便得到了一個稍顯震驚的消息:西突厥右賢王桑賈貝克率突厥使團抵達了京城。


    “嗬嗬!要來的始終會來,讓他明日早朝麵朕。”


    “是,陛下。”元岩應了一聲後,下去安排了。


    “夫君,突厥親王很少出動,這右賢王來訪必有要事相商,多半會提及我朝西部戰區大兵調動一事。”出塵挽著楊二的臂彎小聲說道。


    “哼哼!此為必然。不過,為夫最反感的還是他會再次提及拖欠我朝的欠款一事。聽聞今年突厥境內再次因旱少雨,秋糧欠收。唉!這西域之地有時真覺得是塊雞肋,突厥人如此努力了,每年田中收成仍入不敷出。看來任誰據有那塊土地也都大抵如此。唉~”楊二想起了後世那塊土地上一片片廣袤的棉花地,可見那裏的氣候條件隻適合種植棉花,稻米產量極低,靠農耕如何活人?


    帶著一絲不悅之情,夫妻二人攜手走入內宮。


    “世兄,安北都護府楊刺史在宮外求見,你見還是不見啊?”看見楊二和自己師妹向後宮走去,仲堅在身後忙叫著。


    “你去跟他說一聲,就說朕今天累了,讓他明日早朝時覲見就是。”


    “好嘞!”


    “夫君你每日都這般繁忙,要注意身體才是。”出塵關切的說道。


    “嗬嗬!無妨,都是些小事。唉!都說這皇帝是天底下最不好作的差事,為兄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最羨慕的就是麻哥了,這都出去那麽久了,也不知何時迴來?”


    “聽說南方氣候溫和,不似這北方這般寒冷。臣妾估計他要明年開春再迴來了。嗬嗬!也不知他和妃然姐姐尋到寶貝沒有?”出塵想到麻叔謀和唐妃然兩口子臨行前說的尋寶的話就覺的好笑的很,還不如在家好好的生娃過日子實在。


    “應該是還沒挖到寶貝吧!否則,他該早迴來了。”


    “那緬州北部的山中真有玉石麽?臣妾隻聽說西域出玉,還不曾聽說南方有。”


    “有的,那裏玉石礦分布極多,出產的玉石不同於西域的羊脂玉,是一種翠玉,價值不亞於羊脂玉。”


    “夫君就在臣妾這裏稍歇片刻,稍候臣妾送夫君去蕭姐姐那裏就寢。”


    “不!今晚為兄哪兒也不去了,就在你這裏。你不是在為兄耳邊時常念叨著想再要個兒子麽?為兄今晚就答應你。”


    “啊~那~那臣妾讓丫鬟去和蕭姐姐說一聲,免得她一直等。”出塵羞紅了臉小聲說著。


    第二天臨近上朝時間了,楊二才被出塵從夢中叫醒。昨夜,為了讓出塵實現要兒子的夢想,楊二是使足了勁,下了一番功夫的。這也使得他過於疲勞,現在睡得像個死豬一般。


    梳洗完畢,匆匆吃罷早餐後。精神煥發的楊二出現在了百官等候的顯德殿。


    因楊公卿從遙遠的安北都護府庫倫城趕迴,眾臣便不跟他爭,讓他率先呈報奏折。


    楊二在龍案之上翻看著楊公卿的奏呈,看罷儼然一笑,說道:“嗬嗬!楊卿你這算是給朕報喜還是報憂呢?要說是喜,朕咋高興不起來呢?若是憂,朕還覺得這種憂越多越好呢?你給大家說說看,讓大家評評。”


    楊二一席話,搞得滿朝文武百官都愣住了,也不知道楊公卿的奏呈是怎麽寫的,怎麽連聖上看了都分不清是喜還是憂了呢?


    “陛下,這讓臣怎麽說?若是站在陛下角度看,這必是一封喜報,但在微臣眼裏卻是一番苦惱。諸位大人,現如今我安北有兩大憂啊!一是,煤礦開采量巨大,堆積露天如山峰。本地使用量極少,都要輸送迴內地。但火車運力有限,看著越堆越多的煤運不出去,真愁煞老夫也!同樣情況的還有鐵錠,我庫倫城周邊幾座鐵礦不停產出,冶煉作坊不停勞作,使得鐵錠成品同樣形成積壓。還有糧食~哦!就是老夫犯愁的第二件事。自安北府施行讓突厥百姓棄遊牧而事農耕政策之後,大部分百姓和駐軍一道廣泛開墾農田。那大漠草原原本土質肥沃,種下去的糧食很快就有收成。如今我安北農地已有近百萬頃,農墾官兵和百姓打下的糧食多不勝數,特別是今秋又是一個豐收年。微臣這次特地趕迴京城就是向陛下要火車車皮的,若是再不加強運力,安北的秋糧就是爛在田裏也不收了,沒地方儲存。”


    “嗬嗬嗬嗬~”楊公卿一陣牢騷發完,竟引得的滿朝哄笑。


    “陛下,雖即將入冬,但我內地鐵煤等儲量足夠應付一時,不如暫緩輸送鐵煤,將運力騰出搶運安北糧食,以免爛在地裏了。”裴寂拱手提議道。


    “裴副相說的是,當優先搶運糧食。”高熲附和道。


    “嗯!楊卿汝看這樣可好。”


    “也罷!先運糧入中原,鐵煤等便緩上一緩了,總好過讓糧食腐爛。但陛下,這實乃治標不治本,還需加大火車運力才是,可否考慮再修建一條鐵路走陰山方向入涿州、冀州?”


    “李匠師,汝乃冀州人士,汝覺得楊刺史提議是否可行?若是可行,朕就算耗盡庫銀也要打通陰山,將鐵路修到涿州、冀州。”


    “陛下,臣不敢肯定,畢竟光是打通陰山還不是最難的,最難在於還隔著太行山。除非修建隧道,鑽通太行。這難度大且不說,工期實在漫長。”


    “好了,李匠師之意朕懂了,此動議暫且擱置。”


    “唉!”楊公卿無奈,隻得輕歎一聲坐了下來,不再複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非是無法。鐵路建設哪有不通過大山的,朕自會考慮解決之法,卿等稍安勿躁便是了。”楊二一瞬間想到了後世打隧道鑽洞用的那種手持式隧道鑽機,現在已經有了煤油了,這種機械應該可以建造,隻有下來去問下穆先生了。


    “陛下,突厥右賢王已在殿外等候多時了,是否宣其進殿?”外交民族部閣相何充起身拱手提醒道。


    “嗯!宣吧!朕要聽聽他說些什麽?”


    “宣西突厥國使右賢王桑賈貝克進殿麵聖~”元岩在龍案一側亮起嗓子叫著。


    殿門一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宦官侍者的引導下步入顯德殿內,直來到龍案階下。


    “大隋國陛下,突厥可汗駕前右賢王桑賈貝克給陛下見禮~”說著,桑賈貝克右手撫胸一揖到地對楊二行了個標準的大禮。


    “貴使多禮了,賜座~”


    元岩忙指揮這小宦官給桑賈貝克搬過去一把寬大的木椅,讓他在一側落座。


    落座之後,桑賈貝克再次起身說道:“陛下,本王覺得陛下有些眼熟,似曾見過陛下?”


    “嗬嗬!右賢王殿下說的不錯,朕也是第二次見到殿下本尊了。”楊二說完,殿內群臣都輕笑起來,大家都知道自己聖上曾經伴作隋使從事早已去過了突厥王城,甚至還見過了突厥大汗,隻是突厥人對此還一無所知。


    “本王想起來了,陛下就是一年前出訪我國隋使麻部長身邊的那個隨從,我突厥大汗當時還誇讚陛下氣度與眾不同。”


    “嗬嗬!蒙射匱可汗誇讚了。朕請問殿下此來我朝所為何事?”


    “陛下假扮隨從來我王城皇帳,真乃好氣魄!嗬嗬!本王此來是投遞我國大汗親筆國書的,請陛下過目。”說罷,從懷中將一卷錦帛取出,一旁的元岩見狀幾步上前接過錦帛,走上龍案雙手遞給楊二。


    “唉!朕就知是為此事勞煩賢王殿下跑這一趟。”果然,這份國書寫得就是質問大隋為何陳兵與兩國邊界一事。


    “陛下,我大汗所質疑者無非是那囤積在我邊境之兵,請問陛下是要出兵攻打我突厥汗國麽?”右賢王桑賈貝克問道。


    “嗬嗬!哪裏是為與貴國交戰?不過是月前因貴國突然調集重兵進駐焉耆、且末、鄯善三國,有欲與我朝開戰之勢作出的反應罷了。”


    “既如此,為何在我汗國撤兵之後,仍久駐邊庭不撤?”右賢王桑賈貝克繼續質問道。


    “哼哼!大軍不動則已,一動豈能輕退?軍國之事怎可如此兒戲?貴國先兵動,以致我朝隨即調動兵馬應對。如今貴國軍隊又退去了,難不成以為我朝大軍也會自動退去?”楊二震怒反駁道,朝中群臣聽了都不禁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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