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卿,這晉陽唐公李淵私自出兵數萬東渡而來,雖擊退了南下之敵,但卻趁勢占據了河套之地,還將朕的五原城隔離在了北岸。”文皇麵無任何表情的對殿下眾文武說道。


    “陛下,唐公此番用兵極為詭異,若是正常用兵也當出北三郡之兵擊突厥軍側後才是正途。他卻置之不理,突然派兵東渡河套之地拒敵?這其中必有蹊蹺啊!望陛下明鑒!”左丞相高熲出班奏道。


    “陛下,臣以為唐公必是為了公報私仇,故意為之!前番晉王千歲奪了他的長治郡,據說惹得李淵大怒而不敢言,這次必是借抵禦突厥出兵河套地區而強占該地區,河套乃是富裕之地,關中糧倉之一,自是遠比那長治郡強似百倍。”越王楊素出班奏言,他的一席話自然將矛盾的風向引到了晉王楊廣身上了。把李淵占據河套說成了是與晉王發生的個人恩怨上麵。他的一番言論引起了百官的議論,其中不乏點頭認同者。


    “太傅,你有何說法?”文皇看向宇文述問著。


    “陛下,老臣以為唐公李淵擊退南侵之地有功,可另行封賞,但不可賞其河套土地。先讓他占著就是了,就如同不封長治給晉王千歲一樣。”宇文述簡單的進言道。


    “老太傅你是說讓朕先將李淵東渡之事束之高閣?他私自擴張領地讓朕不管不顧?若是天下之人盡皆效仿,朝廷尊嚴何在?太傅糊塗了!”


    “陛下,若是老臣預計不錯,不出兩個月李淵晉陽之兵必退,那時河套還是朝廷屬地。”宇文述笑眯眯的答道。


    宇文述這話一出,滿朝頓時議論不停。就讓奸詐的越王楊素也是看著宇文述露出不解之意。站在他的立場,也是不願看到晉陽李淵的勢力滲透到河套地區的,這對京城的威脅是很大的,不利於今後太子登基和自己掌控朝廷大權。


    “陛下,老臣看就依太傅之言,即是李淵和晉王千歲私下的恩怨,就讓他兩個去解決。能讓李淵吃癟的隻有晉王千歲,反正放著那裏誰也不封就是。”說話這人正是宋國公賀若弼,他最先理解了宇文述的話中之意,忙上前開解著文皇。


    文皇聽了賀若弼的補充後,也醒悟了過來,不由得麵露詭笑,不住點頭。


    “嗬嗬!好!就按老賀你的說法辦。太傅,你也別閑著,下朝後,給你那學生去封信,說明朕的意思,讓?兒他想法兒使李淵撤兵迴去。正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也!”文皇心情放鬆臉上也有了笑容。


    越王楊素這時也逐漸明白過來,心中暗道不好。這麽大的事關土地之事,竟然放手讓晉王去解決,這無疑說明了晉王在文皇心中的地位和影響,而這正是太子楊勇缺乏的能力。


    下朝後,楊素迴到府中忙寫就了一封書信後,派心腹之人快馬送去晉陽,將朝中之事據實相告,並讓其無論如何都要對晉王勢力進行打壓,不能放任晉王再做大了。


    此時在距突厥哈爾和林牙帳600裏的賀蘭部已是一片淒慘之狀,白馬義從營的將士們全都下馬抽橫刀在手,慢慢的查驗著一路上的一具具屍首,這些倒下的突厥勇士個個身上都插著短小的弩箭,有的甚至被射成了蜂窩狀,這些突厥勇士們經過了一整天的英勇抵抗後終於因為人少加上武器不足而全軍覆滅,這些死去的突厥人中不光是青壯男子,還有不少年輕的女子和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整個殺戮場麵非常血腥。這些人的靈魂隨著戰場上嫋嫋的青煙飄往天空。


    “將軍,這些突厥人難道都瘋了嗎?明知是死卻還要往前衝,無奈隻得全部射殺。”左天成來到正在觀看慘狀的伍雲召馬前說道。


    “左將軍,這賀蘭部是通往突厥牙帳的最後一個部落,這裏是他們的最後防線了,當然會不計生死抵抗。統計過沒有,殺敵多少?我方損傷幾何?”伍雲召麵無表情的問道。


    “稟大將軍,手持刀械者不分男女老幼被射殺者計有6000人左右,被我軍無區別射殺的突厥百姓也近萬餘,存活突厥韃子不多,還有3000人左右。我軍傷損較少計有500餘人,隻有不到百人陣亡。”來護兒上前匯報著。


    “突厥賀蘭部部民及駐軍不多,弓箭數量和射程不及我軍連弩,加上我軍鐵甲和圓盾的防護才以如此小的代價攻下這賀蘭部。收斂我軍將士遺體,集中火化,將骨灰帶迴。我軍當在此停留數日,以製造其牙帳城內恐慌,迫使沙缽略汗五原大軍迴撤;再者,我軍多日來行軍搶掠也疲乏不堪,正可休整幾日,以便突厥迴援大軍靠近時好一鼓作氣原路返迴陰山山口。隻是,我軍尚且缺糧,這裏捕獲的3000韃子該如何分處?”淩敬這時發言對眾將說道。


    “先生所言極是,各位就按先生之言就地休整。左將軍你再費點力,戰場清掃完畢後,將俘虜全部斬殺,不留一個。”伍雲召狠狠的說道,這些活著的突厥人現在就是最大的累贅,但又不能放了,隻有全部殺掉。


    “遵令,這事左某愛作的很呐!嗬嗬!”左天成領命後轉身急去。


    “來護兒將軍把探馬放置的遠些,本將軍要在突厥迴援大軍距此200裏時知道消息,事關全軍安危,這事你親自去辦,不可懈怠了。”伍雲召在此下令道。


    “遵令,將軍放心,本將親自領探馬去200裏外哨探。”來護兒也大叫一聲領命而去了。


    “將軍,若是突厥迴援之軍分兵去截斷我後路,該如何應對為好?”隨軍向導兼謀士淩敬有些擔憂起來,畢竟現在已經遠離了陰山腳下了,完全有可能被突厥斷掉後退迴中原的道路。這時的突厥人在怎麽蠢也該反應過來,隋軍是從陰山山口方向過來的了。


    “先生,某也早有此顧忌。隻是,不深入大漠不足以令突厥大軍迴返啊!若是我等早離開此地,突厥牙帳沒了威脅,突厥人也不會全數迴軍的。這個險還是要冒的,好在大漠寬廣無際,大不了被封了退路我軍在從其他方向殺迴中原罷了!再說,燕山北平王之子羅成領著1萬人馬守在燕山腳下接應我軍迴返,那羅成武藝不在某之下,當能為我等守住山口要塞的。”伍雲召小聲說著。


    “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結束對話後,便趕往賀蘭部一旁的新建營帳。


    這時的晉陽城唐國公府上,一封來自京城越王府楊素的親筆書信引得李淵及一眾幕僚們的關注,大家正就此議論不迭。


    “唐公,由越公信中可看出隋皇及其子楊廣之陰險毒辣,父子串通一氣,不正式行分封之禮卻欲借楊廣之手阻我占據河套之地。老臣以為不如遵照越公之意,趁他還未動手,我方先下手為強。”內史令竇威首先發言道。其實從信中內容來看,自己這方已經站在了隋庭的對立麵了,隻是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罷了,這時用兵不用過多講究,隻管為自身利益去作就行了,這個態度已經是晉陽府百官的共識。


    “唐公,以老臣看,隋皇和那楊廣也是知曉我晉陽與突厥暗中盟約之事了,隻是還未有實據。不如匯同突厥大軍一道進入大漠腹地剿殺伍雲召的白馬義從營,斷去晉王楊廣一臂。”大學士溫大雅也附合道。


    “裴尚書以為如何?”李淵考慮了片刻後,轉向自己的首席幕僚尚書令裴寂問道。


    “唐公,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那幹就是。誠如越公楊素所言,那晉王楊廣遲早為我晉陽大敵,不如與楊公聯手謀他。這裏距離陰山山口也是不遠,最多三日路程,就派一員上將去搶山口,阻斷伍雲召白馬部迴家之路。然後,我晉陽可坐山觀虎鬥,讓突厥大軍去與他剿殺。”裴寂也覺得這是一個削弱晉王楊廣的最好時機,我唐軍不直接與你廝殺,自有突厥找你拚命,這是難得的借刀殺人的機會。


    “好!機會難得,也正可報搶我長治郡之仇。殷開山將軍何在?”李淵聽了裴寂的話後,想了想,頓時站起身來大喝道。


    “末將在此。”殷開山從人從中走出,來到李淵身前。


    “本公命汝帶1萬人馬急襲陰山山口,搶占之後關閉河東楊廣軍的後退大門,不放他一兵一卒迴返。”


    “遵令,末將這就去點將出兵。”說罷,殷開山轉身出府去往教軍場點兵。


    “唐公,此事還需知會沙缽略汗一聲,以免之大漠之上相遇產生誤會。”大學士溫大雅建議道。


    “嗯!此事就拜托彥博先生去辦,本公估計他那裏也撤兵了。”


    “嶽丈,為防晉王那廝針對於我,與他河東及長治兩處對峙兵馬還應加強,不如將北三郡之兵撤去一半,派往南部邊城。”柴紹一時也想不出晉王該如何迫使唐軍從河套地區撤兵,隻得建議李淵調北部邊兵支援與河東交界諸軍。


    “嗯!嗣昌之言有理,我晉陽現與突厥沙缽略汗交好,北三郡不用囤積重兵防他,當可調去南部,防範晉王反撲。這事交由兵部唐儉督辦。”


    “是,唐儉遵命行事。”


    府議散了之後,李淵一身輕鬆,他現在還不覺得晉王楊廣有多強大,隻要自己緊守幾處要地,就算隋皇父子暗箭也傷不得他。不過,柴紹心裏到沒有那麽輕鬆,幾次和楊廣的較量都沒占便宜,既然隋皇將迫唐兵退出河套地區一事交於晉王楊廣來實施,他必然會有手段的,隻是會用何種手段呢?這個問題柴紹一時無法猜測得到,故心事重重迴返駙馬府。


    “迴去再問問機靈鬼世民吧!”柴紹心裏想著,現在他都把這個小舅子看作自己的智囊了。


    隻是這次柴紹碰了壁,李世民想了半天也沒給他一個好的建議。柴紹無奈隻得將此事放在一邊,靜觀事態發展吧!


    同樣處於無奈等待的還有涿郡北平王府上客居的楊二。


    “雞叫一聲撅一撅,雞叫兩聲撅兩撅。三聲換出東海日,掃盡殘星和曉月。好了,該黛妹妹作詩了。”楊二為排解等待消息之煩悶便領著出塵和王黛開始了以院中家畜為題的吟詩大賽了。自恃有些文學功底的王黛沒見過楊二的厲害自是欣然應戰了,出塵也隻得苦笑著陪自己的黛姐姐與楊二力拚了。


    “嗬嗬嗬嗬!”楊二此詩一出,竟逗得二女放聲大笑起來,出塵甚至都笑的肚子疼了起來。跟隨楊二這麽久了,他知道楊二的才情,這是一個大敗洛陽上百才子的怪獸。怎麽也沒想到這時竟然吟出一首如此滑稽可笑的詩來。更是被楊二伴隨著吟詩而作出的古怪動作惹得爆笑,笑聲都把門外的仲堅也招了進來。


    “夫君你這是哪裏的詩呀!這也叫詩?你這雞撅一撅是拉屎還是下蛋啊?”王黛笑的花枝亂顫,兩眼流淚,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


    “我這是公雞好不好!第三聲叫後太陽就出來了,把天叫亮了,誰拉屎?誰下蛋?這詩名叫《金雞報曉》,是朱---著名的詩詞”楊二趕忙辯解道,差點就把原著者朱元璋的名字叫了出來。也難怪這兩個美女發笑,這朱元璋原本就是文盲皇帝,他嘴中念出的詩意境確實是差了些。


    “今日作不得詩了,你這下蛋詩夠我姐妹笑三天的了,以後不笑了再比。”王黛止住笑聲說完,也不管楊二憤怒的表情,拉著出塵出府逛街去了。


    “世兄,你這詩確實差點勁哈。還念得如此大聲,屋外侍衛們都笑岔了氣了。”仲堅補刀道。


    “仲堅,你,你,你出去,孺子不可教也!”楊二說完舉起手中的折扇就要去打仲堅,仲堅一看忙轉身一溜煙跑了出去,在跨出門檻時差點撞上一人。隻見這人雖然矮胖,但身形卻還靈巧,隻一閃便讓過了仲堅渾圓的身軀,沒被撞到。


    “主公,你們這是?”原來走進來這人正是王懿。


    “本王教訓了一下這死胖子,無妨,王大人有何事?”


    “主公,宇文大人傳過話來,說是五原突厥撤兵了,晉陽李淵趁勢西渡黃河,擊退了渡河的突厥兵馬,占據了河套地區。”


    “啊?李淵不趁機截殺突厥,卻劍走偏鋒搶了河套地區。哼哼!真是好算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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