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以前一樣走過來摸摸我的頭滿眼溫柔,這樣的寵溺已經多久沒有感受到了,時光好像迴到那年,我還是一個衝動的小女孩,不顧一切飛越半個地球隻為了和麵前的男人告白。如今他的這個動作仿佛牽出過往的記憶,那些憧憬的歲月中我對他如此愛戀,他像上帝一樣拯救我讓我學會重新愛一個人。


    “亞,你從來不曾了解我。”syler輕輕的撫摸我的長發,把我鬢旁的碎發別到耳後。


    我望著他的模樣,他變了,不像荒島上那樣冷漠,讓我慢慢感受到他的溫度,他的心,他說我不了解他,可我想說我笨,後知後覺,可是此刻我了解了,也懂得了,很多時候人的成長往往要伴隨很長的時間,好在我們都沒老去,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繼續了解他。


    但是我沒有出聲否認,因為我的確經過了這麽多年才確定他對我的心。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要帶著瀚生迴到他身邊,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他。


    我們繼續朝著那間屋子走去,來到屋前木門緊閉,我們輕聲敲了敲,不一會屋裏有腳步聲慢慢靠近,然後門被打開了。


    一個人站在門口,即使歲月在那個男人臉上留下痕跡,但依然改變不了他剛毅的眼神和王者的氣質,正如我身邊的男人一樣。


    隻是當他看見syler時掩飾不了的激動。


    巴奈特!一個偉大的父親,在遭遇一直認為是親身父親布魯諾的囚禁後依然設法提醒自己的兒子。


    隻是那時我們誰也沒想到他的原意是要讓syler提防布魯諾。


    而布魯諾已經死了,我們無法考證他為什麽沒有把巴奈特殺掉,在我看來,他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即使不是親生的他也不忍心對他下手,正如syler,他一樣把他丟在荒島任他自身自滅但終究不忍趕盡殺絕,我始終相信人性會有善良的一麵,不管這個人再如何大奸大惡。


    我們進了那間屋子,屋內很整潔,巴奈特招唿我和syler坐下,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一會,他又看了看窗外然後對syler說:“你怎麽找到的?”


    “她告訴我的。”


    “她人呢?”父子倆像有默契般都沒提及唐玲,可都知道對方說的是誰。


    “死了。”巴奈特聽完身子有些不穩踉蹌了一下。


    “他終究還是沒放過她。”


    “他也死了。”


    syler再次說出這個事實已經很平靜了,可是巴奈特卻渾身發抖。


    “你說布魯諾死了?什麽時候?”他連聲音都在顫抖一副害怕的模樣。


    “屍體被發現沒多久。”


    巴奈特聽完餘光一直在漂移“你們快走吧。”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我看他那樣覺得奇怪於是問道。


    “迴去還有什麽意義,人都離開了。”他又轉向syler。


    “不要怪布魯諾,他起碼讓我活了這麽些年,其他都不重要了。”


    我還試圖勸說巴奈特和我們迴去,可他完全無動於衷,他說習慣了這種安靜的日子,希望我們別來打擾他。


    他的抗拒讓我和syler無法久留隻有開著車子返迴,皮卡在望不到頭的高速上疾馳,突然,syler猛地踩下刹車撥動方向盤車身突然甩了半圈掉過頭,我嚇得手撐在兩邊。


    “怎麽了?”syler以極快的速度往迴開。


    “我們可能都想錯了,布魯諾的確是那群地下組織的成員,但是這麽多年他的存在是無形中保護了奧古斯丁一家,現在他死了,或許就是那些人動手的時候了,巴奈特剛才一直眼神閃爍,他可能已經被人監控了,現在說不定有危險。”


    syler邊說邊把油門踩到最底,聽他這麽說我也焦急萬分,難道剛才巴奈特一直叫我們走是這個原因,他已察覺到異樣不想讓我們涉險?


    當我們迴到海邊的屋子時,巴奈特就坐在屋子中央,他被麻繩捆在椅子上,看到我們迴來拚命搖頭。


    我們跑到他麵前把他嘴裏塞的布拿出來準備幫他鬆綁,結果他急急的說“不能動我身上的繩子,繩子一斷我身上的炸彈就會引爆!”


    這時我們才在他的身後看到一個定時裝置,上麵顯示還有五分鍾。


    怎麽辦怎麽辦,我急得跳腳。


    可這時屋外卻衝進來兩個人,他們帶著麵罩,但是露出的那截手臂上均紋有那種組織的圖騰。


    他們掏出長刀上來就往我和syler砍,刀法的精準與快速讓我大腦嗡嗡作響。


    syler竭盡全力與他們抗衡,而我則把旁邊所有能用上的東西都往那兩人身上拚命砸去。


    他們當中一人操刀就向我頭顱劈來,syler用手臂硬生生幫我擋了這刀,鮮血直流,我看傻了。


    隨後syler拉過凳子砸向他們,趁他們躲閃之際帶著我跑向後門,待我們出去後把門堵上。


    “亞,我拖住他們你先走!”


    “不可能,我不可能再丟下你!”


    syler突然一把抱住我。


    “亞,我愛你,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我的親人都不在了,可你還有孩子和父母,你現在給我走,聽到沒有!”


    我傻在當場,瀚生,爸媽,可我怎麽能離開syler!


    那兩個手持長刀的人已經從屋子外圍繞了過來衝向我們,syler把我身體扶直向後一推就迎了上去,我拚命往車子的方向狂奔甚至不敢迴頭看一眼。


    直到我跑進車內身體還在不停發抖,我顫顫巍巍發動了車子,汽車剛啟動“轟”得一聲從後方傳來,我從倒車鏡中看到屋子的方向已濃煙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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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我覺得自己活的很真實很灑脫,可以對愛情奮不顧身,也可以說走就走。我一直認為這個世上沒有什麽可以阻擋我前進的腳步,我一直認為我是那麽勇敢,不管遇到什麽都能站起來。


    現在我才知道,那不是勇敢,而是自私,自以為是。


    在荒島時我毅然離開不曾停下腳步問問你為何騙我,然而多年後我才知道你不過是想讓我留在你身邊,不過是想讓我不要離開你,如果那時我能對你多一份理解,就不會讓兩顆心分離,可是我走了…


    當我知道你婚訊時不曾多待一天問問你會不會拋棄我,會不會不要我和寶寶,如果當時我能對你多一份信任,或許我們今天就不會一再錯過,可是我走了…


    東方明珠上,你不過是一再確認我過得好不好,可是我再次曲解,如果我能好好和你說話如果我能對你多一份耐心,也許我不至於到最後一刻才聽到一直等待的答案,可是我走了…


    等到所有事情都不可挽迴時我才看清自己到底有多自以為是,可不知你一直是那樣,保護我,扶持我,包容我,這些年不曾改變,無論我如何刺激你,傷害你,拋棄你。


    你說的沒錯,我從不了解你,從不…


    當從柬埔寨迴來我打算好好譜寫我們的結局,而今所有的淚水漂浮在空氣中,卻忽然忘了,是怎樣的一個開始。在那個神秘的再也迴不去的荒島,無論我如何地去追索,傲然的你隻如雲影掠過。而你微笑的麵容,極淺極淡,逐漸隱沒在日落後的群嵐。我翻開記憶中那發黃的扉頁,迴憶的篇章裏有你有我,命運將它裝訂得極為拙劣。含著淚,我一讀再讀,卻不得不承認,我的生命早已離不開你。


    當我終於看清迷霧般的你,感受到那真摯熱烈從一而終的愛時,你卻離開了我…


    當我認為你是萬物的王,沒有任何人任何危險可以打倒你時,你卻離開了我…


    當我以為事情結束後我們終於能以坦誠相見,擯棄前嫌攜手走向未來時,你卻離開了我…


    我恍惚的把瀚生接迴法國,是的,我依然活著,好好的活著,但是我失去了最珍貴的人換來一世的痛。


    然後對於你的記憶輦過每個日夜,深深的車轍印子,成了我心裏永不會愈合的傷,連唿吸都感到疼痛。


    可我依然不願相信你會丟下我,我依然等待有一天你打扮得如個紳士一樣,卻仍散發掩不住的張揚與不羈,你伸出手接我和瀚生迴家。


    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再次一個人忍受陰陽相隔的痛苦,我知道你不會的。


    後來我每天都會打電話給米歇爾,我期待米歇爾告訴我你迴來了,然而一天又一天,我都沒有等到你的消息。


    半年後,我帶著瀚生在公園,我獨自坐在長長的木椅上看著他,他長得越發像你,我經常看他看得出神,他已經像個小夥子一樣會在我脆弱時安慰我鼓勵我,他問我“媽媽,你為什麽總會難過,你不開心嗎?”


    “媽媽想爸爸,很想很想。”


    “爸爸不是在學校嗎?”


    我笑笑摸著他的臉頰“你的爸爸是一個超人,他可以打敗世界上所有的怪物。”


    “那他為什麽不和我們在一起呢?”


    “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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