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容涼颼颼的笑。“你對他的印象倒是很深刻,不過隻是一麵,便把人家的名字給記住了。”


    柳橙聞言撇嘴。


    這貨以為她是腦殘嗎?或者是老年癡呆?她是笨,不是傻子好嗎?這也計較那也計較,還真是沒完沒了?


    當然,她也隻敢在心裏吐槽。


    他見她敢怒不敢言,垂了垂眸,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而後若無其事的看了看天色,見不早了,便道:“睡吧!”


    “睡覺?”柳橙也看向窗外,雖說還有點亮光,但古代是一個沒有電的年代,若沒事做,睡的一般都早。


    “哦!”她乖乖的點頭,很識相的走到牆邊,往地上一趟,似乎有些冷,於是蜷縮了起來。


    她有一種自己是街邊流浪漢的感覺。


    隻是人家流浪漢還能找個什麽東西蓋蓋身體。而她呢?啥也沒有,隻能自己抱自己。


    嗚嗚……好可憐!


    見她這副沒出息的可憐樣,狐容的眉頭抽了抽。“你做什麽?”


    “睡覺啊?”她抬頭茫然道:“又怎麽了嗎?”眼圈因為難忍的委屈而導致紅彤彤的,真像一個被扔的小動物。


    “我讓你那樣睡了?”狐容眸中泛著明顯的嫌棄。“不嫌髒麽?給我起來。”他的腳微微僵了一下,似乎是想去踹她,但是忍住了。


    她一陣無言,隻能乖乖的爬起。


    她隻是個血奴,血奴說白了就是奴,作為一個奴,難道還有資格睡床咩?她這般乖巧都不行?竟然還能惹怒他。


    真是絕了!


    狐容看著她,眸色深沉複雜,平生第一次不知道去怎麽對一個人。


    一段時間後,他發現自己根本想不出個所以然,眸中劃過一絲懊惱。而後轉過身扯過床上的被子往她身上一扔。“給你!”


    “嗷……”她一時沒沒防備,直接被這厚重的被子給撞倒,然後被壓在底下。


    她艱難的胡亂拉扯著,終於頂著亂蓬蓬的腦袋瓜子,從被子下麵坐起身。“唿……”再氣也得忍!


    看到她這副模樣,他欲有所動作,但抿了抿嘴,終是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翻身躺到了床上。


    她偷偷的對他吐了吐舌頭,然後開始為自己打地鋪。被子很大,而她的個子很小。將其對折一下,剛好又能墊又能蓋。


    她無奈的將自己的身子裹起。


    這日子啊!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第一天,她可以獨占一張床。第二天,她可以和他同睡一張床。第三天,就隻能睡地上了。


    狐容轉過腦袋,微微抬頭看向她,見她又在以一副懵懂中含著哀怨的表情走神。不用想,她的腦子裏肯定想不出好東西。


    思此,他眸中難得的劃過笑意。


    但很快,似是又想到了什麽令他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他冷冷的轉迴頭閉上眼睛。


    此時的柳橙,正仔細的思考著,試圖發現這些改變的根本原因。


    莫不是因為他以為她是個那方麵的生活混亂的人,所以嫌棄了鄙視了?而且剛才他也確實說嫌棄了。


    思此,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努力讓自己的生活質量提高些。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微微咳了下為自己壯膽,而後刻意讓自己發出非常乖巧非常客氣的聲音。“主人,你是因為覺得我被很多男人那個那個過,所以嫌棄了咩?”


    其實她真的很想針對“她若非處了就無法做血奴”這件事情較一較真。可是事情很明顯,就算她去做妓.女,他也不可能會放過她。


    既然如此,她還是乖乖的讓自己在他手裏過的好些吧!


    聞言,狐容的身子一僵,隨即睜開充滿肅殺之色的墨眸。明顯對於她的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行為非常的不滿。


    吼……


    感覺到氣壓明顯降低的她立刻縮進被窩裏,被窩中傳出甕聲甕氣的聲音。“我錯了,我再也不打擾主人睡覺了。”


    狐容眸色沉沉的,沒有言語。


    圓月當空,夜色靜好。


    窩在被中的柳橙早已和周公廝殺了幾場麻將,而床上的狐容卻依舊睜著弧形完美到極致的墨眸看著頂上。


    直至日頭東斜於空中。


    狐容不知何時站在了還在深睡的柳橙旁邊,目光觸及到她正在吧唧著似乎在吃美食的小嘴,嘴角掛著口水的痕跡。


    他一臉嫌棄的狠踹了她一腳。“起來!”


    她悠悠的微微眯開眼眸,而後似乎不在狀況的揉了揉的眼角。好一會兒她才迴神,並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憋屈中……


    一定要每次都以這種方式讓她起床麽?


    就沒有考慮過男子要有風度麽?就沒有考慮過她是個嬌滴滴美噠噠的女孩子麽?


    一如既往,所有的吐槽她隻能在心裏對自己說。


    就在他欲給她再來一腳時,她立馬反應極快的連滾帶爬的閃到了另外一邊。“我起,我起,我現在就起。”


    他瞥了她一眼,淡淡的扔下兩個字。“跟上!”


    “哦!”她乖乖的跟上。


    其實她真的很想說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刷牙洗臉了,而他每次也沒有提醒過她,她自己也因為這事那事給忘了。


    難道妖不用刷牙的嗎?


    想一想,也有這個可能。


    她在自己的手掌上嗬了一口氣,再聞一聞,果真是聞不到任何臭味,反而有一股清新的氣息。對於她這種邋遢貨,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慶幸的。


    妖確實不用刷牙洗臉。但她不知道的是,她這種沒有一絲一毫的法力的半妖,卻是沒有這種本事。若不是之前狐容給他裏裏外外好好的清理過,現在她的嘴裏早已臭氣衝天了。


    房門被他打開,雪顏正候在外頭。


    雪顏喊了聲。“師父!”而後看向他身後還在打著哈欠的柳橙,張了張嘴,欲表達自己的不滿。但想起昨日師父對自己的無情,便隻能不甘心的作罷。


    昨日那一摔,幾乎將她摔個半死。若不是因為她是妖,又拿了寂璿的藥,此刻也不可能完好無缺的站在這裏。


    狐容看向她,難得開口與她講話。“寂璿呢?”雖說他從不關注他們,但他們的事情太過明顯,根本就是時刻形影不離的如連體兒一般。而此刻竟不見寂璿跟在他這唯一的徒弟身後,倒是稀奇。


    “徒兒正要與師父稟報。”雪顏恭敬而不缺溫柔的說道:“寂璿不見了。”


    “哦?”狐容挑眉。“何時的事情?”


    雪顏猶豫了一下,臉色為難的瞥了瞥他,略不知道怎麽開口。“這……”


    “說!”狐容對任何人都沒有多大的耐心,淡然的語中明顯有著不耐。


    雪顏立馬乖乖的道出:“是昨日下午被師父甩出去之後就不見了的。”她生怕他會覺得她在對他有埋怨。


    事實上,她還真想寂璿那廝再也不能歸來。因為她總覺得師父對寂璿的重視遠甚於對她,寂璿是他的心腹,而她不是。


    她怎麽也不明白當年她被寂璿撿迴來時,師父為什麽會收養她,甚至收到了自己的坐下,卻又對她萬般忽視,好似不存在一般。


    說的好聽點,她是師父的弟子,可事實上她卻是被寂璿給帶大的。


    她的心中甚是不甘!


    她看向正神色不明的審視著她的柳橙,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她就不解了,為何如今這個血奴可以得到師父的這般重視。


    哈?


    柳橙訝然,心道:我都沒有瞪你呢!你還瞪我。


    於是她也瞪起了雪顏。


    其實想想,或許破了身就可以失去做血奴的作用這話,壓根就是人家騙她的呢!騙她去做不該做的事情。估計就是看不順眼她成天被狐容這貨帶著,企圖接此方法讓狐容嫌棄她。


    真是躺著也中槍。


    聽到雪顏的話,狐容未做過多的思考,隻是微微頷首,而後抬步繼續往前走。


    柳橙還在與雪顏進行著眼神的“廝殺”。


    走了一段距離,意識到身後沒有人跟上的狐容停下腳步,他轉頭望去,將兩丫頭的較量收入眼底。看到柳橙這副率真有趣,毫不隱藏自己的可愛模樣,他不由的如忘記了任何不好的事情一般,輕笑了起來。


    率先聽到笑聲的雪顏迴神,循聲看向狐容,見他隻是眸中波光瀲灩的凝視著柳橙。頓時,她的臉色難看到極致。


    這眼神……


    見對方收迴了較量,柳橙也循著對方的目光轉頭望去。


    艾瑪!


    好可怕!


    她摸了摸渾身的雞皮疙瘩,結結巴巴道:“主,主人,怎麽了?”反常必有妖,這廝肯定又想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瞧那眼神,真滲人。


    狐容迴神,眼裏劃過訝異,大概是因為自己剛才的走神。他神色不明的再看了看她,略帶思索之色的轉迴身。“跟上!”


    見沒什麽大事,柳橙鬆了一口氣,屁顛屁顛的跟上。


    雪顏咬了咬唇,也跟了上去。


    通過剛才看到二人的那反應,她很慶幸師父與這血奴都是對男女之事特別遲鈍的人,尤其是師父。隻是,她心頭的憂慮依舊越發的深了。


    狐容感覺到後麵多出來的腳步聲,頭也不迴的吩咐。“你留下。”


    柳橙驚訝,語露喜態。“真噠?我可以留下?”她確實想離開這貨一陣子,好好的喘口氣。


    聞言,他的腳步又頓住,轉頭看向她那副期待滿滿的模樣。“如果你再這副避我如瘟疫的模樣,相信我,後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好不容易平和下來的心情又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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