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柒臻一直跟在狐容身後唧唧歪歪,直到從執天宮著地時,他還在說:“想當年,這夢丘被你和我那師侄毀的差不多了,沒想到如今還能這般生機勃勃,甚至比以前更好。”


    語中的感慨之深,令人很想扁他。


    若不是手裏還有沒醒的柳橙,狐容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雖不能殺,打還不成?


    正巧他還有一肚子的氣沒處發。


    綁在身邊不想任何沾邊兒的小寵物在外麵到處勾搭男人,又惹得差點命喪黃泉,變成孤魂野鬼。而且,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在在意什麽。


    真是……很憋。


    “師父!”雪顏從屋子裏跑了出來,寂璿照例跟在她身後。當她看到狐容懷裏的柳橙時,臉上色彩分明的,很難看。她不滿道:“師父,你怎的可以抱她?那得多髒。”


    狐容不言,越過她繼續往屋裏走。


    雪顏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喲!”木柒臻跳到了雪顏身旁,但立即就被寂璿推開。不過他似乎是習慣了這種模式,毫不在意的嬉笑道:“如今是物是人非了麽?你這小丫頭竟然也敢表達對你師父的不滿?”接著他又搖頭。“不過這倒不是多麽稀奇的事兒,相由心生,看你這丫頭的樣子,就知道內心不是個安分的主。”


    聞言,雪顏欲發怒,但木柒臻接下來的話令她頓住腳步。


    “最稀奇的還是狐容那廝竟當那小寵物為寶,為了她能做到那種地步。”他故作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是是福是禍。”


    “師父為那血奴做了什麽?”雪顏趕緊問,語中含著顫抖,看來是很難接受。


    “你不懂!”木柒臻扔下兩個字,就大步走進屋子。這事牽扯到狐容的秘密,他還是少跟別人談及為妙,雖然他並不是知道很多。


    這時,狐容正將柳橙往床上放,還不忘為其蓋好被子。之後他坐在床邊沉默,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木柒臻見了,不由的好奇。“一段時日不見,你是怎麽了?以前的你雖然也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並不是個悶葫蘆,臉上也總是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起來是多麽美好的少年啊!”他點頭迴味了一番,隨後快速迴神。“怎的這次相見,竟變得這般冷冰冰的,還惜字如金,比我那師侄還要悶。”


    狐容涼涼的瞥了他一眼,那副嫌棄的樣子,隻差一腳將其踹出去。


    木柒臻屁顛屁顛的搬來一個凳子,坐在狐容麵前。“說實在的,你把該死去的小寵物救了迴來。這事兒可不小,根本就是視天眼命盤而不見,必定會引起注意,為其招來天劫。你打算怎麽解決?”


    他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是為狐容操碎了心。


    狐容不言。


    他自是不會告訴這貨這事情根本就不用解決,因為柳橙根本就也是個違天道的存在,死與不死,救不救都沒差。


    縱然這貨看起來瘋瘋癲癲的,滿嘴胡話,可事實上不該說的從來不會說,那嘴封的非常緊。


    一旁的雪顏聞言大驚。“師父,你……”難道連天劫的事情,他也要想辦法解決?她知道狐容厲害,可也沒有必要為這個低賤的血奴給自己撿麻煩。


    寂璿的臉上也難得露出震驚。


    “出去!”狐容越發的不耐了。


    “聽到沒?出去出去!”木柒臻對雪顏與寂璿招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去外麵抓蝴蝶去。”


    雪顏懊惱的看向他。“該出去的是你,沒看見師父嫌棄你麽?都嫌棄了這麽多年,你怎的還要貼上來?”


    這時,寂璿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與木柒臻頂嘴。木柒臻這個人雖然看起來瘋瘋癲癲的沒有架子,卻終歸是身份不一般的神仙,其中的不簡單不是他們這等小輩可以想象的。


    木柒臻倒是不以為意。“那算什麽?他隻是嫌棄了我幾年而已。要知道,我家師侄可是嫌棄了我幾千年,我還不是成天貼上去?”


    臉皮奇厚無比。


    寂璿的手微微頓了頓,突然覺得自己管太寬!


    這時,狐容的眸中劃過極銳利的冷光,他冷不丁的一揮袖,在場的那三個貨防不防勝防的全數被甩了出去。


    接著門“嘭”的一聲關上。


    雪顏與寂璿都不知被甩到了多遠,不過木柒臻修為高,隻是在不遠處晃了晃,然後站定。


    他絲毫不介意某人的暴力,隻是麵露疑惑,不由的自言自語。“我剛剛怎麽好像看見了我們家藍藍的手絹?那不是在師侄那裏麽?”


    思此,他又厚臉皮的走過去敲門。“狐容,我們家藍藍的手絹是不是在你那兒?”想了想,他又問:“你留著我們家藍藍的手絹做什麽?”


    得不到迴應。


    他依然耐心的敲門。“你不會也喜歡我們家藍藍吧?”話畢,他手下的動作頓住,低聲嘟囔了起來。“也不對啊!他要是喜歡我們家藍藍,當年就不會將她給弄的半死不活了。若不是因為她是凡人,怕是早沒命了。”


    想了想,他突然睜大眼睛,再次敲打著屋門。“你肯定有什麽對我師侄不好的主意對不對?跟這個手絹有關對不對?”


    他那師侄可喜歡他們家藍藍了,他總覺得狐容留著這手絹的動機不太簡單。


    他為師侄……點蠟。


    屋內的狐容看向地上的手絹,大概是剛才他甩袖時飄出來的。當日在花穀時,柳橙落下時,他就覺得可能會有用,便就收了起來。


    這時,柳橙悶哼了一聲,終於有了醒過來的跡象。


    狐容轉眸看向她。


    他下意識的欲再欺負她,但想到她剛死過一次,這麽單純怕死的人,怕是嚇的不輕。便就作罷,隻是沉默著。


    柳橙緩緩的睜開眼睛,眸光轉動著,最後落到狐容的臉上。


    頓時,她跳了起來,指著他大笑。“哈哈哈……你竟然也死了,真是老天有眼啊!你這種魂淡早該死了。說說,你是怎麽死的?是吃飯噎死的,還是掉茅坑淹死臭死的?”


    “……”


    他真是想太多了。


    他一腳踢在她身上。“下來!”


    “嗷……”柳橙立刻摸了摸大腿,嘟囔著。“下腳這麽重做什麽?”以前他雖然也會踢她,可也沒有踢過這麽重啊!


    她在噘著嘴摸著大腿之際,突然恍然大悟。“我沒死?”否則她怎麽會有這麽實在是痛覺?而且她的身體竟然是熱的。


    狐容一把將她拉下,摔在地上。


    “嗷……”柳橙趴在地上,本能的憤怒。“你幹嘛扔我?”


    話畢,她才又意識到一個問題,便疑惑的問:“我不是被殺死了嗎?怎麽活了?還在你這兒?”


    狐容坐在床邊淡然的審視著她。“你倒是很能,隻不過離開了我那麽點時間,便就差點連命都丟了。”


    柳橙審視著他,滿臉的懷疑。“不會是你救了我吧?”他會有這麽好心?


    再說了,不是給她自由了麽?又怎麽知道她的事情?難道他突然反悔,所以迴頭了?然後就發現她快死了?


    “嗯!”他沒打算否認,大方的承認。


    聞言,柳橙不僅沒有感謝他的意思,反而警惕了起來。“那接下來你想幹什麽?”


    她才不會相信他救她是不需要償還的。


    根據經驗,她覺得這償還的過程絕對比直接死了還難受。那樣的話,倒不如不被他救,還死的幹脆點。


    她的反應令他想到了些什麽,他微微思索了一會,然後恍然道:“既然扔你,你隻會混個喪命的後果。那便不如留在我身邊替我那原來的小寵物做我的血奴。”


    “我不要!”柳橙想也不想就拒絕,那還不是等於是死?


    “你覺得你有拒絕的能力?”狐容勾起一絲鄙夷。


    柳橙的眼珠子轉了轉,立刻故技重施,迅速過去欲挽住他的胳膊撒嬌。打算試圖喚起他的“父愛”。


    而她繼續做那該死的龜孫子。


    她覺得吧!如果非得再次被他綁在身邊,那至少也要盡量過的舒服些,被少虐些。雖說不如這次死成功了好,但若再讓她死一次,那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經曆過死的人,往往都會變得更加惜命。


    可是,她未靠近他半分,就被他一腳踹開。“離遠點!”


    柳橙反應極快的跳開,然後怔住。


    靠,他那一臉的嫌棄是怎麽迴事?


    既然嫌棄就再次把她扔了啊!還把她綁在身邊逼逼個球球?


    “你又和以前一樣嫌棄我了?”她努力態度非常良好的問他。


    狐容渾身的氣場變冷了不少。“一個處處找男人,身體不知被多少人碰過的浪.蕩.女子,誰會不嫌棄?”


    他未發覺自己的臉色與語氣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對勁!


    當然,柳橙也沒發現,她壓根不會朝某些方麵想。


    “可是我……”她下意識的欲解釋,畢竟誰也不想被冤枉。但她想到了什麽,立馬改了話。“既然你這般嫌棄我,那我走就是了,你不是要我的血嗎?行啊!每次你要的時候再來找我就是了。”


    若能不和他生活在一起也行。


    “我沒那麽閑老是去找你。”他很清楚,她所建議的並不是他所想要的。


    “那我來找你也行。”


    狐容沉默。


    她以為他是在這個建議的可行性,便趕緊趁熱打鐵。“你放心,隻要你需要,我絕對隨傳隨到,絕不耽擱。”


    他依舊沉默。


    “我說到做到,以你的能耐完全不用擔心找不到我對吧?”


    他依舊沉默,並抬頭看向她。


    柳橙被他看的渾身發毛,總覺得他的眼神怪怪的,不由的結巴起來。“你,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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