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後,熟悉的院子裏冒出一個腦袋,輕聲道:“好像死了,吳娘子的箭法不用懷疑。”


    赫然是之前追柳橙的那群人,自他們以為她是妖怪後就趕緊躲了迴去,但人多了總會有一些喜歡懲奸除惡的人,想了想,竟選擇偷襲她。覺得可以免除這妖怪禍害百姓的可能。


    而這吳娘子則是公認的箭法極好的人,由她從後頭偷襲再合適不過。


    如今才有了柳橙的這一劫。


    猶豫了陣,見她真的不再動了,他們終於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走到一半時,最前麵的那個人驚叫了起來。


    “你們看,她身後鼓起的那一塊是不是尾巴?”


    其他的人的也看見了。“果然是妖怪。”


    他們又是一陣猶豫,然後慢吞吞的走了過去,直至將她圍成了一個圈。“誰撕開她的衣服看看?看看是不是尾巴,順便看看是什麽妖怪。”


    吳娘子道:“我來吧!”她蹲在柳橙的旁邊,看了看,覺得這樣直接撕對方的衣服實屬不雅,於是又道:“誰給我一把剪刀?”


    “我去拿。”一人舉了下手就跑開了。


    不一會兒,吳娘子便拿著剪刀在柳橙的身後剪開了一小塊,一條柔順到發亮的黃色尾巴被撥弄了出來。


    眾人吸了一口冷氣,不由的後退了一些。


    “看起來似乎是狐狸。”有人道。


    “那為什麽死了不直接變原型?”有人道出疑惑。“怎的隻多出一條尾巴?”


    “難道她沒死?”


    這個結論讓眾人更是驚恐,立刻離的更遠。“如,如,如果,如果沒死,那,那怎麽辦?”有人結結巴巴道:“要不,再給她一刀?”


    吳娘子看著柳橙那張幹淨的臉,似乎有些淚痕,不由的想起剛才她沒有倒下時的反應。那分明就是一個不韻世事,單純到如一張白紙一般的小姑娘,尤其是眼睛,竟是難見的純淨懵懂,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什麽惡妖。


    思此,吳娘子的心頭不由的有些不痛快。“接下來該怎麽做,你們自個看著辦吧!我下不了手了,我先走了。”說罷,她就很幹脆的轉身離去,中間還迴頭多看了柳橙一眼。


    其他人不解,卻也沒有多問什麽,隻是接著商量。“誰去捅他一刀?”


    有人建議。“要不我們一人一刀?畢竟是妖,怕是沒有那麽容易死。若是不給留全屍,那便是必死無疑了吧?”


    眾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大概是驚訝於這種方式的殘忍。


    “罷了,就這麽做了。”有人又道:“畢竟是妖,我們沒必要跟她講什麽血腥不血腥,殘忍不殘忍。若是我們不把她殺死,倒過來她就會害死我們大家。”


    “也對,我們動手吧!有刀的拿刀,有劍的拿劍,都沒有的直接拿棍子砸,往死裏砸。什麽武器管用拿什麽。”


    於是,所有的人紛紛的拿來自以為管用的武器。


    “大家一起上。”


    “上!”


    就在他們圍著柳橙一起衝上前欲動手時,一陣颶風伴著一道巨大的光片射了過來,但就在離他們不到半指距離時,一把劍飛了過來,直接將這道光片打散。


    接著,所有的人無端被定住。


    隻是眨眼間,眾人撿迴了命,柳橙也免了這無全屍之災。


    “你瘋了?”一長的如妖精般貌美的紅衣男子收迴飛出的劍,接著從空中降落,站在狐容麵前。“你竟然想殺凡人?還是一群凡人。你是要暴露自己?”


    此時,狐容正離柳橙不遠。


    他並不看紅衣男子一眼,幹淨漂亮的臉上盡是肅殺之色。“讓開!”


    “不讓!”紅衣男子反而離他再近了些,幾乎碰到彼此。“我可不想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就被那不知道是什麽勞什子的天道給滅了。”


    狐容嫌惡的離他遠了些。“與你無關,讓開!”


    “你什麽時候對這小寵物這般上心了?”紅衣男子知道若是跟他僵持下去,定是難免會有一場架要打。“我覺得你還是先別急著殺人了,還是先看看你的小寵物還有沒有救吧!”


    說罷,他就將手中的劍往空中一立,那所有被定住的百姓立刻隱沒於他的劍柄中。


    “好了,你去吧!”紅衣男子讓開,並做出一個敬請的手勢,吊兒郎當道:“去去去,去看你的小寵物去。”


    隻是一瞬間,狐容便移到了柳橙的身旁,看著她胸口的鮮血,以及毫無血色的臉頰與嘴唇。他的眸色中劃過一絲難以形容的複雜之色。


    他不著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後,蹲下身伸出手掌輕按住她的胸口處,就欲動法。


    紅衣男子見了,美眸一瞪,迅速握住他的手腕。“你幹嘛?你幹嘛?看這丫頭的情況,分明就是傷及要害,僅剩的半口氣也快散去。說的模糊點,也就是死了。你若救她就是違天道。你自己是一個違天道的存在倒也罷,難道還要帶一個違天道而存在的寵物?做事情也別太高調了好嗎?會害了你自己好嗎?”


    若是換成別人,必然救不迴一個已死之人。可若是狐容的話,那就不用懷疑。他定是有這個能力,看看他自己就知道了。


    但若逆了天道,卻不能改命,定是瞞不了上麵。改命這種事兒,一次就夠了,哪能和吃便飯一般?


    “滾!”現在的狐容哪裏有心情跟這個不男不女的瘋子唧唧歪歪,若不是知道對方不好打發,他定是一甩袖,將其甩到那天邊去。


    “不滾不滾!”紅衣男子與他強上了。“今日,我定是不會讓你做這麽冒險的事情。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與我一樣是老古董年紀的人,我可不想就這麽沒了。”


    想了想,他覺得這話有些不對,便又趕緊道:“應該是比我年紀還要老的人,也不知道老多少。”


    滿口的老老老,真的好麽?


    看不到兩人都是頂級美男麽?


    可惜,他完全沒有這個自知,還撞了撞臉色越發的冷冽的狐容,笑道:“說說,你到底多大?比我老多少?”


    狐容的眉頭跳了跳,似乎知道時間不能浪費,所以強忍著不與對方打架,隻是盡全力無視著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並開始動法。


    紅衣男子見了,立馬將他的手朝後拉,可該死的卻紋絲不動。他急了,便趕緊施法阻止,但卻感覺有一股力量衝撞著,他壓根不能攔住對方半分。


    於是他擄了擄衣袖,轉頭啐了一口唾沫,然後拿出另外一隻手也握了上去,來了一個拚力拔的姿勢,分明是個難得的美男,如今卻做著屁股往後撅的姿勢,還一搖一搖的。


    好銷.魂的樣子。


    “住手,你給我住手。”他使出了吃奶的勁,竟動不了對方半分。


    如今,他覺得之前還是小看了狐容的能力。本來隻是以為對方僅僅隻是比他那同樣嫌棄他的師侄厲害一些。


    可如今這一看,怕是不止厲害一些吧?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


    能逆天改命的人,果然是小瞧不得。


    “唿……”他終於放棄,一屁股坐在地上。“罷了罷了,你非得冒這險隨你,小輩我管不住。你這麽牛,說不定真的什麽事情都可以解決。”


    他啊!頂多也就能治一治他那師侄。


    終於,柳橙不僅胸口的傷口消了去,就連衣服上的汙漬與破洞也消了去,臉色也好看的如沒受過傷一般。


    狐容平靜的橫抱起她就走。


    目睹這一切的紅衣男子不幹了,他趕緊起來跟上。“不帶你這樣的啊!嫌棄我就嫌棄的跟一坨糞一般,怎麽換成這寵物,就稀罕成這樣了?既不嫌棄碰到她的血,也不嫌棄她一身髒的。”


    話畢,他低頭伸出食指抵了抵腦袋,一臉疑惑的又道:“不對啊!我記得你以前沒有這麽稀罕這寵物吧?”


    狐容完全無視他的存在,運法飛起。


    紅衣男子趕緊又跟上,嬉皮笑臉的,完全意識不到人家對他的嫌棄。“說說,你到底是啥背景?到底有多厲害?我會幫你做掩護怎麽樣?若是有什麽麻煩,我不介意為你擦屁股。”


    滿嘴髒話,與他的形象實在是不太符。


    “來來來,說個話撒。”他又撞了撞狐容的胳膊,厚臉皮的忽視掉對方眼裏劃過的嫌棄。“以前你再怎麽樣也不會對我這麽冷漠吧?是有新寵了?”他瞥了瞥柳橙的那張在妖界仙界都不算貌美的小臉。“她那麽醜,哪裏有我好看?”


    終於,狐容轉頭看向他,似乎是怒極反笑。“木柒臻。”語氣意味不明。


    木柒臻的美眸瞬間一亮。“你終於喊我名字了,我還以為你壓根你就不記得呢!”


    “我真想弄死你。”


    “……”


    木柒臻被他語中的殺意給鎮住了一會,頓了頓,趕緊又跟上。“據我所知,你是很惜才的,如那烏山的那隻自稱的黑狐王,還有離夢丘不遠住著的那隻半仙。這兩貨明明都得罪過你不少,你一直容的下他們。而我,其實更是才中才,能者中的能者,你咋就這般看不起我似得。”他說話還煞有其事的嘴一撇。“我不服。”


    狐容聞言,眼中又是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棄,懶得拆穿他明明一把年紀,卻比自己的師侄厲害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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