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出了皇宮,雲釋一揚馬鞭不顧跟隨侍衛策馬狂奔而去,身邊景物飛閃而過,曠野郊外在無人煙,飛身下馬倚天長嘯。“上天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 什麽皇子威嚴皇家禮範,通通滾去一邊,他需要發泄,在這樣下去快要瘋掉了。

    空靈的悲哀迴音陣陣,驚起無數飛鳥騰空而起。風卷著殘葉似也迴應這份悲傷,吹去所有聲音。

    頹然脆倒在地“我哪裏比不上他,你卻不肯看我一眼。。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突然一聲長嗚,雲釋發瘋似的狂舞手中長劍,劍吟瑟瑟,揚起灰塵滾滾。。舞了很久直到汗流浸落,展開長臂直直倒下仰望天空,抬手擋住悲哀的眼淚,自尊驕傲不允許這種無能的液體。

    本以為心冷了硬了,多年來愚蠢的執著早夠他死心十次百次。身心的每一道傷疤都驗證了這個世上沒人在乎他,也沒人值得相信,江山才真正可以滿足所有欲望,沒有痛苦或是被叛。可一直以來自我的麻痹,在見到父皇那刺眼慈愛下竟土崩瓦解。

    好恨啊。。恨自已的懦弱更恨上天的不公,自己苦苦追尋的雲璐輕意就可以得到,多年官場生崖人情冷暖早已嚐透,表麵光鮮雙手卻肮髒不堪,可那該死的男人竟幹淨的讓人厭惡,憑什麽?憑什麽他該呆在聖潔的地方,被保護在汙穢之外,別人卻活該被無情踐踏。

    隨著劃破長空的一聲鷹鳴,雲釋猛然一震目光急閃,剛剛的哀怨瞬間不複存在,轉而盡是銳利甚至兇殘,冷笑兩聲。

    “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你喜歡,我就要毀了他。。。哈哈哈。。”雲釋麵目猙獰的大笑著,那聲音陰森恐怖至極,仿佛午夜黑暗中的兇靈相互撕扯永不停惜。

    隨臨近的馬蹄聲雲釋緩緩站起,整理好褶皺衣襟,優雅的等待來人,一時間又恢複皇子殿下的威儀,哪還有一點頹廢,似乎剛剛那個瘋子般亂吼亂叫的跟本不是他。。。。

    隨行的侍衛終於找到了他們的皇子殿下,急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而後幾人同行駛迴利輝宮。。

    書房內,隻剩雲釋與侍衛統領刑宇二人。。雲釋漫不經心扶著翡翠斑指,眼中是濃濃的不屑

    “刑宇,看到她了嗎?”

    刑宇是唯一知道青柰存在的人,顯然知道那個‘她’指的是誰“看來上次在落雨大街上那白衣公子也定是她。”

    雲釋突的笑起來,眼下卻無一絲笑意。“還真行,看來小玉也早就跟了他。。”小玉之死城內傳得風風雨雨,但就是為此他才有疑,顯然雲璐將此事做得太過明顯,竟當著三位重臣之女如此肆無忌憚!!!

    當年聽聞有人見三殿下飲血,他才順水推舟派人散播雲璐嗜血如命殺人如麻的傳聞,本是想看看那視雲璐如命的父皇會做何反應,沒想到盡管傳言弄得滿城風雨人盡接知,可父皇對雲璐的喜愛依舊如故不受任何影響,那時他奮怒之下才殺心大起,唆使同樣嫉恨雲璐的雲德不知派去多少殺手刺殺,甚至一次在西江城,雲德竟讓一邦無惡不作的山匪將出行的雲璐綁了去。可沒想到最終他還能安然無恙的迴來,當時雲德氣急之後擔驚受怕了很久,而他卻不敢在小看雲璐,這個人絕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般柔弱無害。

    後來派去小玉是為放長線等待時機,千足之蟲死而不僵,沒有足夠把握決一擊斃命他不會輕舉望動。可顯然錯估了雲璐的實力,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有本事讓人甘之如飴的為他賣命,那麽就刻嚐嚐這麽做的苦果。

    “殿下,看來青柰已脫了底,我們下一步當如何?”刑宇不由擔心,如果此事被皇上知曉,那主子豈不大禍臨頭!!!但為何見他毫無懼色!。。

    “哼。。他早知道。。你以為這麽往簡露宮送人他會不起疑?原本就沒打算瞞過他,我隻不過想看他究竟能忍到什麽時候!!!”低頭看了眼翡翠斑指。。陰陰冷笑。“沒想這般逼迫,他居然仍泰然自諾當沒發生過。。。”他要搬倒雲璐,可父皇一心辟護,加上雲璐不理事事少出簡露宮幾乎不與外人接觸,縱然有心也無從下手。外麵的流言菲語畢竟沒有真憑實據,身為皇子的高貴身份更無法輕易定罪。所以他在等,即然找不到破綻,那麽就要逼他露出破綻在一招擊破,但前提是雲璐有所動作才行。

    可現在他不想這麽做了,因為想到對付那人更好的方法。。。

    “殿下,如今那老女人留著也沒用,不如斬草除根。”刑宇想起青柰的母親還在這裏,怕被有心人利用。

    “不。。。她有用的很。。刑宇你就等著看好戲吧。。”說完雲釋悠然笑了起來。即使雲璐知道了什麽,他抓不住他的把柄同樣他也抓不住他的,但如今那人的軟肋卻握在自己手上。。。。

    夜深人靜,月華宮內卻燈火未明。雲昭帝擁雍怡皇後坐於窗前,桌上香茗寥寥冒著白煙,像縈繞兩人心頭的愁悵,久久不能散去。。

    “雨喬,聯這麽做真的對嗎?”雲昭帝迴想今日皇兒前來禦書房的情景,不由歎了口氣。他這個兒子啊,心如明鏡,總比別人看得長遠,可又有誰知道他究竟能看到哪裏。

    今日晏後雲璐隨雲昭帝來到禦書房,開口第一句話便是“父皇,孩兒想離開皇城”。聲音清淡卻透著堅定,雲昭帝當然斷然拒絕,卻聽雲璐緩緩道來

    “父皇想必知道孩兒與皇兄們關係不睦,孩兒深知您一直因此事為難,但畢竟三個都是親子又怎忍心看到傷亡出現,所以才遲遲未立太子怕為此引起兄弟爭鬥的內戰局麵,更怕一但誰得勢另外兩個不得善終。”雲璐上前親溺拉住雲昭帝的手靜靜看著他。。

    “但這樣難保不被他國利用趁虛而入。。。聖雲建國百年,人們一直安居樂業,早已不在善戰,戰事一起必會血流成河生靈塗炭,您怎忍心見禍事發生?事態輕重父皇最為清楚,隻要孩兒離開皇城便不會對兩個哥哥造成威脅,父皇在無後故之憂早日立緒。”停頓片刻,了然開口“最佳人選您心裏畢定早已有數。。。。”見雲昭帝沉默不語,雲璐微微一笑接著說“父皇,孩兒直此很少出落雨城,很想去外麵看看。。”

    雲昭帝沉默許久,終還是同意了。其實皇兒的處境他並非全然不知,自古宮庭這類事在所難免,即便保護在怎麽周全,也無法保證他不愛一點傷害。他是一國之君卻不是一位好父親,很多時候身不由已,做事前必先計算利益得失,而代價難道就是舍去最疼愛的兒子?

    “既然璐兒去意已絕。。就隨他吧。。”雍怡皇後怎能舍得,這孩子可是她心頭的肉啊!!可雲璐無心權勢,而且以那溫和的性子勉強留在宮中未必是好事,到不如隨了他的願,讓他快快樂樂的生活。。

    “是啊。。可他是我們的。。兒子”雲昭帝沒把‘唯一’二字說出來,徒惹身邊人兒傷心。。

    “還有釋兒。。他也是我們的兒子啊。。”自柳妃死後雲釋便過繼給皇後撫養,雖然那孩子總拒人千裏之外,甚至視她如仇敵,但她還是將其視如親子看待。

    “雨喬。。對不起,要不是柳妃。我們的孩子該像釋兒一邊大了。。”雲昭帝滿目愧疚,當年若非與雨喬生起爭執,不顧身懷六甲的她負氣專寵了柳妃,也不會有之後的事。

    憶起當年目中愧意更濃,柳妃善忌,見兩人合好後知爭寵無望,懷恨下竟設計拌倒雨喬致使她痛失頭胎。當時氣急,要不是發現柳妃有了身孕,恐早已將她賜死,而每次看到雲釋便會想起柳妃的惡行與自己的過錯,一直以來不能釋懷。

    “都過去這麽久了,不必放在心上。而且釋兒並沒有錯,不要總讓他背負上一代的恩怨。。”雍怡皇後知道雲昭帝對雲釋的冷硬態度原於柳妃,可釋兒又做錯了什麽?他不過是自幼失去母親的孩子。。

    雲昭帝看著身邊恬靜的雨喬心慰的笑了,這是他多年的心結。。是啊!!!釋兒並沒有錯,卻最終成為無辜的受害者。。其實心裏一直覺得虧欠他很多,可身為君主拉不下臉承認過錯,便隻好冷言相對,如今想想又是何必。。對於雲釋他從未盡過一天身為人父的責任,可畢竟身體裏流著與自己相同的血,這份骨血相連即便多少年也無法扯斷。

    其實對雲釋刻意的忽視冷落除柳妃的原因,或許也有曆練之心。身處冷宮十年的孩子,他第一次看到那雙未脫稚氣的倔強瞳眸,便知終能成就一番事業。他雖寵愛雲璐卻也明白其心不在天下,做為一國之君卻不得不為社稷找想。這種說法也許有些牽強,或是自找借口,但多看來他看到雲釋的努力也打心裏為之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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