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啊……”


    塗笙現在聽見這個聲音,就知道又是一個犯了錯的自己。


    對此他現在已經完全無感了,要說以前見得少了,他還覺著稀奇和好奇。


    可現在見得多了,尤其是遇見上次那個要密碼的家夥之後,他對另外的自己就產生了別的看法。


    失敗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失敗者,在無數次通往完美結局的道路中失敗了,然後穿越時空來影響自己,讓自己不再失敗。


    雖然都是自己,但塗笙還是會這麽想,以前對這些自己的好感,早就在知道真相後迅速崩盤了。


    “你這次來是做什麽的?”


    塗笙好奇地問道,掃了一眼旁邊還沒蘇醒的塗小茗,隱隱猜到了些:“該不會是為了這個丫頭的記憶來的吧?”


    “沒錯,不過……我要是現在誇你聰明,會不會有些自戀的味道?”


    另一個塗笙的語氣和自己很像,和前幾次的自己不同,這個自己……似乎要樂觀一些?


    不知道為什麽,前幾次和未來的自己接觸,都會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他們的語氣都十分正式,每次都是說完正事以後就快速離開,從沒有多說半句。


    可這次的自己……竟然在和他開玩笑!


    “你發現了麽?”


    聲音再次響起:“記住我現在的狀態,下次你再遇見我們的時候,要記得觀察我們的狀態。


    越符合你自己的定義,你就越接近成功,如果相反的話……你可能就再也不會聽見我們的聲音了。”


    塗笙眉頭一皺,他明白對方的意思。


    再也不會聽見我們的聲音,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一旦沒有其他的自己來找他,那就證明……自己,也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成為了失敗者,成為影響下一個塗笙的引路人。


    他是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好了,我還有正事要辦,就不多說了。”


    那聲音說著就打了個響指,塗小茗跟著動了動手指,像是即將要蘇醒的樣子。


    “正常記憶我都沒有抹除,隻抹除了我們冒充坎雷,以及時空穿越的事,你可別說漏了嘴。”


    “就這!?”


    塗笙愣了一下,急忙喊道:“你好人做到底!幫我把看小電影的畫麵也順便抹除了唄!”


    這也就是自己沒這個能力,要是有這個能力,說什麽也不能讓那種片段流傳出去!


    就算是塗小茗也不行!


    “啊?什麽抹茶?你想喝抹茶了麽?”


    另一個自己沒有迴答,反倒是塗小茗已經蘇醒,她抬起頭,奇怪地看著塗笙。


    抹茶?


    這家夥也不常喝啊?怎麽會這麽饞,突然就想喝這個了呢?


    “沒,我隻是……對!想喝抹茶了。”


    塗笙隨口敷衍過去,他又不是隔壁的忽悠,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像樣的借口,還不如就將計就計,說想喝抹茶就行了唄。


    “這個時代有這東西麽?”塗小茗還真聽了進去,低頭思考著。


    “沒有就算了唄。”


    塗笙翻身下床,隨口敷衍道:“這時間暫停的時間也不短了,我們還是趕緊迴去,免得讓鹿鈴擔心。”


    “嗯,你說了算。”塗小茗現在顯得極為乖巧,這種乖巧和她之前裝出來的截然不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順從,讓塗笙都感到有些不太習慣。


    “對了。”


    塗笙剛拿起鐮刀要結束時間凝滯,就想起了一件事。


    他轉頭看向塗小茗:“這數據交換也完成了,你有察覺出什麽變化麽?”


    “變化當然有啦!”


    塗小茗理所當然笑道,調皮地看著塗笙:“你……想知道麽?”


    廢話,我不想知道我問你幹啥!


    塗笙翻了個白眼,沒有迴答,塗小茗也明白他的意思是什麽。


    “那……”


    塗小茗說著就將塗笙拉到了床上:“你陪我研究一下,我就告訴你怎麽樣?”


    你這研究……不是正經研究吧!


    塗笙沒有迴答,現在兩人分別經曆了彼此的一切,相當於就是另一個自己了,塗小茗在想些什麽,他不可能不知道。


    不過既然來的時候都做好了心理準備,陪她研究一下也沒什麽。


    ……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汪雪凝睜開眼的時候,她總覺得眼前的塗笙有些奇怪,好像是有些疲倦,疲倦中卻又帶著些喜悅。


    她不過是稍微發了下呆而已,這個男人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塗笙,你……沒事吧?”為了確保接下來的行程不會出現問題,汪雪凝還是小心地問了句。


    “沒事啊。”


    塗笙隨口迴答道,急忙轉移著話題:“對了,剛才我預言到了小茗的位置,現在就去接她。”


    “現在?”


    狗蛋在一旁問道:“你不是說有人重置了整個長安城麽?要是你再動用權柄,確定不會被他發現麽?


    要不還是找兩匹馬,用正常途徑去找小茗吧?這樣……太危險了。”


    現在狗蛋和汪雪凝的記憶還停留在剛到草原,塗小茗沒有出場的時候,他們自然都還不明白重置了長安城的存在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種機製。


    “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塗笙也沒有過多解釋,越解釋越容易出問題,狗蛋好歹也是相關部門的,要是真被他推理出了什麽蛛絲馬跡,這兩人免不得又得被修改一次記憶。


    萬一真變白癡了咋辦?


    所以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讓他們認為這長安還有一個假想敵吧。


    塗笙手持鐮刀,帶著兩人瞬移到了塗小茗所在的那間小院裏。


    這丫頭,現在正裝模作樣的洗衣服呢,一看見塗笙出現,手也不擦幹直接蹦到了他的懷裏!


    “哥哥!你終於來找我了哥哥!”


    塗笙嘴角一抽,不由在心中嘟囔道……戲精!


    他可是見過這家夥前半生所有事情的存在,自然明白塗小茗的本質是什麽。


    塗·戲精·小茗!


    如果將她比喻成一團混合物,那就是百分之十的腹黑,混雜著百分之十的純真和百分之十的倔強,最後的百分之七十……全都是戲!


    不論是上次發現塗笙不是坎雷,卻沒有說穿,還是在無盡海域下方冒充神靈……這都是她的戲!而她恰恰還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仿佛一天不演戲就渾身難受!


    這不?又來了!


    “配合我!不然可就又要給你的好兄弟和好姐妹洗記憶了。”


    “哦!我親愛的妹妹啊!”


    塗笙為了那兩個可憐蛋,也隻好進入狀態,用極為誇張的翻譯腔講道:“你可真是可憐呐!是哥哥我沒有及時找到你,希望你能原諒哥哥,否則……否則我的下半生將會在後悔中度過!”


    “……哼!”


    塗小茗瞬間進入狀態,抬手錘了一下塗笙的胸膛,隨後轉身抽離出他的懷中:“還鬧!不理你了!”


    所以說啊……戲精就是戲精!


    塗笙把這麽爛的梗拋出來,人家還是能接住!這叫什麽?這就叫專業!


    汪雪凝兩人見兄妹倆打鬧也隻覺得有趣,沒發現別的什麽。


    塗笙感覺差不多,就將話題引到了正軌上,之後就再次啟動預言。


    這一次,他要預言蕭允的位置!


    按照塗小茗的推測,雖然應急機製可能隻是命天使層次,可就憑他們三個,就算將其固化到了某一個個體身上,也很難對付它。


    除非將三人身上的權柄勻出一些來,再讓一個人成為管理者,才有可以吃掉整個應急機製!


    很顯然,在這麽多隊友之中,最好的選擇就是蕭允!


    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了。


    畢竟從先前她對塗小茗的態度來看,她似乎很抗拒管理者,尤其是天使,可能是當初進入終焉的時候,看見或經曆過什麽吧。


    還是先找到她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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