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眼前有一男一女兩人,從身後的羽翼來看,兩人都是四翼命天使。


    他們並肩站在一起,注視著自己……不,準確來說,是注視著剛誕生的塗小茗。


    從塗小茗的視野來看,他們身上衍生出了一條條類似血管的東西,連接著還是嬰兒大小的塗小茗,‘血管’裏流淌的並非某種液體,而是一種光!


    一種黑色的光!


    塗笙看見這東西就愣住了。


    黑色的光?這東西他描述出來自己都覺得好笑,可它卻實實在在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說是別的顏色也不現實。


    這就導致畫麵顯得極為詭異,尤其是那一男一女臉上還沒有半點表情。


    “繁衍啊。”


    這時候塗小茗理所當然地吐出一句,很快還解釋道:“對了,你先前是求生者來著。


    這就是我們管理者的繁衍方式。


    一旦管理者互相確認了自己的伴侶後,就會以這種方式結合,在交換數據後,雙方各複製自己一半的本源,再將本源塑造成人。


    那這個人就成了雙方的結晶,擁有彼此一半的本源。


    是不是很好理解?”


    你們管理者玩得可真花!


    雖說從本質上來講,這種方式和目前人類繁衍的方式沒有什麽區別,但過程……實在太機械化了!


    不過也是,他們是管理者,和普通求生者以及npc不同,他們知道自己數據的身份,用這種方式締造出來的新生命,可能比人類那種方式的還要更符合結晶一說。


    沒過多久,塗笙眼前的景象也發生了變化。


    等到塗小茗初具人形的時候,兩人才停止了本源傳輸,那些像血管一樣的東西也都收了迴去。


    而塗小茗睜眼後,竟然已經具備了自己的意識,看著眼前的兩人問道:“你們……就是我的父母麽?”


    從兩人瞳孔的倒影中來看,那時的塗小茗和現在的塗小茗在體態上並無不同,像是直接跨過了嬰兒期、幼兒期、直接來到了少女期。


    “這也是一點不同吧?”


    塗小茗解釋道:“我們一出生就具備了自己的意識,像我是由兩個命天使誕生的,那我天生就是管理者,天生就執掌權柄,不過是無翼的那種。


    接下來就是枯燥乏味的學習,等到我什麽時候明白管理者的真諦後,就會開始執行任務,在任務中積累權柄。


    如果是兩個聖徒結合,那生下來的天生就是天使,半神就是命天使,如果雙方等級不同,那就會按照最低等級計算。”


    “你說這些……該不會待會兒還想和我擁有一個結晶吧?”塗笙好歹也是土生土長的人類,用這種辦法獲得一個子嗣,他還是有些不適應。


    “這倒不是。”


    塗小茗吐了吐舌頭:“科普而已嘛!對了,待會兒的課你認真聽嗷,裏麵有很多使用權柄的小技巧,我就不跟你解釋了哈。


    最討厭聽那家夥的課了。”


    塗小茗說著還閉上了眼,就像當時麵臨尷尬畫麵的塗笙一樣。


    眼前的畫麵加速略過,很快就到了塗小茗說的聽課環節。


    一個課堂上隻有十幾名學生,都是無翼管理者,而負責給他們講授權柄技巧的則是一位命天使老婦人。


    塗笙認真聽著,倒是受益良多。


    除了學會使用權柄的技巧外,他同時還掌握如何在上課時吃東西不發出聲音;如何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傳小紙條,甚至連預備一張知識點紙條備用,用來避免被老師抓包這種小技巧都學會了!


    以前自己怎麽就沒想過這手法呢?


    聽課的畫麵持續了十年,等塗小茗畢業後,畫麵就切進了她執行第一個任務的副本。


    她也是在那裏第一次看見坎雷,並發現兩者之間存在粉紅色線條。


    管理者就是這樣,他們看不見自己身上的線,隻能通過別人身上的線,來確定和自己有沒有關係。


    這倒也沒什麽,隻是看著塗小茗再追一次坎雷,再看著她是如何被坎雷拒絕的而已。


    塗笙心裏原本就是這麽想的,可當他看見這個坎雷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錯了……


    他從對方身上嗅到了天問殘留的味道!


    這壓根就不是坎雷!是另一個自己!不……應該也不是自己,不然天問的味道也不會這麽淡,這可能是某一個分身!


    那真正的坎雷呢?


    塗小茗在管理者中的身份不高,但父母怎麽也算是中層,女兒這麽追一個男人,要是坎雷自始至終都是自己的分身肯定很快就被發現了才對。


    所以一定有一個真的坎雷,隻是在塗小茗眼中的坎雷始終都是自己。


    塗笙看著看著,心中突然鑽出一個想法……


    或許……那真正的坎雷到臨死之前,都沒真正見過塗小茗一麵!所有的一切都在另一個自己的掌控中?


    嘶!


    塗笙倒吸一口涼氣,被旁的塗小茗發現了不對勁。


    “你怎麽了?”


    “我有一個猜想,說出來你別怕……”


    塗笙緩緩開口,現在的他在塗小茗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所以說什麽都無所謂。


    很快他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可沒想到塗小茗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竟然隻是笑了笑。


    “就這個啊?我早就猜到了啊。”


    “你早就猜到了!?什麽時候?”塗笙有些錯愕。


    “差不多是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吧。”


    塗小茗聳了聳肩:“寶兒啊,你別忘了,有些人粉色的線可能很多,但我的可就隻有一條啊!


    既然如此,那你和坎雷始終有一個是冒充的。


    要麽是坎雷冒充了當時的你,要麽是你冒充了先前的坎雷,在知道你撒謊之後,答案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麽?”


    “答案很明顯麽?我隻覺得答案很扯淡啊!”塗笙有些無奈的說道。


    別說塗小茗了,就連自己知道自己能夠穿越時空的時候,都覺得這件事太過扯淡,要不是好幾次實證證明了,自己可能都不會相信。


    她說她第一眼就知道了這一切,塗笙才不信呢!


    “我說真的……”


    塗小茗一本正經的說道:“穿越時空而已,塗笙,除了你以外,傳說中還有一位也能做到。”


    “你是說……”塗笙眉頭微皺,心中隻有一個答案。


    傳說。


    能活在管理者的傳說中,隻有一個存在,那就是真神之上的……締造者!


    “對。”


    塗小茗吐出一個字,極為鄭重地看著他:“原本想等你看完記憶以後再說的,可現在說也沒事。


    不論你信不信,我並不是針對鹿鈴,也不是吃醋。


    我知道你對她有好感,但是鹿鈴……你最好還是遠離她,她羽翼的顏色和真神一模一樣!


    如果這是十翼之後的統一模樣,那傳說中那位的羽翼也會是這個顏色。


    之所以想等你看完記憶再說,是想讓我這些話更有說服力,可現在……話都說到這裏了,不說也不合適。”


    締造者麽……


    塗笙默默看著眼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是相信塗小茗的,對於她而言,自己隻是比坎雷更適合的試驗品而已,要說真正的感情並沒有多少,所以吃醋一說壓根就不成立。


    可如果鹿鈴是締造者,那自己還會將m107交給她,讓她在寂靜之地給自己麽?


    或者……自己就是知道她是締造者,所以才故布疑陣,讓她認為自己不知道?


    那自己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她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一個締造者,總不能沒事兒來陪我刷副本吧?


    要是想將我扼殺在搖籃裏,在寂靜之地裏動手就好了啊,幹嘛又要大費周折?


    塗笙搖了搖頭,沒再多想,而是默默看著塗小茗經曆的一切。


    塗小茗也沒再提這件事,等到兩人將她的記憶也瀏覽完畢,塗笙就再次眼前一黑,等迴過神來已經在臥房裏了。


    兩塊晶石分別從兩人指尖浮現,沒有多說半句,兩人就取迴了自己的水晶,重新按迴眉間。


    不過奇怪的是,塗小茗一直閉著雙眸,就像是還沒蘇醒的樣子。


    “唿……”


    塗笙長舒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塗小茗問道:“怎麽樣?你……現在有感覺到什麽變化麽?”


    塗小茗沒有迴答,仍舊閉著雙眼。


    “小茗?”


    塗笙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伸手就想去碰塗小茗的肩。


    可還沒動手,一個聲音就在他耳畔響起。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現在去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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