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期待著:“爸爸,加油,早點幫我找個新媽媽。”


    席少銘摸摸兒子的頭,寵溺地道:“好。”


    他的眼裏卻有著黯然。


    如果,如果子初不是死了,而是像初晨那樣離婚,說不定他能和子初在一起,那樣的話,慕遠既有爸爸也有媽媽,一家三口生活多幸福呀,要是子初肯,他們還可以再生一個孩子,讓慕遠有個伴。


    可惜……


    初晨還是寒子初堅強一點,哪怕半年前的初晨也哭得很傷心,但她卻能站起來,勇敢地麵對被老公拋棄的事實,現在更是跟老公打離婚官司,分家產,爭女兒的撫養權。


    兩個都是老公出軌的女人,選擇的路不一樣,結果便是天地之差。


    雖然初晨現在還在打著離婚官司,席少銘卻敢說初晨以後肯定會生活得更好,活得更精彩的。


    初晨迴了自己的小家,沒想到傅誌帆又在她的家門口等著她,不同的是,他這一次沒有帶著沈珂,大概是怕初晨又開車撞他的車,會造成沈珂受傷吧。


    見到那輛熟悉的車,初晨真的很想猛踩油門,狠狠地撞過去,把他連人帶車一起撞毀。


    傅誌帆背靠著他的車頭站著,右手還夾著一根點燃了的煙,初晨的車在距離他一米遠停下來。


    按下車窗,初晨諷刺著他:“傅誌帆,什麽時候開始,你喜歡做擋路的狗了。”


    傅誌帆語氣也不好,冷聲地說道:“初晨,我有句話忘記提醒你了,我希望我們的事,我們自己解決。”


    初晨嗬了一聲,“你還想抱席少的大腿?憑你?”


    傅誌帆被她看穿心思,有點惱羞成怒的,“我要說的話已經說了,你好自為之,我傅誌帆也不是好惹的。”


    說完,他扔掉了煙頭,扭身迴車,把車開走了。


    初晨在他開車經過的時候,朝他的車子狠狠地呸了一聲。


    算他們的離婚官司不用席少銘插手,傅誌帆想與席少銘交好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席少銘與華宸交好。


    傅誌帆陰著臉開車。


    “鈴鈴鈴……”


    他的手機響了,他放慢車速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家的家庭電話,他略略地遲疑了一下,才接聽電話。


    “爸爸。”


    熟悉的,清脆的聲音傳來,是他的女兒傅雯。


    “爸爸,我是小雯。”傅雯的聲音是很清脆,卻帶著小心翼翼,似是在擔心會惹怒傅誌帆。


    “小雯,爸爸在開車,你要是沒什麽事,爸爸掛電話了。”相對於女兒的小心翼翼,傅誌帆則顯得不耐煩,亦冷漠。


    傅雯的眼睛一下子泛紅了,她在外婆家裏很想爸媽,可是爸媽都不要她了,姨丈和舅舅還幫她找學校讓她學,爸媽是打算不接她迴家了嗎?


    外公外婆他們對她是很好,可再好也好不過爸爸媽媽呀,她很想,真的很想爸爸媽媽。


    見到小表弟和小表妹那麽幸福,有爸媽在身邊,而且小姨和姨丈又不會離婚,傅雯很羨慕。


    “爸爸,你不要小雯了嗎?爸爸,你不要和媽媽離婚好不好?我不想沒有爸爸,也不想沒有媽媽。”傅雯說著說著,淚水從眼角滑出,順著她的小臉往下滑。


    “爸爸,你隻要那位阿姨和她肚裏的小弟弟了嗎?為什麽?是小雯不聽話嗎?爸爸,我以後會很聽話的,你不要和媽媽離婚好不好?”傅雯哭道,“爸爸,爸爸,求求你不要和媽媽離婚,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傅誌帆摁斷了通話。


    話筒裏傳來的斷線音,讓傅雯哭得更傷心了,她一邊哭著一邊又打電話給初晨。


    初晨很快接聽了女兒的電話,還沒有開口先聽到女兒的哭聲了,“媽媽……”


    雖然不知道女兒為什麽哭,可聽到女兒的哭聲,初晨的心如同針紮一般痛。


    “雯,怎麽了?你先別哭,告訴媽媽,怎麽了?”


    “媽媽,我想迴家……媽媽,我想爸爸,爸爸不理我,我打電話給他,他不理我……媽媽,你們一定要離婚嗎?那小雯怎麽辦?你們為什麽要離婚呀……”


    她幸福的家,因為父母要離婚而破碎。


    她現在成了寄人籬下的可憐蟲。


    她想和表弟表妹一樣,能一直生活在爸媽的身邊呀。


    都是有爸媽的人,為什麽她的爸媽要離婚?


    為什麽爸爸要漂亮的阿姨,因為阿姨肚裏有小弟弟嗎?


    “雯……”女兒的哭訴,女兒的委屈,讓初晨的眼圈也跟著泛紅。


    她知道她和傅誌帆離婚,會帶給女兒很大的傷害,她把女兒送迴娘家,也是想讓女兒避開,不想讓女兒看到她和傅誌帆因為鬧離婚,傅家人露出的醜陋嘴臉,怎麽說那麽些都是她女兒的親人呀。


    可是傅誌帆卻這樣對待女兒,女兒也是他的呀,他也曾經捧在手心裏疼著愛著的女兒,因為他們要離婚,因為他有了沈珂肚裏的那個孩子,他完全不愛女兒了嗎?


    “媽媽,你來接我迴家好嗎?我想迴家,我想在媽媽身邊……”傅雯抱著話筒哇哇地哭。


    初晨心如刀割。


    “雯,你怎麽……”


    初晨聽到了母親心疼的聲音,很快,電話裏便傳來了母親的聲音,“初晨。”


    “媽。”


    初晨拭去臉的淚,哽咽著說:“媽,你幫我哄哄雯,我……我先掛電話了。”


    媽媽的心裏也不好受,嗯著:“好,我會哄雯的,初晨,你要照顧好自己,別擔心雯,初曉經常會帶著小宇和小詠過來陪雯玩的,你要是需要幫忙,隻要你一通電話過來,我們立即過去幫你討還公道。”


    “媽,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能自己解決。”


    “你呀,是太固執了,總是不聽勸,你要是肯聽媽的話,何至於……”


    初晨低啞地道歉:“媽,對不起。”


    媽媽摟著哭哭啼啼的外孫女,心疼地說:“現在說這些做甚。”


    初晨不忍聽著女兒的哭聲,很快掛了電話。


    傅誌帆對她狠,對女兒都那般無情!


    ……


    酒吧,初晨不曾光顧過。


    今晚,她第一次光顧了酒吧,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灌著酒。


    在傅家鬧了一場後,又請到了最好的律師幫她打離婚官司,她的心情本來好點了的,女兒的一通電話,又讓她的心情墜落了穀底。


    特別是迴想自己與傅誌帆的十年感情,婚後八年,她的付出,結果卻無法保住一個完整幸福的家給女兒,她心痛。


    一杯一杯酒水下肚,初晨很快有了醉意,趁著自己還能走路,初晨離開了酒吧。


    她沒有開車過來,而是打車來的,現在夜色深了,大街安安靜靜的,來往的車輛很少。


    初晨也不急著打車,她沿著街邊,跌跌撞撞地走著,夜風清涼,吹亂了她的發絲,莫名地,她感到了冷,身子都抖了抖。


    走著走著迎麵遇幾名社會青年,那幾名社會青年見初晨獨自一人,渾身酒氣,走路都跌跌撞撞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即他們把初晨圍住,其一個人要扶初晨,嘴裏還說著:“美女,你要去哪,我們送你吧,來,我們送你迴家。”


    說著,想架扶初晨走,被初晨拍開了他的手。


    “滾!”


    初晨怒吼著:“你們這些臭男人給我滾,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負心漢,負心漢!”她還發瘋地對那幾個人拳打腳踢的。


    不過她醉了,又是一個女人,那幾個男人輕輕鬆鬆製住了她,還把她往黑暗之處拖去。


    “放開我,混蛋,放開我……”


    初晨拚命掙紮著。


    “吱——”


    一聲緊急刹車聲,在黑夜裏格外的刺耳。


    席少銘下車,大步走過去,拉揪住一個人,是一拳頭揮過去,其他人見有人多管閑事,席少銘又是一個人,立即放開了初晨,轉而攻擊席少銘,好在席少銘挺能打的,這幾個小混混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打跑了。


    初晨癱坐在地,還在罵著那幾個男人。


    席少銘下車的時候並不知道是初晨遇險,他遠遠地看到那幾個男人糾纏著初晨,強行把初晨拖向黑暗之處,他路見不平下車相救的,沒想到會是初晨。


    他幾步跨到初晨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渾身酒氣還在罵人的初晨,虧得他在醫院的時候還覺得她很堅強,原來都是表麵的,到了晚居然跑到酒吧買醉,還是獨自一人,喝醉了也不知道打車迴家,而是獨自行走在大街。


    深夜裏,一個醉女人獨自行走,那是很危險的。


    “初晨,起來!”


    席少銘沉聲叫著。


    初晨仰眸看他,見是他後,她眨眨眼,然後自地爬起來,“席,席少,是你呀,謝謝你救了我。”


    席少銘冷著臉,“你怎麽迴事?那麽舍不得傅誌帆?你要是真不想和他離婚,我幫你把他逼迴你的身邊,讓他以後都不離開你。”不過那是留人,留不住心。


    初晨搖頭,恨恨地道:“舍不得他?我恨死他了,他怎麽能那樣對我的女兒,那也是他的女兒呀。”


    席少銘蹙眉,“到底是怎麽迴事?”


    他又看看周圍,然後扶著她,說道:“我先送你迴家吧。”


    初晨放任他扶著她走向他的車子,嘴裏罵著傅誌帆。


    席少銘通過她對傅誌帆的罵,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怪不得她會難過得要借酒消愁。


    幫她係好安全帶後,席少銘說她:“你要喝酒,可以在你家裏喝,跑到酒吧喝,喝醉了又沒有人送你,還很容易像今晚這樣遇到危險的。今晚你幸運恰好遇到我,但不可能次次都能幸運地遇到人救你的。”


    初晨歪靠在車椅,閉了眼睛。


    席少銘看了她兩眼,沒有再說話,把車開動。


    片刻,初晨忽然問他:“席少,你兒子退燒了嗎?”


    席少銘又看她一眼,她都醉成了這般,還記著他兒子發燒的事,當了媽媽的女人,是不一樣,總是記掛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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