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不放心


    “李茂森,你可想好了,我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家門的正妻,我後頭還有整個家族為我撐腰,若是將我踹開,豁出去你們全府人的性命,也賠不起我一條命!”頂著心頭的最後一口氣,程一荷放了狠話。


    李茂森嘲諷的動了動嘴角,眉眼之間都是輕蔑,甚至連答話都懶得搭理她,直接衝著戲台子的櫃台喊道,“掌櫃的,銀錢可收好了,按照預先的說法,今天是最後一場,這會兒都結束了,我可以將人領走了吧?”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李茂森是看著程一荷的,顯然是說給她聽的。


    掌櫃的巴不得大堂裏的擺陣趕緊結束,他好放出下一場戲台子,“得嘞!爺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程一荷鼻子都氣粗了好幾圈,那是可見性的粗哦。


    卓青鸞看了差點兒笑出聲來,就因為將這聲笑給硬生生憋住了,所以才導致強硬性的跑出一個嗝來。


    原本程一荷隻顧著跟自己名義上的夫君相對抗,壓根沒來得及辨別吃瓜群眾裏都有些什麽人。


    因為卓青鸞的這一聲嗝,引來了程一荷的注意,在看到卓青鸞的瞬間,程一荷就跟個剛被點燃了的炮仗似的,“你們來這裏做什麽?是等著來看我笑話的嗎?”直接調轉火氣,奔著卓青鸞就來了。


    墨容琛捏著糖人的手還舉在半空,握著卓青鸞的手更捏緊了一度,整個人半側著擋在了卓青鸞的跟前,“奉勸你還是解決了自己的家事,再來煩擾些別的吧。”


    經他提醒,程一荷扭轉過頭,發現李茂森早已經趁著她跟卓青鸞嗆嗆的時候,領著戲服都沒來得及換下的旦角溜走了。


    “人呢?人呢啊?”程一荷像是丟了重要物件的小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其實千秋禮之後,麵對家人漠然的態度,以及直接將她塞到尚書府一個有著斷袖之癖的人身邊的做法,程一荷的心裏頭就怨念叢生,她甚至連迴門禮都沒走,壓根成婚之後都沒迴過娘家。


    永定侯也是個倔強的,煩悶女兒給自己名聲上帶來的諸多麻煩,對嫁出去的女兒不聞不問,這讓程一荷在尚書府的地位更加難堪。


    如今,李茂森甚至敢直接拉著旦角的手,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想到自己精彩絕倫的前途墮落到悲催不堪的人生,程一荷從苦笑到狂笑,瘋了一樣的對著天空,笑的不能自已。


    直到眼淚從眼角滑落,落到她精致的衣裙上,直到周遭的看客們都覺得無聊而散去了,直到程一荷筋疲力竭,聲音嘶啞到幾乎發不出聲音了,她這才停下來。


    這時,卓青鸞和墨容琛仍攜手吃著糖人,站在她的對麵。


    這樣金童玉女的美好人生,是她從出生開始就羨慕嫉妒的,她曾期望著自己也會嫁到如意郎君,過著整日吃甜抹蜜的生活。


    憤懣的目光投注到卓青鸞的臉上,程一荷的粉拳捏的咯吱作響,“別以為我不知道,都是你在害我!蕊陽的死,你一早就知道,可是你沒有從中阻止,還利用她的死坑害我,你這個狠毒的婦人,不會有好報的。老天爺會給你報應的!”


    有墨容琛在,程一荷不敢拿卓青鸞怎麽樣,於是操作著一隻粗啞的嗓子,罵夠了之後繞開了一段路,溜出了戲館子。


    一會兒的功夫,卓青鸞的糖人兒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咱們迴家吧?”她倒是沒把程一荷那詛咒的話放在心上。


    畢竟公道自在人心,老天爺也是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瞧著呢。


    “你說……四皇子靖宣,對尚書府的李茂彤,會是真心的嗎?”走著走著,卓青鸞突然問。


    “為什麽這麽說?”


    “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皇帝的諸個皇子中,靖宣算是最與世無爭的一個了,他同誰的關係都很好,就像是一個老好人。這跟明妃在後宮裏的處境和地位差不多。他們母子倆從不得罪人,也從不戰隊奉承人,能夠做到獨善其身,真的很難得。”


    墨容琛若有所思的點頭,聽得很認真。


    “李茂彤那個人呢,我多少也接觸過,並沒有什麽亮點和閃光點,值得靖宣關注的。倒也沒看過兩人相處,不過憑我女人的直覺,我覺得靖宣對李茂彤,並非是真正的愛情。”


    “李茂彤也是個聰明的,難道她會看不出來?”墨容琛下意識的說。


    這話把卓青鸞逗樂了,“我的監國大人哎,你也太不了解女人了。不管多聰明的女人,一旦陷入愛情,都會盲目的跟個瞎子一樣,甚至有時候是故意充耳不聞的。所以在愛情裏,別跟女人談智商。都是零一下。”


    直覺歸直覺,但最重要的還是直覺背後。


    若靖宣對李茂彤真的不是愛情,那麽他究竟為的是什麽呢?一個小尚書府的小嫡女而已,京城裏一抓一大把。


    這樣不起眼的身份加上刑部尚書那個謹小慎微的個性,靖宣跟尚書府聯姻,不僅得不到任何的好處,還會被其他皇子所唾棄。


    “除非……”卓青鸞想到了一個可能。


    但隨後又給否定了,“這不太可能。”


    “你到底在說什麽?”墨容琛看笑了。


    “沒什麽,可能是我想錯了。文桑最近有動靜嗎?費國師可找到了?近些日子我雖然沒有再做跟師父相關的夢了,但我還是心裏不太踏實。”


    總是不放心玉玨和玉墜。


    上次卓青鸞夢見桂從赫,是在隨軍打仗的途中,感染疫病的大軍,被桂從赫在夢裏傳遞過來的一張藥方給救了。


    這從簡單的一件小事中反應的話,算是一件好事兒,可是長遠來看卻不盡然。


    因為桂從赫的意念和想法成功傳達到了卓青鸞這裏,就說明兩個世界重新建立了聯係,那麽作為以卓青鸞為紐帶,連接兩個世界取代的玉玨和玉墜,就極有可能又被重新啟動了。


    這東西若是重新被啟動,被有心人拿走,可是會分分鍾送走卓青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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