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守夜人,一個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的守夜人。傳說他愛上了一具太平間裏的女屍,一具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屍。他每天替這具女屍洗身,跟她說話,直到後來那具女屍給人拿去火化了,這個守夜人還陪著她,一起從灼熱的火爐裏麵通往另一個世界。


    守夜人死了好久也沒有人發現,直到下一具屍體來,人們才發現,太平間裏麵仿佛少了些什麽,是少了一個人。守夜人死了後,人們開始在飯後討論他。終於,有一個外省的民工說起了他的過去。他說,他跟那個自殺了的守夜人是同鄉……


    ——守夜人的過去


    “守夜人叫阿良,幾年前吧,他還是一個白領。這小子祖上不知道積了什麽功德,交的女朋友是我們村出了名的美女。每次他們小兩口在村裏麵逛來逛去,都不知道要饞死多小人了。哎,不過當時阿良可是白領啊,難道人家大美女會看上我們這一種吃上頓愁下頓的農民工嗎?”外省人使勁的抽了一下煙,臉上露出難看的微笑,繼續說了下去。“不過那個女的也夠薄命了。聽說在正式結婚的那一天,那個女的在去新郎家的途中給車撞死了。阿良從那件事以後就沒有再出過自己家的門口,聽他的兩老說,阿良現在每天困自己在房裏麵,喃喃自語的說什麽要去陪以前的女朋友。再後來就發生了那次抱新娘的事了。我還不知聽誰說過,好像那個被他抱的女新娘也是穿紅色嫁衣的。”


    ……


    ——法師的死


    人們終於都對守夜人的過去有一點了解,但守夜人的故事還沒有完。


    傳說守夜人在死了後,他還在那間太平間裏麵。但他守的不再是死人了,而是活生生的人。很多到過太平間的人在一兩天後都離奇地死去。有些老人說,他的死不止是殉情,還是一種詛咒。至於他詛咒的是什麽人,誰也不清楚。於是,那件太平間慢慢的荒廢了,大家都不敢再進去。甚至有一些人還說,他們晚上經過那裏的時候,還隱隱約約地聽到守夜人的聲音。他在喊:“新娘,我的新娘啊!”……


    外村的人再也不敢到這條村了,村裏麵的人也開始受不了這樣的驚嚇,於是村長提議去請一個法師來驅逐阿良的靈魂。


    可能阿良不喜歡別人騷擾他,那個法師在驅逐的晚上就死了。那天,村民們還在旁邊看著他做法事,突然間,法師背上有黑影掠過,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潛進他的身體。陰風馬上平地而起,神台上的蠟燭倏然滅了,法師大喊:“快跑。”村民們都大吃一驚,馬上往迴跑,陰冷的背後,忽然間傳來法師撕心裂肺的慘叫,那麽的刺耳,久久迴蕩在太平間附近,仿佛不會散去。


    從那次以後,村民們就更怕了,誰也不敢在提議去驅逐阿良,甚至連經過太平間的勇氣也沒有。而那間太平間就變得更陰深kb了。那裏麵的屍體一直都沒有人碰過,有些老人說,他們也變成了厲鬼。誰要是打擾他們,誰就會受到最惡毒的詛咒。kb的氣氛籠罩了整條村。


    ——電視台


    但對於電視台來說,這些奇異的事仿佛就是一張張白花花的鈔票。阿良的事是一些離開了村子的人說出去的。他們希望有人能幫助他們,沒想到要來他們村的不是德高望重的法師,竟然是電視台的人。他們勸電視台的人停止采訪,但有什麽用呢?第二天,電視台的攝影組開車往那個小鄉村出發了。


    村子裏麵的人都很怕,怕他們再次打擾了阿良,沒有人肯配合他們的工作。攝影的那天晚上,村裏的人都關上了自己家的門,早早就關燈睡覺了。


    攝影隊開著一輛麵包車往傳言中的太平間駛去。通往太平間的路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都生滿了野草。漆黑的夜晚連星星也怕得躲在雲層裏麵,寂靜中還不時傳來一陣陣仿佛是狼叫的聲音。攝影隊裏麵當時就有人提出要離開,但導演不允許。大約開了二十分鍾,終於到了那間太平間。


    那件太平間周圍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狼的叫聲仿佛越來越近,好像就在你的耳邊叫的一樣。攝影隊裏麵有人還說,這是阿良的哭聲。終於,有人控製不住驚恐,大聲喊要迴去。導演哪裏肯答應呢?他不許司機走迴頭路。那個膽小的人突然從車窗跳了出去,往迴去的路跑,一路上還說:“你們會後悔的。”他的聲音在那些比人高的亂草中消失了,至於他的人是不是平安迴到村子裏麵,沒有人知道。


    導演在太平間的牆上找了一個洞,他在外麵放上了攝影機。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他就跟其他同事在裏麵玩起了“骨仙”。(傳說,這是一個古老的方法,它可以把一些死去的陰靈請來。)兩隻手交叉放在一起,中間的筆開始動了。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連狼叫聲也突然間聽不到,是阿良來了嗎?那支筆慢慢地升了起來,筆與手之間仿佛有片黑影,但怎麽也看不清楚。導演開口了:“你是阿良嗎?”


    ……


    隨著雞的一聲鳴叫,太陽照常升起。太平間恢複了原有的平靜。有些多事的人想看看那支攝影隊的“收獲”。沒有想到他也有了“收獲”。在去太平間的路上,在一條長滿野草的路上,有一具屍體。眼框被掏空了,嘴巴張得超乎尋常的大,上身的那件白襯衣被鮮血染成了鮮紅色,但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個傷口……


    不到半個小時,三輛警車來了。他們確認,這是攝影隊裏麵其中一名成員,至於其他的人呢?找不到。最後的線索就是,太平間外麵的那一台錄像機。村子裏的一個老人生氣的說,都怪他們不聽我們的話,惹怒了阿良。請鬼容易送鬼難啊。


    pol.ice決定迴去看那盒錄像帶,想找出一點點線索。他們看到的是:黑漆漆的太平間裏麵,攝影隊的人正在用“骨仙”的方法請鬼,然後,那支筆慢慢的升了起來,筆下麵仿佛有什麽東西,黑黑的。導演嘴巴動了幾下,其他人的嘴巴也跟著動了幾下。突然,那支筆狠狠的砸向地上,之前的那塊黑影慢慢的向周圍擴散,慢慢的,包住了攝影隊裏麵的幾個人,之後,就是一遍雪花……——準備陰婚


    小村子裏麵又開始討論阿良了。有人提議說阿良生前沒有結婚,死後一定是很孤寂的,所以才一直陰魂不散。如果給阿良辦個“陰婚”(給死人辦婚禮)可能會解決問題。村裏麵的老人經過一番商量後,都說隻能是這樣了。


    第二天,他們找到了村裏麵的“鬼媒人”——四婆。四婆說像阿良這樣的冤魂不是能隨便就給他一條女屍的,要找就找一條長得和跟他生前愛的女人差不多的女屍。大家一聽,紛紛想到了,紅嫁衣!但除了紅嫁衣外,阿良的前女朋友還有什麽特點呢?阿良的同鄉被請來了。但很遺憾,他說,已經一年多了,早就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有個村民靈機一閃,說,可能跟阿良一起火化那條女屍很像阿良以前的女朋友,去找一具樣子差不多的女屍不就行了嗎?其他人都紛紛說好,這個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四婆告誡大家說,這個想法如果是對的就最好,但如果找來的女屍阿良不滿意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還有……


    四婆雖然有很多顧慮,但最後還是把辦陰婚的方法講了出來:首先就是做冥衣。款式要跟活人結婚一樣,一樣要龍鳳針繡,但由於是給死人辦的婚禮,所以要用白色。然後在人們正安睡之際“搭骨屍”(就是將洗好身子的女屍安安穩穩的放在轎裏麵)。叫四個男人穿上黑衣服去抬一頂轎子,由單鼓、單號、單嗩呐吹奏前引,陰公(走在最前麵給冤魂引路的那個人)開路。


    切記,那四個男人在抬轎的過程中無論看見什麽都不能說話,更不能中途停止。


    陰婚還要用到很多紙紮的東西,四婆說有些是聘禮,有些是嫁妝。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的是那條女屍。從阿良死去已經有一年多了,還有哪個人記得他是為了怎樣一個女屍“殉情”的呢?村支書把當年太平間附近的村民被找了過來問,但誰會注意一條死屍的樣子呢?——女屍的過去


    各人都沉默了良久。突然之間,村支書想起了一件事,從前太平間裏的每一具屍體都有記錄,大家可以去翻查一下。於是,村幹部們從一大堆檔案中找到了一個名字——李玄月,生前居住在田清巷47號,有兩個村幹部認得這個地址——這是一個貧困戶的家。


    這兩個村幹部(肖鵬飛和孫偉)按檔案上的地址找到了李玄月的家,叫了幾聲後,門“咯吱”一聲開了。赫然映在鵬飛和孫偉麵前的是一張妙齡少女的肖像,發黃的黑白照上,那名少女笑靨如花。


    “是村裏麵的幹部啊,有事嗎?”鵬飛和孫偉迴過神來,站在門口旁的是李婆婆,七十多歲,背有點駝,斑白的兩鬢遮住了半張臉,顯得有點詭異。


    “是這樣的,我們是想來了解一下李玄月的事。”孫偉開口問。


    “請進。”李婆婆轉身進屋,瘦弱的背影蹣跚而行。


    屋內的燈光昏暗,被蠟燭照得通紅的神台上,有一部錄音機在不停的唱著沒有人能聽懂的佛偈。令孫偉和鵬飛吃驚的是,神台上除了有李玄月的遺照之外,還有一個人的黑白照——一個麵色慈祥的老者笑臉。“那是我老伴,月兒她爹。”李婆婆看見兩個幹部對著她那老頭的照片目不轉睛。


    “玄月是我們的獨生女。”李婆婆開始轉入正題,“雖然不是冰雪聰明,但對我們也算是孝順。兩年前她跟一個男的交朋友,兩個人控製不住就做了那事。結果,月兒有了孩子,總算那個男的也是真心喜歡我們月兒,說要娶她。當時我那老頭有病,已經沒有工作好幾年了,不能騰出什麽錢來給月兒弄個好看點的嫁妝。男方那邊也不在乎了,偏偏老頭子脾氣強,硬是說要去工地上幹兩個月掙錢給閨女兒買件首飾,結果……結果終於都出事了,老頭兒從工地上摔了下來,就再也沒有醒來了……”


    李婆婆說到這裏,話有點哽咽。


    “男方一家聽到了這個消息後態度大變,說我們月兒命賤,沒有過門就把自己的生父給克死了,這個婚事是怎麽也不能辦下去。那個男的也夠窩囊了,吭也不敢對家人吭一聲,隻剩下我們月兒每天在家裏哭的死去活來。我勸月兒看開一點,小心胎兒,結果沒幾天,我就發現她昏倒在樓梯口,下身出血,趕到醫院的時候,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月兒徹底垮了,一整天一整天的困自己在房裏,每次我給她送飯的時候,都看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自言自語。當時我工作很忙,不能每天都陪著她。結果有一天我迴到家裏,看見月兒穿著那件我們幫她準備的紅嫁衣躺在了血泊裏,右手臂上,是一條鮮紅的疤……”


    “傻孩子,我知道她到死了也想嫁給那個男的,隻可惜我們月兒命苦啊。”李大媽長歎了一口氣,溝壑縱橫的臉上,顯然有淚水的痕跡,雙眼無神的望向窗外,久久的一言不發。


    “原來李玄月生前受了這麽多委屈。”鵬飛打斷了李婆婆的深思。“難怪她死後變成了厲鬼和阿良一起害人。”孫偉瞪了一眼鵬飛。


    “玄月不會害人的。我也知道穿這紅色衣服死去的人會因為一口怨氣而化為厲鬼。開始我也以為月兒會迴來報複那男的家人,結果頭七前一天晚上,我夢見了她。那傻丫頭說,她怕自己害了那男的家人,那個男的就算死了也不肯再見她了。她下不了手。傻丫頭還說,她可以不投胎,可以等,等到那個男的也老死了,他的家人也投胎了,她還要去找他,她要再問一次,你還願意娶我嗎?隻要那個男的點頭,前世的恩怨她都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她要和那男的一起投胎,下輩子,她還要做他的女人。月兒知道,隻要害了人,閻王就不會讓她投胎,月兒是絕對不會害人的。”李婆婆的語氣很堅定,孫偉和鵬飛對這個答複也有點吃驚,同時兩人也暗暗佩服李玄月的癡情。


    關於李玄月生前的事,孫偉和鵬飛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於是,他們向李婆婆要了一張玄月生前的照片,就迴村的會議廳了。臨走前,他們還給了李婆婆四百塊,要她給自己多買點吃的,給玄月多燒點元寶。李婆婆近乎懇求的說:“如果你們以後碰見了玄月,能不能不要傷害她?你們能不能幫我告訴她,做娘的這一年想的她好苦啊,玄月你能不能多報幾個夢給我啊?”孫偉和鵬飛聽到這裏,眼睛都有點濕了。


    總算沒有空手而歸,他們兩個迴到村的會議廳把李婆婆的話說了一次,也把玄月的照片拿了出來。有照片陰婚的事就好辦啦,隻要按照片上找一具樣子差不多的女屍嫁給阿良,可能村裏麵的危險就可以解除了。於是幾個村裏麵的老人開始籌備陰婚的事。


    一切都在緊張的進行,日子選在了下個月的二十二號,四婆說,陰婚的日子不能太吉利,死人受不了,也不能太兇,怕抬屍棺的人有危險,特別是給阿良這種冤鬼辦的陰婚,選的日子一定要小心。


    十八號,所有陰婚用的嫁妝和器具都已經準備好了,除了那具女屍。十九號,一名村幹部在外村從一個盜墓者手裏用七千塊錢買了一具剛死的女屍。二十號,四婆在那個荒廢了的太平間外麵做法事,告訴阿良過兩天想幫他搞一個陰婚,希望他可以同意,到二十二號晚上不要為難給他做婚事的人。二十一號,村裏麵的長老找了四個膽大的人做明天的橋夫,一個道士做陰公,還找了五個外村的人當樂器手,一切都準備完畢,就等明天的子時來臨。——陰婚


    陰婚當天晚上,沒有村民中想象的陰風陣陣,月色靜謐的傾瀉下來,把村裏麵的一草一木都照出了個輪廓,模模糊糊。幾乎所有的村民都早早的關門睡覺,四周死寂,偌大的一條村子就隻剩下幾聲狗吠聲。


    “子時到,起轎!”陰公高唿一聲,撒出手上的冥錢,四個抬轎的人一咬牙把轎子抬上了肩頭。一時間嗩呐、單號、單鼓齊聲響起,仿如生人嫁娶。孫偉和鵬飛就是四個轎夫中的兩個。


    “你說我們等一下會不會看見那個……那個啦?”鵬飛小聲的問孫偉。


    “噓!”孫偉馬上迴答,“在晚上,這種話題是禁忌。”


    “冤魂嫁娶,了前世未了之事。陰差讓路,野鬼迴避……”陰公在前麵唱道。


    不多時,屍轎已經走過了長長的草叢,停在了太平間陰深深的門前。陰公從腰包中取下一疊符咒灑向天,然後喃喃的念了起來。吹禮樂的人已經停了口,周圍靜得可怕。各人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好像雷鳴一般,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埋屍!”陰公一聲令下,四名轎夫馬上把準備在腰間的方便鏟拿了出來,掘下一個深坑,把“新娘”連屍帶轎放了進去。就在這時,陰風平地而起,四周的狗吠聲突然響個不停,轎夫們手心都出了一把冷汗,手上加勁,都想盡快完成工作離開這個鬼地方。


    埋完轎,各人都已經筋疲力盡,此時也已近天明。細看剛才來的時候那片草叢,薄霧彌漫,隱隱約約,是一張人臉。鵬飛第一個看見這張詭異的人臉,嚇得喉嚨都啞了。他使勁的拉了拉孫偉的衣袖。孫偉轉頭去看,用力的吞了一下口水,也不敢叫。


    “去吧。”陰公大喝一聲,薄暮憑空消失。


    終於都等到雞鳴了,總算完成了陰婚的第一步。村裏麵的長老看見大家平安歸來,喜形於色。四婆說,這是好事,這說明了阿良接受了這門婚事,剩下的隻是在大白天給阿良燒嫁妝而已。


    事情出奇的順利,陰婚後,即使在晚上,太平間也沒有再發出那些淒厲的哭聲、狼叫聲。村民們都長舒了一口氣。隻可惜,事情遠遠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鬼屋


    村子的平靜大約在半年後給一個富商打破了。這個外地來得富商要在村子裏麵蓋一棟別墅享受生活,他一眼就相中了太平間的那塊荒地。鄉下人老實,一五一十的把這塊地從前的事告訴富商,但富商反而取笑他們迷信,還財大氣粗的說如果真的有鬼,他就重金聘請一個最厲害的法師來,順便讓法師幫他設計別墅的風水。


    一開始,所有村子裏的人都不讚成把太平間的那塊地皮賣給富商的。但後來他出的價錢越來越高,這筆錢對於小村子來說的確是一個不小的**。於是,村支書就建議大家還是把它賣了,反正又不是我們住。雖然還是有人不讚成,但村支書都已經點頭了,還有什麽辦法呢?


    勸說無果,工程如期進行。結果,怪事又開始一件接一件的發生了。開始的時候,在工地裏睡覺的工人說晚上經常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女人的求救聲還有男人的唿喊聲。這些kb的叫聲整夜整夜的吵個不停,感覺就好像你的身邊正在發生一宗命案。


    但一開燈,所有聲音,戛然而止,四周又迴複平靜。再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裏麵,工人們不斷的發現房子的地板下不斷有血水滲出,伴著一陣陣腥臭。有膽大的人翻開地板一看,裏麵除了鋼筋水泥什麽都沒有。一時間,人心惶惶。大約過了十幾天後,村裏麵的人再也沒有看見工人在從前太平間裏的那塊地上施工了,富商很生氣,想去看看他們為什麽偷懶。結果到工地上一看,不得了,自己還沒有建成的屋子裏麵,橫七豎八的躺著所有工人的屍體。一樓堆滿了,二樓也是,三樓也是,高高的一棟別墅每一層都堆滿了屍體。富商被嚇得屁滾尿流的離開了村子。


    富商沒有想到自己一語成讖,慌慌忙忙的說要去請法師,結果法師還沒有請迴來,村裏麵就有人說他出車禍死了。甚至有傳言說,阿良被惹怒了,他要報複村子裏的每一個人。平靜了半年的小村子再次被kb的氣氛給籠罩住。——尋人


    村裏的老人們再次束手無策,連四婆都說她從來沒有遇過這種怪事。事情好像就在這裏走進了死胡同,直到孫偉去富商家奔喪迴來,才出現了一線曙光。


    富商死了後,村裏麵很多人都十分內疚,於是孫偉決定去城裏麵富商的家奔喪,結果這個決定給他們村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獲。原來富商在出車禍之前已經在江蘇找到了一個德高望重的法師,連錢也付了,隻是在去接法師下山的過程中出了車禍。孫偉把這個消息說了出來,大家都非常高興,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這個法師身上。村支書發表了講話,既然富商已經找到了一個本領高強的法師,我們就應該馬上請他下山,說不定人家收了富商的錢後來幫我們做這一場法事會不收錢呢。於是,孫偉和鵬飛接到了新任務——在最短時間內把富商生前請的那個法師給找迴來。——鬼降頭


    孫偉和鵬飛不負眾望,不到兩個星期就把富商生前找的那個法師從江蘇茅山上請了迴來。村裏麵年長的一輩都聽說過江蘇茅山道術十分厲害,而且這個法師是富商生前重金禮聘下山的,大家都覺得今次有希望了。


    第一天早上,法師去了太平間附近看了一下,目無表情的迴去村裏麵的旅館了。


    第二天晚上,村裏麵召開一個緊急會議,所有村幹部和那個法師都到了。


    “大師,你看怎麽辦?”村支書著急的問。


    “恕我直說一句,在太平間裏作怪的真正兇手,不是鬼,是人。”大師很平靜的說。


    “媽的,原來我們一直都在被人騙,既然是人。老子還怕他什麽,村支書,把你平時殺豬用的那把刀借給我,等一下我就衝進太平間把那個王八蛋的人頭給提迴來。”鵬飛拍案而起,感覺自己一直像個傻子的被騙了好久,心裏不禁怒火中燒。


    “但這個也不是普通人,他是在用鬼殺人,就是普通人說的,降頭。”大師接口道。


    “村支書……”鵬飛突然間停了一下,想了想,說:“孫偉,等一我拿了刀之後就麻煩你去幫我買一份保險,受益人就寫我老婆好了。”鵬飛馬上轉口,但又不好意思說不去了。


    “不要胡鬧,聽大師說下去。”孫偉打斷了鵬飛的話。


    “在你們村害人的兇手用的不是普通降頭,我們學道的叫降上降。就是先用一隻厲鬼做媒介,再冤死一個人來練降,讓兩股怨氣合在一起。通常這種降頭都被人叫做鬼降頭。”大家聽到這裏,都知道今次的事非同小可。“在太平間裏麵是不是曾經有一個妊婦在落了孩子後穿紅衣服死去了?”大師問。幾乎所有到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李玄月。“通常這樣一個人死了之後,會化為厲鬼。在她頭七之前,怨氣最重的時候,如果有降頭師把一個活人塞進這個女子的棺木,讓那活人躺在她的屍體下麵死去,該人死去化成的厲鬼更為厲害,甚至可以不受降頭師的控製。不過一種情況例外,就是那個活人生前智商不太正常,死了後就會一心一意的受降頭師控製。這種兇狠的降頭我隻是在書上麵看過,想不到世上居然真的存在,老實說,我也沒有把握解降……”法師的語氣一直都很平靜,但聽他說的村幹部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大家都知道,法師說的是阿良。原來阿良不是殉情自殺的,他是被人害死的,那兇手是誰?——鬥法前


    鵬飛、孫偉、村支書和其他村長老聽到這裏,都不禁手心出汗,隻覺背上一陣陣涼風襲到。


    “現在隻有兩種解決方法了。”大師雙手合十,兩目緊閉,“第一種就是由貧道和那個大惡人鬥法,但鬥法敗者不登時氣絕身亡,以後也必成廢人……第二種就是大家從村子裏麵把降頭師找出來。降頭師也是人,如果他被人發現了來不及作法,他未必能捱得住鵬飛施主的殺豬刀。”


    鵬飛馬上接口道:“好,就選第二種方法。我們受過高等教育得,就應該走唯物主義的革命路線。偵查得工作就交給我吧。”


    “在這個之前,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說清楚。一般所有的降頭師都會養小鬼來保護自己。也就是說,降頭師通常都不會被人發現,就算我們真的能找到大惡人,通常做偵查的人也會被小鬼折磨至死,而且永不超生。”大師雙目仍然是緊閉。


    “我早就知道鵬飛你這個小夥子有魄力,放心吧,今次如果你真的是為我們村勇敢犧牲,我一定會為你親手寫挽聯的。”村支書拍了拍鵬飛的肩膀笑眯眯的說。其實三個人當中村支書職位最高,責任也應該最大。現在聽到鵬飛一開始就自薦要做偵察兵,現在還不馬上把這事從自己身上推得幹幹淨淨?


    鵬飛臉色馬上轉青,額頭出汗,顫抖的說:“村支書,我認真的想了想,既然我們千裏迢迢的把大師請來,不讓大師出手降魔就是不尊重人家嘛。我們受過高等教育的,還是應該要選擇尊重別人的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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