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裴逸剛準備去石頭津那邊看看自己燒酒店的情況時,就看見自己的大伯、二伯和三伯,興高采烈地每人手裏握著一把紙片走進府來,一看到裴逸,立刻就把手背了過去,衝這裴逸遮掩的笑:“大侄子,要出去啊?”


    “恩,伯父們早。”裴逸看著他們遮遮掩掩的樣子,配合昨天的事情,裴逸已經猜出了他們一大早去幹什麽了:“你們買了彩票?”


    三位伯父齊刷刷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就嘿嘿的笑了起來。


    裴逸也不想多管,隻是感歎,三位伯父拿得可都是裴逸的錢買得彩票,這一下自己算是間接又被褚太後打劫了嗎?


    自從裴逸給褚太後出了發彩票賺錢的方法後,一時間火爆異常,巨額的獎金誘惑讓彩票發售當天就被一買而空,不得不加印。上到富商巨賈,下到黎民百姓,幾乎人人都買了一注彩票,想要碰碰運氣。有得富商甚至一次買了一千注。


    朝堂之上,市井之間都在討論著這是誰發明的這種遊戲。而朝廷賑災喬遷難民的錢僅僅三天就籌備完畢。裴逸推測褚太後現在睡著都能笑醒。


    對於裴逸來說,現在萬事順風。雲陽公主司馬道苓已然將裴逸能夠想到的詩詞背得滾瓜爛熟,甚至她自己還能吟詩作賦了,動不動拿著自己寫的詩給裴逸看。裴逸隻能尷尬的說好。畢竟自己不懂寫詩啊。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古人寫詩特別容易,司馬道苓確實進步很大。


    而裴逸最開心的是自己的酒坊順利開張,大把大把的錢開始入賬。酒的名聲已然通過那次比酒造勢的活動打了出去,現在除了散賣之外,王、謝、桓、庾四大家族和吳之四姓這些東吳望族全部都放棄了自家莊園釀造的酒,改而在裴逸這裏訂購燒酒。不過他們許多人並不知道這燒酒的背後賣主是裴逸。


    東晉名士嗜酒如命,一是因為南方天氣濕冷,就可以驅寒,二是因為戰亂之下,隻有酒可以讓他們暫時忘記痛苦和壓力,迴歸自我。不過裴逸才不在乎這些名士為什麽喝酒,裴逸隻是斂財而已。裴逸可不喜歡喝醉的感覺。


    就在裴逸美滋滋的憧憬著未來堆積如山的錢糧,過起沒羞沒臊的地主生活時,張任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喊道:“君侯,這裏有一封信。”


    裴逸打開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義兄謝安的親筆信,說自己已經從吳興太守卸任,現在領了朝廷的中護軍,今天已經入京,相約今晚在烏衣巷謝家一聚。


    裴逸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既視感,恍惚了一下之後,他才重新集中精神,疑惑地嘀咕:“我大哥迴來了?而且已經到了建康?”


    裴逸又看了一遍信,確實如此。這大哥行事作風是什麽意思?迴來的話應該提前告訴自己啊,自己也好準備一番。這一下什麽禮物都沒有準備。


    不過自己也是好就沒有見這個大哥了。雖然自己和謝安並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平時或許聯係少,但是同患難的情誼是永遠不會消失的。而且自己剛到建康時,基本吃穿用的東西都是謝府送過來的。裴逸自然這一次要好好迎接自己的大哥。


    裴逸急忙招唿道:“張任,快去給我準備最好的燒酒二十壇,還有,通知廚房,我要親自下廚做飯!”


    裴逸忙了一個下午,準備了二十道菜,使出了渾身解數。不過還好司馬道苓派了婢女秋月在一旁幫忙,才讓順利完成。不過裴逸知道道苓這小丫頭打得什麽主意。肯定是要讓秋月過來偷師學藝的。


    一切準備妥當後,裴逸便拿著謝安給自己烏衣劍,準備趕著自己的驢車朝烏衣巷走。不過此時裴逸剛一出門,就看到司馬道苓已經坐到了驢車的副駕駛位置上。裴逸瞪了一眼張任說:“她這個丫頭怎麽也在?”


    張任尷尬地笑著說:“沒辦法,公主殿下根本不理我,就霸占了驢車。”


    母親大人此時也走出府門,手中端著一身披風交給了裴逸說:“逸兒,酒食終究不是什麽拿的出手的禮物,娘最近紡了一身披風,你當做禮物送給你大哥謝安吧。”


    “多謝娘操心。”裴逸接過披風,發現這身披風雖然是素色,主要為白、粉、蘭、綠四色,但是細看其花紋卻極為精美。


    “逸兒,快去吧,切莫誤了時辰。”


    告別母親大人,裴逸便趕著驢車朝著烏衣巷駛去。不過裴逸聽著一旁不停地哼著《阿凡提》的司馬道苓,怎麽感覺這丫頭比自己還高興。


    烏衣巷,這個看起來在平常不過的水墨小巷,卻雲集了東晉王朝最有權勢的家族。剛剛走到巷口,謝家的仆人已然前來迎接。


    “是裴君侯嗎?請這邊來。”


    此時已經日落了,大晉首都建康城內雖然寂靜了下來。但是這烏衣巷卻依舊張燈結彩。雖然沒有白天那麽熱鬧非凡,但是各大門閥士族的庭院中,依舊歡聲笑語,歌舞不斷。而這謝家自然也不例外。


    在謝府的大門,謝安站在門口相迎。一看到裴逸,謝安便快步走下階梯喊道:“賢弟。”


    裴逸立刻作揖而拜說:“大哥。”


    不過謝安卻一把抱住了裴逸說:“賢弟,你甚是讓大哥思念啊。”


    “我也是,一別多日,大哥可還好?”裴逸其實更喜歡擁抱,畢竟是兄弟間。


    謝安笑著說:“大哥能有什麽不好的?反倒是你,讓愚兄擔心死了。每次都是你的險報和喜報同時送達,讓為兄擔心不已。不過還好,一切都過來了,而且賢弟也如同咱們第一次見麵的豪言一般,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步封侯。隻怕大晉也是前無古人啊。”


    裴逸還沒來得急謙虛一下,忽然背後一個人就把自己就給抱住了,然後搓著裴逸的頭發說:“哈哈,裴家小子,還想念我不?”


    裴逸自然聽出了這個人的聲音,急忙掙脫道:“謝虎兄,你能不能別再搓我的頭發了,我好不容易紮好的發冠啊!”


    “哈哈,沒辦法,看見你我就想搓你的頭發。”說著謝虎放開了裴逸,然後一胳膊夾住裴逸說:“你小子長個子了啊。”


    謝安也笑了起來:“是啊,確實長個子,而且脫離了稚嫩,多了幾分英氣。”


    司馬道苓此時在一旁嘟著嘴說:“懶叔,你怎麽就知道關心這個無恥敗類,不關心我?”


    謝安摸了一下司馬道苓的頭說:“你個小丫頭,看你紅光滿麵的,就知道不用關心你。”


    此時跟在謝安身後的許多子侄輩的人也都跟了下來。裴逸此時就認識謝道韞。謝道韞也就自然而然的先跟裴逸行禮:“小叔。”


    裴逸也隻是微微點頭,畢竟周圍好多人看著呢。


    謝安於是說:“走,進府落座。我們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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