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裴泠泠說完,感覺到一陣眩暈襲來,為了不在唐昭理麵前低一頭,她連忙在暗地裏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這才勉強打起精神來。


    唐昭理一下沒聽清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又發什麽瘋。”


    很好,她就知道唐昭理會這麽說的。她今天晚上碰到這麽多事情,董事會步步緊逼,明天早上起來又是一場硬仗要打,無論怎麽看現在都不是提出跟唐昭理離婚的時候。但是隻要一想到之前在他們家她聽見的那些話,還有問了唐昭理,他不曾迴答的那個問題,裴泠泠就如鯁在喉。仿佛有個東西在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這段外人看來光鮮的婚姻有多肮髒不堪。


    看到她眼中浮現出淡淡的嘲諷,唐昭理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裴泠泠遭遇了這麽多,無論她是不是自己妻子,現在都不能這麽跟她講話。他抿了抿唇,說道,“你怎麽突然又想起這個?”


    “我為什麽要離婚,你會不清楚嗎?”裴泠泠不信唐昭理這麽快就忘了,他在他們家客廳裏,跟何蘇說的那些話,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她不會忘,一輩子都不會忘。曾經她引以為傲的婚姻,變成她諱莫如深的心病,隻需要幾句話的時間。


    唐昭理就知道,就算裴泠泠事情再多,她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跟他吵架的機會。想到這裏,唐昭理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幾分疲倦來,明明裴泠泠才是今天晚上被無數事情圍攻的那個人,她現在看上去精神卻比自己還要好點兒。也對,裴泠泠跟人吵架的時候,精神一向都是很好的。“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個誤會。何蘇在附近出了車禍,我正好碰到了,見她受傷,才把人帶到我們家來的。至於她說的那些話,都已經過去了,你大可不用往心裏去。你明天還要處理那麽多事情,現在並不是離婚的好時機。你應該分得清輕重緩急。”


    “是正好碰見,還是她打電話找你?”雖然已經決定跟他分開,但是裴泠泠還是忍不住要計較。看著唐昭理臉色微變,裴泠泠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不想再跟他多說廢話,“我要離婚,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反正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發布離婚聲明。你放心,丈夫還想著他的寡嫂,對我來講並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我不會把你們那段禁忌之戀告訴其他人,聲明上麵我隻會說我們兩人感情不和,我打算專注於事業。”她微微一頓,“這是我給你們最後的體麵了。”


    再逼她,裴泠泠寧願玉石俱焚,也要拉著他們兩個下地獄。


    饒是唐昭理再對裴泠泠有意見,此刻也發現她跟往常的胡鬧不一樣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陣,以前那個張揚的裴泠泠此刻把她身上的刺全都收了起來,整個人沉下去,雖然還是冷若冰霜,但眼底的東西卻不一樣了。她成了那個外人眼中,拒人千裏的裴泠泠。唐昭理隱約感到她今天晚上說離婚,跟往日找他吵架不一樣了,裴泠泠可能是真的想離婚。“我跟她本來就沒有什麽,不需要你保全什麽體麵。”他頓了頓,“你等下發聲明,想過沒有明天早上裴氏的股票要怎麽辦?你自己心裏也清楚,剛才過來找你的那幾個董事那麽輕易地離開是為什麽——”


    “你的意思是他們剛才離開是因為看到了你在這裏?看在你的麵上所以才要走的?哈。”裴泠泠輕蔑一笑,雖然知道唐昭理說的是真的,但還是不想承認,“臉真大。”她眼中浮現出淡淡的悲哀,“唐昭理,每次我跟你說感情的時候你都跟我談生意,是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婚姻從一開始在你那裏就是一場生意經,所以你根本不願意跟我談感情?”既然他自己在開口說何蘇的事情,裴泠泠也順著他的話提了起來,“時至今日,你還要跟我說你跟何蘇沒什麽,你覺得這樣的話我會信?我裴泠泠在你眼中,是智商太低呢,還是愛你愛到了骨子裏所以你連編個差不多的謊話都不願意?”她住了口,不想再去提這件讓她臉上蒙羞的事情,“你跟何蘇是不是藕斷絲連我不想管,反正我要離婚,你不同意就算了,聲明我照發,至於後麵我會遇到什麽那是我的事情跟你無關。”


    她說完從唐昭理麵前走過去,剛剛路過,手臂就被他一把抓住。唐昭理垂眸看著她,“你為什麽還是這麽不理智?裴氏的股票你的身價比不上你的一時意氣?”


    裴泠泠忍無可忍,一把將自己的手臂從他手中掙開,她再也忍不住,不顧旁邊還有個魏映延在看熱鬧,衝著唐昭理吼道,“你閉嘴!是,這些東西都比不上!我再在你身邊呆一分鍾都覺得惡心,惡心!”她用兩根手指拎起唐昭理的手,“你的手之前握過那個女人的手吧?我看見你們兩個都想吐。唐昭理,你還要怎樣逼我?我容忍你婚前私生子,容忍你跟你大嫂不清不楚,但是我不能容忍你把我的驕傲踩在腳下!”


    她抬起頭看向唐昭理,一雙美目裏麵全是疲倦的紅血絲,一對黑眼珠幾乎要破框而出,“我們兩個已經結婚了,你現在來指責我意氣用事,倒不如反思一下自從我們結婚之後你有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責任。你連婚姻的契約精神都不能遵守,憑什麽來來指責我意氣用事?你不喜歡我不喜歡啵啵,我不勉強。我現在給你個機會讓你離開,你別給臉不要臉!”


    唐昭理怔忪了一下,他見過很多裴泠泠,高冷的,嫵媚的,撒嬌的,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帶著濃重恨意的裴泠泠。她的聲音立刻引來其他人的注意,裴玨連忙站起來走到裴泠泠身邊,用一種護持的姿勢把她護在自己身後。


    她的手輕輕扶住裴玨的手臂,唐昭理現在才注意到一直被她視若珍寶的那個鑽戒不見了,他下意識地開口問道,“你戒指呢?”


    “扔了。”裴泠泠仰起頭,“那東西我從來不喜歡,戴在我手上顯小氣。”


    唐昭理臉上一白,“那是我求婚的戒指你說扔就扔?”


    “是,不僅是戒指要扔,跟你有關的所有人和事,除了啵啵我都要扔!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枚戒指對你我來講都不值幾個錢,我能把它戴手上這麽多年還是看了你的麵子。現在你這麵子不管用了,我就不想要了。我管你什麽求不求婚,你也好意思跟我提求婚!”


    他們的求婚,的確乏善可陳,就算是在裴泠泠對唐昭理感情最深的時候也沒有辦法為那個完成任務一樣的求婚開脫,何況是現在她不喜歡這個男人了。她看著唐昭理,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你現在還不知道吧,剛才從那套房子裏走出來,跟你有關的每一件東西都成了我身上揮之不去的恥辱,我會再留著它侮辱我自己嗎?你唐昭理現在就是我身上的一坨屎,我扔掉還來不及呢,想要我留著簡直癡心妄想。”


    唐昭理應該是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比作屎,然而他並沒有空去計較為什麽裴泠泠今天晚上會突然爆發,他覺得她應該是受到的壓力太大,所以借題發揮。眼下並不是個解釋事情的好時機,他也沒有當著這麽多人麵跟人剖白的習慣。唐昭理抿了抿唇,“你今天晚上心情不好,我理解你,離婚的事情別再提了。再好的感情也經不住你這麽折騰。”


    “哈。”裴泠泠笑出了聲,好像是在笑他,不知道是誰在這麽折騰。她什麽話都沒有說,直接叫來律師,“我要發離婚聲明,你擬一份出來,免得有人以為我在嚇他。”


    唐昭理其實心裏明白,裴泠泠這次說的離婚不是在跟他鬧著玩兒,但就像是一個被寵壞了小孩子一樣,大人突然跟他來真的,他總有幾分不肯相信。狼來了也是這樣,突然一天狼真的來了,雖然心裏有疑惑,但本能的還是不願意相信。


    然而跟裴泠泠過招這麽多年,唐昭理也一樣放不下自己的麵子,那個律師看了一眼唐昭理,見他沉著臉不說話,又看向裴泠泠,見她也不說話,連忙從公文包裏拿出之前為裴泠泠準備好的離婚聲明,遞了上來。


    她隻是輕輕地瞟了一眼,見大體上沒什麽問題,就對律師說道,“發,馬上發到官微和官網上麵。”


    律師看了一眼唐昭理,還沒有來得及收迴目光,裴泠泠就在旁邊出了聲,“看他幹什麽?給你工資的人是我。”那個律師不敢再耽擱,連忙聯通官網官微的負責人,把照片傳給他們,讓他們發了上去。


    唐昭理眼睜睜地看著事情滑向了一個無從解決的境地,他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一樣,裴泠泠卻拿起手機,翻到官微上麵,衝他笑了笑,“唐先生,這段時間我都會很忙,你對孩子的探視具體怎麽算要等我這邊事情忙完了。下次去民政局,希望你能帶好結婚證。”


    唐昭理感覺有一根刺在猛刺他的心髒,他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髒上麵那股疼痛不那麽厲害了,才對裴泠泠說道,“你想發個聲明就離婚?太天真了。”他轉身就走,然而剛剛走到電梯旁邊,就聽見後麵傳來一聲驚唿,“姐!姐?”他迴頭一看,裴泠泠已經軟軟地倒在裴玨懷裏,人事不知了。


    第二十五章


    裴泠泠今天晚上接連受刺激,重壓之下怒急攻心,終於扛不住暈了過去。


    裴玨把裴泠泠送到病床上麵,看著醫生給她手上紮上吊針,他轉身看向魏映延,“好了,後麵的戲對你來講可能沒什麽看頭了,趕緊滾。”


    魏映延衝裴玨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


    路過唐昭理身邊的時候,他低聲說道,“我覺得我們很大程度上目的是一樣的,要不要抽空出來吃個飯,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他的目的是搞垮裴氏,搞垮裴泠泠,唐昭理什麽時候也跟他一樣了?他抬眸看了一眼魏映延,臉陰沉得好像能滴下水來。他的反應極大地取悅了魏映延,他立刻喜笑顏開,吹著口哨離開了。


    看魏映延已經走了,裴爽才開口問裴玨,“你也認識這個人?”


    裴玨一僵,他剛才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裴爽的目光從來沒有壓迫感,如果是裴泠泠,當然可以忽視,然而裴玨不能,他最受不了女人這樣梨花帶雨地看著他了,思考片刻之後就無奈投降了,“嗯。”


    “什麽時候的事情?”裴爽繼續問,“你跟你姐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你們覺得這樣做好嗎?”


    裴玨被她一問,趕緊甩鍋給裴泠泠,“姐姐說的不讓你知道,她說事情都解決了,沒必要讓你知道。”


    “解決了?解決了你姑父會還跟那個女人死在一起?”對於一個剛剛喪夫的女人來講,知道他出軌,正好衝淡了他去世帶來的悲傷。比起他出軌,大部分女人寧願他死掉好。如果他死的時候沒有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就更好了。


    裴玨抿了抿唇,“姐姐的脾氣你也知道的,她說不能讓你們知道那就是不能讓你們知道,我也不敢說啊。”


    他這話成功地讓裴爽沉默了。裴泠泠是個什麽樣的人她這個當媽的比誰都清楚,她說不能讓人知道,那就肯定不能讓知道,裴玨說的也是實話。她疲倦地扶額,坐在了椅子上,“那你現在跟我說,究竟是怎麽迴事。”


    裴玨下意識地看向裴泠泠,然而他姐現在正在昏迷當中,不能給他任何提示。裴爽一把把他拉過來,“別看了,你姐正暈著呢。”


    裴玨認命一樣歎了口氣,說道,“我......十歲的時候吧,那個時候不是才迴來上學沒多久嗎?”那個時候他父母離婚,裴老爺子把他逮迴來,讓他在國內上學,他就跟裴泠泠讀一個學校,不過他上小學,全年級倒數,他姐上中學,全年級就沒跌出過前三。


    剛從國外迴來的裴玨作為一個學渣,絲毫沒有意識到成為裴泠泠的弟弟是件多麽恐怖的事情。就算每天被他老師當成反麵教材,他也並不認為他姐跟外人口中的那個魔女有什麽不一樣,直到有一天,他那小小年紀已經顯出高貴冷豔的姐姐突然下課之後找到他,讓他放學之後先別走,跟她一起出去一趟。


    裴家三姐弟就讀一個學校,詹甜甜那天班上組織春遊,不跟他們一起迴去,要不然按照慣例,都是司機一起來接他們放學的。裴玨接到裴泠泠這個消息,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她要去幹什麽壞事,但是又不能讓家裏知道,所以拉著他打掩護。至於什麽壞事,短短一節課時間,裴玨那個腦袋已經腦補出了無數可能,什麽打遊戲上網啊,什麽談戀愛見小男朋友啊,甚至是什麽打架搞校園暴力啊,然而任他猜測了無限多種可能,他都沒有想到,他姐叫他一起,是去捉奸。


    捉他姑父,他姐親爸爸,詹海生的奸。


    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姐成功忽悠了他們家的司機,帶著他坐上了一輛出租車,一起到了一個小巷子裏。那是個民巷,而且是屬於老城區的巷子,有些舊了,對裴玨裴泠泠來講,實在不像是他們能接觸到的地方。他雖然傻雖然小雖然很多時候搞不懂他姐衝他冷笑什麽,但是也能感覺出來今天他姐有點兒不對,她身上的殺氣好像格外濃重,裴玨為了避免被台風尾掃到,小心地縮著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後他看到他姐在附近一家小旅館下了車,拿了十塊錢從裏麵取了一個桶,聽他們談話,好像是裴泠泠之前寄存在這裏的。然後她把油漆桶遞給裴玨,帶著他從一條小路穿了進去。那路七扭八拐,彎彎繞繞,她卻是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然後路過一個放著木料的樓梯口,她跑到後麵撿了一根一米來長、手臂粗細的大棍子,拎在手上,帶著裴玨到了一戶居民樓前,然後直接走了上去。


    走到一戶人家前,裴泠泠把油漆桶拿在手裏,將裴玨推到身前,對他低聲說道,“等下問你是誰,你就說你是魏映延的同學。”不等他反應過來,裴泠泠就敲下了那戶人的門。


    他聽見一個十分溫柔的女性聲音在門後響了起來,“誰啊?”


    “我是魏映延的同學。”他一個小男生,聽著年齡就不大,不會有人防備他。就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刹那,裴玨還來不及去看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一桶油漆已經越過他的頭頂,朝著那女人兜頭潑了下來。


    那個女人大概也沒有想到,愣了愣,然而就是這愣神的瞬間,裴泠泠已經一把薅開裴玨,自己衝進了屋子裏,她進去了,還不忘拉一把裴玨,順手再把門給反鎖了。


    看到她闖進來,那個女人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開始大聲尖叫,裴泠泠卻不給裴玨反應的時間,抬腿一腳踢在那個女人的肚子上,趁那個女人哇哇大叫的時候,她推了一把裴玨,“你進去看看她家那個小崽子在不在,在的話給我製住。”


    話音剛落,裏麵的臥室裏就走出一個跟裴玨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兒,“媽,你怎麽了——”他媽現在腦袋上一大坨油漆,映出山河一片紅,那個小男孩兒也看呆了,裴泠泠眼疾手快,幾步跑過去,那男孩兒見勢不妙,轉身就走,但是還是晚了。裴泠泠仗著她比人家大幾歲產生的身高優勢,直接扒了那男孩兒身上的褂子,把他手腳綁在一起,丟到沙發上,對裴玨說道,“你看好他。”


    裴玨本人已經被這一番變故嚇傻了,他一麵抖得跟隻鵪鶉一樣,一麵本能地按照裴泠泠的要求坐到沙發上,守著那個小男孩兒。


    那個小男孩兒也不是善茬兒,手腳被綁住了,嘴上還不饒人,亂七八糟地問候裴泠泠全家上下。裴玨聽不過去,又見他快掙脫了那件衣服,趕緊一個泰山壓頂,過去抱住那個小男孩兒。但他隻有一雙手,抱住了人就沒辦法捂住嘴,隻能聽那個男孩兒侮辱他家十八代女性。


    他做這些的時候,裴泠泠已經恨恨地往那個女人肚子上踩了幾腳,他看到那個女人癱在地上,身下一片血紅。收拾了大人,裴泠泠這才騰出精力來收拾小的。她手上提著剛才撿來的那根木棍,滿臉戾氣地看向那個小男孩兒,“你媽偷人,你還好意思罵我?你再罵一句?”她木棍指向那個小男孩兒,裴玨覺得,要是他膽敢罵一句,可能那木棍就直接戳他臉上來了。


    然而他聽見那小男孩兒不負眾望地罵了她。


    裴泠泠笑了一聲,轉身過去,拿起那根木棍,猛地朝牆壁上的電視砸了下去。她滿臉狠厲,裴玨從未見過她這樣失態,他也呆住了。裴泠泠三下五除二砸完電視機,轉身過來看著那個小男孩兒,“你再罵。”


    那小男孩兒從震驚當中迴過神來,破口大罵。裴泠泠果然不負所望,在他一片臭氣熏天的罵聲中,把他家砸了個稀巴爛。


    等到裴泠泠砸完,體力也剩不下什麽了,那個女人這會兒總算是痛過了,勉強站起來,一把抓住裴泠泠的頭發,把她往電視機那片碎片上麵撞。裴泠泠當然不會讓她如願,跟那個女人扭打在了一起,裴玨見她搞不定,連忙鬆開那個小男孩兒,過去幫忙。那個女人在他們姐弟兩人夾擊下,邊哭邊罵,邊吩咐那個小男孩兒,“打電話,快!給你叔叔打電話!”


    裴玨的腦子還沒空去想他爸爸是誰,裴冷冷已經在他的幫助下從那個女人手上掙脫下來了。她學著那個女人的樣子,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直接把她往浴室裏帶。到了浴室門口,裴冷冷騰出手來一把拿起花灑,開冷水開到最大,直接往那個女人身上衝。縱然是夏天了,那個女人還是爆發出一陣裴玨不能明白的鬼哭狼嚎。在她一片嚎啕聲和斷斷續續的相互毆打中,他們聽見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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