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在門口猶豫了很久,精致的長相引來了不少的人側目,甚至又不少朝他發出了邀請。


    蘇奕以前在酒吧做過服務員,對這些自然不陌生,他隻是客氣地笑笑,發出拒絕。


    門口的侍者看他處理得熟悉非常,是圈子裏的人,沒怎麽阻攔就放蘇奕進去了。


    蘇奕出門刻意穿了件連帽衫,一進去就拉上帽子,衣領的拉鏈也拉到了最高。


    他一遍躲著別人的邀請,一邊四處找著蘇夙。


    酒吧裏的人不少,大家縱情歡樂,迷醉的燈光錯落地打著,蘇奕的視力大打折扣,晃來晃去都沒看到自己想要找的那個人。


    他躲開人群,朝著吧台而去。


    酒保是個看著很俊秀的男人,一雙桃花眼眯著,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勾引。一看蘇奕躲躲閃閃地過來,吹了個口哨,順手遞給了蘇奕一杯白水:“小朋友,這裏可不是你該來的。”


    蘇奕迴道:“我滿十八了。”他從錢包裏取出幾張錢放到桌子上,低聲問道,“你們這裏有沒有一個大約一米七八的,長相斯文俊秀,表情冷漠,姓蘇的人?”


    酒保收了錢,眯著眼打量了一下蘇奕,調笑道:“原來是阿夙的粉絲啊。”


    蘇奕一看酒保認識,急急地問道:“他在哪?”


    酒保神秘一笑:“不要著急,你很快就能見到了。”說完舔舔唇,繼續道,“不過如果你是來告白的,就放棄吧,阿夙有規矩,就是再喜歡也不要靠近他一米範圍。”


    酒保聳了聳肩,“不過你知道的,這種地方總有些人不怎麽守規矩。但我勸你最好別像他們一樣,雖然阿夙看起來瘦,手上的功夫可是半點都不含糊。”


    蘇奕點點頭,算是接受酒保的意見。


    蘇奕還想問問其他的消息,沒想到酒吧裏的音樂忽然變得激烈了不少,酒保跟他說話他都得豎著耳朵仔細聽才聽得到。


    酒保笑笑,指了指舞台那邊。


    蘇奕順著他動作看過去,原本跳著助興舞蹈的人不知什麽時候換了人。


    那人身著白色襯衫,黑色的西褲,發絲略淩亂,襯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麵一顆。


    他微眯著眼,眼神在燈光下顯得迷離,臉上的淡漠表情更是將他這一身禁欲一般的裝束的魅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簡直是種極致的誘惑,帶著禁欲的蠱惑。


    蘇奕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蘇夙,簡直像是從畫卷之中走出的披著正經麵皮的惡魔。


    蘇夙舞跳的不魅,也不妖嬈,帶著他這個年齡特有的青澀和本身的冷漠,每一個舞姿都特別的有力,蘇奕覺得不太像舞蹈,倒像是武術。


    酒吧裏的唿聲幾乎要掀翻屋頂,蘇奕沒有那麽瘋狂隻是安靜地看著。


    看著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蘇夙的另一麵。


    濃烈,熱火。


    讓人心都焦躁著,焚化著。


    蘇奕能明白那些人為什麽如此歇斯底裏地狂唿。


    因為蘇夙值得。


    大家如此瘋狂。


    他站在吧台這邊的位置看了很久,一直看到蘇夙中場休息,音樂聲稍停,他才轉身,又問酒保:“他在這裏打工嗎?多久了?他很缺錢嗎?”


    酒保一邊擦著杯子一邊迴答:“有半年了吧,他也不經常來,一個多月來一次,不過人氣倒是店裏最好的。”對於最後一個問題,酒保笑笑,狐狸眼完成兩條線,“哪個來這裏工作的不缺錢。”


    蘇奕沉默,蘇夙缺錢,可是自己卻不知道。而且都工作了半年,原主竟然一點也不知情?


    蘇夙到底什麽地方缺錢?


    他皺著眉,舞台上又一次響起音樂,蘇奕看到蘇夙上了舞台,從他這裏看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蘇夙的臉有些蒼白。


    蘇奕抿著唇上前撥開人群,在一路的唾罵和推擠中擠到了舞台邊上。他抬首看了看蘇夙,但蘇夙卻沒看到他。


    他拉起帽子,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臉,帽簷下更是一片濃黑,隻有些許反光透露了一些輪廓。


    所以蘇夙也沒有第一時間就察覺這個人就是蘇奕。


    直到蘇奕艱難地從平底爬上了舞台,蘇夙才開始正視這個突然闖入的人。


    身形比較瘦下,穿著連帽衫,燈光很暗,看不清臉。


    也不知道是誰。


    不過連臉都不敢露,應該不是什麽難對付的人。


    他有些危險地眯著眼,不知突然闖上來這個人有什麽想法,如果不能讓自己滿意,蘇夙覺得自己一點也不介意扔一個人下舞台。


    酒吧裏的工資固然高,但不守規矩的人也不少,若不是自己的能力可以應付,蘇夙也不願意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


    肮髒,混亂。


    “你缺錢嗎?”上來的那人問。


    聲音很輕柔,聽上去很熟悉。


    和蘇奕的聲音很像。


    他心裏無聲地笑笑,蘇奕怎麽可能會來這種地方。是最近蘇奕對自己的影響太大了嗎,感覺什麽都有蘇奕影子似得。


    蘇夙挑眉,唇角微微上揚,看上去有幾分放肆的張狂,和他平時正經溫和的模樣一點都不像。


    蘇奕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的人,屬於蘇夙的另類的,完全不一樣的另一麵呈現在他的麵前。


    這種感覺讓他既興奮又難過。


    興奮於對蘇夙的了解更上一步,難過於自己對蘇夙的了解似乎太過於粗淺。


    “我有錢。你跟我,錢都給你。”


    台下的人聽蘇奕說話,唏噓不已,不少人都想把蘇奕拽下來,蘇奕早早就發現了,朝著台內靠了靠,距離蘇夙近了一些。


    他側眼看了看台下,低著頭,又重複了一遍給蘇夙聽:“你跟我,要多少錢都給你。”


    蘇夙眯眼看他,瞳孔猛然緊縮了幾分,他眼神猛地暗沉了好幾度,臉色更是難看得嚇人。


    台下的人開始興奮,他們都見過蘇夙出手,自然直到蘇夙出手一定是一點情麵都不留,紛紛攥緊了拳,擦亮了眼,隻等蘇夙將那個人從台上扔下來。


    可惜他們準備好了看戲,準備好了歡唿,卻被蘇夙的舉動嚇跌了下巴。


    “你出不起錢的,你走吧。”


    蘇夙淡漠道。


    盡管他一直都是這般淡漠著的臉,但是台下熟悉他的人明顯發現他口氣比平常緩和了不少。


    難道他們認識?愛人?朋友?


    台下猜測不已。


    一些戀慕蘇夙的則是咬緊了牙,惡狠狠地看著蘇奕。


    蘇夙態度冷漠,蘇奕固執不後退:“我出得起。你要多少,隻要我有,都給你。蘇……”


    蘇夙眼神一淩,上前捂住了蘇奕的嘴,將人從後台直接拖走。


    蘇夙將蘇奕扔到後台休息的沙發上,抿著唇坐到對麵,臉色很難看。


    “唿……”被蘇夙鬆開蘇奕大口地唿吸著,他不畏懼地直視蘇夙看過來的眼神,目光真誠堅定。


    蘇奕還沒喘過氣來,脖頸一緊,整個人被蘇夙提著衣領拎起來:“蘇奕,你跟蹤我?”


    除了這個,沒有更好的理由可以解釋蘇奕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蘇夙暗罵自己大意,被蘇奕跟蹤到了這裏還尤然不知。


    蘇奕抿著唇不說話。


    蘇夙危險地眯眼,褪去了平日裏溫柔的外表,內裏的蘇夙狂躁黑暗得讓人無所適從。


    可蘇奕不怕,他始終都覺得,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蘇夙。


    “為什麽跟蹤我?”


    他本不想讓蘇奕看到這一麵。


    他這個天真的青梅竹馬就該永遠在那個家族愚蠢下去。


    而不是出現在這裏,用堅定的語氣說:“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


    看,多傻啊。


    蘇奕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斷斷續續地迴答道:“我想跟著你一起走。”


    蘇夙抿唇,眼神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柔和了幾分。


    他說話依舊惡聲惡氣,聽上去像是在嚇唬人:“蘇奕,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走?”


    蘇奕握上他的手:“蘇夙,我想跟著你。你……別不要我。”


    尾音帶著點顫抖和害怕,似乎說著就能想象得到那副光景,蘇奕握緊了蘇夙的手,聲音裏的顫抖才緩和了幾分。


    他的用力讓蘇夙感覺到疼,然而隨著蘇奕的這句話,蘇夙記憶裏猛然鋒利的迴憶,像刀子一樣,刮得蘇夙的心髒一陣陣地疼。


    ‘蘇奕,你別不要我’


    他瞪著蘇奕,將蘇奕整個人壓在沙發之中,手緊緊拽著蘇奕的衣領,兇狠異常地在蘇奕耳邊低吼:“蘇奕,你覺得現在說這句話有用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蘇夙的聲音更低了幾分,聽上去像是困獸的嘶吼,“是你先不要我的!”


    蘇奕睜大了眼,聽著耳邊同時響起的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大腦像短路了一般,一片空白。


    “係統提示:恭喜玩家完成任務‘蘇夙的秘密’獎勵養成值2點,經驗200,附加記憶‘我的青梅竹馬’。”


    然而蘇夙的那句“你先不要我的”卻是比係統提示音更讓人在意,整個腦海之中不斷循環著這句話。


    帶著蘇夙的嘶吼,痛苦和難受。


    攪得蘇奕的心髒,都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地疼,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答案?


    蘇奕忽然明了了,是蘇夙不喜歡自己而是不敢。


    而一切的原因都是這句話,是你先不要我的。


    怪不得看蘇夙和原主小時候的照片那麽和諧。


    怪不得蘇夙一直這麽想離開。


    蘇奕原本一直都覺得是蘇夙對這個家沒有歸屬感,現在才發現,原來蘇夙才是被遺棄的那個。


    蘇奕愣愣地想,那家裏的仆人會忽略蘇奕,也是因為原主的態度?


    蘇夙的苦痛,不是原主沒發現,而是根本就是罪魁禍首?


    蘇奕苦澀地想,原主是真的愛蘇夙,隻是方法不對。這樣隻會和蘇夙越走越遠。也確實越走越遠。


    蘇夙嘶吼出聲,說完之後才反映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呆呆地鬆開了緊抓蘇奕衣領的手,眼神複雜。


    他抿了抿唇,沉著眼錯開於蘇奕交錯的視線。


    他本不想說,不想做那個獨自沉浸在以前的人。這樣顯得他既愚蠢又天真。


    可是……偏偏就是忘不掉。


    蘇奕,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我一次?


    蘇奕愣愣地看著他,張了張唇,半晌才找迴了自己的聲音:“蘇夙,對不起。”


    不管原主到底是因為什麽,於情於理,這聲對不起都該蘇奕說。


    他抓著蘇夙的手,蘇夙扯了兩下都沒能扯開,隻能沉著臉低聲道:“放手!”


    蘇奕抓得緊:“蘇夙,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


    不能放手。


    說什麽也不能放手。


    “放手!”


    蘇夙用力了幾分,拉著蘇奕的手讓他放手,拉扯間都在蘇奕的手上留下來深淺不一的紅色印子。


    “蘇夙,我們重來一次好不好,我不會再走的。”


    “我叫你放手!”


    蘇夙幾乎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可是也沒能將蘇奕的手從自己手上扳開。


    兩人拉扯間又倒迴了沙發上,衣衫淩亂。


    蘇奕抿著唇,說什麽也不放手。


    蘇夙氣惱,卻又奈何蘇奕不得。


    他雖有好身手對蘇奕卻又打不得。罵又罵不走,當真是毫無辦法。


    蘇奕打蛇上棍,趁著蘇夙一個鬆懈直接抱住蘇夙,一個勁地說:“蘇夙,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蘇夙,我等了那麽久,我們才見麵。說什麽,也不會放棄。


    蘇夙煩躁地揉了揉頭發,冷聲道:“蘇奕,我們沒有可能了。除非……”他沒有說下去,似乎也覺得不可能。


    蘇奕卻從中聽到了希望:“除非什麽?”


    蘇夙閉口不答,隻是道:“那根本不可能,你做不到。”


    蘇奕抱得更緊了些:“你不說怎麽知道我做不到。”


    蘇夙就著被蘇奕抱著的姿勢轉了個身,居高臨下地望蘇奕:“除非蘇家不在了。不過這不可能,蘇家已經繼承到了你手裏。蘇奕,你現在是家主,你不可能和一個男人結婚。”


    “我可以!”蘇奕果斷地迴了蘇夙。


    蘇夙漆黑的瞳孔平淡無波,很明顯他並不相信蘇奕的話。


    “我不信。”


    說完趁著蘇奕抿唇思索時,扯開了蘇奕的手,轉身走掉了。


    蘇奕立刻開始追,可是追出後台之後酒吧裏人多得要命,他再怎麽努力也看不到蘇夙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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