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最近的心情值很低。
福瑞不知道蘇理心情的來源在哪裏，想要安慰也不知從何開口，隻能看著蘇奕低落著，心裏有點著急。
他忍不住想，要是這個時候蘇理在就好了。
如果蘇理在的話，應該會知道怎麽哄蘇奕。蘇奕的心情也會變得很好。
秀恩愛就秀恩愛吧，福瑞歎了口氣，也總比現在看到蘇奕這幅低落的模樣要來得好得多。
說來也怪，蘇理的表現福瑞是看在眼裏的。那人雖然麵上冰冷，但是對蘇奕卻是難得的一顆火熱的心。不說其他的，就說平時，隻要蘇奕在的時候，蘇理那目光絕對是挪不開蘇奕半寸的。可偏生就是這個蘇奕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蘇理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要是蘇理在就好。
福瑞看蘇奕低沉的心情，沒敢問。蘇奕自己也不說。鬧得福瑞這心裏直癢癢。
說他們情變了吧，有不可能。哪有這麽快的，一點征兆都不給的啊。
說他們出事了吧，福瑞還真就不明白這事出在了哪裏。
福瑞苦惱地想，總覺得蘇奕的世界越來越複雜了怎麽辦……他這等人就是想不通啊。
遺落在門口的那身衣服也不知道是誰的，那款式有些薄，應該不是這天氣穿的。裏麵掉出的戒指也不知道是誰的。上麵的手機倒是眼熟，仔細一看還是蘇理的。
感覺這世界自己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蘇奕也不說那些東西到底是誰的，他隻是默默地收好了這些東西，福瑞看他珍而重之的模樣，猜想那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隻是還是想不通為什麽主人要把這些東西直接扔到蘇奕門口。
還有那主人的身份也讓福瑞很好奇。
他隻覺得自己心中那隻叫好奇心的貓已經狠狠地抓撓著牆壁，一臉不能滿足的模樣。
本來最近因為蘇奕心情低落的事，福瑞心情也跟著沒什麽晴天。結果渣前任也不知道從哪得知了自己現在的住址，死皮賴臉地黏上來。
雖然吃了好幾次福瑞的閉門羹，他就像是和福瑞杠上了一般，狗皮膏藥似的陰魂不散。
福瑞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麽方法，竟然混得進這個高檔小區。
感覺不能再糟了。
如果不是顧忌到蘇奕在的話，福瑞真的想拿著掃帚直接將前任從這個小區掃出去。但是顧忌到蘇奕，福瑞隻能是視而不見，時不時嘲諷幾句男人。
男人完全是一副哈巴狗的模樣，看著福瑞隻差沒有直接流哈喇子，一臉我很垂涎的模樣。
福瑞隻覺得惡心得慌。
他現在迴頭去看這個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隻覺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當初到底是什麽眼光，世上男人千千萬，偏偏就挑了這麽個渣。還是渣裏麵的渣。
那個時候的自己怎麽就這麽傻呢。
現在他倒是半分都看不出來當初自己到底喜歡這個男人什麽。從頭到尾都讓福瑞有一股由心底直升起來，讓人徒增嘔吐欲☆望的惡心感。
那時候真是天真爛漫的年紀，福瑞透著貓眼看出去，看到滿臉胡茬頹廢的男人，心裏忍不住為自己的當初感歎一下，然後……迅速果斷地關上了貓眼的小窗。
現在男人在福瑞的心裏，跟渣滓是差不多的分量。
想起來以前看到過的一個故事，福瑞覺得還真跟自己現在挺貼切的。
a:分手之後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b：不能。
a:為什麽？
b：……因為每次看到你，都覺得當初喜歡你的自己，特別的傻逼。
現在福瑞就覺得當初的自己特麽傻逼，什麽都不要了跟著男人走了，到了現在人家倒是家庭美滿幸福，嬌妻在懷，稚子伺候左右，他倒是真的什麽都沒了。
曾經覺得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天和地，走了，到了蘇奕這裏，冷靜下來。心淡了，情薄了，去他媽的天和地。
以前這麽傻逼的想法到底是怎麽來的？福瑞覺得嘖嘖稱奇。
滿外的男人還在鍥而不舍地等待，福瑞用手撐著下巴，一張娃娃臉變成了打褶包子的頂視圖，一臉的小憂鬱。
蘇奕從房門走出來準備做飯，正好瞧見福瑞這幅特別憂鬱的表情。
他最近雖然心情不怎麽好，但也不會遷怒他人。蘇奕的好脾氣大抵就是表現在這樣的方麵。就算不高興，也能心平氣和地去關心別人。
這樣的溫和著實難得。
福瑞聳搭著臉，臉上的包子褶更深，哀歎一聲：“蘇奕，你有沒有遇見過渣前任？”
福瑞的話倒是讓蘇奕愣了好一會兒。
他的前任是蘇理，前前任是蘇沐，前前前任是蘇夙，最後才是初戀的渣男。
除了初戀的渣男，其他人都算不得渣，甚至是相反詞的最好形容。
蘇夙、蘇沐、蘇理，他們三人都待蘇奕是極好的。好得蘇奕一想起來，心裏隻覺得甜蜜，而後才是蔓延開來的悲傷。對於他們，蘇奕是想要遇到，都遇不到。
而初戀的渣男，蘇奕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就再也沒有遇見過。想來那個人也不可能會來這個城市，兩個人沒有碰麵的機會也是正常。他們大概這一輩子都沒什麽碰麵的機會。
所以對於福瑞的感覺，蘇奕並不能感同身受。
他一邊係著圍裙，一邊問道：“你遇見你的前任了？”
既然福瑞都用了渣這個形容詞，想必那人事情是真的做得很極端。福瑞的性子雖然沒有蘇奕溫軟，但是要惹火他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福瑞反應大地彈跳了一下，連忙擺手，臉上欲蓋彌彰的神情尤其地明顯：“沒有……”
話還沒說完，門鈴忽然響了。福瑞的話猛然止住，他像是掩飾什麽一般朝著門那邊瞧了瞧，然後盯著蘇奕不說話。
蘇奕係著圍裙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快速在身後係好了圍裙，抬腳就朝著門走。
福瑞趕緊拉住蘇奕，蘇奕冷不防被他拽住，身體一頓，慣性地朝後退了兩步站穩。
“怎麽……”
“別開蘇奕！門外是推銷保險的！可煩人了！我剛才好不容易把他給打發！”
福瑞這人並不擅長說謊，光是看他飄忽著的眼神和略帶僵硬的肢體動作就能瞧出來。蘇奕好歹也是和他相處過四年的同學，福瑞的變化怎麽可能不懂是什麽意思。
蘇奕本就不愛管別人家裏的事，這種事外人插手了反而不好。所以他假裝聽不懂，敷衍地迴了聲：“哦，這樣了，那你打發吧，我去做飯了。”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福瑞鬆了口氣。
廚房的配置沿用著放出蘇夙保留的那一套，蘇奕念舊，看到這些會想到蘇夙，覺得熟悉和習慣，蘇理由著他喜歡來，也不阻止，隻要蘇奕開心就好。
廚房本不大，以前蘇理幫著蘇奕做飯的時候，有些擠，卻是難得的溫馨。彼此接觸間都是溫暖又人迷戀的味道。
而如今，蘇理不過才離開了一周的時間，蘇奕就覺得這個廚房真大，大得太過冷清。冷清得像是十幾年不曾升起過炊煙。
漫不經心地理菜，洗菜。一切都是慢慢的。
蘇奕切著菜，恍恍惚惚地想，蘇理在的時候，這個時候兩個人一般在說什麽。
不對……蘇理不會說什麽。
他隻會悄悄湊上來，親一下就作數，然後笑著什麽也不說。光是看著蘇奕紅了臉，一個人能樂上大半天。
蘇奕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上的那條細鏈子，上麵串著兩個男士對戒。
他似乎還能聞到空氣中傳來屬於蘇理的淡淡薰衣草的香味。
他從來沒想過蘇理是知道這件事的，更沒有想到蘇夙的戒指會是蘇理帶迴來的。小零蘇奕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想象不出蘇理拿迴戒指的背後到底付出了多少。
他隻知道，這代價一定不少。
蘇理……
總是一個人默默做了全部，卻又不讓人知道。
蘇奕扯了扯嘴角，卻最終歎了口氣，蘇理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想到深處一個恍惚，手起刀落，還好蘇奕反應快，收手的速度很快，菜刀隻在食指上劃拉了一條三厘米的長口子。菜刀太鋒利，這麽一下就直接劃破了皮肉，在下麵最鮮嫩的地方落下一道痕跡。
殷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地湧出來，在蘇奕蔥白的指尖，宛若是雪地裏盛開的紅梅。
都說十指連心，傷在食指，心髒也跟著泛著疼。
像是這道口子不是開在食指之上，而是開在心上的。
蘇奕呆呆地盯著自己的指尖，盯著那片紅，好疼，他忽然想起那段在醫院的時光。
那時候身上很多傷，繃帶也綁了不少。
可是很奇怪，隻要蘇理在，隻要蘇理在……
就不會疼。
最初傷勢重的時候，蘇理握著他的手都在顫抖，後來傷勢慢慢好轉了，蘇理的手也變得越發的穩當。
如今想來，那大抵是蘇理對他的擔心。又或許是感同身受的痛苦。
可是現在……沒有一個蘇理來擔心他了。
“怎麽辦，蘇理，我疼……”不隻是手，還有心髒。
“你有完沒完！”福瑞實在是被門外的男人煩得沒有辦法，拉開門就是一頓亂罵，男人聽著，態度恭順。
等福瑞罵完了，男人抬首道：“福瑞，你消氣了嗎？要是沒消氣的話就繼續罵，我聽著。”
他說得倒是好聽，隻是那眼睛一直瞄著福瑞身後的公寓。
從那裝潢看到裝飾，看得眼睛放光。
福瑞沒有那麽遲鈍，看男人突然亮了的眼睛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心裏冷哼一聲，這男人還是老樣子，嗜錢如命。
“沒有對你說的了，給我滾！”福瑞手指一揚，指著樓下道。
他態度冷漠，隻是那張娃娃臉，板著臉也嚴肅不起來。
男人眼見著就這個機會距離他近一些，湊上去，抓住了福瑞的手臂，就要將他往懷裏拉：“福瑞，我知道你不會這麽狠心的。你還是愛我的……”
福瑞氣得先是踹了他一腳，踹了還不解氣，又扇了男人一耳光。
“愛你個大頭鬼，快點給老子滾！”
男人也是被打懵了，他從來沒被這麽對待過，當下好先生的臉也裝不下去，拽著福瑞的頭發，就要開打。
對於這熟悉的節奏，福瑞隻是冷笑，並不懼怕。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麽。
“你想對我家人做什麽？”突然插☆進來的男聲打斷了男人的動作。
兩人一齊看過去，說話的是個俊朗不凡的瘦高男青年。
福瑞不認識這人，但也不願意挨打，瞪著男人道：“還不趕緊放開我。”
青年走近了，男人才發現男人比自己還高了不少，身材似乎也要壯實不少，當下放下福瑞，灰溜溜地逃了。
福瑞整理了一下衣冠，才道：“剛才謝了。”
青年笑了笑，俊朗的麵容帶著幾分柔和：“不用。我叫李複，今天是來找蘇奕的，他在嗎？”
福瑞不知道蘇理心情的來源在哪裏，想要安慰也不知從何開口，隻能看著蘇奕低落著，心裏有點著急。
他忍不住想，要是這個時候蘇理在就好了。
如果蘇理在的話，應該會知道怎麽哄蘇奕。蘇奕的心情也會變得很好。
秀恩愛就秀恩愛吧，福瑞歎了口氣，也總比現在看到蘇奕這幅低落的模樣要來得好得多。
說來也怪，蘇理的表現福瑞是看在眼裏的。那人雖然麵上冰冷，但是對蘇奕卻是難得的一顆火熱的心。不說其他的，就說平時，隻要蘇奕在的時候，蘇理那目光絕對是挪不開蘇奕半寸的。可偏生就是這個蘇奕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蘇理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要是蘇理在就好。
福瑞看蘇奕低沉的心情，沒敢問。蘇奕自己也不說。鬧得福瑞這心裏直癢癢。
說他們情變了吧，有不可能。哪有這麽快的，一點征兆都不給的啊。
說他們出事了吧，福瑞還真就不明白這事出在了哪裏。
福瑞苦惱地想，總覺得蘇奕的世界越來越複雜了怎麽辦……他這等人就是想不通啊。
遺落在門口的那身衣服也不知道是誰的，那款式有些薄，應該不是這天氣穿的。裏麵掉出的戒指也不知道是誰的。上麵的手機倒是眼熟，仔細一看還是蘇理的。
感覺這世界自己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蘇奕也不說那些東西到底是誰的，他隻是默默地收好了這些東西，福瑞看他珍而重之的模樣，猜想那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隻是還是想不通為什麽主人要把這些東西直接扔到蘇奕門口。
還有那主人的身份也讓福瑞很好奇。
他隻覺得自己心中那隻叫好奇心的貓已經狠狠地抓撓著牆壁，一臉不能滿足的模樣。
本來最近因為蘇奕心情低落的事，福瑞心情也跟著沒什麽晴天。結果渣前任也不知道從哪得知了自己現在的住址，死皮賴臉地黏上來。
雖然吃了好幾次福瑞的閉門羹，他就像是和福瑞杠上了一般，狗皮膏藥似的陰魂不散。
福瑞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麽方法，竟然混得進這個高檔小區。
感覺不能再糟了。
如果不是顧忌到蘇奕在的話，福瑞真的想拿著掃帚直接將前任從這個小區掃出去。但是顧忌到蘇奕，福瑞隻能是視而不見，時不時嘲諷幾句男人。
男人完全是一副哈巴狗的模樣，看著福瑞隻差沒有直接流哈喇子，一臉我很垂涎的模樣。
福瑞隻覺得惡心得慌。
他現在迴頭去看這個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隻覺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當初到底是什麽眼光，世上男人千千萬，偏偏就挑了這麽個渣。還是渣裏麵的渣。
那個時候的自己怎麽就這麽傻呢。
現在他倒是半分都看不出來當初自己到底喜歡這個男人什麽。從頭到尾都讓福瑞有一股由心底直升起來，讓人徒增嘔吐欲☆望的惡心感。
那時候真是天真爛漫的年紀，福瑞透著貓眼看出去，看到滿臉胡茬頹廢的男人，心裏忍不住為自己的當初感歎一下，然後……迅速果斷地關上了貓眼的小窗。
現在男人在福瑞的心裏，跟渣滓是差不多的分量。
想起來以前看到過的一個故事，福瑞覺得還真跟自己現在挺貼切的。
a:分手之後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b：不能。
a:為什麽？
b：……因為每次看到你，都覺得當初喜歡你的自己，特別的傻逼。
現在福瑞就覺得當初的自己特麽傻逼，什麽都不要了跟著男人走了，到了現在人家倒是家庭美滿幸福，嬌妻在懷，稚子伺候左右，他倒是真的什麽都沒了。
曾經覺得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天和地，走了，到了蘇奕這裏，冷靜下來。心淡了，情薄了，去他媽的天和地。
以前這麽傻逼的想法到底是怎麽來的？福瑞覺得嘖嘖稱奇。
滿外的男人還在鍥而不舍地等待，福瑞用手撐著下巴，一張娃娃臉變成了打褶包子的頂視圖，一臉的小憂鬱。
蘇奕從房門走出來準備做飯，正好瞧見福瑞這幅特別憂鬱的表情。
他最近雖然心情不怎麽好，但也不會遷怒他人。蘇奕的好脾氣大抵就是表現在這樣的方麵。就算不高興，也能心平氣和地去關心別人。
這樣的溫和著實難得。
福瑞聳搭著臉，臉上的包子褶更深，哀歎一聲：“蘇奕，你有沒有遇見過渣前任？”
福瑞的話倒是讓蘇奕愣了好一會兒。
他的前任是蘇理，前前任是蘇沐，前前前任是蘇夙，最後才是初戀的渣男。
除了初戀的渣男，其他人都算不得渣，甚至是相反詞的最好形容。
蘇夙、蘇沐、蘇理，他們三人都待蘇奕是極好的。好得蘇奕一想起來，心裏隻覺得甜蜜，而後才是蔓延開來的悲傷。對於他們，蘇奕是想要遇到，都遇不到。
而初戀的渣男，蘇奕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就再也沒有遇見過。想來那個人也不可能會來這個城市，兩個人沒有碰麵的機會也是正常。他們大概這一輩子都沒什麽碰麵的機會。
所以對於福瑞的感覺，蘇奕並不能感同身受。
他一邊係著圍裙，一邊問道：“你遇見你的前任了？”
既然福瑞都用了渣這個形容詞，想必那人事情是真的做得很極端。福瑞的性子雖然沒有蘇奕溫軟，但是要惹火他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福瑞反應大地彈跳了一下，連忙擺手，臉上欲蓋彌彰的神情尤其地明顯：“沒有……”
話還沒說完，門鈴忽然響了。福瑞的話猛然止住，他像是掩飾什麽一般朝著門那邊瞧了瞧，然後盯著蘇奕不說話。
蘇奕係著圍裙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快速在身後係好了圍裙，抬腳就朝著門走。
福瑞趕緊拉住蘇奕，蘇奕冷不防被他拽住，身體一頓，慣性地朝後退了兩步站穩。
“怎麽……”
“別開蘇奕！門外是推銷保險的！可煩人了！我剛才好不容易把他給打發！”
福瑞這人並不擅長說謊，光是看他飄忽著的眼神和略帶僵硬的肢體動作就能瞧出來。蘇奕好歹也是和他相處過四年的同學，福瑞的變化怎麽可能不懂是什麽意思。
蘇奕本就不愛管別人家裏的事，這種事外人插手了反而不好。所以他假裝聽不懂，敷衍地迴了聲：“哦，這樣了，那你打發吧，我去做飯了。”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福瑞鬆了口氣。
廚房的配置沿用著放出蘇夙保留的那一套，蘇奕念舊，看到這些會想到蘇夙，覺得熟悉和習慣，蘇理由著他喜歡來，也不阻止，隻要蘇奕開心就好。
廚房本不大，以前蘇理幫著蘇奕做飯的時候，有些擠，卻是難得的溫馨。彼此接觸間都是溫暖又人迷戀的味道。
而如今，蘇理不過才離開了一周的時間，蘇奕就覺得這個廚房真大，大得太過冷清。冷清得像是十幾年不曾升起過炊煙。
漫不經心地理菜，洗菜。一切都是慢慢的。
蘇奕切著菜，恍恍惚惚地想，蘇理在的時候，這個時候兩個人一般在說什麽。
不對……蘇理不會說什麽。
他隻會悄悄湊上來，親一下就作數，然後笑著什麽也不說。光是看著蘇奕紅了臉，一個人能樂上大半天。
蘇奕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上的那條細鏈子，上麵串著兩個男士對戒。
他似乎還能聞到空氣中傳來屬於蘇理的淡淡薰衣草的香味。
他從來沒想過蘇理是知道這件事的，更沒有想到蘇夙的戒指會是蘇理帶迴來的。小零蘇奕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想象不出蘇理拿迴戒指的背後到底付出了多少。
他隻知道，這代價一定不少。
蘇理……
總是一個人默默做了全部，卻又不讓人知道。
蘇奕扯了扯嘴角，卻最終歎了口氣，蘇理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想到深處一個恍惚，手起刀落，還好蘇奕反應快，收手的速度很快，菜刀隻在食指上劃拉了一條三厘米的長口子。菜刀太鋒利，這麽一下就直接劃破了皮肉，在下麵最鮮嫩的地方落下一道痕跡。
殷紅的血珠爭先恐後地湧出來，在蘇奕蔥白的指尖，宛若是雪地裏盛開的紅梅。
都說十指連心，傷在食指，心髒也跟著泛著疼。
像是這道口子不是開在食指之上，而是開在心上的。
蘇奕呆呆地盯著自己的指尖，盯著那片紅，好疼，他忽然想起那段在醫院的時光。
那時候身上很多傷，繃帶也綁了不少。
可是很奇怪，隻要蘇理在，隻要蘇理在……
就不會疼。
最初傷勢重的時候，蘇理握著他的手都在顫抖，後來傷勢慢慢好轉了，蘇理的手也變得越發的穩當。
如今想來，那大抵是蘇理對他的擔心。又或許是感同身受的痛苦。
可是現在……沒有一個蘇理來擔心他了。
“怎麽辦，蘇理，我疼……”不隻是手，還有心髒。
“你有完沒完！”福瑞實在是被門外的男人煩得沒有辦法，拉開門就是一頓亂罵，男人聽著，態度恭順。
等福瑞罵完了，男人抬首道：“福瑞，你消氣了嗎？要是沒消氣的話就繼續罵，我聽著。”
他說得倒是好聽，隻是那眼睛一直瞄著福瑞身後的公寓。
從那裝潢看到裝飾，看得眼睛放光。
福瑞沒有那麽遲鈍，看男人突然亮了的眼睛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心裏冷哼一聲，這男人還是老樣子，嗜錢如命。
“沒有對你說的了，給我滾！”福瑞手指一揚，指著樓下道。
他態度冷漠，隻是那張娃娃臉，板著臉也嚴肅不起來。
男人眼見著就這個機會距離他近一些，湊上去，抓住了福瑞的手臂，就要將他往懷裏拉：“福瑞，我知道你不會這麽狠心的。你還是愛我的……”
福瑞氣得先是踹了他一腳，踹了還不解氣，又扇了男人一耳光。
“愛你個大頭鬼，快點給老子滾！”
男人也是被打懵了，他從來沒被這麽對待過，當下好先生的臉也裝不下去，拽著福瑞的頭發，就要開打。
對於這熟悉的節奏，福瑞隻是冷笑，並不懼怕。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麽。
“你想對我家人做什麽？”突然插☆進來的男聲打斷了男人的動作。
兩人一齊看過去，說話的是個俊朗不凡的瘦高男青年。
福瑞不認識這人，但也不願意挨打，瞪著男人道：“還不趕緊放開我。”
青年走近了，男人才發現男人比自己還高了不少，身材似乎也要壯實不少，當下放下福瑞，灰溜溜地逃了。
福瑞整理了一下衣冠，才道：“剛才謝了。”
青年笑了笑，俊朗的麵容帶著幾分柔和：“不用。我叫李複，今天是來找蘇奕的，他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