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芪說完,快速的跑了。


    舒芩愣在原地,她知道,一會和見到,可是……


    好緊張。


    特別緊張。


    魏舒彧也緊張,從被小丫鬟帶著走的時候,就緊張的不行。


    尤其兩個小丫鬟還時不時迴頭打量他,然後抿嘴笑著的。


    魏舒彧深深的吸了口氣。


    想著一會就要見到自己喜歡的那個姑娘,不免期待起來。


    兩人見麵的地方不是在舒芩的院子裏,而是在後花園。


    後花園也有幾株梅花,早些時候沒開,這會子倒是開了幾朵出來,瞧著就格外的漂亮美麗。


    魏舒彧到的時候,舒芩已經在了。


    兩人四目相視。


    都能將彼此看的更清楚。


    那一日隔的有些遠,他也沒敢細看,今日走的近了,也壯了膽子去看舒芩。


    她皮膚很白,就是眼窩下麵有些淤青,想來昨晚沒睡好。


    魏舒彧想著,微微抿唇。


    他昨晚也熬了一夜,怎麽也睡不著。


    “你……”


    魏舒彧剛要說話。


    舒芩就吸了幾下鼻子,連忙仰起頭,拿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


    “你怎麽了?”魏舒彧忙問。


    上前幾步,看著舒芩流著鼻血。


    忙拿了舒芩的一隻手給她把脈,發現她隻是內燥,睡眠不好,又高度緊張,才會流鼻血,才放下心來。


    “你低頭,我給你按一下就好了!”


    舒芩聞言連忙低下頭,魏舒彧在她脖子上按了幾下。


    她的肌膚很燙。


    他的手指很冰。


    兩個人都在瞬間如觸電一般僵直了身子。


    “好了!”魏舒彧啞著嗓子,輕輕出聲。


    舒芩隻覺得有什麽從心口上撫過,癢癢的麻麻的。


    站直了身子,紅著臉看著魏舒彧。


    “你身子沒什麽大礙,好好休息就是了!”


    魏舒彧覺得自己是男子,應該說點什麽。


    舒芩點頭。


    “那個……”魏舒彧結巴。


    舒芩倒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後才說道,“我剛剛流鼻血,不是因為我有隱疾,而是我這些日子沒睡好!”


    魏舒彧頷首。


    他知道的。


    他的醫術不高,但是這點小病小痛還是能看出來。


    “還有我,我也不是特別喜歡梅花,就是那天……”舒芩說著,深深吸了口氣,“我恰好聞到了梅花香,所以才去花園看看的!”


    魏舒彧點頭。


    舒芩說自己不喜歡梅花,他沒有生氣,也不覺得失望。


    反而覺得舒芩這般最真誠。


    也格外的可愛。


    又有幾個女孩子,敢這般說話呢。


    “你不生氣嗎?”舒芩問。


    “為什麽要生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要是都喜歡一樣的,怕是要搶起來,其中會惹來無數的風波!”


    舒芪看著魏舒彧。


    這個男人,品性確實好。


    “謝謝你!”


    魏舒彧不解,“為什麽說謝謝!”


    “你沒有生氣啊!”


    “這都是小事兒,都什麽可生氣的!”


    舒芩抿嘴一笑,想了想才說道,“咱們去那邊坐好嗎?”


    “好!”


    兩個人朝一邊的涼亭走去。


    不過涼亭裏早就準備好了吃的,還有暖爐子,四周落下的紗幔,剛好遮擋住,一進入涼亭,暖意濃濃。


    如今二月初,還是有些冷的。


    “魏公子,你坐!”


    “好!”


    兩人坐下,舒芩給倒了茶水。


    第一次見麵,兩人感覺都不錯,舒芩把想說的說了,魏舒彧沒生氣,她也就安心下來。


    兩個人一開始都有些拘謹,不過漸漸的,氣氛好了起來。


    舒芩本就活潑,魏舒彧沒有和這樣的女孩子相處過,十分的好奇,也十分喜歡這種鮮活的感覺。


    “我跟你說,我們那個鄉下其實很熱鬧的,我家還有兩隻狗,兩隻大狼狗,它們生了好幾窩了,可愛又蹙眉,我大姐也有兩隻,不過其中一隻是狼,你要不要去看看?”舒芩笑問。


    “好啊!”


    魏舒彧答應。


    這是從未經曆過的生活,是他死氣沉沉之中不能比的。


    鮮活的仿佛讓他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舒芩帶著魏舒彧去看團圓、平安,“這是我姐夫送給我們的,那個時候我們家很窮很窮,雖不至於吃了這頓沒下頓,但是不富裕就是了,是我大姐做針線活賺了錢,買了田地,小山!”


    “十歲之前的日子很悲苦,不過後來有了大姐,就好多了!”舒芩說著,問魏舒彧,“你去過山裏嗎?”


    魏舒彧搖搖頭。


    他其實沒出過京城。


    “你想不想去看看?如果,如果我們……”


    “好!”魏舒彧連忙出聲。


    他知道舒芩想說什麽,所以願意跟舒芩一起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就他們兩個人。


    在這一刻,魏舒彧才明白,自己想要什麽。


    自有,沒有束縛。


    舒芪的到來,給他打開了這個世界的大門。


    舒芩抿嘴笑了。


    他真聰明,居然知道她在想什麽。


    “你平日都看什麽書啊?”


    “很雜,你呢?”


    “我看的書不多,不過我喜歡聽弓叔說故事,你喜歡聽故事嗎?”


    “什麽故事?”


    “一些奇趣的故事,等有機會,我說給你聽!”


    “會有機會的!”


    等成了親,餘生多年,可以慢慢的說。


    舒芩笑。


    魏舒彧也笑。


    再次四目相視的時候,兩個人都趕緊移開,麵色緋紅。


    均是害羞了。


    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但是都知道,他們之間有些不一樣了。


    魏舒彧從懷裏拿出一個錦盒,放在石桌上,推到舒芩麵前,“送給你的!”


    “什麽?”


    “我的印章!”


    “……”舒芩錯愕的看著魏舒彧,“為什麽送我這個?”


    “因為……”魏舒彧吞了吞口水,才小聲說道,“你願意嗎?收下這個之後,我們,我們……”


    魏舒彧覺得,有些話,曾經不知道要怎麽說,但是這會子,他知道,他必須要說出來。


    很認真的想了想才說道,“我想娶你為妻,是真心真意的,不因為你的身份,也不因為你的出身,隻因為你這個人,活潑開朗的性子,能說會道,其實在那日見到你之前,雖然沒有見過你,但是我卻聽到了許多關於你的事情,她們都說你熱情大方,十分的機敏伶俐。那一日在花園見到你,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我想要什麽,卻明目張膽的送了梅花給你,或許私心裏,我便想把你占為己有吧!”


    這話說得太露骨,舒芩聽了之後頓時有些羞澀,可是羞澀之後又忍不住欣喜。


    她所期望的不也是這般嗎?有一個男子能真心待她,不因為身份,也不計較她的出身,就單單因為她是舒芩,是一個小農女,不管她怎麽努力,也改變不了身份的小農女。


    但,她是一個積極樂觀的小農女,她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會囂張跋扈,欺人太甚。


    可她也是幻想過,找一個世間最好的男子相度一生的。


    如今這個男子就在麵前。


    他出生高貴,是她所不能比的,可他卻把情話說得這般都好聽。


    “我知道這般說,十分的冒昧,隻是我想告訴你,我對你是真心的,這些話我昨夜想了一個晚上,本想著藏在心裏,一輩子就這樣自己知道就好,可後來想想,我或許應該告訴你的,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兩情相悅並知心知意,才能讓愛情的路走得更遠更久!”


    舒芩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麽,隻是一個勁的點頭,表示她明白。


    “你有沒有生氣?”魏舒彧小聲問。


    他昨天晚上想了一個晚上,很多話,其實在心裏已經打了一個腹稿,隻是今日見到舒芩的時候,說出來都有一些亂七八糟,和他昨夜想好的完全不一樣。


    “我沒有生氣,你不要多想!”舒芩連忙出聲,怕魏舒彧誤會。


    相反的,她很開心。


    開心到有一些不能自持,她很想找個地方哈哈大笑,又覺得那樣子不太好。


    “那你都沒有笑!”


    “我一直在忍,因為我笑起來不太雅觀!”


    “沒關係!”


    愛是包容,也是容忍。


    他知道麵前的女孩子笑起來會露出牙齒。


    他身邊所有的女子笑起來都是抿著嘴唇,從未有露出牙齒的。


    舒芩低頭一笑。


    笑了一會兒就紅的眼眶。


    抬頭看著魏舒彧,“謝謝你!”


    如果真的成親了,她一定會好好待他,讓他這一輩子沒有選錯人。


    舒芩想笑,可要有點兒笑不出來,這一刻,她實在是太激動了。


    第一次相處,能把話說得這般清楚明白,確實不容易。


    魏舒彧昨夜確實是想了一個晚上。


    第一段婚姻,他並沒有任何期待,也沒有付出多少,更沒有認認真真表達過自己的想法,所以這一次人是他自己選的,也是他所喜歡的,他不能再重蹈覆轍,一定要讓麵前的女子幸福,覺得嫁給他並沒有錯,而他也不想再像曾經一般三緘其口,什麽話都不說。


    他要讓這個女子知道他的心思,有些話說出來雖然冒昧,但他還是要說。


    因為他知道過了今天以後再說都顯得矯情了。


    隻是後來魏舒彧才知道有的情話,說出來並不是矯情,而是甜言蜜語。


    看著心愛的女子在自己懷中,笑得眉眼彎彎,還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呢?更值得人歡喜的呢!


    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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