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麽事情,是我自己的自由。”徐傾城冷凝著黑黑的眸,語氣冰冷徹骨,“我沒有男友,沒有未婚夫,更沒有不清不楚的幹爹、幹哥哥,我和誰在一起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羅櫻寧的臉畔紅了紅,“徐傾城!你不要以為你傍上了殷琛,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得意洋洋了!你充其量不過是殷琛的一個玩物!”


    徐傾城不卑不亢,迴懟道:“我是什麽,不需要你來置喙,羅小姐管好自己就夠了,我的事情輪不到一個不三不四的人置喙。”


    羅櫻寧咬著牙,氣得滿臉通紅,“徐傾城,你說誰不三不四,你——”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有道低沉微冷的聲音響起。


    “我太太說誰,誰就是,有什麽問題?”


    殷琛邁著長腿走過來,長臂一伸,環住了徐傾城纖細的腰身。


    他望著羅櫻,深邃的眸子掠過幾絲戾氣,麵上覆著一層涼涼的寒霜,嗓音陰沉低冷,“我太太不喜歡別人胡言亂語,請你自重。”


    徐傾城瞥了眼落在她腰間的手,倒也沒說什麽。


    “殷、殷琛……”羅櫻寧拿著包包的手攥緊了幾分,眸子裏閃過一絲震驚,“你、你跟她結婚了?!”


    她心儀殷琛一年多了,隔三差五找借口去殷琛的公司找他,他都不理不睬,一直是他的秘書接待她。


    偶爾在公共場合邂逅,他也不曾正眼瞧過她。


    就在剛剛典禮時,她還找機會拿著紅酒湊到他的身邊,想跟他說句話,可他扭頭就走了。


    “有什麽問題?”殷琛看也不看她一眼,好看的容顏不帶一絲溫度,“若是識趣,立刻離開這裏,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羅櫻寧的目光順著他的眼神望去,隻見幾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齊齊整整的站在正門旁。


    她不敢再吭一聲,猙獰著臉跺著腳走了!


    殷琛側眸,目光落在身側女人平靜的臉上,聲音低低柔柔,“傾城,迴家吧。”


    ……


    徐傾城和殷琛一起迴到了徐公館。


    一進門,她脫掉了恨天高,踩上了舒適柔軟的拖鞋。


    徐家的老傭人陳嫂垂著眸子走過來,“小姐,您迴來了?”


    就在徐傾城決定迴s市參加慕錦婚禮的當天晚上,殷琛派人把她從鄉下帶迴來,讓她繼續在公館了照顧小姐。


    雖然她很討厭殷琛,可是她始終放心不下小姐,所以還是迴來了。


    徐傾城嗯了一聲,低聲問道:“寶寶醒了麽?”


    陳嫂笑眯眯的迴道:“醒了一次,換了尿布,又喝了點牛奶,然後睡了。”


    徐傾城點了點頭,迴到了房間裏。


    殷琛緊隨其後。


    陳嫂退下,繼續照顧寶寶去了。


    二樓房間裏。


    殷琛伸手幫她卸下頸上沉甸甸的鑽石項鏈,又幫她解開了禮服的拉鏈,“累了一天了,休息一會。”


    徐傾城換上舒適的家居服,疲憊的坐在床邊。


    自從懷孕到生下寶寶,她很久沒有穿高跟鞋子了。


    今天去參加慕錦的婚禮,她感覺自己比新娘子都累。


    殷琛走到她的身後,大手搭上她纖弱的肩膀,“我幫你按摩一下。”


    徐傾城想都沒想就拂開他的手,語氣淡淡的拒絕道:“不用,我躺一會就好了。”


    “別動。”殷琛的手不容分說的重新覆上她的肩膀,低眸看著她,語氣裏帶著幾絲威脅的意味,“別忘了我是你的丈夫,你要是敢亂動,我不介意行使我應有的權利。”


    徐傾城蹙了蹙眉,不再抗拒。


    見她的身體漸漸鬆弛下來,殷琛忽地住了手,雙臂從後麵輕輕抱住她。


    “傾城,在今後的一年裏試著放下心結,好不好?”他冷傲的俊顏溫和下來,湊近她驚豔的臉龐,“我會好好改變,做一個更好的丈夫,一位更好的父親,和你一起給寶寶一個溫暖的家。”


    徐傾城垂下了眸子,沒有說話。


    也許,對她來說,殷琛不是個好丈夫。


    可是對寶寶來說,他的表現確實是一個好父親。


    他的一舉一動都傾注了他所有的父愛。


    殷琛扶著她緩緩躺下,眸光灼灼,“天不早了,早點休息吧,嗯?”


    他拖長的鼻音裏帶著幾絲魅惑。


    “哦,知道了。”徐傾城下意識的偏過頭,不敢看男人熱烈的眼神,“你也迴房間早點休息。”


    殷琛起身,伸手關上了房間裏的燈,重新迴到了床邊。


    徐傾城的心裏閃過幾絲不安,望著他的方向,“你、你怎麽還不走?”


    男人低低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今晚,我想留下來。”


    徐傾城推他,低聲嗬斥道:“出去!我們有言在先,你不許碰我的!”


    殷琛不走,厚著臉皮,“我隻是在這裏躺一夜,我保證絕不會碰你的。”


    徐傾城擰眉,“說話算數?”


    殷琛道:“算數。”


    “好吧。”


    女人的身體有些不情願的向床內挪了挪,在外側留出一個人的位置。


    黑暗中,殷琛勾著唇角躺在她的身邊。


    過了幾秒後,他修長的手臂覆上徐傾城曼妙的腰身,“我摟著你一起睡,不然我睡不著。”


    徐傾城實在太累了,懶得動,更懶得理他。


    見她沒抗拒,殷琛的手臂越收越緊,在她的耳畔輕聲道:“一年之後,何去何從我都依你。在這一年的時間裏,能不能別再拒我千裏之外?”


    徐傾城抿了抿唇,沒有迴答。


    就算她拒絕他,他也有的是辦法,有的是力氣。


    他親著她的臉頰,“傾城,我想你了……”


    徐傾城沒有反抗。


    一年而已,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


    不知不覺間,寶寶慢慢長大,開始咿呀學語了。


    這天上午,陽光正好。


    徐傾城推著嬰兒車來到了花園裏。


    殷琛提著毯子緊隨其後。


    寶寶看到花園裏五顏六色的鮮花,變得興奮起來。


    她坐在嬰兒車裏手舞足蹈,一副想要站起來的樣子。


    殷琛放下了手中的毯子,滿眼慈愛的眼神過來,伸手將寶寶抱進懷裏,“來,乖,爸爸抱。”


    他抱著寶寶走到花叢邊,摘了一朵,臉上的笑意不減,逗著寶寶,“叫爸爸,叫了這朵花就給你。”


    徐傾城望著他懷裏的寶寶,嗔怪一聲,“她才多大,還不會叫媽媽呢,怎麽可能叫爸爸!”


    她的話音未落,寶寶嘟著小嘴,含糊不清的喊了一聲,“pa pa——”


    殷琛眼眸一顫,瞬間眉開眼笑,把手裏的花兒送進寶寶的手中,輕輕吻了吻寶寶稚嫩的小手,毫不掩飾臉上的狂喜,“我的好女兒!你會叫爸爸了!你居然會叫爸爸了!”


    看著殷琛滿臉的笑容,徐傾城的眼裏掠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失落。


    她每天辛辛苦苦的帶著寶寶,可寶寶會說的第一句卻不是“媽媽”。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女人失望的神色落入了殷琛的眼中,他斂起麵上抑製不住的欣喜,柔聲安慰她,“她才多大,不過是碰巧而已,過一段時間她會說話了,說的最好的一句一定是媽媽。”


    徐傾城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


    殷琛話鋒一轉,“對了,公司最近簽了一份新訂單,每個月至少增加五千萬的進項,我在想用這部分資金,再拓展一項房地產項目,可以更大限度的擴大收益,你覺得怎麽樣?”


    “錢是賺不完的,”徐傾城清亮的眸子裏閃了閃,一個念頭掠過她的腦海,“不如用我父母的名義,成立一項意外公益基金,幫助那些出現意外沒有能力救治的人吧。”


    自她長大以來,都是父母為她殫精竭慮,她從來沒有為他們做過什麽。


    殷琛眉目輕斂,應了聲好,“現在很多企業都在搞公益事業,一方麵可以幫助社會,另一方麵也為企業本身樹立良好的形象,提高知名度……”


    正說著,女人卻忽然把頭撇向一旁,不再出聲,眸子裏通紅一片。


    當年,如果不是殷琛暗中收購徐氏,公司就不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危機,她的父母不會連夜去n市尋求幫助。


    假如爸爸媽媽沒有接到殷琛對她圖謀不軌的消息,他們也不會著急趕迴來,在路上出現意外車禍身亡。


    如今,就算公司已經歸入她的名下,可她的爸爸媽媽永遠也迴不來了。


    他即便是賠她再多的東西,也沒有用了……


    殷琛見她背對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閃過幾分寂寥,唇角上的弧度漸漸的,漸漸地恢複原狀,慢慢的抿了起來。


    黑夜,再一次抵達徐公館。


    寶寶已經在嬰兒室裏睡著了。


    徐傾城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洗漱完畢的殷琛在床上刷著手機。


    見她進來,男人抬起深色的眸瞳,看了她一眼,“寶寶睡了?”


    徐傾城嗯了一聲,神色淡淡的上了床,一言未發。


    殷琛放下手機,拉過床單給她蓋上,躺在了她的身邊。


    接著,他照常攬她入懷,垂眸吻著她。


    徐傾城緊緊地閉著雙眼,沒有一絲的迴應。


    熬過一年的時間,她就可以和他離婚,帶著寶寶離開了。


    這幾年來,從殷琛所做的點點滴滴中,她能夠感覺到他在彌補他所犯的過錯。


    可她終究無法接受他。


    如今的一切,與其說是她無力反抗,不如說是她不想在帶走寶寶時,留下愧疚。


    這人,不是罪魁禍首不是罪大惡極,可以原諒,隻是她不原諒……


    借著窗欞外撒進的月光,殷琛凝著身旁的女人淡漠的臉龐。


    他停下了動作,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


    起身,他披上衣物,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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