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氣氛一時間僵住。


    徐傾城走過去,一把將寶寶抱過來,扭頭走迴了裏間,隨手關上了房門。


    外間的客廳裏,殷琛的眼眸裏劃過一絲落寞。


    他走出了房門,來到了庭院內,點燃了一根煙,狠命的抽了幾口。


    黑夜中,煙頭的火光忽明忽暗。


    殷琛望著天,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他去集上買了牛奶熱好,然後用平底鍋為徐傾城做了三明治,又煲了一鍋她愛喝的魚湯。


    “寶寶睡了麽?”殷琛擺好了餐桌,麵色如常的走到臥室門口,視線從搖籃那邊掠過,落到徐傾城的臉上,語氣柔和,“傾城,早餐準備好了。”


    徐傾城放下手中的寶寶服,淡漠的迴了句:“睡了。”


    殷琛走進來,在距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站住,“走吧,去吃飯。”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餐桌旁坐下。


    徐傾城默默的喝了一口熱奶,又吃了一口三明治,垂著眸子不說話。


    這裏地處偏僻,當初為了躲他,都已經放棄了所有優越的條件,這可能是簡陋條件下,最奢華的西餐了。


    “味道還行?”殷琛坐在她的對麵,定定的看著她吃完一整塊三明治,抿了抿薄唇,“我出去走了一圈,這裏連像樣的麵包都沒有,隻能隨便做了簡易的三明治。”


    徐傾城嗯了一聲,算是迴答。


    馮姐不在家,既然攆不走他,而他又心甘情願做男保姆,就隨他好了。


    吃過早飯,徐傾城迴了房間,殷琛依舊負責去收拾餐具。


    他剛洗好了碗筷,從廚房裏出來。


    正門忽然開了,馮姐從外麵走了進來。


    見到殷琛,她嚇了一跳,手扶著門框,眼睛裏露出驚恐的神色,“你是誰?”


    殷琛墨色的眸瞳壓了壓,指了指裏間,“我是她丈夫殷琛。”


    馮姐拍了拍胸口,唿出了一口氣,“哦,殷先生。”


    她在徐傾城來之前,聽寒晟簡單的說起過他們的情況。


    殷琛點頭。


    臥室裏的徐傾城也聽到了動靜,抱著寶寶走了出來,“馮姐,你迴來了?”


    “輕輕小姐,這些天你受累了。”馮姐一臉歉意的走過來,“說好要照顧你的,我這一走就是十多天。”


    徐傾城搖頭,“沒關係,馮姐。”


    “輕輕小姐,看你的氣色比之前還要好,我就放心多了。”馮姐走到她的跟前,視線落到寶寶嬌嫩的臉上,嘴角的笑意溢出來,“寶寶這些天也出息了不少,你瞧著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越來越像你了。”


    見她們聊得熱絡,殷琛借口出去,“你們聊,我出去抽根煙。”


    他轉身去了院子裏。


    “他來了很久了麽?”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馮姐朝徐傾城眨了眨眼睛,語氣焦急,“你當初就是為了躲他才來這裏的,現在可怎麽辦?”


    “就算他找來了,我也不會離開這裏。”徐傾城神情始終保持平靜,“跟繁花似錦的大城市比起來,寧靜淡泊的生活更適合我。隻要我不肯走,他也不敢怎麽樣。”


    她的生活已經變得支離破碎,喧囂的s市早已經令她厭倦不堪。


    曆盡滄桑之後,她覺得這裏平平淡淡生活才是自己最好的歸宿。


    馮姐見她心意已決,便不再說話。


    ……


    平靜如水的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就這樣,徐傾城和殷琛不清不楚的住了好久。


    不過,徐傾城一直和寶寶睡在臥室,殷琛睡在外間的沙發上。


    殷琛真的信守承諾,從來沒有碰過她。


    即便是有的時候一轉身或是一擦肩,偶爾他從她的懷裏去抱寶寶的時候,身體有了接觸時,他都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動作。


    徐傾城甚至能從他的眼神裏,能感覺出他熱烈的目光和他壓抑著的渴望。


    但……他沒有碰她。


    一次都沒有。


    轉眼,又到了徐傾城父母的忌日。


    徐傾城帶著孩子迴到了s市,到墓地祭拜了已故的父母。


    走出墓地,她看著遠處林立的高樓大廈,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這裏,有太多太多自己的迴憶。


    美好的,痛苦的……


    一直默默跟在她的身後殷琛開口道:“傾城,去公司看一眼吧?現在公司已經改迴了徐氏實業,是你的產業。”


    徐傾城的眉眼閃動一下。


    其實她很想迴去看看,那裏畢竟是她父母畢生的心血。


    但她也知道,這些在之前已經被殷琛搶走了,現在即便是還給她,也隻是建立在他認為的虧欠上……


    殷琛見她不說話,便向她介紹起公司的情況來,“公司一直運營的非常順利,在以前的基礎上還拓展了幾個新的領域,目前總資產已經超過了百億……”


    “我們離婚吧。”徐傾城突然打斷他,瀲灩的眸子裏閃過幾分堅定,“我名下所有的股份一分為二,其中的一份歸你所有,我們除了公司業務上的往來,從此以後再無其他的瓜葛。至於公司的管理,還是由你負責。”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兩年來,公司在你的管理下蒸蒸日上,有目共睹,說明你很適合做公司的領導者。”


    殷琛深色的眸子沉了沉,眼神黯淡了幾分。


    “我沒有辦法喜歡你,也不可能喜歡你。”徐傾城一雙眸子清澈見底,滿臉認真的表情,平生第一次用心平氣和的態度,跟他說著,“你給我帶來太多太多的苦痛,即便你也在彌補,依然改變不了殘酷的現實。”


    殷琛眼裏的暗影越來越深,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傾城,你試著愛我好不好?”他默了默,壓下陰沉的眸子,“如果一年之後,還是愛不上我,我就答應跟你離婚。”


    徐傾城嗬笑一聲,“不要跟我玩什麽緩兵之計,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看著寶寶的份上,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殷琛望著她,神色有些落寞的模樣,“她還那麽小,我想多陪陪她。”


    他的視線移到寶寶可愛的臉上,“給我一個機會,也是給寶寶一個機會。就一年,一年不能改變什麽,為什麽不試試?”


    徐傾城垂眸看了一眼懷裏的寶寶,猶豫了小半會,“我考慮考慮。”


    殷琛勾了勾涼薄的唇,嘴角彎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


    這一天早飯後,殷琛在臥室裏逗弄著寶寶。


    徐傾城在整理寶寶的衣物。


    劃開手機屏幕,是一條新聞推送:厲氏公司總裁厲沭司先生和慕氏千金慕錦成婚兩年,於*月*日在s 市舉行婚禮。


    徐傾城抿了抿緋紅的唇瓣,沉默了幾秒。


    她的視線落到一旁的男人的臉上,“殷琛,我要帶寶寶去參加慕錦的婚禮。”


    殷琛的大手正撥弄著寶寶的小手,聞言頓住,眉心微動,“我陪你。”


    徐傾城不假思索的拒絕道:“不用了,我帶寶寶去沒有問題。”


    “別忘了,我是寶寶法定的父親。”殷琛的唇角抿起一道微不可見的弧度,不急不躁,“所以,寶寶在哪,作為寶寶爸爸的我就在哪裏。”


    徐傾城:“……”


    ……


    豪華的婚禮大廳,華美的婚禮儀式。


    徐傾城站在人群中,晶瑩的眸子含著淚光,從頭到尾見證了自己唯一的好友慕錦的婚禮。


    婚禮結束了,人群漸漸散去。


    徐傾城轉身正要離去,一抹豔紅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不是那個被自己保鏢搞得家破人亡的徐傾城麽?”羅櫻寧手拿一個銀光閃閃的包包,扭著腰肢,畫著濃重的妝容,站在她的麵前,語氣滿含著嘲諷,“怎麽,還嫌自己丟人不夠,趁慕錦的婚禮又出來現眼了?”


    “你的好閨蜜慕錦撬了喬若兮的未婚夫,做了厲太太,你來這裏是祝福她,還是想效仿她?”


    徐傾城豔美的眉梢現出幾分冷漠,語氣淡淡不屑於顧,“這裏是公共場所,貌似我在這裏並沒有妨礙你!”


    “你不要跟我裝成一副假清高的樣子。”羅櫻寧抱著肩膀,嗤笑一聲,“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冰清玉潔的高傲公主徐小姐麽?當年你家道中落,引狼入室,在父母雙亡的晚上,被殷琛搞得身敗名裂,早就人盡皆知了。”


    徐傾城徐傾城壓了壓漆黑的眸子,聲音透著幾分寒意,“羅小姐的名聲跟我比起來,好像也好不到哪裏去。”


    眼前的這個女人,是s市有名的交際花,幹爹、幹哥哥數不勝數。


    “好歹我現在也清清白白!”羅櫻寧的麵色一滯,隨後恢複了正常,“哪像你,跟什麽人搞在一起不好,非要跟不明不白的保鏢搞,搞得自己連個名分都沒有,連個小三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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