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何女士盛怒之下,大步離去。許諾得意的看著她的背影吃臭豆腐。

    “小趙是誰?”

    許諾嚇一大跳,“浩歌?”

    秦浩歌看著何女士的背影,目光深沉,“她來找你麻煩的?”

    “不算麻煩啦!”許諾滿不在乎,“姑娘我在客棧長大的,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她這種嬌滴滴的大齡百合,丈夫兒子把她慣壞了,還以為天下都該圍著她轉。也不看看自己是誰,官越小,架子擺的越大。”

    說到後麵,其實還是有點生氣了。被人找上門來像菜場裏挑雞蛋一樣挑剔一番,誰都有怨氣的吧。

    秦浩歌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肩上。

    許諾深吸了一口氣,“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結果看到那個女人和你吵架。”

    許諾不樂,“我們才沒有吵架,她倒給我譏諷了一番。”

    秦浩歌笑,“你一旦發威,旁人的確是不能比的。對了,小趙是誰?”

    許諾暗叫糟糕,急忙胡扯道:“就是一個朋友。”

    “他媽媽這樣來找你,恐怕不是一般的朋友吧?”秦浩歌目光考究,盯住許諾不放。

    許諾最怕他這種審視逼問的目光,膝蓋發軟,顧左右而言他,“你吃了沒?我打了飯,我們去食堂坐著說,如何?”

    “許諾!”秦浩歌嚴厲道。

    許諾隻好老實說:“師兄介紹的人。”

    秦浩歌沉默,似乎在咬牙,過了半晌才問:“多久了?”

    “快半個月了吧?”

    “發展得怎麽樣了?”

    “吃吃飯,看看電影。”

    秦浩歌眼尖,“脖子上的項鏈也是他送的?”

    許諾下意識抬手去遮,卻被秦浩歌一把握住。她詫異的抬頭看他。

    秦浩歌發覺自己失態,鬆開了手,小小退了半步。

    “不要嫌我管的多,我是怕你受傷害。”秦浩歌低聲說,“看他媽媽那樣子,那種家庭,不適合你。”

    許諾笑道:“我和他,不過走個過場。你和他媽媽一樣,太緊張,太當一迴事了。”

    她心裏想,歐陽烈似乎也是這麽想的。旁觀者都愛幹著急。

    “真的?”秦浩歌問。

    “當然是真的!”

    秦浩歌放心下來,“我相信你。”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秦浩歌苦笑,“終於有人這麽說了。小曼隻會覺得我在幹涉她的自由。”

    “她最近怎麽樣?”

    “你還是沒和她聯係?”

    “我也覺得奇怪呢。”許諾苦惱。

    秦浩歌知道是為什麽,不過他也和歐陽烈不謀而合,如有可能,永遠也不會告訴許諾真相。

    “我隻知道她認識了新朋友,說是畢業工作有著落了。其他的,她也沒仔細說。”

    其實他們這一個多月來,一個禮拜才通一、兩個電話,而且每次都是邱小曼不耐煩地先掛斷。

    秦浩歌覺得累,覺得厭倦。他煩躁,做不下事,所能想到的,就是;來找許諾聊聊天。

    也許並不需要聊什麽,也並不需要多麽好的環境,哪怕隻是在路邊站著,說點家常話,都能讓他覺得好起來。就像唿吸困難的人尋找到了清新的氧氣一樣。

    秦浩歌心想,原來許諾才是他的氧氣,那小曼呢,她又是什麽?

    三十三

    林天行說了聖誕迴國,可好似一點消息都沒有,連qq都不上了。許諾給了留了許多言,可好似他都沒迴。

    歐陽烈聖誕又來探望許諾,帶給她和沈昕兩個丫頭去遊樂園玩了一整天。沈昕都樂瘋了,徹底拜倒在歐陽烈的西庫下,一口一個大哥喊得那個親切。迴去以後,逢人就誇,不消一個禮拜,全係的人都知道許諾有個又帥又有錢人又好的大哥,思想成熟、談吐文雅、沉穩厚重、謙和親切,真是舉世難找的一個好男人。

    許諾暗地裏笑。她想起了她和歐陽烈的當年,穿著皮衣騎著機車的不良少年,和一個胖胖的鄉下丫頭,到如今西裝革履豪宅寶馬的成功實業家,和一個減肥逐漸成功的女大學生。他們變化很大。

    但是內心深處,歐陽烈還是那個發動機車衝出去,帶著她奔向郊野那片自由的綠色的人。

    聖誕很快就過去,緊接著是元旦,再接著是兵荒馬亂的期末考試。許諾暈頭轉向地忙完,學校放了假,林天行那邊還是沒有迴應。

    不認這個朋友了?出意外了?許諾問劉錦程也說林天行很久沒有消息。

    許諾和小趙好生談了一迴,不再來往了。

    小趙主動問:“是不是我媽來找過你?”

    原來他還是很清楚

    的嘛。

    許諾隻好說:“她是關心你。”

    “女孩子又不是dupin,要我離那麽遠做什麽?”小趙苦笑,“他就不擔心終有一天,逼得我去愛男性?”

    許諾這才發現這人其實挺有幽默感的,不過已經晚拉。

    人家家庭要的是魚翅,許諾隻是粉絲,配不上啊。

    這年春節和往年沒有什麽不同,隻除了許諾控製飲食,吃得沒以前多了。外婆還是總擔心她是病了。

    大年初一,秦浩歌上門來拜年。許諾覺得那裏有點不對勁,還是劉錦程一句話提醒了她。

    劉錦程問:“秦哥,邱姐怎麽沒跟你一起啊?”

    就是,邱小曼呢?

    秦浩歌口吻平淡地說:“她工作走不開,沒有迴來過年。”

    他看上去十分平常,絲毫沒有因為女友身邊而顯得遺憾。許諾還想問他邱小曼的事,他搶先開口道:“諾諾,我媽叫你來家裏吃飯。她好象給你準備了一個大紅包呢。”

    這時外婆他們又叫秦浩歌過去打麻將,秦浩歌脫了外衣,挽起袖子,立刻過去伺候老太太。

    劉錦程湊到許諾耳邊,問:“你有沒有覺得,秦哥有點變了。”

    許諾也這麽覺得。

    秦浩歌瘦了一些,英俊五官比先前要深刻,顯得成熟了許諾。大概是工作了的原因,他一言一行,都自然流露出自信從容之氣。這種通達老練,她以前隻在歐陽烈身上看到過。

    看來男人非得到社會上經曆風雨才能更有魅力。

    隻是許諾也不再看得透徹這樣的秦浩歌了。以前的他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塊透明的水晶,一望即知。高興了,憂傷了,她很輕易就能知道。可是如今這些情緒,不再寫在他的臉上。他什麽時候都在溫文爾雅地微笑,一副好脾氣好修養的樣子,什麽事從他嘴裏出來都是輕描淡寫的。這個人仿佛沒有彷徨,沒有苦惱,一切盡在掌握。這點也和歐陽很像。

    不過歐陽烈和秦浩歌不同之處在於,歐陽烈在許諾麵前,從不隱藏真實的情緒的。高興了就笑,生氣了就皺眉,有煩惱了也會歎氣,問題解決了也會釋然微笑。

    許諾不知道秦浩歌這樣究竟好還是不好。她聽說法律這行混久了,見多了社會黑暗麵,難免會形成點灰暗的人生觀。她希望秦浩歌隻是單純的變成熟了而已。

    開了學,林天行依舊沒消息。許諾有時候忍

    不住想,也許並不是什麽意外,隻是這個人不再願意聯係她了而已。

    這種情況時常發生的。情人分隔開來,就會導致分手,更何況隻是普通朋友。

    歐陽烈最近定居在c城,聽說生意越做越紅火了。新開了一家西餐廳,重金從法國請來一位大廚。許諾去吃過一頓,法國蝸牛的幾種做法她都嚐過,最喜歡喝那裏的野菌鮮奶湯。

    歐陽烈給了她貴賓卡,去吃飯不用給錢。不過許諾臉皮可沒那麽厚,也沒再去。

    歐陽烈還給了許諾一張卡。

    許諾拿來看了看,“健身卡?”

    歐陽烈說:“一個朋友在你們西門外開了一家健身館,條件挺不錯的,送我一張年卡。我住的離這裏遠,拿來沒用。你去看看,他們有減肥課程。”

    許諾動了心,第二天就喝沈昕跑去勘查。

    老板是個身上肌肉如鋼精鑄造的年輕男人,兩個女生盯著人家胸肌目瞪口呆好久。人家一聽是歐陽烈的幹妹妹,立刻拍胸脯保證:“烈哥的妹子,我們一定重點照顧!派專人訓練,專門製定一套健身減肥計劃,作息,飲食,都是為你量身打造。減肥不是夢,苗條是每個女人都可以擁有的夢想。相信我們,投靠我們,配合我們,您,就是未來美麗先驅——”

    許諾艱難地笑,“您還真不忘把廣告詞掛嘴邊呢。”

    後來沈昕拿到計劃表,看完後,語重心長地對許諾說:“許諾同學,我看好你,將來08北京奧運,你一定要為祖國捧迴金牌呀!”

    許諾看完表,抱著沈昕哭,“咱不去了,這簡直就是訓練特種兵啊!”

    “減肥怎麽不吃苦?”

    許諾這個學期過得並不輕鬆。

    林天行失蹤大半年了,不知道被人販子賣了還是穿越了,總之死活聯係不上;秦浩歌往她這裏跑得勤,約她吃飯看展覽,兩人關係倒是比以前親密了很多。小趙的爹偏偏是許諾這個學期的符號學教授,這門學問高深如天地海洋,許諾曆來學得想自殺,更覺得教授有點針對她。

    鬱悶到極點,健身館就成了一個好去處。本來覺得要操練死人的運動,做起來倒沒那麽可怕。許諾有空就去,按照那份計劃表,一樣一樣輪流做下來,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張開了,汗水洶湧地往外流,大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暢快。

    “流汗好啊!”肌肉男老板說,“身體在運轉,脂肪在燃燒,你有感覺到熱嗎?感覺到你的這

    裏、這裏、還有這裏在發燙嗎?不不,不是***,這就是減肥!減肥不能求快,不然內髒負擔過大傷身體。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身體就是為了幸福的承載體,所以我們的減肥計劃永遠將各位客人的身體健康放在最前位。我們的宗旨是,不求最快,隻求最好!”

    健身房裏眾人鼓掌,肌肉老板彎腰謝禮。

    後來前台小妹告訴許諾:“老板原來搞傳銷的。”

    許諾頓悟。

    快期末的一天半夜,電話鈴聲突然大作。

    許諾離電話近,隻有去接。

    電話裏,邱小曼哭得嘶聲力竭的聲音傳來:“諾諾……我和他完了!我和他這迴徹底完了!”

    許諾頭痛欲裂,“你們又為什麽事吵架了?”

    邱小曼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恨意,“秦浩歌這個沒良心的,我說他怎麽居然能進檢察院,原來市賣身啊。有了好的就想把我甩了!他媽更是個狠毒心腸的老虔婆,跑來告訴我,說我配不上他們家的秦浩歌,要我識趣一點自己走……我邱小曼不稀罕!都看不起我,都離開我吧!我爸找了個後媽,我爺爺奶奶從不拿正眼看我。我同學排擠我,來秦浩歌,連他這個王八蛋,當初信誓旦旦說要和我一生一世的,騙子!這人生有什麽意思?活著一點希望都沒有,有什麽意思?”

    許諾被嚇住了,連聲叫:“小曼,你冷靜點!小曼?”

    邱小曼置若罔聞,繼續哭喊著,“你去告訴秦浩歌,他去做他的上門女婿去吧!我祝他這輩子不後悔!總之我早說過,他若負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他——”

    哢地掛斷了電話。

    許諾在黑暗裏捏著話筒,出了一身冷汗。

    三十四

    後半夜了,最近前麵主幹道又在修路,出租車並不是那麽好打。在路邊站了快半個小時,一輛也沒攔到。

    沈昕建議:“要不你給你哥打個電話?”

    有大半個月沒聯絡,也不知道他人還在不在c城。

    許諾撥了電話過去,響了三聲,居然接通了。

    歐陽烈的聲音低低沉沉,帶著濃濃睡意,“諾諾?”

    “烈哥,我有急事,我要去o市。現在沒車,我攔不到車,你想個辦法成不?”

    歐陽烈翻身起床,端過茶幾上的涼茶一口喝了,清醒過來,“諾諾,你別慌!告訴我,什麽事?”

    “是小曼

    。”許諾的聲音通過點波傳來顯得更加緊張而飄忽,“她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她情緒很不穩定。我很擔心她,我打她電話打不痛。我也聯係不上浩哥!怎麽辦啊?”

    歐陽烈捏了捏眉頭,“你在哪裏?”

    “學校東門。”

    “在那裏等著我。”歐陽烈果斷地掛上了電話。

    許諾握著電話,鬆了半口氣。

    十五分鍾後,歐陽烈就開著車到了,“上來,我送你去。”

    許諾猶豫,“是不是太麻煩了……”

    “上車!”

    許諾趕緊跳上車。沈昕囑咐她有事打電話,憂心忡忡地把他們倆送走了。

    半夜車少,歐陽烈又是有過多年飆車經驗的人,所以十多分鍾後他們就上了高速,朝著o市一路奔馳。

    許諾坐在附駕座上一直不說話。

    歐陽烈看她,睡衣都還沒換下來,手裏拽著手機,瘦多了,臉無血色。

    “係上安全帶。”

    許諾木呆呆地照做。

    “把手機放下,深唿吸。”

    許諾便把手機放膝上,深深唿吸。

    歐陽烈笑了,難得看到她這麽乖順的模樣,覺得十分可愛。他伸手捏了捏許諾的臉,“別緊張,沒事的。也許小曼隻是嚇唬你。”

    “小曼很偏激,很烈的。”許諾小聲說,“她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

    歐陽烈打著方向盤,開上高架橋,“她在那邊也有朋友吧?也許他們會看住她。”

    “聽浩歌說,她的那些朋友,也並不是什麽好人。”

    歐陽烈失笑,“這年頭,隻有你這種傻丫頭,才算是好人。”

    許諾說:“她在電話裏哭得死去活來,以死威脅。”

    歐陽烈不屑:“輕易開口說死的人,往往活得最是愉快。”

    其實許諾也承認歐陽烈說的話挺有道理的。

    邱小曼的學校,許諾隻來過一次,好在邱小曼一直沒換宿舍,不然許諾也真無從找起。

    這時天已經亮了,早起的學生在食堂吃早飯。許諾兩眼通紅地找到邱小曼的宿舍。

    裏麵幾個女生還沒有起床,被吵醒,顏色十分難看。

    “邱小曼?不在!”

    許諾傻眼,“不在?你們知道她在哪裏嗎?”

    “誰知道呀?”女生很不耐煩,“她這個星期隻迴了寢室幾次,平時根本找不到她人。”

    另外一個女生冷笑,“她在外麵朋友那麽多,也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了。人家可是係花呢。”

    許諾像是自己挨了耳光一樣,雙頰通紅。

    一個胖乎乎的圓臉女生倒挺客氣的,詳細解釋給許諾聽:“邱小曼這個學期在外麵租了房子,不住校。我們沒她手機號。她平時上課也隻是點個到就走,她的生活我們也不清楚。”

    許諾連忙拉住她,“那你知道她租的房子在哪嗎?”

    拿著地址,問了好幾個人,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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