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拍了一下腦門,將蚊帳放下,轉身關了點燈。


    就要出了房門,卻聽見背後傳來了聲音:“別走。”


    陳放立在那裏,聽聲音宋娜根本就沒有大醉。“你過來。”宋娜又說道。


    陳放站著沒有動。“剛才你咯疼了我。”宋娜說。陳放真的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宋娜口中說出的。


    屋內黑暗,透過窗戶依稀可以見到外麵微弱的亮光。陳放覺得兩腿發軟,頭暈目眩。神使鬼差的陳放走出了房門,輕輕的將門關了。房鎖“啪”的一聲合上。陳放頓覺一下輕鬆,好似從一團迷霧衝出,外麵豁然開朗。


    逃也似的遁出,迴自己房間的一刻,陳放無意的瞄了一眼宋有理的房間,這一眼,陳放瞬間一身冷汗。陳放看到宋有理就站在窗戶前,抽著煙,煙頭的亮光照著他麵無表情的臉。


    進了屋子,陳放沒有開燈,他搞不清楚宋娜是真的喝醉了還是有其他的想法。還有宋有理是什麽時候迴來的,為何他一直在房間裏沒有開燈。如果他和宋娜真的滾在了一起,宋有理肯定能夠發現,那麽他將會如何?是默許?還是捉奸?畢竟宋娜和胡千龍每天勾勾搭搭他是看到了,宋娜和胡千龍應該是門當戶對,他們兩個在一起,宋有理是默許了,就等著胡千龍的父親胡大發來提親了。宋娜醉倒在門口,為什麽他不出來把她扶進屋裏?宋有理就不怕陳放真的把她非禮了。


    陳放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外麵有了急促的敲門聲,陳放沒有出去,這個時候,一定是有人來找宋有理的,一會兒宋有理披了一件衣服出來了。


    “宋老板,剛走到縣城附近,又被幾個人攔住了,這次不光要錢,還打了人,把三個開拖拉機的都打了······”來人結結巴巴急促的說道。


    “陳放。”宋有理高聲叫到。


    陳放應聲出了屋子。


    “走。”宋有理說道。然後在屋子裏推出了摩托車。


    摩托車發出轟鳴,宋有理看來有點惱羞成怒。


    陳放剛跨上摩托車的後座,車子像一匹發怒的烈馬一下子衝了出去。


    “陳放,今天晚上該是你出手的時候了,叔沒有看錯你。”宋有理說道。


    “是今天中午你請他們幾個吃飯的那幫人嗎?”陳放問道。


    “應該就是。”


    “你不是找派出所白所長了嗎?白所長不管?”


    “馬勒戈壁,平時吃我喝我,到用他們的時候推三阻四,說這是小事情,村民有道理,要我同他們好好商量商量,不要傷了和氣,以後還有做生意。反正他也不想惹這幫縣城裏的混混。”宋有理生氣的說道。


    看來宋有理也不是表麵的那麽風光,也有受氣的時候。


    “既然派出所不想管這事,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幫孬種。”宋有理又說道。


    摩托車在鄉間小路上飛馳,不一會兒,就見前麵有理燈光,那是幾輛拖拉機的燈光,拖拉機裝滿了紅磚,在黑暗的曠野裏聲音格外的響。近了,宋有理卻把摩托車的燈光關了,靠近前有兩百米的位置。宋有理把摩托車的引擎也關了,低聲對陳放說道:“你過去,我露麵不方便。”


    陳放按照宋有理的意思,大搖大擺地向拖拉機的位置走去。靠近見幾個拉磚的司機躺在地上,一旁幾個年輕男孩叼著煙,若無其事的立著。陳放仔細看了看。好像有今天中午一起吃飯的兩個家夥。宋有理的判斷不錯,就是豬頭彪在報複他。


    到了近前,幾個小夥子並不搭理他,陳放走到一個司機的跟前,借著亮光,他看到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臉上有傷,拍了拍他的臉,說道:“起來,起來老板讓你們送磚,你在這裏睡大覺,老板要罰你款了。”


    陳放沒有說完,幾個小夥子已經圍了過來。


    “你們老板哩?讓他來。”一個家夥說道。


    “老板讓我來,有什麽話給我說。”陳放說道。


    “你小子乳臭未幹,口氣不小。你能代表你的老板?你能拿出錢來嗎?”說著,這小子就照陳放的腹部一拳,陳放稍稍躲了一下,雖然打了上來,但被陳放化解。


    “你們是想打劫?”陳放惱怒地說。


    “這條路是我們修的,要從這裏過,就得掏錢。”說著,那小子照陳放麵門就是一拳。


    陳放躲過。


    其他的家夥見同夥兩次沒有得手,一擁而上,將陳放團團圍住。


    望著幾個囂張跋扈的家夥,陳放的血往上湧,幾個月來的委屈憤懣瞬間爆發,他必須爆發,他已經憋屈的太久太多。


    那個家夥見兩次沒有得手,有點惱怒,一個大擺拳,唿唿生風,向陳放耳根襲來,陳放低頭躲過,趁那家夥立足未穩,一個低掃,那家夥“噗通”一聲摔了個嘴啃泥。


    其餘的家夥見同伴吃虧,一起襲來,陳放看準最前麵的長頭發小夥,突然出了一個直拳,結結實實的打在長頭發的臉上,這家夥登時坐在地上,兩手捂住了臉,陳放估計這家夥的鼻梁骨肯定斷了。


    斜刺裏一個光頭,跳起來向陳放的肋部跺來,陳放稍稍一躲,腳下一擰,抬起胳膊,用肘部迎擊光頭的麵部,肘部搗在光頭的嘴上,陳放感覺有撞擊硬物的鈍聲,估計光頭明天要去鑲金牙了。


    剩餘一個瘦弱的家夥,膽怯的望著這一切。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陳放上前,突然抬起右腿,一個下踢,這家夥泥一樣的癱倒在地。


    不到兩分鍾的功夫,就結束了這一切。看的躺在地上的幾個拖拉機司機目瞪口呆。


    陳放揮手讓那幾個司機起來。不料從黑暗裏走出一座黑塔一樣的一個家夥,定睛一看,是豬頭彪。


    “小子,會點啥,功夫還不錯。來,給你彪爺爺來。”說著,豬頭彪把上衣一脫,扔向倒在地上的光頭。


    豬頭彪渾身肌肉,高大肥胖。陳放想不能和他硬拚,先消耗一下他的體力。就立著不動,豬頭彪不敢冒進,就圍著陳放轉圈,轉了兩圈,看豬頭彪的熊樣,陳放禁不住笑了起來。


    陳放輕蔑的笑聲,激怒了豬頭彪,他揮拳摟頭向陳放打來,陳放躲過,連躲過三次,豬頭彪氣喘籲籲,更加憤怒。趁豬頭彪走動的時機,陳放照他的小腿上踢了一下。這一下不重,豬頭彪還是咧了一下嘴。


    來來迴迴遊動了幾分鍾,豬頭彪始終不能得手,便一個箭步竄上來,陳放側身躲過,腳下一拌,豬頭彪立腳不穩,“噔噔”向前跑動了幾步。陳放就勢跟上,跳起向豬頭彪的後背就是一腳。


    豬頭彪摔倒在地,陳放並不上去。待豬頭彪笨拙地爬起,陳放上去就是兩個直拳,豬頭彪隻有招架之功。


    陳放上下其手。豬頭彪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惱怒加過分的體力消耗,已經虛汗淋淋。看時機成熟,陳放想今天必須給他一個教訓,否則以後這家夥會變本加厲的敲詐。想到這裏,便一個虎撲,雙手抱住豬頭彪的雙腿,一個旱地拔蔥,豬頭彪一屁股跌坐在地,陳放騎上去,照豬頭就是一陣猛拳,豬頭彪身大力沉,左右擺動,陳放就像一塊粘糕一樣緊貼著他,怎麽也不能擺脫。幹脆就護著腦袋,任憑陳放砸擊。


    砸了幾十拳,豬頭彪一動不動,陳放怕出了人命,就收手站了起來。


    一群人被剛才的一幕驚呆了,想不到瘦弱的陳放竟有如此好的身手。


    “你們幾個,還不趕快去送磚去,老板要生氣了。”陳放指著幾個司機說道,他知道這幾個家夥不會受到多大的傷害。


    幾個人上了拖拉機,“嗵嗵”地走了。


    遠處開過來一輛三輪車,幾個家夥扶著豬頭彪上了車,光頭叫囔著:“你等著,小子,我認得你,饒不了你······”


    三輪車逐漸沒入黑暗。看來這幫家夥也留有後路,萬一有警察或突發情況,就坐三輪逃跑。


    陳放拍拍身上的塵土,忽然感覺有點冷,便順原路返迴。走了幾十步。路邊溝裏突然出來一個人,是宋有理。敢情宋有理一直在路邊溝裏看著這一切。


    宋有理往周圍看了一圈,確信沒有人了,就說:“大侄子,你真行。”


    自此,陳放和豬頭彪接下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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