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了裏麵的春意盎然。榮坤笑著,帶著宮人們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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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盡桃花第四卷離國篇大結局每個故事,都有結局

    夜已過半,歡愉早已停歇。深宮寂靜,隻能聽到彼此的唿吸聲。

    謝懷瑉身體沒有恢複完全,早就枕在蕭暄懷裏沉沉睡去。蕭暄輕摟著她,卻是沒有睡著。

    他敏銳地聽到了外麵西南方向傳來的細微的喧嘩聲。

    他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人,皺著眉,還是不舍地將她小心翼翼地移到枕頭上,拉起被子蓋好來。謝懷瑉睡得香甜,渾然不覺,徑自翻了個身,繼續做夢。

    蕭暄笑意溫柔,摸了摸她的頭發,起身下床。

    榮坤正等在外麵,見蕭暄出來了,急忙上前,跪了下來。

    “什麽事?”

    榮坤一頭冷汗,嚇得直哆嗦。

    “到底怎麽迴事?”蕭暄不耐煩地喝道。

    榮坤說:“陛下息怒。是陸妃……陸妃住的院子走火了。”

    蕭暄眼裏銳光閃過,大步往外走去。榮坤急忙抱著袍子跟在後麵給他披上。

    外廷這間小院子已經被持著火把的侍衛團團圍住,火光把這個院子照得通明。火已經撲滅了,可是房子幾乎已經塌完,焦黑的磚瓦和家具到處都是。

    “人呢?”

    禁軍統領答道:“發現一具燒焦的女屍,有點像陸妃,可是不能確認。人也已經清點了,一個都沒缺,隻有陸妃失蹤。”

    蕭暄這時也看到了那具屍體。正被人抬出來,隻燒得看得出一個大概人形了。

    伺候陸穎之的老媽子和丫鬟正跪在旁邊,嚇得渾身發抖,臉上黑灰被淚水刷得一道是一道的。

    “怎麽起的火?”

    那老媽子擅抖地說:“是燉夜宵的爐子,不小心打翻了。當時放得靠近床,就把幔帳給點著了。娘娘在床上歇息著……”

    蕭暄掃了她們一眼,什麽都沒說。

    榮坤問:“陛下,這陸妃……”

    “就按……”蕭暄想了想,“就按貴妃之禮厚葬吧。”

    禮部官員應下

    。

    蕭暄冷笑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宋子敬正在外麵等著他。兩人走得近了,蕭暄輕聲說:“想不到讓她搶了個先。”

    宋子敬低聲道:“要去追嗎?”

    蕭暄沉默片刻。

    “算了。”他似乎歎了一聲,“讓她走吧。你盯牢就是。”

    迴到寢宮,謝懷瑉還在睡著,睡眼安詳無邪,讓人望之即心情平和舒暢。

    蕭暄溫柔微笑,脫鞋上床,把她又摟進懷裏。

    謝懷瑉半醒,在她懷裏深吸了一口氣。

    “大半夜的跑哪兒去野了?弄了一身什麽味啊?”

    蕭暄不答,隻是憐愛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

    陸穎之的消失,隻激起了一個小小的波浪,很快就消散而去。一個失了勢的妃子,也的確得不到更多人的關心。朝中大臣們更加關心的,是皇帝的複朝,和皇後的病愈。

    太後忌日那天,他們總算遠遠地看到了聞名已久的皇後謝氏。倒是沒有傳說中的那般絕色傾城,卻是端莊和藹,十分親切。

    也就是那日,楊妃同其他幾個嬪妃上了表,乞求出宮入冠修行,為帝後和天下祈福。一片議論聲中,皇帝惋惜一句,也同意了。

    楊可兒謝恩退下,從眾臣麵前緩緩走過,忽然看到站在人群裏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原本肅穆的臉突然帶上驚怒之色。

    這個討厭的家夥,居然還真混進來了!

    那英俊的青年反而還衝她咧嘴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楊可兒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也不顧什麽禮節,在眾人注視下疾步而去。

    這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日子就這麽漸漸地過了下去。

    秋天結束,冬天來臨,謝皇後念叨著,說什麽她來這個世上已有六年了,如今有車有房有男人,對得起謝家祖宗雲雲。

    皇帝隻得皇後一個妻子,於是民間又多功能一出戲文,開始唱說帝後之間的愛情傳說。

    什麽危難之間定終身,什麽千裏相隨奪江山,什麽三千寵愛於一身,什麽一人一心永不離。

    謝皇後聽了直笑。她人很好,沒有什麽架子,宮人也罷,朝廷命婦也好,都很喜歡她。

    不過也有人說皇後擅嫉,逼著皇帝休了其他妃子,又幹涉朝政。這話讓皇帝聽到了,要辦了那幾個文人。

    後來還是皇後出麵攔了下來。

    “文人什麽都怕,就是不怕掉腦袋。你殺了他們,不論他們以前做過什麽錯事,都會成全了他們忠勇敢諫的名聲。對付文人,咱們自然得用文的法子嘛。”

    皇後說,他們不是想為國家盡一份力嗎?咱們現在不是正在全國普及教育嘛,讓他們去支援一下教師力量就好了,這就叫物盡其值。

    後來又有人說皇後歹毒迫害文人,不過那時候帝後兩人早就不把閑言碎語放在心上了。

    新年許多新政,其中一條就是改革科舉,文武之外,又多了一理一工兩類,今後東齊每年就有四個狀元了。朝廷新辦大學之外,又還新辦了中學,皇後說,等將來成熟了,就可以把束修都免了,這樣人人都可以讀書了。

    紛紛擾擾地,年過完了,雪融化了,春天來了。桃花,也開了。

    中宮那片桃林,現在真是美不勝收。

    皇後時常邀請新進的那些才子進宮喝茶清談,他們中還有不少是女子。聽說,就這樣,還促成了不少好事。

    謝媒宴多了,皇後倒吃胖了幾分。

    皇帝大悅,重賞了廚子。

    開春還有一件事,就是孀居多年的長寧公主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駙馬,遠嫁去西邊了。有人說是皇後不喜歡大長公主,才把她打發出京的。隻是宮裏下人也都不喜歡長寧公主,她離京了,大家都慶幸呢。

    桃花開到現在,都落得差不多了,留下一個個青色的小果了。等到夏天,就是一個個飽滿多汁又甜美的桃子了吧?

    謝懷瑉嘴巴裏的唾液又在分泌了,可是胃裏卻在犯著惡心。

    在經曆了幾天以為自己吃多了而引起腸胃疾病的緊張之後,她終於後知後覺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蕭暄正在書房時看奏章。

    謝懷瑉推開門走了進去,笑容裏洋溢著歡樂和希望。

    “親愛的,我有一個好消息。”

    --------------------------【全文完】------------------------------------------------------------

    《主婦日記·節選》

    二月三日晴

    下了一個多星期的雨,今天終於見了太陽,雖然還是軟綿綿的,像是浸了水的海綿一樣。宮

    後頭的桃花卻是像被施了咒語一樣,一夜之間紛紛開了。粉的,白的,輕又軟地覆蓋在枝頭。

    吃早飯的時候,大寶就在用她不知所雲的童言努力表示外麵的花花很好看,坐在凳子上的屁股扭個不停,仿佛下麵有火燒。二寶雖然不會說話,卻也能哦哦啊啊地哼哼著湊熱鬧。於是孩子他爹上朝去後,我便帶著孩子去後院看花。

    大寶一落地,撒開小腿就跑得不見了影,嬤嬤們趕緊跟著追過去。

    三歲的孩子,不知道什麽人投胎的,動作比兔子還快,真有望培養成一名短跑健將。孩他爹為此老大慰懷,說自己一身武功有了繼承衣缽之人,已經在計劃培養女兒成為一代武林高手了。不過他對孩子們的未來幻想頗多,沒幾條現實的,我也懶得理他。

    二寶還不會走路,隻得老實地呆在我膝上,怪是羨慕地看著他姐姐。這孩子性子靜,好奇寫在大眼裏,隻是謹慎地觀察,不輕易開口,餓了尿濕了也隻是哼哼,不愛哭。他爹又為此極為自豪,說這孩子沉穩智慧像他小時侯,也不想想兒子才八個月,沉穩個狗屁。

    大寶在林子裏瘋跑了個夠,摘了一把桃花,迴到我身邊,拿著花逗著弟弟玩。二寶對於她,就是一個會動的大玩具,她喜歡得緊。大小姐正在學說話,童言無忌得很,又受她那不正經的老爹的熏陶,說出來的話經常讓人絕倒。

    大寶:“娘,弟弟。”

    我:“對,弟弟。大寶摘花給弟弟嗎?”

    大寶:“弟弟,花,好看。”

    我:“對,花好看。”

    二寶伸手抓花,大寶把花給他,然後伸出髒乎乎的小手,抱住二寶的大頭,吧唧吧唧地在他腦門上啃了幾下。

    “弟弟香。”

    我哈哈大笑,“弟弟不是糖果。”

    大寶歪著腦袋想了想,不過這丫頭不是喜歡思考的主,想不通就不去想,立刻轉身又跑走了。

    二寶在我膝上蹬著小腿,我便抱著他在林子裏走走。這孩子繼承他爹的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四下轉個不停,小身子拱來拱去像條小蟲子似的。

    孩子長得真快,似乎昨天還像個小猴子一樣躺在我懷裏,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跟在他姐姐身後到處跑了。

    宮裏這桃花年年開,孩子們年年大,我們也年年地老下去。日子就同這花泥一樣積累了下來。

    四月七日晴

    天氣很好,於是我

    們一家出門踏青。

    城北的碧落湖一向是我們家郊遊的首選。不過現在天氣還涼,大寶又太多動,我和孩子他爹都否決了乘船遊湖的提議,改在山坡上野餐。

    二寶已經會爬了,雖然也多動,可是比起他姐姐來說,安靜了不是一丁點。

    我們就坐在草地上,一塊糕點都還沒吃完,大寶她已經折斷了小樹枝四根,踢飛了石頭六塊,撲了蝴蝶三隻,然後雄赳赳氣昂昂地要爬樹。

    他爹就對我說:“不如你去盯著她吧。跟著跑個半個月,你肚子上念了那麽久的肉,肯定能減下來。”

    我氣得不行,在他胳膊上咬了好幾個牙印。

    女人就是比男人吃虧。女人生了孩子,還沒幾個身材不走樣的,像我這樣光是長胖了幾斤,已經算是好的了。而男人呀,身材保持容易得多。他現在脫了衣服,那是胸肌腹肌一塊不少,胳膊全是力量。真是的,成親也好幾年了,每次睡覺時見他脫衣服,都還臉紅心跳。

    扯遠了,咳。

    奶媽和侍女們折騰了一身汗,終於把大寶捉了迴來。

    我喂她吃了飯,又給她把白雪公主的故事再講了一遍。小家夥的精力終於發泄完了,倒頭就睡。

    二寶牙牙學語,也要看書。不過他看書,看一頁撕一頁。

    孩子他爹就說:“完了,完了。我們老蕭家雖然是馬背出身,可是這孩子顯然和書有仇啊。我們不會養出一個目不識丁的兒子來吧。”

    我說:“你也愁得太早了。這天下沒有沒拿著書撕著玩的孩子。”

    “可大寶就沒有。”

    “那是因為她一拿過書就甩一邊去了吧。你與其擔心老二不愛讀書,倒不如擔心老大更實際些。”

    總之,後來兩個孩子都睡著了。我們把孩子丟給了奶媽。孩子他爹和我手拉手沿著湖麵散了一會兒步。

    那微風一吹呀,我們都覺得迴到了年輕的時候一樣。

    五月二十五日雨

    入夏的雨下得好大呀,不過二寶的一歲生日就快到了。

    比起八個月就可以走路的大寶,二寶到了現在,雖然可以走幾步,可還是不敢放開大人的手呢。他爹為此總是唉聲歎氣,說自己的兒子怎麽可以膽子這麽小。

    其實我倒覺得無所謂啦。這孩子這麽小,就可以看出他性子很謹慎呢。雖然不在他將來是否有能力成為他爹的繼承人

    ,可是這份謹慎沉穩,很適合做一個守成之君吧。像他爹和他姐姐一樣毛毛躁躁的,才需要操心呢。

    下午的時候,師兄小程進宮找我,說了一個很震驚的事,就是他要成親了。

    哎呀!真是喜事啊!

    打光棍這麽多年,我都快以為他要光一輩子的時候,他終於要成親啦。我想師父在天有靈,也肯定非常高興吧。

    晚上我把這事和孩子他爹說了,他也很高興。我們倆商量著給師兄送一套京城的房子。他都要成親,還老住在醫局宿舍也太不像話了。

    六月三日暴雨

    我見著了小程的未婚妻。

    這個……

    我一直覺得師兄他就是一個otaku。

    隻是這個otaku居然能泡到北遼的公主。

    還有,你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幹嗎學黃蓉假扮窮小子不遠萬裏來追男人啊?

    為什麽你們的交流方式那麽暴力啊?為什麽要捆綁起來呀?

    喂!s也好,m也好,我作為一個現代人是不介意的。可是你們倆也能不能考慮一下在場的兒童啊混賬!

    晚上和孩子他爹說了這事。男人說,打是親,罵是愛吧。

    六月五日陰

    在看到大寶學著把玩偶捆起來後,提倡打是親罵是愛的孩子他爹將小程夫婦捆起來叫士兵押送去北遼了。

    我揮著手絹站在城門上相送。

    拜拜了,師兄。尚公主是光耀門楣的事啊。

    賀禮什麽的,我會送過去的。

    七月十日晴

    今年的夏天真熱呀。雖然宮殿裏還是比較涼快的,可是醫局裏就不行了。

    二寶的一歲壽辰終於順利度過。這孩子的確比較讓人省心。我去年生他的時候,羊水破了沒多久就生出來了。不像當初生大寶,折騰了一天一夜。

    說到生孩子,桐兒也快臨盆了。

    她嫁得好,丈夫是禦林軍少校,年輕有為,又疼老婆。

    隻是提起她,就想起雲香。提起雲香,就又想到至今還單身的宋子敬。

    雖然說有幾個紅顏知己,可是一個也沒抬進家裏去。奔三十的人了,連個子嗣也沒有。聽說他家裏的長輩也在催促呢。

    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有什麽打算。

    八月六日晴

    今天,二寶口齒清晰地說出了他人生中第一句話:“媽媽。”

    好吧,也許不能算一句話,隻能算一個單詞。

    都說男孩子成熟晚。大寶在他這個年紀,已經會說好幾句話了,他才剛開口。

    不過一旦開口,後麵就快了。到了晚上,他又會含糊地叫一聲“爹爹了”。

    孩子他爹高興壞了,狠狠地賞了奶娘和宮女們一筆。

    大寶覺得受了冷落,晚上非要她爹抱著她睡。

    我看男人樂的那樣子,心裏也真開心呀。

    桐兒生了一個女兒。她自己十分遺憾,她丈夫倒很高興呢。

    十月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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