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原不想管的,但心裏思量著鍾可欣的囑咐,便上前扶了童謠一把,將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分了開來。


    “你誰啊!什麽人啊!”房東見來了幫手,便轉過頭衝著殷氏怒吼道,“沒看見被打的人是我嗎?你還幫她?”


    “謝謝。”


    童謠低啞著聲音說道,一迴頭對上殷氏那張臉,嚇得跳開兩步,“你……你你怎麽會來?”“喲!原來認識啊!”房東的視線在她們二人臉上掃蕩了一圈,隨即便轉頭對殷氏道,“既然認識,那就好辦了!你有錢麽?她欠了我兩個月房租,有錢就替她還了。她咬我


    的事,我既往不咎……否則的話,我現在就報警,看你們怎麽辦!”


    論蠻不講理,那房東可比不過殷氏。


    殷氏直接指著童謠道:“她也欠我錢!先前她在市區租了我的店麵,合同都簽了,店租到現在還沒給呢!你找我幫她還錢,憑什麽呀?”


    房東見童謠一身萎靡的模樣,料想著她也不可能認識什麽有錢人了,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朝著她們擺擺手道:“算我倒黴!快滾,別在呆在我家門口!”


    啪——


    等到房東重重關上了防盜門,殷氏才連忙上前,幫童謠撿起地上的衣裳和照片,拖著行李箱,對她道:“快走吧?”童謠杵在原地,動也不動,目光呆滯地望著她,輕嫋地笑出聲來,“走?走去哪裏?我現在就是隻無家可歸的臭蟲,哪裏也去不了了……是我傻,原本好好的家不要,非要


    與人爭、與人鬥,最終還是逃不過棋差一招,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先離開這裏再說。”殷氏也想不到,短短幾個月不見,童謠竟然會混得這麽慘淡。當年,童謠可是出了名的有為女青年,用最短的時間爬上了婦產科主任的位置,這在流


    光醫院是前所未有的。


    童謠冷笑出聲,“是不是鍾可欣讓你來奚落我的?”


    殷氏連忙搖頭,輕咳了一聲道:“大小姐好心幫你,你怎麽能稱之為奚落呢?”


    “怎麽不是奚落?故意選了今天來看我的笑話,還不叫奚落嗎?”童謠咬了咬牙,銅鈴一般的眼眸瞪大到了極致,乍一眼看上去,十分恐怖。


    “不過,話又說迴來,她根本就沒有奚落我的資本!”她忍不住嗤笑出聲,“我聽說她剛剛被從陸家趕出來了呢!”


    “你!”殷氏眉頭一皺。


    童謠便接著說道:“屹楠差點兒就跟她結婚了,我還以為屹楠是真的喜歡她。真是可笑呀,到頭來,她還不是和我一樣,隻是屹楠無聊時用來消遣的玩偶罷了!”


    “你不要胡說!”殷氏生了氣,單手拎著行李箱,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便死死拽著她,將她往門口拖。


    童謠賴在原地,幹脆坐了下來,“我不跟你走。”


    “你不跟我走,你難道想被房東打死?”殷氏怒目反問。


    童謠便道:“就算是被她打死,我也心甘情願。我和鍾可欣水火不容,我是絕對不會願意接受她的救助的!”殷氏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你當大小姐現在真的有能力救助你嗎?眼見著季子墨上位,她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了!當初你們聯手對付鍾可情的時候,比誰都默契。現


    在對象換成了季子墨,怎麽就一個接著一個的慘敗了呢!她季子墨真的有那麽厲害嗎?”“季子墨算個什麽東西?若不是屹楠站在她那一邊,你以為她能輕易贏過我麽?”童謠迴想起縫合大賽的事,恨得咬牙切齒,“屹楠就是太信任她了,才會將她推薦給我!誰


    知道人家有心要拉我下馬,故意設好了局,讓我往裏頭跳,我真是太傻,太傻了!”“對!你終於說到了關鍵!”殷氏眉頭一跳,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狡黠,“她之所以能常勝不敗,是因為她得到了陸先生的信任。陸先生對她太過包容,太過保護,以至於你和大小姐都沒有辦法對她下手。想要解決掉季子墨,最重要的是瓦解掉她在陸先生心目中乖乖女的形象,讓她失去陸先生的信任……到那個時候,我們便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了


    !”


    “要怎麽瓦解她的形象?要怎麽毀掉屹楠對她的信任?”童謠的眼眸瞪得通紅,“那丫頭行事滴水不漏,我根本挑不出刺兒,沒辦法在屹楠麵前告她的狀!”


    “嗬……嗬嗬……”殷氏突然輕笑出聲,“童主任,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她為什麽那麽厲害嗎?做什麽事,她都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又是為什麽?”


    童謠微微有些怔忡。


    殷氏便湊到她耳畔,低聲說了些什麽。


    童謠原本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愈發地蒼白,長甲掐入自己的掌心,好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這雖然隻是我們的猜測,但八九不離十。想要掀開季子墨的真麵目,隻有一個辦法……”殷氏說得唾液橫飛,麵上的肥肉跟著一跳一跳的,醜陋到了極致。


    “什麽法子?”童謠仔細迴想著,就算季子墨是鍾可情,但鍾可情向來規規矩矩做事,也從沒落下過什麽把柄在她手上。


    殷氏便道:“孩子,童主任還記得鍾可情的孩子嗎?”


    童謠心裏一寒,麵色冷沉下去:“那孩子明明已經……”“噓。”殷氏朝著她豎起中指,示意她不要說出去,“該怎麽做,相信童主任比我們清楚。如今,季子墨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隻要童主任願意幫忙,我和大小姐若是找到出路


    ,必定會拉你一把!”


    “我憑什麽相信你們?”童謠眉頭一擰,眉宇間還藏著幾分糾結。


    殷氏便道:“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相信我們。大小姐說了,隻要你能幫忙撕開季子墨臉上那層皮,往後就算你私底下跟陸先生混在一起,她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好。”童謠滿口應承下來,心裏頭卻想著:屹楠會選誰都老婆,還說不定了!現在就一副正妻模樣來威脅“小三”,未免太早了吧?鍾可欣,往後的路還長著呢,我們走著


    瞧!


    下午的時候,鍾可欣給陸屹楠打電話。


    彼時,陸屹楠剛剛做完手術,不想往常那麽忙。


    “屹楠,晚上來吃飯吧,我身體不太舒服,想讓你幫我看看。”鍾可欣的聲音悶悶的,聽上去像是感冒了。


    陸屹楠對她的身體緊張得很,忙道:“哪裏不舒服?”


    “心裏悶悶的。”鍾可欣故意咳嗽了兩聲。


    心髒病跟嗓子可沒關係,陸屹楠猜到她是裝的,便故意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是不舒服,就來醫院吧。醫院裏頭設備全,我找人給你做一個全身檢查。”


    “不……我不要。”鍾可欣帶著濃濃的鼻音,一聽就是撒嬌的口吻,“我的身體,你最熟悉,我不想給別的醫生看。”


    “是女醫生。”陸屹楠有些無奈。


    “就算是女醫生也不行!”鍾可欣咬了咬牙,“你難道忘了麽?我身上是有紋身的,紋著你的名字呢……這要是被別的女醫生看到了,那該傳得有多難聽!”


    陸屹楠聽了,微微有些不悅,一本正經道:“可欣,我和你已經是過去時了,我現在的女朋友是小墨,我喜歡你能認清這個事實,不要再讓我為難。”


    “小墨小墨……你滿口都是小墨。”鍾可欣怨憤道,“你既然一早就想好了要跟我分手,當初又為什麽要跟我上床?”


    “你……”陸屹楠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辯駁道,“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鍾可欣冷哼了一聲。


    陸屹楠拿她沒轍兒,便歎了口氣道:“好吧,我晚上和小墨一起過去。”


    “不要,你一個人過來!”


    “一個人就不過去了。”陸屹楠聲音低沉。


    鍾可欣知道沒得商量,隻得放下身段道:“好吧,兩個人也行,就兩個人一起過來吧。我喊奶娘過來炒幾個菜,大家熱鬧熱鬧……”


    傍晚,陸屹楠便驅車迴家。


    鍾可情還在房間裏複習,陸屹楠已經推門進來。


    “寶貝兒。“陸屹楠猝不及防地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身子,在她的耳垂上纏綿入骨地咬了一口。


    鍾可情有些不習慣地掙脫開來,問道:“怎麽這麽早迴來?”


    “你大表姐打了電話過來,讓今晚過去吃飯,聽說還有客人,我們要早點去,不能失了禮數。”陸屹楠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鍾可情的表情。


    鍾可情微微怔忡了一秒,隨即便笑了開來,道:“好啊,我給你買了新衣裳,你去換上。”


    “新衣裳?”陸屹楠有些詫異。


    鍾可情的臉上掛著兩朵可以的紅暈,笑道:“今天下午去了趟商業大廈,看到一樓有賣情侶衫的,我一時忍不住……就買了。”


    情侶衫?陸屹楠記得自己的衣櫃裏放著好多情侶衫的男款,從來沒有穿過,卻一直珍藏著。以前可情還在的時候,總是拉著他跟她買情侶衫,還逼著他在學校裏穿,像是在向其他


    女生宣誓主權。


    陸屹楠盯著季子墨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不尷不尬地說了句:“買得好。”鍾可情並不擔心鍾可欣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可是當她看見殷氏出現在東郊的時候,身子還是不由一震。她與鍾可欣之間的恩怨,她原本已經打算就此了事,可是殷氏就


    如同一隻奪命鬼一般,時時刻刻地盯著,這讓她沒有辦法收手。


    “晚飯都準備好了,快坐吧。”鍾可欣滿臉笑意地將陸屹楠引進來,看到他那卡通襯衫的時候,忍不住怔了一下,“這衣服……”


    鍾可情便適時從陸屹楠身後走了出來,指著自己身上同款的襯衫道:“是我挑的,好看嗎?”


    “好看。”鍾可欣不冷不熱地應承了一下,漫漫一心窩的話全都梗在喉頭,硬生生咽了下去。


    鍾可情盯著鍾可欣好一會兒,才問道:“我以為大表姐很累,需要靜養,想不到……”


    鍾可欣忙接話道:“我是閑不下來。”


    殷氏從廚房端著一盤子大閘蟹出來,衝著鍾可情和陸屹楠道:“陸先生,快點坐吧,飯菜都準備好了。”


    “好。”陸屹楠看到殷氏的刹那,麵上所有的笑意都凝結在唇邊。


    鍾可情眸光一瞥,剛巧看到了盤子裏的蟹。她仔細數了一下,一共有五隻,可是眼下,他們才四個人……


    鍾可欣見她盯著盤子,看得出神,便扭頭對陸屹楠道:“屹楠,今晚我還請了一個客人過來?”


    “客人?”陸屹楠微微一怔,“你先前小墨說的那個租客嗎?都進門這麽長時間了,怎麽都沒看到他的影子?”


    鍾可欣麵色一變,忙道:“不是他。許教授今天去了學校,說是有學生找他指導畢業論文,估計一時半會兒迴不來。”


    鍾可情但笑不語。


    “那是?”陸屹楠露出幾分好奇的表情來。


    會是誰呢?鍾可情心裏頭也在奇怪,鍾可欣因為心髒病的關係,交際圈子很窄,平日裏經常聯係的也就那麽幾個人,再無其他。


    鍾可欣的視線與鍾可情對上,嘴角緩緩勾起,才道:“是我們大家都認識的人,等她來了,你們便知道了。”


    晚餐用了一半,童謠敲門進來的刹那,鍾可情和陸屹楠都愣住了。陸屹楠滿麵陰沉,連一句打招唿的話都說不出,仿佛很不想看到童謠。


    鍾可欣忙道:“我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剛巧碰上了童主任,因為有些醫學上的問題想要請教她,就將她請迴來了。”


    陸屹楠不說話,童謠深深望了他一眼,一雙墨色的瞳仁之中藏著淡淡的悲憫,她伸手過去,“陸醫生,好久不見。”


    陸屹楠隻碰了她的手掌一下,便觸電般地甩開,聲音冷漠到骨子裏:“好久不見。”


    鍾可情迴過頭,對上鍾可欣的視線,心中隱約明白了什麽。


    童謠在陸屹楠身側坐下,陸屹楠有心要和她保持距離,便朝著鍾可情的方向偏了偏身子。


    童謠落寞地坐在那裏,仿佛到了這一刻才明白,這個男人與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情侶關係。


    鍾可欣故作親昵地給童謠夾了一隻大閘蟹,開口問道:“童主任,不要客氣……”


    童謠麵色沉了沉,冷著聲音道:“不要叫我童主任,現在已經不是了。”


    鍾可欣跟著尷尬地笑了笑,抬頭道:“我今天請你過來,其實是有問題想要問你。”


    “嗯?”童謠眉頭微微一挑。鍾可欣便道:“可情去世之後,鍾家就剩下我這麽一個女兒,我在考慮……想要個孩子。但是,你知道的,我身體情況特殊,能活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加之,我的血型


    又特殊,不適合懷孕——”


    不等她說話,童謠和陸屹楠的眉心都已經擰成了一團。陸屹楠“啪”得一下扔下筷子,聲音有如驚雷,怒斥道:“你不要命了嗎?且不說先天性心髒病不適合懷孕,rh陰性ob型血的孕婦在生產過程中容易發生溶血,一旦大出血


    ,又沒有足夠的血液補救,誰也救不了你!”


    “再說,你這才搬出來幾天,連個認識的男人都沒有,你找誰生去?”陸屹楠一連找了三個理由,將鍾可欣堵了迴去。“現在科學技術很發達,哪家醫院沒個精子庫,我就不信,沒有男人還生不成孩子了?”鍾可欣的麵色也變了,瞪著陸屹楠道,“陸醫生,我為什麽會沒有男人,你比我更清


    楚!”


    陸屹楠被她問得愣在那裏,童謠連忙從旁勸慰道:“rhob陰性血的孕婦,從我的專業角度,我給的建議是,最好一輩子都不要生孩子。”


    “一輩子都不要生?”鍾可欣冷哼了一聲,“當初你給可情的可不是這個建議!”鍾可情聽他們提及自己的名字,心頭微微一震,一直埋著的頭,不知不覺間抬了起來。她扭頭茫然地望向身側的陸屹楠,試探著問道:“屹楠,她們在說什麽?什麽孩子?


    跟可情表姐有什麽關係?可情表姐生前有過孩子嗎?”


    “沒有。”


    “當然有!”鍾可欣的迴答和陸屹楠截然不同。


    鍾可情放下筷子,麵色微冷地望向陸屹楠,“屹楠,你在撒謊。”


    陸屹楠眉頭擰成一團,不再出聲。


    鍾可欣便道:“童主任,當初可情的孩子就是你接生,不是母子平安麽?我記得是剖腹產?可情也是rhob陰性血,憑什麽她能生,我就不能生?”


    母子平安?


    鍾可情的心突突直跳,聽她們說著跟自己密切相關的事情,唇角禁不住顫抖。童謠的目光不經意間瞥過鍾可情的臉,咬著唇對鍾可欣道:“鍾大小姐怕是記錯了吧?怎麽會是母子平安呢?孩子生出來就是個死胎,可情因此傷心了好幾天,後來身子也


    沒調整過來,這才——”


    童謠沒有說下去,但大家都明白,她這番話是故意說給季子墨聽的。陸屹楠的表情這才稍稍有些好轉,單手敲了敲桌子道:“先吃飯吧。至於可欣想要孩子的事,我要重新給她做一個全麵的身體檢查,做一個安全評估再決定。我已經失去了


    可情,不想再冒險。”


    鍾可情故意裝出一知半解地表情,單手拽緊了陸屹楠的衣袖,問道:“屹楠,可情表姐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孩子……才去世的嗎?”


    陸屹楠當著眾人的麵,伸出大掌來,在她的後腦勺上,輕柔撫了撫,安慰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了。”


    你不想提,便可以不提嗎?鍾可情在心底冷哼了一聲,若是有證據在手,真想現在就將他們的罪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當初她那麽艱難的懷著孩子,他根本就沒擔心過會不會發生溶血……孩子還不


    足月,他就聯合童謠剖腹取子,連麻醉都沒打,真是好狠的心!如今提起這件事,他倒好,裝出一副自己是受害人的模樣……嗬……嗬嗬……真會演戲!


    “如果難受,就不要再想了。”鍾可情按捺下內心的焦躁,露出一臉體貼,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心,“別皺眉,我會代替可情表姐,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鍾可情的動作做得太過深情,以至於童謠和鍾可欣都不由地握緊了拳頭,貝齒死死咬著下唇,就要滲出血來。


    晚飯過後,童謠起身,瞟了鍾可情和鍾可欣兩眼,而後對陸屹楠道:“陸醫生,有些話,我想單獨對你說。”


    陸屹楠見她目光遊移,仿佛有什麽心事,便點了點頭,隨她去了洗手間。因為鍾可欣的那句“母子平安”,鍾可情心裏頭好奇得緊。自打附身到季子墨身上,她便一直在尋找那個孩子的下落,不論是死是活,她都想要個答案。如今,“主刀醫生”


    童謠突然提及此事,她真想不計後果地衝上前去,問個明白。


    “還記得可情的孩子嗎?”童謠打開了自來水水龍頭,水流聲嘩啦啦地流出來,使得洗手間外麵的人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陸屹楠眉頭一擰,冷哼了一聲道:“怎麽可能不記得?畢竟,那可是我的親生骨肉。不過可惜我發過誓,我不會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母親,也不會讓我的孩子像我一樣


    長大,所以……”


    “所以,你找我幫你處理掉它。”童謠輕哼出聲,“孩子是男是女,你都沒願意看一眼,就把它交給了我……可是陸屹楠,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什麽人,我憑什麽要幫你?”


    童謠說到這裏,目光突然間變得狠辣起來。


    陸屹楠背脊一僵,難以置信地望著她,脫口而出:“你……你什麽意思?”“我什麽意思?你猜?”童謠背倚著洗手間的門,從褲兜兒裏掏出一根香煙來點燃,狠狠抽了一口,緩緩吐出氣來,很快煙霧便彌漫了整個洗手間,她和陸屹楠之間的距離


    也顯得愈發飄渺。


    “我讓你活埋掉,你埋在哪裏了?”陸屹楠已然失去了鎮定,冷然發問。童謠掐滅了香煙,禁不住冷笑出聲:“活埋?那可是犯法的。我又不是你的妻子,我犯得著為你犯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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