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情心裏想著,若是按照太陽發病的時間來算,殷氏和鍾可欣必定會在今天動手。陸屹楠是醫生,她們肯定不會當著陸屹楠的麵動手。等到陸屹楠走了,午後時分,家裏空無一人,周圍鄰居全都不在,正是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殷氏和鍾可


    欣便會“大展拳腳”。


    鍾可情細細想了想,心中便有了主意。


    一起用早餐的時候,鍾可情特意穿了前幾日殷氏拿給她的那件“甜心”。“甜心”有公主的味道,淡粉色的絲帶,將鍾可情窈窕的腰身收到極致,原本就細如楊柳的纖腰,更加引人注目。胸前半遮半掩的蕾絲鋪了一大片,脖頸上環著的鑲鑽頸鏈


    將她原本就挺直的脖子修飾得更加高貴優雅。


    鍾可情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陸屹楠禁不住放下了手中的牛奶,一雙深邃如潭水一般的眼眸,緊緊注視著她,半點也移不開視線。


    “真美。”陸屹楠忍不住驚歎出聲。


    是太美了!雖然早知道eror的禮服裙設計別致,但陸屹楠也曾想象過鍾可欣穿上這條裙子時候的模樣……遠遠不及的,是遠遠不及的。不因為別的,隻因為鍾可欣的那雙眼眸已經染


    上了俗世的塵埃,而季子墨這雙眸子,澄澈如水,有著未經雕琢的魅力。


    鍾可欣就坐在陸屹楠身邊,而陸屹楠竟當著她的麵,赤裸裸地稱讚著另外一個女人,然那個女人穿著的,還是她最心愛的衣裳。鍾可欣本想起身走人,但想想季子墨也嘚瑟不了多久了,姑且就看著她再囂張一會兒吧!能笑到最後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那一個!她現在不爭口頭之氣,隻想踩著這個


    女人的屍體,爬上去,爬到陸屹楠妻子的位置上去!


    “全虧了大表姐的‘甜心’,這衣服誰穿了誰漂亮。”鍾可情甜甜地笑,將季子墨這具身體裏最純粹的東西盡數展現出來,想要更多地吸引陸屹楠的眼球。


    鍾可欣不忘違心地稱讚道:“關衣服什麽事?底子好,才能架得住這件衣服。妹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甜心’穿在你身上才能顯現出它的價值。”


    “那就多謝大表姐的好意了。”鍾可情眯著眼眸笑。


    鍾可欣便也跟著虛偽的笑。


    殷氏端了一碗小米粥過來,遞到鍾可情手中道:“子墨小姐,你快些吃早餐吧,待會兒還要複習呢。”


    鍾可情想著:快些吃?那可不行……今天這頓早餐,得吃得精彩點才有意思。


    鍾可情朝著樓道口望了一眼,眉頭微微一蹙道:“殷阿姨,你是不是忘記給小貓喂食了?它最近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殷氏當然知道那貓為何病懨懨的,連忙道:“它毀了子墨小姐的衣裳,懲罰它幾天也是應該的!”


    鍾可情便將桌上的魚肉罐頭推了過去,“那件事我都說過不追究了。它好歹也是一條小生命,可別餓傷了它。你將這個罐頭拿過去,喂喂它吧——”


    下午的事,殷氏已經籌謀多時,不想功虧一簣,於是便笑著接過了罐頭道:“子墨小姐真是好心腸。”


    魚肉罐頭方一打開,魚香味兒便四溢了出來。


    縱使是一隻被注射了藥物的貓,一樣受到了吸引。


    小花貓的眼睛瞪得黑亮黑亮的,不等殷氏將魚肉罐頭遞過去,它便已經撲了過來——陸屹楠見它似乎是餓瘋了,不管不顧地爬上了桌,就著殷氏的手,不停地舔著罐頭。從前他和鍾可情一起喂養太陽的時候,太陽也是這麽囂張的,床上、沙發上、桌子上


    ,幾乎到處都有它的貓爪印,但隻要鍾可情喜歡,陸屹楠便也不在乎這些,和她一起寵溺著那隻大懶貓。


    “好可愛啊……它一定是餓極了。”鍾可情一邊說著,一邊便要伸手去摸。


    那小花貓原本乖巧地吃著魚肉罐頭,突然間就扭過頭來,瞪著一雙陰桀的黑眸,死死盯著鍾可情看。


    大家都專注著自己的碗筷,根本沒料到那一瞬間的變故。


    小花貓仿佛在鍾可情身上嗅到了什麽奇怪的味道似的,發了瘋一般,衝著鍾可情撲過去。


    “啊——”鍾可情驚叫出聲,故意露出慌亂無比的表情。


    她明明可以躲閃,卻故意杵在那裏沒動,任由那隻發了瘋的貓,張開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了她的手腕。


    “疼……好疼……屹楠,我好疼啊——”


    鍾可情痛得額頭冷汗直流,瞪著一雙淒楚無助的眼眸望向陸屹楠,“救救我,屹楠,快救救我——”


    那小花貓眸中布滿血絲,利爪勾著鍾可情的衣裳死死不放,尖銳的獠牙咬得鍾可情的手腕鮮血淋淋。


    似乎誰都沒有料到這樣的變故。


    陸屹楠疼得站起來,揚起手中的牛奶杯就朝著貓頭上砸去!


    “喵嗚!”


    一擊即中!


    那小花貓驚叫一聲,卻仍舊不肯鬆口。


    陸屹楠徒手過來,分開它的利爪,將它高高舉起,朝著地上狠狠摔下!


    兩米多高的地方砸下來,加上重力加速度,那小花貓落地的時候發出“砰”得一聲巨響,整個身體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


    鍾可欣和殷氏早已嚇傻了眼。


    鍾可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望向殷氏,仿佛在說:你不是說過下午才會發作麽?怎麽突然就……


    殷氏一臉為難,百口莫辯。


    鍾可情臉色漸漸泛白,鮮血流了滿地,身子搖搖擺擺,眼見著就要從座位上摔下來。


    陸屹楠眼疾手快,單手險險將她接住。


    鍾可情虛弱地睜開眼睛,瞪著陸屹楠道:“都怪我不好……”


    “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陸屹楠知道那貓是染了病才會發瘋地咬人,鍾可情的手腕上傷口太大,他擔心會感染,連忙彎下身子就要抱她出門。


    鍾可情的腦袋貼近陸屹楠懷裏,故意伸手去理了理裙擺。


    陸屹楠這才將她抱起,一股濃烈的熏香味道便迎麵撲來,刺鼻非常。陸屹楠聞得出這味道,藏著藥味兒的熏香,醫生最為敏感。他眉頭擰了擰,又低下頭來,仔細嗅了嗅,確定這味道來自鍾可情身上的那條裙子,才當眾發怒,一手扶著鍾


    可情,一手指著殷氏,厲聲威逼道:“拿出來!”


    殷氏嚇了一跳,驚慌地擺擺手:“陸先生,你在說什麽?你要我拿什麽出來?”


    “急救藥!”陸屹楠目光一狠,“有膽子下藥害人,難不成你們就不擔心自己被咬?備用的藥不可能一點都不準備吧?”


    殷氏一臉茫然:“陸先生,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鍾可欣也跟著幫腔道:“是啊,屹楠,你這話什麽意思?你難道是懷疑奶娘給那貓下藥,讓那貓故意去咬子墨妹妹的麽?”“難道不是麽?”陸屹楠劍眉橫飛入鬢,滿臉的怒氣,指著殷氏斥責道,“我就不該讓那個這個老婆子進陸家的大門!滿臉陰險的氣息,誰知道她一天到晚都在琢磨著什麽?


    還有你……”


    陸屹楠突然迴過頭,瞪著鍾可欣道:“這裙子是你的,你也逃脫不了幹係!”鍾可欣更加不解:“這……這關我什麽事呀?貓糧、罐頭什麽的,我碰都沒碰,我怎麽操控那隻貓呀?屹楠,你不要不講理好不好,你不要因為你現在喜歡這個丫頭,就這


    樣欺負我!”


    “欺負?”陸屹楠冷哼出聲,“你們將小墨欺負成這個模樣,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


    鍾可欣百口莫辯。


    陸屹楠輕輕摟著鍾可情的腰身,小聲問道:“小墨,這件裙子,你洗過麽?”


    鍾可情故意露出一臉茫然之色,然後虛弱說道:“沒有。可是屹楠,你問這個做什麽?”陸屹楠隨即抬起頭,看向鍾可欣的目光中複又染上了幾分寒意:“你聽到了?小墨說沒有洗過,也就是說這條裙子還是你送來時候的模樣。”陸屹楠說著,掀起裙角,冷嘲


    道:“你自己來聞聞,你聞聞這裙子上是什麽藥味兒?”


    殷氏麵色一暗,垂下頭聞了聞,整張臉當即刷得慘白。


    “不,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不是這樣是哪樣?”陸屹楠將手邊的牛奶杯狠狠一摔,裏麵的牛奶便四濺開來,灑了殷氏滿臉,“不是你在小墨的衣服上下藥,小墨難不成還會傻到自殘?”


    鍾可欣的唇角泛起一絲冷冷的笑意,“誰知道呢?”


    殷氏眸中寒光迸射,“是啊,陸先生,你憑什麽就認定是我們做的呢?她可以自己下藥呀。”鍾可情倚在陸屹楠身上,虛弱地動了動,努力撐直了身子,滿麵無辜道:“大表姐,殷阿姨,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參加高考了……這貓咬傷了我


    的右手,我該如何拿筆?”鍾可情沒有反駁,但隻是輕輕鬆鬆一句話,便贏得了陸屹楠的信任。所有的道理都站在她這一邊,任殷氏和鍾可欣有兩雙眼睛、四隻手,也隻能大眼瞪小眼,左手攪右手


    ,無可奈何!


    是啊!一個即將參加高考的考生,最重要的便是她這隻右手了。她就算想要自殘,也不至於傻到傷害自己的右手。


    鍾可欣是啞巴吃黃連,有理也說不清了!


    “季子墨,你不要在這裏演戲!”鍾可欣忍無可忍,“我是想過要害你,但藥效還沒生效呢!”陸屹楠聞言,目光一冷,一雙幽深的眼眸中泛著怒火,“你說什麽?你算什麽?你又不是醫生,還計算什麽藥效?按照你的計劃,那藥效是什麽時候發作呢?等我去上班之


    後麽?你們想讓她被這隻瘋貓活活咬死麽?”


    鍾可欣自知失言,悶聲不語。


    殷氏便連忙辯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與大小姐無關。”


    陸屹楠冷哼出聲,“你說無關就無關?你當我是傻子麽?急救藥拿出來,我可以考慮不報警。”


    殷氏見鍾可情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真恨不得當初沒有留急救藥,看著她發病死了算了!


    陸屹楠突然撿起桌角的一塊玻璃隨便來,單手飛快地刺向鍾可欣的脖頸,死死對準了她的大動脈,威脅殷氏道:“再不拿出來,我會讓可欣也跟著血濺當場!”“不要!”鍾可欣閉上眼眸,咬牙厲聲喊道,“奶娘,不要將藥交給他!我是他醫學生涯中最傑出的作品,他絕對不可能親手毀了我!我今天就是要看著這小賤蹄子流血慘死


    ,我就是要她死在我麵前,我才安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鍾可情明顯感覺到頭暈眼花。其實急救藥就在她的房間,她在裙子上下藥的那一刻,她就準備好了。隻要她現在退縮,立刻就可以救自己。但是她不願意放棄,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已經漸漸得到


    了陸屹楠的信任,她不要就此功虧一簣。


    她咬了咬唇,對著陸屹楠求情道:“屹楠,你別這樣,別傷了大表姐。她討厭我,我是明白的,她說她想我死,一定隻是說說氣話……女人之間的嫉妒,那是難免的。”陸屹楠見她這樣說,心裏頭越發心疼,環緊了她的腰身,讓她將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冷沉著聲音道:“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會為你討迴一個公道!若是她不肯交出藥來


    ,我就讓她們兩個都為你陪葬!”


    “別……不要……”鍾可情手臂無力地懸垂著。


    陸屹楠手腕一動,就跟動手術時一般敏捷。


    “一。”


    他數了一聲,鍾可欣的脖頸處很快便多出了一道劃痕,那劃痕不深不淺,剛巧避過了大動脈,但血液依然汩汩直流。


    殷氏看得心驚,連忙道:“陸先生,你別這樣,我這就去拿備用藥。”


    “不許去!”鍾可欣眸中充血,對著殷氏的背影怒吼道,“我說了,他絕對不會殺我的,奶娘,你究竟在怕什麽?”


    殷氏聞言,腳下一個遲疑,陸屹楠便再度出聲:“二。”


    這一迴,他毫不留情,玻璃杯口直接刺入了大動脈。陸屹楠瞪著殷氏的臉,冷聲道:“我數三的時候,就會拔出這塊玻璃碎片,一旦拔出,等不及送到醫院,她就會流血身亡。讓我來估算一下,按照這個傷口大小,大約十分


    鍾,隻要十分鍾,她就會昏迷不醒,十五分鍾就搶救不過來了。”


    殷氏聽得心驚膽戰,突然轉過身,朝著鍾可欣跪了下去:“大小姐,對不起,這一次,我不想再聽你的話了!”


    鍾可欣雖然脖頸痛得厲害,但她有一身傲氣,也堅信陸屹楠不會殺自己。她怒目斜視著殷氏,眼睜睜看著她上樓去拿了藥下來,卻無從阻止。


    殷氏將藥物遞到陸屹楠手中,哭紅了眼睛道:“陸先生,全都是我的錯。你放過大小姐吧,快點幫她處理一下傷口吧。”


    陸屹楠接過她手中的藥,便忙著幫鍾可情包紮。殷氏說了些什麽,他根本沒聽進去。


    鍾可情虛弱地躺在地上,等到那備用的藥物灑在了她的傷口上,陸屹楠又立刻扯下自己的領帶來,將她那滿布傷痕的右手,緊緊包紮好。


    “還有藥呢?”陸屹楠擰緊眉頭,又瞪了殷氏一眼。


    殷氏這才將藏在身後,用於口服的藥交了出來。


    那藥片很大,是尋常藥片的兩倍,櫻桃一般大小。


    陸屹楠擔心鍾可情噎著,直接用嘴巴嚼碎,而後繃緊的唇便貼上了鍾可情慘白的小嘴,唇瓣相依,他嘴對著嘴,生生給她喂了下去!


    鍾可情拚命掙紮,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眸,想要將他推開。


    無奈,陸屹楠的力氣大得驚人,仿佛迴到了三年前,他對她下藥,第一次將她壓於身下的時候,她隻能默默接受,無從反抗!


    陸屹楠伏在鍾可情身上,與她親密相依。


    鍾可欣站在一旁,瞬間就紅了雙眼。


    殷氏怕她又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連忙將她拉住,摁住了她的手腕,朝著她鄭重地搖了搖頭。


    鍾可欣的眼眸之中氤氳著水汽。


    她終於知道什麽叫自食其果了!


    這場麵像極了三年前的情景!鍾可情被陸屹楠囚於地下,陸屹楠牽著鍾可欣的手,當著她的麵,唇齒相依,纏綿悱惻。


    嗬……鍾可欣忍不住自嘲。真是可笑啊!當年,她自以為是地陰了鍾可情一招,如今又被旁人用同樣的手段,對待自己!她終於能體會鍾可情當時的心情,被至親至愛的人背叛


    ,怕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


    鍾可情神誌不清,下意識地反抗。


    陸屹楠往常在她麵前是君子,但是此時此刻根本顧不得那麽多,單手扼住了她的下巴,長舌直驅而入,將幹澀的藥物渡進了她的嘴裏


    很快,苦澀入骨的味道便在鍾可情的唇齒之間蔓延開來。或許正是因為這一絲苦味,漸漸喚醒了她的知覺。


    她虛弱地睜開眼睛,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雙清透如井的眸子死死盯著一旁的鍾可欣,仿佛泛著笑意,叫人捉摸不透。


    “恩……”鍾可情輕哼了一聲,將所有的藥物都吞咽下腹。


    昏沉的腦袋漸漸清醒,傷口上泛著絲絲涼意,口服加外敷,藥物很快便滲透進了筋骨,除了渾身乏力,鍾可情漸漸恢複了神智。


    “怎麽樣?舒服一點了麽?”陸屹楠扶她起來,抱她到一旁的沙發上休息。


    鍾可情順從地點點頭:“多虧屹楠你處理得當,我好多了。”


    “別說話,好好休息。”陸屹楠囑咐道,“待會兒我取你一點血樣去醫院化驗,防止那貓有其他傳染病。”


    “我沒事的……”鍾可情說著,突然抬頭看了鍾可欣一眼。


    鍾可欣的脖頸上掛著血痕,那塊碎玻璃還插在她的頸間,猙獰恐怖,十分嚇人。


    “屹楠,你還是快點幫大表姐看看吧。”鍾可情麵露愧色,“大表姐傷得好像很嚴重。”


    因為知道鍾可欣的傷不會給她帶來生命危險,陸屹楠便悶聲不語,杵著不動。


    鍾可情忍不住低聲責備:“就算大表姐做了錯事,你也不該這樣對她……”


    “她要害你的命!”陸屹楠的聲音猛然拔高,握緊的拳頭最終還是鬆開,心懷憐憫地撫了撫鍾可情的劉海,“你就是太傻太單純了。”


    “嗬……嗬嗬……”鍾可欣終於受不了這種諷刺,嘲笑出聲,“她傻?她單純?”


    陸屹楠十分厭惡鍾可欣這樣的嘴臉,擰緊了眉頭道,“鍾可欣,我隻說一遍,你去一邊躺著,我稍後幫你處理傷口。我現在心情不太好,你最好不要刺激我——”


    “陸屹楠,你!”鍾可欣暴跳如雷。


    殷氏見她脖子上學籍卡斑斑,觸目驚心,連忙伸手將她摁住,拖她到一側的木椅上躺下。


    鍾可情的狀態漸漸轉好,陸屹楠便取了藥箱過來,抽了她少量的血液,放進了試管裏。殷氏在一旁幹著急,終於忍不住走到陸屹楠身邊,“噗通”一聲,猛然跪下:“陸先生,這事全賴我。我就是個臭蟲,是我帶壞了大小姐!大小姐的心其實是好的,她隻是因


    為太愛你了……你救救大小姐,我求求你救救她。”


    “屹楠,你就救救大表姐吧,她也不是成心的……”鍾可情假意幫鍾可欣說著好話。陸屹楠見他們主仆二人都服了軟,鍾可情又不願追究,他便鬆下緊繃的臉來,走到鍾可欣麵前,幫鍾可欣處理了傷口,止血、包紮,在她的脖子上纏上了厚厚的一層紗布


    。


    “喵嗚……”


    就在所有人都漸漸平靜下來之後,地上的那隻小花貓嗚咽了一聲,倒頭身亡。陸屹楠眉頭一皺,探手過去,稍作檢查,便發現了端倪。他瞪著一雙憤怒地眼眸望向殷氏,冷聲斥道:“三天,三天前你們就在策劃今天的事了,對不對?你們已經對這隻


    貓注射了三天的藥!”殷氏驚得麵色慘白,對著陸屹楠叩頭不止,“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陸醫生若是真要追究,就送我去警察局,這件事與大小姐無關。大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才是背


    地裏使壞的那一個!”


    “奶娘……”鍾可欣眸中含淚,此時才知道殷氏是真的一心一意在幫她。


    陸屹楠掏出手機來,撥了“110”報警。鍾可情連忙勸阻,將電話摁掉,朝著陸屹楠搖了搖頭,而後又轉身對鍾可欣道:“本身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小姐,季家和鍾家本是一家,我們何苦要鬧到這種無法散場


    的地步?”


    “為什麽不鬧?就是要鬧!讓警察來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鍾可欣始終咽不下去這口氣。


    啪——


    陸屹楠揚手便是一巴掌,在她臉上印下一個深深的五指印。鍾可欣難以置信地迴頭,癡癡地望向陸屹楠:“你打我?你又為了這個女人打我?姓陸的,你別逼我!你從前做過些什麽事,說過些什麽話,我不怕魚死網破,全都抖出來


    !”


    陸屹楠眉頭擰成一團,麵上陰晴不定,很顯然鍾可欣的話威脅到了他。


    鍾可欣實在是口無遮攔,殷氏嚇得心髒突突直跳,連忙拖著她上樓。


    “奶娘,你放開我!放開我……”鍾可欣奮力掙紮著。


    殷氏單手將她製住,而後迴頭對陸屹楠道:“陸先生,大小姐現在太激動了,需要冷靜一下。她說的話,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陸屹楠瞪了殷氏一眼,意味深長道:“殷阿姨,你替我轉告你的主子,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讓她仔細想清楚。”


    陸屹楠扶鍾可情上了二樓,進房間躺下。


    鍾可情看了一眼床頭的鍾,便道:“屹楠,你去上班吧,快遲到了。”陸屹楠看了一眼手機備忘錄,麵露為難:“今天本想留下來陪你的,但是有一台重要的手術,我不放心讓新來的醫生做,得親自操刀。你好好休息,我一做完手術就迴來—


    —”


    “手術重要,你可別分心了。”鍾可情朝著他恍惚一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陸屹楠起身打算離開,才走到房門口,便折了迴來,對著鍾可情叮囑道:“若是我不在的時候,她們想要欺負你,你記得給我打電話……”他說著從藥箱裏抽出一包東西來,


    “這個你好好收著,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保護自己。”


    鍾可情微微一怔,看似很單純地收下了那包東西。


    等到陸屹楠出了家門,鍾可情才翻出那包東西,仔細看了看背麵的標簽成分。


    是氟烷。


    無色易流動易揮發香味的重質液體,人體吸入後全出現全身麻醉狀態,麻醉效果比乙醚還要強!


    氟烷常用於手術中的麻醉藥,藥效極強。


    陸屹楠公然給她這種藥,想來在流光醫院藥物控製方麵也是有人的。


    鍾可情將那包液體在手裏掂量了掂量,禁不住在心中猜想:他是已經完全信任我了麽?還是,他隻是用這包藥做試探……鍾可情現在若是將這包氟烷上交醫院,某種程度上,可以治陸屹楠的罪。但氟烷隻是麻醉藥,算不上什麽烈性毒藥,沒什麽殺傷力,陸屹楠最多也就是被冠上私自販賣藥


    物的罪名。或許這樣的罪名對陸屹楠的前途會有所影響,但……這種影響在鍾可情看來,還遠遠不夠。


    日上三竿。


    鍾可欣終於還是忍不下這口氣,敲了鍾可情的房門。


    鍾可情緩緩打開房門,滿臉堆笑地將她迎了進來:“怎麽?大表姐是想來看看我死了沒?”


    “賤人!你居然心狠到如此地步,自己在裙子上下藥!”鍾可欣也不怕當麵拆穿。鍾可情微微勾起唇角:“是我下的藥,怎麽了?既然注定要被你們所傷,倒不如在屹楠麵前被你們所傷。鍾可欣,強別人老公的滋味很爽,那被別人搶走未婚夫的感覺怎樣


    ?”


    “你!”鍾可欣直指著她的鼻頭,作勢要對她動手。


    殷氏連忙勸阻:“大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


    鍾可情不急不忙地揚了揚手中的那包液體,輕笑出聲:“你要殺我,是麽?知道這是什麽麽?”


    鍾可欣拳頭握成一團。


    鍾可情便道:“屹楠留下來的藥。他說了,如果你們對我動手,我隻要將這些藥灑向你們,吸入後不到一分鍾,你們就會心髒麻痹而亡!”


    鍾可欣聞言,震驚地瞪大了眼眸:“不……不可能的!我的身體是他最自豪的作品,他舍不得毀掉我的,絕對舍不得的……”


    “舍不得?”鍾可情朝著她眨了眨眼眸,“那他給我這藥做什麽?”


    鍾可欣的心髒突然間就疼了,胸口悶得無法唿吸。


    她早知道用身體是留不住陸屹楠的,可是她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她死!


    鍾可欣的身子顫了顫,都快站不穩了。


    殷氏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警惕地望著鍾可情,勸道:“大小姐,你可別上了她的當!那丫頭心思深沉著呢,指不定她是在故意挑撥離間!”“孫子兵法沒看過麽?挑撥離間,那是用來對付關係要好的兩個人的。你們算什麽,屹楠連看都不想看你一眼,配得上‘挑撥離間’這四個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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