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屹楠住在一個比較繁華的街區附近,門外就是馬路,車聲唿嘯,而屋子裏鍾可情和鍾可欣兩個人僵持著,表情都難看到了極致。


    鍾可欣趾高氣揚地望著地上跪著的人,終於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然後此時,鍾可情的嘴角卻突然勾起一抹奸詐地笑意來。屋門發出極其輕微的聲響,鍾可情心神一動,就是這個時機了。她突然苦著一張臉,一麵抱著鍾可欣的大腿,一麵拚命磕頭:“可欣表姐,我求求你,求你去見一見姨母吧!你總不能因為姨母的那點兒遺產,渴著命地盼著她早點死吧!你想要多少錢,我們季家全都給你……我隻求你,去陪陪姨母,或許這是最後一次見麵機會了,難道連這樣


    ,你都不願意麽?你真要等到她白骨化灰一盒堆在你麵前的時候,你才肯跪她嗎?”


    哧啦一聲,大門被推開。


    拎著一盒早點的陸屹楠陰沉著臉站在大門口,一雙充滿怒意的黑眸瞪直了看向鍾可欣。


    鍾可欣心下一慌,忙著想要從鍾可情的懷抱裏抽出自己的腿來,但偏偏這麽一推一搡,反倒像是她故意要把鍾可情踢開似的。“大表姐,你就真的這麽狠心麽……”鍾可情咬破了唇角,一雙清透的眸子裏刹那間溢滿了淚水。自打重生之後,她就很會演戲,每每想象到生前那些人是如何聯手害她慘死


    ,她的眼淚就會嘩啦啦地往下流,但這一次不一樣,她隻要一想到母親還躺在icu裏,生死不明,她根本不需要做更多的思考,淚水就很自然地落了下來。鍾可情這副模樣,看上去真的很可憐。因為隻穿了短裙,跪在地上的雙腿不知何時磨破了膝蓋,偌大的一片淤青,而她滿臉淚痕,額頭上有塵土滿麵,看這模樣像是已經


    求了鍾可欣很久。


    陸屹楠將手頭上的盒子重重摔在了茶幾上。原本鍾可情已經給鍾可欣買了營養液準備送過來,但她擔心鍾可欣會為難她,於是故意給陸屹楠去了一通電話:“陸醫生,我看到大表姐了,她的臉上看上去很慘白了,隻


    吃這些營養液恐怕不夠吧。你待會兒換班的時候,再幫忙買些榴蓮酥迴來吧,大表姐最愛吃榴蓮酥了……”因為擔心陸屹楠不過來,鍾可情想想又加了一句,“我等你。”


    “屹楠……”鍾可欣嚇得傻掉了。鍾可情也裝作不在意地迴頭去看,而後故意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跪著朝著他擺手道:“陸醫生,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不是大表姐讓我跪的,她也沒讓我給她磕頭……


    這,這都是我自願的!”


    鍾可情搶先把鍾可欣要說的話全都說了去,鍾可欣隻能支支吾吾地跟著道:“我確實沒讓她跪著……”陸屹楠愈發不耐煩地瞪了鍾可欣一眼,隻覺得自己救錯了人。他還以為是殷氏一直在給她出壞主意,眼下殷氏並不在她身邊,她居然連自己母親的死活都不管了,這樣的


    女人已經無藥可救。


    鍾可欣瞥了一眼茶幾上的榴蓮酥,眼中閃出些許淚花來:“屹楠,你還記得我喜歡吃榴蓮酥?”“是姨母說的,姨母在昏迷過程中一直在說胡話,嚷嚷著要給你買榴蓮酥……我這才知道大表姐愛吃榴蓮酥,特意讓陸醫生買了送過來的。”鍾可情一早就打好了腹稿,她有


    千萬種說辭將鍾可欣置於不仁不義之地。


    陸屹楠看向鍾可欣的目光愈發失望,“鍾阿姨病危的時候都想著你,你……你就真的病重到不能下床,去見她最後一麵都不行麽?”


    “是啊,大表姐,我求求你,姨母現在真的很需要你。”鍾可情的雙眸中滿是懇切。鍾可欣一麵被鍾可情抱著褲腳,一麵又忍受著陸屹楠審視的目光,事到如今,根本由不得她拒絕。她不得不彎下身子,費力地將鍾可情從地上扶起來,而後十分友好地替


    她彈掉衣服上的灰塵,麵露哀愁道:“小墨,你這是做什麽,何必求我。我隻是不知道母親出了事,方才已經打算收拾東西出門去醫院看她了,你們大概是誤會我了。”


    “真的麽?”鍾可情倏地又握緊了鍾可欣的手,“那我們快走吧!就請陸醫生開車送我們過去吧,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也好。”鍾可欣扯著嘴角應承。


    鍾可情又趁熱打鐵道:“姨母這會兒神智不清,總覺得可情表姐還活著,未免她失去求生意誌,待會兒就請大表姐扮演一下可情表姐吧。”


    “大表姐,你不會介意吧?”鍾可情故意挑了眉,當著陸屹楠的麵問道。你這麽在乎陸屹楠這個渣男,自然舍不得在渣男麵前暴露本性吧?


    鍾可欣緩緩一笑:“當然沒有問題。”


    “你畢竟不是可情,迴頭記得去可情墳上上柱香,向她解釋一番,免得驚擾了她的魂靈。”陸屹楠突然冷著臉,插了一句。鍾可情不覺撫了撫胸口,心裏頭想著:我的魂靈還真被你這句話給驚擾到了。你陸屹楠親手將我推我深淵,現在假惺惺地尊重我的魂靈有什麽用?我早已發過誓,勢要奪


    你狗命,不死不休!


    鍾可欣被鍾可情和陸屹楠兩個人不情不願地推到了鍾媽媽的病房門口。


    “怎麽樣?”鍾可情對著門口的主治醫生問道。


    “還在說著胡話,神智不清,謝醫生這會兒在裏頭。”主治醫生朝著房間裏指了指。


    鍾可情透過玻璃窗戶望進去,卻見謝舜名跪在鍾媽媽的病床邊上,緊緊握著鍾媽媽的手,口中念叨著什麽。


    聽到門外的動靜,謝舜名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飛快地彈了彈西裝褲,而後收起了方才的表情,一臉沉重地轉頭對鍾可情道:“小墨,可欣,陸醫生,你們來了。”


    鍾可情疑惑地望著他,盯著他膝蓋上的痕跡看了半天,才怔怔開口問道:“謝醫生怎麽進來了?”鍾可情私下打過電話給關靜秋,問清了這個替身的身份。謝影塵從小就不在謝家長大,與鍾媽媽應該素未謀麵,他跑進病房裏來做什麽?而且,他方才的舉動未免也太奇


    怪了吧?朝著鍾媽媽跪下,是不是代表著他曾經做過對不起鍾媽媽的事呢?難道母親突然跳下十八樓,與謝影塵有關?“小時候母親不在我身邊,多虧鍾阿姨照顧,沒少去鍾家蹭飯。那時候可情還在,我們的關係十分要好。想不到這半年的時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可情沒了,鍾阿姨現在也


    成了這副樣子……”謝舜名悵然解釋道。


    鍾可情愈發覺得疑惑,這謝影塵對謝舜名的經曆未免了解得太多了吧?


    陸屹楠聽到謝舜名提及鍾可情,麵色便陡然陰沉了下去,沉默地站在一邊,靜靜不語。看上去平靜如常,實則他的雙眸之中早已燃起了熊熊妒火。比起謝舜名,他遲了整整十五年,正是因為這難以忘懷的十五年,使得他用盡手段,卻始終無法真正走進鍾可情的內心。她對他真的很好,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關心他、體貼他,但他卻始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個女人為了他,洗衣服做飯,幾乎什麽事情都親自去學去做,可偏偏沒有向他展露過最真實的一麵。她的內心深處藏著一個


    秘密,不論他如何開解,她都舍不得說出那個秘密,足可見她是多麽喜歡那個人。


    “小情,小情……”渾身纏著紗布的鍾媽媽又開始說胡話了,她口中一邊喃喃自語,眼角一邊淚流滿麵。


    鍾可情有一種衝動,真想將她搖醒,讓她睜大眼睛看看自己,然後大聲告訴她:媽,是我,我在這裏,我還活著!


    鍾可情握住了鍾媽媽的手,輕輕揉弄著,但因為她的聲音已經變了,所以不敢出聲驚擾了病床上的人。


    陽光透過窗戶稀稀落落地灑在床頭,將她們母女二人罩住。


    刹那間,謝舜名盯著那丫頭的身影看得出神,這樣的情景……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


    那時候鍾可情也是十六歲,就在謝舜名不告而別去美國讀書之前,鍾媽媽曾經進過醫院。


    她因為誤食放在冰箱裏的化學試劑,被緊急送去醫院洗胃。那不是什麽劇毒藥劑,但是腐蝕性很強,長期不采取急救措施,鍾媽媽的五髒六腑都會壞死。整整一個星期,鍾媽媽都昏迷不醒,靠輸液維持生命。而那時的鍾可情就像現在的季子墨一樣,趴在她的床頭,緊緊握著她的手,生怕她的手像電視劇裏那些常見的鏡頭


    一樣,突然當著她的麵垂落下去。


    謝舜名不得不承認,她們這對表姐妹之間有著驚人的相似。有時候多喝了兩杯,醉夢之中,可情的模樣和小墨的模樣甚至會在他的大腦裏重合。


    他是因為愛上了小墨而忘不掉可情,還是因為忘不掉可情而愛上小墨,謝舜名自己越來越分不清了……


    他的內心深處也曾有過極其邪惡的想法:如果小墨就是可情,那該多好。


    鍾可情朝著鍾可欣使了個眼色,鍾可欣卻杵在原地不肯動。病床上的人,意識迷糊之中記得的始終隻有鍾可情那麽一個女兒,鍾可欣甚至覺得無地自容。


    “可欣,快去吧。”陸屹楠見狀,微不可查地推了鍾可欣一把。


    鍾可欣縱使有千萬個不願意,也不想公然違背陸屹楠的意見。且不說她深深愛著陸屹楠,此時此刻陸屹楠扼著她的心跳,扼著她的衣食住行,她根本別無選擇!


    “媽,是我。”鍾可欣裝模作樣地伏到鍾媽媽床邊,抽泣著道,“我是小情,我迴來了,你也要快點好起來才行。”


    “是啊,姨母,你要快點好起來,大家都在家裏等著你呢。”鍾可情附和道。


    睡夢之中的鍾媽媽,雙手被一雙女兒握住,原本不安的囈語聲漸漸小了下去,睡眠變得愈發安詳起來。


    陸屹楠和謝舜名出了病房,留下鍾可欣和鍾可情在屋子裏守著。


    鍾可欣的臉色十分難看,無奈看鍾可情一直握著手機,像是隨時都準備打電話叫陸屹楠進來。鍾可欣隻得配合著,一直陪著她演戲。


    沈讓一迴a市,便得知季家出了大事。“去一趟法院,查一查那位聶醫生的底細。”沈讓思前想後總覺得近期發生的事情是有人蓄意為之,從何副院長出事,季老太太被汙蔑,季氏股價下跌,到季正剛轉讓股份


    ,季韻萱自殺,這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每一件事都隻是為了將季家逼向絕路。因為遲了一天,剛剛買了車票準備迴g市的丁寧突然接到了沈讓的電話。她麵色難堪,聲音沉悶,聽上去十分不滿:“沈醫生,你是個醫生,可不是偵探,別總做這些沒有


    意義的事情。聶醫生涉嫌殺害何副院長,已經移交法院處理了,我們沒有任何立場介入其中……”


    “你不願意的話,那我自己去查。”沈讓聳了聳肩道,“但是a市這邊幾個預約過的重要病人,你需要全部幫我推掉。”“那怎麽行?因為交換學習的事情,市長的女兒已經排隊等了一個星期了,現在推掉,你是不想在a市接著混了麽?”丁寧銀牙一咬,“好好好,我去法院,我去幫你調查,


    你安生在a市呆著,不要亂跑!”


    沈讓表麵上看上去事業有成,聰明能幹,一表人才,但隻有一直“輔佐”她的丁寧知道,他根本就是“少年天子”,脾氣古怪也有就罷了,有時候實在是幼稚到讓人抓狂!


    “恩,這就對了,這樣我才有精力好好招待市長的女兒。”沈讓暖聲笑了。


    a市,流光醫院頂樓的暗格裏。


    一個中年男子從白大褂裏掏出一支煙來,遞到另一名年輕男子手中。


    “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中年男子因為抽了煙,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叫人分辨不出他的身份。年輕的男子似乎為了避嫌,一直是麵對著他的背。他朝著他彎了彎身子,很明顯眼前之人身份顯赫:“依照您的吩咐將何副院長處理掉了。我們適時暴露出線索,讓季子墨


    察覺,姓聶的已經認了罪。”“幹得不錯。”中年男子深深吸了一口煙,而後白茫茫的一片霧氣便從嘴邊吐出來,模糊了原本就模糊的視線。“姓聶的早些處理掉吧,免得夜長夢多,盡管他的家人在我們


    手中,但是人這種生物,永遠都是先為自己著想的。姓聶的隻要活著,就有出賣我們的可能,隻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秦叔,您放心。”年輕男子勾了勾嘴角,“姓聶的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


    中年男子甚為滿意地點頭。


    一整支煙抽完,他將煙嘴摔在地上,用擦得蹭亮的皮鞋踩滅:“好了,迴去工作吧。離開崗位太久,會被人察覺的。”


    “是。”年輕男子連忙也掐滅了煙頭,匆匆朝著電梯口走去。


    丁寧趕到g市法院的時候,涉嫌殺人的聶醫生正在接受問話。


    因為她與案件受害者沒有直接關係,所以不能當麵見嫌疑人,一直在茶水間等候。


    一名執法人員端著咖啡過來與她閑聊。


    “這位小姐,你與那位聶醫生是什麽關係?”


    丁寧思索了一會兒,便道:“我們從前是同僚,都在流光醫院工作過。”


    執法人員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其實這件案子根本不需要再做深入調查了,證據齊全,隻要聶醫生認罪,馬上就可以結案了。隻是……”


    “隻是什麽?”丁寧隱約覺得對方話中有話。


    那位執法人員剛要開口,前麵被響起了警鈴。


    另一位執法人員從樓道裏衝過來,一麵跑一麵喊:“快打120,被告人服毒自殺了!”


    “被告?哪個被告?”丁寧騰地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目光冰冷的看著對方。她有一種直覺,應該是姓聶的出事了,因為沈讓雖然幼稚,但他的思維邏輯一向超乎常人!


    “殺害何副院長的被告。”對方言簡意賅地迴答。


    聶醫生被送到g市市人醫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急症室的醫生麵上滿是無奈:“丙烯腈急性中毒,救治得太遲了,細胞缺氧,窒息而死。”


    丁寧眉頭一皺,“丙烯腈是國家嚴格限製的化學試劑,聶醫生身上為什麽會有?”


    一位執法人員道:“方才你也說了,被告與你曾經是同僚,身為醫生,一定有特殊方法掩人耳目,從醫院裏麵搞到藥劑的吧。”


    “如果真是這樣,這就說明了聶醫生一早就知道自己會被警方抓獲。”丁寧冷哼一聲,“那關於何副院長的案子就更加撲朔迷離了,隻怕此案還有同謀。”


    “這……”“沒有同謀。”g市法院的鄭副檢察官遲遲趕到,他遞過來一個透明紙袋,裏麵似乎夾雜著一張a4紙,“被告在接受問話之前已經寫了遺書,經過法院堅定,被告是畏罪自殺


    。”


    “這不可能!”丁寧的眉頭擰成一團,隻覺得眼前迷霧重重,“早不自殺晚不自殺,偏偏在我來看他的時候自殺!”“被告生前是醫生,算不上德高望重,但也是青年才俊。因為得知故人看望,無法麵對現在的自己,產生自殺的念頭也是有可能的。”鄭副檢察官麵容嚴肅,言談舉止得當


    ,盡管丁寧在質問他的時候情緒激動,但他卻表現得十分專業,這讓在場的人都漸漸相信了他的話。


    “你的意思是,因為我的出現,才間接導致了他的自殺?”丁寧快要被這種迂腐的執法人員氣瘋了。


    “也可以這麽說。”鄭副檢察官低頭看著鞋麵。


    周圍的人聞言,紛紛朝著丁寧投去一種怪異的目光,仿佛在說:是你害死了人,你怎麽還好意思跑來這裏鬧?這樣故意給執法人員添亂,真的好麽?


    “我想知道方才在監控室裏審問聶醫生的是誰?我可不可以看一看監控畫麵?”大概是跟沈讓在一起時間久了,丁寧的脾氣也越來越倔。


    “為了保護死者的隱私,法院無權公開這段監控視頻。”鄭副檢察官說道。


    “你們……”“死者的家屬很快就要來了,丁醫生如果不想被家屬責怪,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如果家屬問起,為避免不必要麻煩,我們會保持沉默的。”鄭副檢察官似乎處處都在為她


    著想,這讓周圍的醫生越發覺得姓丁的丫頭在無理取鬧。


    “好,我走!”丁寧無奈之下,隻得匆匆離開。


    丁寧是連夜趕迴a市的,將g市的消息告訴了沈讓。


    “這件事你一定要查個明白,聶醫生死得太蹊蹺了,我甚至覺得法院或者是警察局裏麵有同謀!”


    沈讓便一臉平靜地反問她:“你不是說這件事與我們無關麽?為什麽還要繼續查下去。”


    丁寧麵色漲得通紅:“我實在氣不過。”


    沈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要伺候好市長的女兒就行了。”


    “你……”


    “我怎麽了?”沈讓從容地翻閱著病人的資料,像是沒把丁寧的話放在心上。


    丁寧的聲音終於軟下去:“我以後不幫你亂接病人還不行麽?市長的女兒確實沒病……但,你們青梅竹馬,見上一麵總不會少塊肉吧。”


    沈讓沒有出聲,隻是眼眸微微眯起來,思緒飄得渺遠。


    第二天一早,鍾可情和鍾可欣拖著疲憊的身子從鍾媽媽的病房裏走出來。


    主治醫生檢查過鍾媽媽的生命體征,便道:“病人燒已經退了,好轉了很多,看來她自己有在努力了。”


    “還要多久……還要多久她才能醒過來?”鍾可欣滿臉的不情願,似乎根本不願意在這裏多呆。她受夠了醫院裏的藥水味兒,一刻都呆不下去。“大表姐若是能學著可情表姐,將姨母喜歡的食物全都做給她吃,將姨母喜歡的故事一遍一遍地講給她聽……或許姨母早就醒過來了。”鍾可情目光一冷,“姨母若是遲遲不醒,那就是大表姐你不夠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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