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聶的聞言,眼眸眯成了一線,表麵鎮定,其實手心裏已經滿是汗水。他確實不小心弄丟了領帶夾,原本心存僥幸地認為不是在案發現場弄丟的,想不到……他盯著鍾可情手裏的領帶夾,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急中生智道:“或許是何副院長出事前,我不小心落在實驗室的。何副院長出事前一天,為了交論文,我有進過實驗室。


    ”


    “是不是真的啊?”


    “哪有外院的醫生借用我們醫院的實驗室的?”


    “……”


    周遭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似乎是對姓聶的醫生起了疑心。


    “大家若是不信,可以去樓下值班室問一問,或者查一查何副院長出事前一晚,實驗室的借用登記簿,一定能找到我的名字的!”姓聶的說得十分篤定,信心十足的樣子。


    “是麽?嗬……嗬嗬……”鍾可情終於緩緩笑出聲來,“我正愁著找不到你來過實驗室的證據呢,現在倒好,你自己給承認了!”


    “你……你什麽意思?”聶醫生聽得不明所以。


    鍾可情倏地斂起笑容,冷眉一挑,瞪向對方:“這就是你擁有不在場證據的原因!因為你提前一晚設好陷阱迫害何副院長的!”


    姓聶的麵上隱隱冒出冷汗來,漸漸變得口不擇言:“你,你這臭丫頭,不要胡說八道!何副院長明明是在我們上課的時候,墜樓身亡的。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季小姐,你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麽迴事麽?”在場的記者聽得糊裏糊塗,忍不住追問道。


    鍾可情指了指敞開的窗戶,而後目光又轉移到方才那段視頻上,“沈醫生,勞煩你迴放一下——”


    沈讓會意一笑,而後將鼠標拖了迴去。“好,就是這裏。”當視頻中的黑影靠近窗戶的時候,鍾可情喊了停,而後麵向大家道,“大家要不要猜一猜,聶醫生為什麽會將腦袋伸出窗戶,並對著樓上張望?就算聶醫


    生丟了領帶夾,這領帶夾也不會自己長了翅膀,飛到樓上去吧?”


    “季醫生說的不錯。”


    “是啊,聶醫生,你到底在看什麽呢?”


    “難道樓上有什麽東西麽?”


    “或許樓上藏著聶醫生的殺人證據?”


    大家都紛紛發表自己的觀點,看向姓聶的目光越來越迷惘。


    “季子墨,你不要在這裏混淆視聽了!”姓聶的強自鎮定,努力辯解道,“我不過是覺得實驗室裏太悶了,將頭伸出窗戶唿吸一下新鮮空氣……”


    “也對。”鍾可情輕佻一笑,語氣中滿是嘲諷,“空氣那麽輕,都是掛在我們頭頂上的,聶醫生當然要對著天空唿吸咯!”


    鍾可情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注意到這一點奇怪之處。


    “我對著樓頂看,是因為何副院長是後背著地的,我想模擬一下他的姿勢,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線索——”姓聶的似乎已經被逼到了極致。


    大家聞言,紛紛舒了一口氣,覺得他說得十分有道理。何副院長出事以來,還沒有人去現場查看模擬過他死前的動作。


    鍾可情忽然高調地鼓起掌來:“聶醫生,我真的十分感謝你,我想要說的話,你都替我說了。”


    姓聶的眉頭一皺,隱約覺得那丫頭又要說什麽奇怪的話,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季醫生,難道你早有研究?”一直沉默不語的傅亦開了口。姓聶的畢竟是他們組的人,他也不能一直眼巴巴地看著鍾可情逼問他,而不出手幫忙。


    “不錯。”鍾可情篤定地點頭,“我去太平間看過何副院長的屍體,致命傷在後背,脊椎骨粉碎,當場死亡。今天早晨,我也來實驗室模擬了何副院長死亡前的情景……”


    “嗯?”傅亦輕哼了一聲,眉心微微擰起,示意她說下去。鍾可情胸有成竹甩了甩長發,而後正麵對向媒體道:“大家可以試著跟我一起想象一下何副院長出事之時的情景。如果何副院長是自殺,那麽他必定是麵朝著窗戶,縱身跳下的,致命傷不可能在背上;如果何副院長是在不備之時,被人推下六樓,那麽很有可能是身子前傾著墜地;若他是與人爭執時,背朝窗戶被推下六樓,那至少應該在他屍體上找到掙紮時留下的抓痕……這些都不符合現實,所以按照我的推斷,何副院長當時應該是背朝著窗戶,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扶著窗沿,探頭朝樓上看什麽東西的時候


    ,失足摔下六樓!”


    “七樓有什麽東西?”


    鍾可情講得很有渲染力,那時的情景仿佛曆曆在目,大家聽得入神,都忍不住追問。


    “是啊,七樓究竟有什麽東西呢,能讓年過半百的何副院長冒險爬上六樓窗戶,而且不顧性命地探出一隻手來,試圖抓住它……”鍾可情故意頓了頓,賣了個官司。


    姓聶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盡管穿著寬大的白大褂,但依然掩飾不住他那正在打顫的雙腿。


    “聶醫生,你能告訴我們,七樓和六樓之間究竟藏著什麽嗎?”鍾可情問道。


    “我……我怎麽知道?”姓聶的慌張地搖頭。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昨晚,你迴實驗室想要找迴的,不僅僅是那隻領帶夾,還有我手中這張紙條!”鍾可情忽然從衣兜裏掏出一張沾染了血跡的紙條來。


    “那是什麽?”


    大家紛紛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著鍾可情。“聶醫生應該最清楚這是什麽東西吧?”鍾可情彎起嘴角,慢條斯理地將那張紙條緩緩展開,“這上麵寫著何副院長這輩子最想隱藏的秘密,你費盡心思地將他的秘密挖出來


    ,不就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據,然後將他殺掉麽?”


    姓聶的已然不敢說話,他昨晚確實是去現場找過那張紙條,但是找遍整個實驗室,他也沒找出來,想不到這玩意兒居然會跑到那丫頭的手上去!“何副院長出事前一晚,聶醫生特意借用了實驗室,將這張寫著何副院長秘密的紙條,用膠帶紙貼在了七樓和六樓之間的琉璃牆麵上。第二天,他在課上用陌生號碼給何副院長發了消息,何副院長擔心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所以就按照他的指示,想要取迴這張紙條……”鍾可情的目光冷冷掃過聶醫生的臉,“何副院長就是因此才會以這種奇


    怪的姿態爬上窗戶的!”


    “就算你說的全是事實,那他也是失足墜樓,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姓聶的辯解道。


    “怎麽會沒有關係呢?”鍾可情輕笑一聲,“他根本不是失足啊,是你故意構陷!”


    “你不要血口噴人!”


    “就算何副院長年齡大了,但他長年握手術刀,雙臂力量還是有的,根本不至於扶不住窗沿。”鍾可情的嘴角露出幾分譏諷來。


    “那就是手滑!”姓聶的麵色漲得通紅。鍾可情眯起眼眸,“怎麽辦?你又把我要說的話給說了!確實是手滑,那是因為聶醫生你提前一晚在窗沿上抹了石蠟,何副院長看到了紙條,鬆開一隻手去拿紙條,另一隻


    手根本無法扶住抹了石蠟的窗沿,這才失足摔下高樓!”


    “天呐!”


    “原來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若這一切是真的,那聶醫生的心機未免也太深重了吧?”


    “這都可以去拍名偵探柯南了!”有個記者不敢相信,忍不住感歎道。


    “你……你……”姓聶的被逼得節節後退,“季子墨,這一切不過都隻是你的猜想而已!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憑什麽冤枉我?”“沒有證據麽?”鍾可情眯起眼眸笑了,“聶醫生昨晚那麽著急找迴這張紙條,難道不是因為這張紙條就是證據麽?紙條上是你的字跡,這個隻要請專家來鑒定一下就好!”她不覺勾起唇角,“出事後,你一直想找迴這張紙條,可你找遍現場,卻什麽都沒發現。因為,你不知道何副院長對這裏頭的秘密有多麽執著,他明明知道自己快要摔下樓


    了,還拚死抓住了這張紙條,紙條隨著他一直墜樓,最後灑落在了隱秘的花圃中——”


    真相被鍾可情道破,姓聶的終於無話可說,悲愴地朝著窗口的方向跪了下去。


    “是我錯了!何副院長是我殺的!”


    一瞬間,鎂光燈閃個不停,各家媒體同時拍照。不過三分鍾工夫,早已守候在旁邊的警察走上前來,將聶醫生銬住帶走。


    鍾可情歎息著將那張紙條也交給了警方,並囑咐道:“這裏頭是何副院長一直想要守住的秘密,希望你們在破案之時,不要公開裏麵的內容。”


    “這個自然,這是受害者的隱私。”


    等到警方離開,媒體們紛紛簇擁而上。


    “季醫生,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那張紙條裏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是不是何副院長曾經做過的見不得人的事?”


    “或許何副院長失手害死過病人?”


    “……”


    一時間,大家給出了很多猜測,鍾可情隻是抿唇,但笑不語。


    事情的真相被翻出來,姓聶的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這場案件便順利告破。


    媒體的目光卻未曾從鍾可情身上挪開,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她和謝舜名的戀情。


    “我和謝少其實……”什麽關係都沒有。


    鍾可情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舜名一口打斷:“跟我走!”


    說著,他猛然握緊了她的手,拉著她,一路朝著電梯口走出。


    謝舜名一身殺氣,看上去臉色並不好看,周遭的媒體再也不敢阻攔,一下子四散開來——


    慌亂之中,鍾可情的目光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麽,就在進入電梯的刹那,她的視線終於遠遠地和陸屹楠的視線交錯到一起,而後轉眼間又岔開。


    她看到了,陸屹楠的眼中有嫉妒之火。


    直降到地下停車場,謝舜名強行將鍾可情向前拖了兩步,鍾可情見周圍沒有媒體跟著,便狠狠一發力,將自己的手掌從他的手心裏抽了出來。


    “謝少,煩請你自重,我已經拒絕過你了!”鍾可情視線冰冷。謝舜名此時似乎最厭煩聽到“拒絕”這樣的字眼,他活了快三十年了,自打他十六歲開始,每天試圖找他表白的女生都要排隊,別提有多受歡迎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


    居然遭到拒絕,這簡直就是難以磨滅的恥辱!“季子墨,我想你有必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謝舜名忽然冷冷開口,“要知道,今天是我幫了你。這個時候,懂得感恩的人至少都應該對我說一聲謝謝。至於你說的拒絕,真


    抱歉,那時候我一定是腦抽了,才會以為自己看上了你,我為我當初的眼光趕到羞愧。”


    他大概是氣瘋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鍾可情微微一愣,整個人都呆住了。她全然沒料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盡管他隻是一個替身,但鍾可情心底卻莫名地感受到幾分失落。


    “謝謝你。”鍾可情垂下眼眸。


    她居然將他的話當真了?謝舜名被她的三個字嗆住,氣得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他將車子開了過來,而後拉開車門,對她冷聲斥道:“上車!”


    “嗯?”鍾可情抬眼望她。


    “稍後媒體就會將周圍堵住,我是不想拉著你的手,繼續在媒體麵前演戲。”謝舜名嘴硬道。


    鍾可情會意地點點頭,本想坐到副駕位上,但想想他方才對她說的話,覺得不妥,便自己拉開車門,坐進了後座。


    嗬……


    這個女人!


    謝舜名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車子開出市區之後,便上了高速。


    g市鍾可情第一次來,對這邊的環境並不清楚,禁不住開口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迴a市。”謝舜名抬頭看了一眼車前的鏡子,鏡子中那丫頭規規矩矩地縮在後座,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那股囂張氣焰,對待他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迴a市?可是交換學習還沒結束呢!”鍾可情眉頭微微擰起。見她皺眉,謝舜名也跟著皺了眉。仔細迴想一下,自打認識這丫頭以來,她似乎遇到了無數的大災小難,就沒能安生過。他的手突然想伸到鏡子裏去,將那蹙成一團的眉


    頭撫平。“聶醫生是流光醫院的醫生,如今確定了他是殺害何副院長的真兇,而且是無故殺人,那g市市人醫與流光醫院的關係一時之間恐怕要陷入尷尬的境地了。出了這麽大的事


    ,交換學習是辦不下去了,我們不過提前走而已——”


    鍾可情細細一想,他分析得似乎一點都不錯。


    “打電話給季老太太吧!”


    “嗯?”


    “通知她立刻趕迴a市。”謝舜名麵容嚴肅道。“為什麽急著讓奶奶迴a市?案子不是已經破了麽?奶奶的冤屈洗清了,至於季氏的名譽也恢複了。剛剛在市中心的輪播屏幕上你也看到了,季氏的股價已經直線迴升,這


    次案件非但沒能抹黑季家,還給季家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外界媒體對季氏的評論全部翻盤了!”鍾可情滿臉的疑惑不解,“這個時候為什麽要急著迴去?”


    “案子是破了,但是壞得影響才剛剛開始而已。”謝舜名篤定說道。


    “什麽意思?”鍾可情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迴去就知道了……”謝舜名單手敲了敲方向盤,玩味道,“你聰明,但是幕後的人比你聰明千倍,就連你破案都在旁人的算計之中,孤身一個人迴a市,你能有多少勝率?”鍾可情雖然不知他話中深意,但也警醒地明白聶醫生是無故殺人,多半是遭人指使,事實背後必定還有什麽陰謀,她尚未理清。所以,為保險起見,鍾可情撥了季老太太


    的電話,通知她自己迴了a市,並讓她盡快迴來整頓季氏。


    沈讓迴到賓館後,憤怒地將一整袋領帶夾砸在了賓館的席夢思上!


    隻要一迴想起那丫頭和謝舜名雙手緊握,消失在人前的畫麵,他滿肚子的氣憤!


    為了幫她查明真相,他可是冒著被當成小偷危險,潛入大家的換衣室,將所有人的領帶夾都藏了起來。其實那領帶夾根本就不是姓聶的落在案發現場的,那丫頭聰明得很,故意使了一計。隻有兇手才會擔心自己丟失的東西是落在了案發現場,其餘的人隻會當做是不小心弄


    丟的。季子墨在媒體麵前說要公開衛星監控的事,姓聶的上了心,所以才會悄悄潛入實驗室。因為在實驗室未能找到自己的領帶夾,他又突然想起用來釣何副院長的那張紙條,


    他爬上窗戶,原本是想徹底毀滅罪證,誰知那張紙條早已不翼而飛。


    那丫頭一大早便查看了他發給她的監控視頻,在視頻中覺察到聶醫生的奇怪舉動,這才一步步找出了事情真相。


    沈讓莫名地氣憤,他幫了她這麽大的忙,她居然連句謝謝都沒說!怎麽?他難道跟她很熟麽?又不是一定要幫她的!她怎麽就覺得理所當然呢?沈讓越想越不服氣,給那丫頭去了一個電話,才知道那丫頭已經瞞著所有人悄悄返程。他二話不說,便留了短信給丁寧,讓她幫他退房,自己則一個人去了機場,飛迴了a


    市。


    丁寧盯著那條簡捷而不帶絲毫感情的短信,忍不住吐槽。她拾掇著行李去樓下退房,正巧撞見賀遲和唐糖二人。


    “丁醫生?”唐糖叫出聲來。


    賀遲與沈讓私交不錯,唐糖和丁寧自然也很熟識。


    “唐醫生、賀醫生,你們也來退房麽?”丁寧朝著他們兩人抱怨道,“也不知道出了什麽急事,沈醫生已經一個人趕迴a市去了。”


    賀遲迴想起中午之時,沈讓處處幫著那丫頭的情景,心頭略微有些疑惑。莫不是a市那邊的消息已經散播出去了?沈讓居然這麽急著迴a市。


    “a市那邊,賀醫生有個病人突然病情加重,所以要連夜趕迴去看看。”賀遲沒有開口,唐糖幫著解釋道。


    “是麽?那救人要緊,不耽誤你們了,你們先走吧。”


    “嗯。”賀遲應承了一聲,便匆匆提著行李出了門。


    一上車,唐糖便沉不住氣了,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丫頭成功替季老太太洗清了冤屈,把我們的局都給毀了,我們為什麽還要急著迴a市?”


    賀遲目光一冷:“秦叔可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小墨有幾斤幾兩,全在秦叔的算計之中。g市這邊的案子不過是為了拖住她,a市那邊,季氏已經出了大事了!”


    a市,謝雲的私人別墅裏,江美琴已經換上了一身新衣,拎著名牌手袋,優雅地坐在沙發上。


    “恭喜。”謝雲端著兩杯紅酒走過來,將其中一杯遞到她手上,“恭喜你即將成為季氏的下一任執行ceo。”


    江美琴輕輕與他碰了碰酒杯,奉承地笑道:“我能有今天,全虧謝總幫忙。”


    “老同學,客氣什麽。”謝雲側臉過去,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我現在手頭有19%的季氏股份,謝總又將自己手上17%的股份轉讓到名下,加起來是36%。季老太婆手上有25%的股份,加上季子墨受傷10%的股份,一共是35%。如果召開董事會,重新選舉執行董事,我們似乎有幾分把握。但是……”江美琴的眉頭微微一皺,“若是已經嫁人季韻萱願意轉讓自己手中的股份給季家,那我們就毫無勝算了


    !”


    謝雲聞言,狹長的眼眸忽然眯成一線,輕笑出聲:“有什麽好擔心的,我手頭上有季韻萱的把柄……我讓她向東,她是絕對不敢向西的!”


    “什麽把柄?”江美琴微微露出驚詫之色。


    “想看麽?”謝雲的麵上多了幾分詭異的笑意。


    “當然。”“跟我來。”謝雲突然朝著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跟他進房間,“想要看季韻萱的秘密,你也得留一些秘密給我才行。我謝雲做事,遵循的從來都是等價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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