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院長生前是我十分尊敬的人,他突然墜樓身亡,我很惋惜。今天來案發現場,是為了尋找一些東西,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鍾可情戴上墨鏡,對著鏡頭緩緩說道。


    “那季小姐知道兇手是誰嗎?”


    “外界傳聞這件案子與季老太太有關,關於這點,季小姐有什麽想解釋的麽?”鍾可情清了清嗓子:“十年前的火災,我親生經曆,雖然那時候年紀小,有些事情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是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大家,網上瘋傳的視頻是偽造的,奶奶從小


    就最疼愛我,是絕對不可能對我下毒手的。至於本案的兇手,我已經了解到一些線索,隻要再去案發現場看一看,明天就能通過媒體澄清此事——”


    鍾可情此言一出,周遭連連起哄。


    “季小姐,關於本案的線索,可不可以像我們透露一點呢?”


    鍾可情對上鏡頭,墨鏡下的眼眸微微眯起,麵上卻是一臉嚴肅道:“抱歉,現在還不能暴露證據,免得兇手覺察,到時候可能會功虧一簣。”


    “哎——”


    四周的人紛紛有些泄氣,原以為今天會聽到什麽重大消息,誰知季子墨那丫頭精明得很,什麽都不肯輕易透露。堵在醫院門口半天,也沒能拿到頭條。鍾可情在大家的簇擁下,快步朝著實驗樓的方向走去,等到一眾媒體人的步子都漸漸慢下來,她才忽然一迴頭,摘下墨鏡,一臉冷靜地對大家說:“我唯一能告訴大家的是


    ,季氏已經通過國家航天局,買到實驗樓當天的衛星監控,明天我們就會通過網絡,公布這段衛星視頻。”


    衛星監控?


    當天實驗樓門口的閉路電視壞了,兇徒才能膽大妄為地行兇,想不到季氏的手居然伸到了航天局,連衛星監控都能買到,這迴兇徒隻怕是插翅難飛了!


    “季小姐,以我國現在的科學技術,隻怕就算你能拿到航天局的衛星監控視頻,那視頻也是模糊不清的,看不出兇手真人吧?”有反應靈敏的記者,當即作出了質疑。鍾可情等得就是他們的質疑,她抿唇為難地扯了扯嘴角:“當下的衛星實時監控視頻,確實很難看清人的相貌,但是那段視頻中有兇手留下的線索,我已經掌握了那些蛛絲


    馬跡,隻需去現場找到罪證,明日就可以找出兇手了!”


    那位記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季小姐這樣胸有成竹,想必已經猜到兇手是誰了,隻是缺乏物證罷了吧?”


    鍾可情淡然不語,算作默認。唐糖啪得一聲關掉了新聞直播,忍不住冷笑道:“季子墨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吧?明天就公布兇手?若是明天她抓不到兇手怎麽辦?她現在是那場縱火案中的受害者,


    即便媒體怎麽攻擊季氏,她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但她方才那番話,分明就是想要將她自己的後路堵死,跟季氏共存亡!再這麽玩下去,就全都亂套了!”


    賀遲目光一凝,心明如鏡道:“方才我還擔心她會做傻事,現在看來,這丫頭要遠比我們聰明許多。”


    “什麽意思?”唐糖皺眉。


    賀遲盯著唐糖的眼睛看了半響,最後隻是搖了搖頭道:“你沒必要知道。”若是讓你知道了,那秦叔也就知道了,隻要秦叔一動手,那丫頭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


    鍾可情象征性地從案發現場饒了一圈,便立刻轉道去了市人醫的住院部。


    “請問沈讓沈醫生住在哪一間病房?”有幾個記者還遠遠地跟著,鍾可情故意放大了聲音問道。


    前台的小護士查了查電腦,隨即道:“是昨天受傷住院的沈醫生麽?”


    “是的。”鍾可情點了點頭,而後瞥了一眼身後的記者,“沈醫生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想當麵謝謝他。”


    記者一聽隻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幾個人麵麵相覷,很快便散了。


    鍾可情拎了水果籃去看沈讓,彼時沈讓正悠閑地坐在病床上吹著口哨。


    因為長相帥氣,值班的護士特地給他安排了最舒適、最幹淨的病房,並且是單人間,沒人可以打擾到他。


    見鍾可情進門,沈讓關掉電視,忍不住朝她豎起大拇指來:“臭丫頭,你真行!昨晚丟下我一個人跑了,今天才來道歉?”


    鍾可情清了清嗓子,笑道:“沈醫生,我不是來道歉的,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沈讓下意識地往床頭縮了縮,撐出胳膊,擋開一臂的距離道:“別……昨天幫你一下,害我流了三大碗血!再幫你,我豈不是要送命?”


    鍾可情早知道沈讓脾氣怪異,他想做什麽事不受別人控製。她突然朝著沈讓湊近一步,鼻尖距離沈讓的臉頰隻半厘米的距離,兩人之間的空氣急速升溫,曖昧到了極點。


    沈讓覺得喉幹舌燥起來,磕巴著聲音打趣兒道:“我要是幫你,能從你那兒拿到些什麽福利?”


    鍾可情眨了眨眼眸,笑眯眯道:“沈醫生想要些什麽福利?”


    “就等價交換啊。”沈讓故作君子,仰頭望天。


    “什麽樣的等價交換呢?”鍾可情故意假裝聽不懂,接著追問。


    沈讓挑起一隻手指頭來,轉了轉圈兒:“就比如,你可以做我的好炮友啊——”鍾可情目光一冷,挑眉提醒他:“沈醫生還記得四年前的視頻麽?沈醫生就不擔心我心裏一個不高興,將那段視頻發到網上去,到時候媒體的視線被你給吸引走了,也許就


    沒我們季氏什麽事了。”


    沈讓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瞬間瞪得通紅,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對著鍾可情唾棄一口道:“對不起,我口誤。其實,我們可以做好朋友的。”


    “沈醫生能有這樣的覺悟,真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鍾可情抿唇一笑,而後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


    沈讓猛然瞪大了眼睛,詫異地望著她:“做這種事情有用麽?萬一找不到兇手呢?這個舉動是不是太冒險了?”


    鍾可情聳了聳肩:“我別無選擇了,背水一戰唄!”


    “我不看好。”沈讓實話實說。


    鍾可情冷眼望向他:“如果事情失敗了,能拉著沈醫生和我一起丟人,我也覺得很榮幸啊——”


    “你!”沈讓差點兒沒被她氣得吐血,無奈自己有把柄在這個黃毛丫頭手上,他不得不聽話。


    “所以沈醫生最好還是盡心盡力地辦事,祈禱我能成功吧。”鍾可情勾唇一笑。


    幫沈讓換過藥,重新包紮過傷口,鍾可情拎著包,打算離去。


    “喂!你去哪兒?”沈讓忍不住開口問道。


    “去賓館啊。”鍾可情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


    “你就不擔心被媒體圍堵?就算不擔心媒體,你總該擔心擔心那日對你下手的兇徒吧?”沈讓麵露擔憂之色。


    “擔心啊,但是如果我在這裏留宿,我更擔心沈醫生會對我圖謀不軌。”鍾可情開了個玩笑,隨即道:“我相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讓雖然擔心著丫頭的安危,但那畢竟是別人的女朋友,他才不要表現得太過明顯,更何況他現在自個兒還躺在病床上呢,哪有閑功夫去關心那麽多事?


    鍾可情迴賓館的時候大概是晚上八點,因為房間一直沒有退,她直接進了2306。


    她才打開房門,便見屋裏燈火通明。


    謝舜名就坐在大床中央,雙腿交疊,用一種殘忍而優雅至極的視線盯著她,儼然一個帝王盯著自己腳下的獵物。


    鍾可情略微有些震驚,詫異道:“你怎麽在我的房間?”


    “沈讓能進你的房間,賀遲能進你的房間,我就不能進你的房間?”謝舜名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鍾可情眉頭一蹙,“我是問,你是怎麽進來的?”她迴頭看了一眼取電的地方,那兒已然插著另外一張房卡,“你哪裏來的房卡?”


    謝舜名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問前台要的。”


    “前台?”鍾可情咬了咬唇,“不是說這家酒店很注重客人的隱私麽?”謝舜名冷哼一聲:“在我眼裏,你有什麽隱私可言?從一歲起,你做過的每一件糗事,我都能一一數出來。我隻是跟前台說,我想給我女朋友準備一個驚喜,前台就幫我開


    了門。”


    “你!”鍾可情氣得麵色通紅。這替身還真會演戲,真把自己當成謝校草了!


    “你怎麽知道我會迴這裏?”鍾可情追問道。


    “除了這裏,你有其他地方可以去麽?”謝舜名的眼眸中透著幾分鄙夷,分明還是在為她當麵拒絕他的事,鬧著別扭。


    鍾可情無言以對,隻是指著房門道:“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謝舜名挑了挑眉:“我好心來幫你,你卻要趕我走?”


    “出去!”鍾可情目光狠絕,不留餘地。她既然已經決定要拉開距離了,就沒有人能阻止她。謝舜名就跟沒聽見似的,徑自解開襯衣的扣子來,脫掉鞋襪,而後當著她的麵,鑽進了被窩裏。過了一會兒,他又突然掀開被子的一角:“上來,一起睡吧,我幫你暖腳!


    ”


    鍾可情突然覺得這個替身特別不要臉,霸占了謝校草的身份也就罷了,居然還在想法設法地賣肉,試圖霸占謝校草的女人!


    鍾可情最氣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氣他擁有著一張和謝舜名一模一樣的臉,就連說話的樣子都跟謝舜名有著幾分相似。


    小時候,鍾可情體寒,一到冬天,就會手腳冰涼。


    每次她在謝校草家看電視玩得晚了,謝舜名都會拉她一起鑽到被子裏來,一邊幫她捂腳,一邊給她講解電視裏那些複雜地愛情片。


    眼下,除了賓館,她無處可去。她隻得強行將那廝往床榻的一邊推了推,而後自己則躺在了另一邊。


    就在鍾可情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對方卻突然開了口:“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現場。”


    “什麽?”


    “我看了報導,我知道你想做什麽。”謝舜名冷冷勾了勾唇角,“但是僅僅憑你一個十六歲的丫頭,根本壓不住場子。'“要知道網上現在對季氏的輿論一邊倒,你若是現在插手,弄髒了謝氏,想必也沒那麽容易洗幹淨。”鍾可情幾乎可以肯定他應該是謝舜名的雙胞胎兄弟,也是謝家的人,


    隻不過素未謀麵罷了。既然她已經很明白的拒絕了他,她就不希望他在為她的事情費心,不希望欠他什麽。


    “我知道。”謝舜名忽的側過臉來,一雙神秘莫測的眸子,緊緊盯著鍾可情的瞳仁,似要在她的眼眸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明天,我並沒有把握找到真兇。”鍾可情對上他的視線,緊張地咬了咬唇角,“如果奶奶欺騙我,那這一切都隻是徒勞無功,不止季氏無法翻身,就連謝氏也會跟著一蹶不


    振的。”


    “我知道。”謝舜名暖暖一笑,安靜地重複,他的話語似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安心。


    “你明明知道,還要趟這趟渾水?”鍾可情皺起眉頭。


    “就是想跟你扯上那麽點關係,想讓你欠著我……”謝舜名冷冷一笑,“你以為在陸屹楠麵前將我徹底拒絕,你就可以從此跟我劃清界限了麽?休想!”


    “變態!”鍾可情嘴上雖然這麽罵著,心裏頭卻是暖暖的,至少在這種所有人都試圖背叛她、逃離她的時候,她身邊還有人陪著,有人真心真意地對她好,這讓她對這個世界,還不


    算太過失望。


    第二天一早,鍾可情收到沈讓的消息,天還沒亮就趕去了案發現場,尋找證據。


    謝舜名倒是不急不忙,似乎知道時候還沒到,安心躺在床上等著。直到日上三竿,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們紛紛開始上班,前來看診的病人們越聚越多的時候,謝舜名給安律師去了一通電話:“幫我召集g市有影響力的媒體,就說中午十二點


    ,我會陪同小墨澄清何副院長的案子。”


    安律師的聲音微微頓了頓,勸道:“謝先生,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吧。”


    “嗯?”“你別誤會,我怕謝總會不高興。”安律師一邊冠冕堂皇地解釋,心裏頭卻想著:每次跟那丫頭扯上關係準沒好事,上次車禍差點兒就送命了,好不容易撿了條命迴來,才


    代替謝影塵做了場手術,就被艾滋病患者的血液濺了眼睛,這有沒有感染艾滋還沒查出來呢,又要惹亂子了!


    幸而這一連串的事故,他都替他瞞下來了,若是傳到老爺子耳中,隻怕那丫頭就算有九層皮,也不夠拆的!


    “父親那邊,我會解釋的。”謝舜名的聲音冷沉了幾分,“若是成功了,謝氏的股票會因為這件事大漲;若是失敗了,我就放棄謝氏的繼承權,與謝氏劃清關係。”


    “別,謝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安律師在電話那端急得跺腳,“你若是不肯繼承謝氏,誰來繼承?”


    “不是還有大哥麽。”謝舜名輕飄飄地迴道。


    “謝先生,你怎麽總是口無遮攔呢!”安律師著急道,“謝律師的事,你千萬別再老爺子麵前提……”


    “我說不說取決於你辦事是否得力。”謝舜名十分清楚,安律師其實母親安插在他身邊的人,用謝影塵的秘密來威脅他,他必定會賣力辦事。


    “好!”安律師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今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我一定將g市所有有影響力的媒體都召集到市人醫實驗樓門口!”


    “恩。”謝舜名滿意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久違的邪肆笑容,“十二點之前順便給我捎件西裝過來——”


    “嗯?”這迴換安律師不解了。


    “陪著女朋友一起出鏡,總得穿得體麵一點,免得丟了她的臉。”


    “謝先生,穿什麽都很帥氣。”


    十二點不到,沈讓依照約定,幫鍾可情召集了何副院長的所有門生,以及近來來自全國各家醫院參加培訓的醫生們。


    六十多個人聚集在實驗樓六樓何副院長專用的實驗室門口,麵麵相覷。


    “沈醫生,你緊急通知我們過來,說有大事要宣布,究竟是什麽大事?”陸屹楠率先開口問道。鍾可情一瞧見陸屹楠那張虛偽嘴臉,便不禁在心底冷冷唾棄。季家出事之前,對她事事關心,為的不過是從她這裏打聽出那縫合技術師承何處;季家出事之時,他被逼無


    奈力保她;季家出事之後,他想盡辦法與她避開接觸,逃離三丈遠,就怕從她這裏沾染上什麽不好的名聲。


    “再等一會兒,大家就知道了。”沈讓安撫道。


    “賣什麽官司呢?”人群中有人指著鍾可情挑釁道,“該不會是為了幫她幫季氏洗清罪名吧?何老師的死是不是跟季氏有關,我們都心知肚明,沒必要來聽你們的教誨。”


    “是啊!沒必要!”幾個氣憤的門生跟著起哄。季子姍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一臉無辜道:“大家容我說句話,我也不知道奶奶、子墨姐姐和何老師之間有什麽恩怨,但既然子墨姐姐喊了大家來這裏,必定是有話要說的,大家不妨等一等,看她如何解釋。”季子姍頓了頓,一雙狐媚的眼眸瞟了鍾可情一眼,“若是她解釋不出個什麽來,就讓她跪在何副院長的靈堂前三天三夜,為自己


    這種行為贖罪!大家覺得怎麽樣?”


    “這個主意不錯!”最先說話的那個醫生跟著附和道,而後扭過頭望向鍾可情,冷聲道:“季醫生,你有什麽話就快點說吧,免得耽誤大家的時間!”


    鍾可情不禁扯了扯嘴角,那季子姍還真是死性不改,三番五次針對她,注定隻能是敵人了。“是啊,季醫生,你昨天還對媒體放話,說是今天會公布衛星監控,監控視頻你帶了麽?放出來,先給我們瞧瞧,說不定我們能認出兇手呢?”人群中有一個姓聶的醫生開


    口問道。那醫生也是流光醫院心外科的醫生,隻是一直默默無聞,沒人注意過他,直到今天早上鍾可情一個個分析參加這次交換學習的醫生,才弄清楚他的名字。


    “聶醫生,你看上去自信滿滿的樣子,說得好像隻要我一拿出視頻,你就能認出兇手似的……”鍾可情的聲音頓了頓,“莫不是,你一早就知道兇手是誰?”


    姓聶的醫生長得高高瘦瘦,看上去話多,但並不開朗,聽了鍾可情的挑釁,他立馬生氣的蹙眉:“季小姐的意思是,兇手是我?”


    鍾可情並不出聲,而是怔怔地望著樓梯口的方向。


    “沈醫生……”鍾可情側過臉,想沈讓詢問。沈讓昨晚給各家媒體發了邀請,按理說這個點也差不多該到齊了,怎麽到現在一個人都還沒露麵呢?再這樣等下去,就算知道真兇是誰,不靠輿論壓力,也無法嚇得對方


    認罪。


    沈讓無奈地朝著她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季子姍昨晚通過江美琴,從林秘書那裏得到消息,知道季子墨邀請了所有的重大媒體來看今天中午這場抓兇大戲,為了讓季子墨的計劃落空,她特意將季老太太和季正剛


    的藏身地點給泄露了出去……這會兒,隻怕所有的媒體都朝著郊區趕呢!哪裏有時間來聽季子墨這個臭丫頭破案?


    “子墨姐姐,怎麽了?你還在等誰麽?”季子姍偷偷狡猾一笑,一臉悵然地看向鍾可情,“是不是你的證人沒有來?”


    鍾可情沉默不語,脖子伸得老長。“哎,看來根本就沒有什麽證人,隻是子墨姐姐將我們騙來這裏罷了。”季子姍麵色微微一暗,“我雖然是季家的子孫,但我行得直坐得正,絕對不會為了季氏的利益,而跑


    來這裏誆大家……”


    季子姍此言一出,周圍的醫生們都坐不住了。


    “季醫生,你為什麽還不公布衛星監控,是在等什麽人啊?”


    “季醫生,你這麽一直拖延時間,不會真的是在騙我們吧?”


    “季醫生,我看你還是乖乖去何副院長靈堂前跪著贖罪吧!”人群深處的賀遲見季子墨一臉為難,被大家圍堵著,心有不忍,想要上前幫她說話,卻被唐糖一把扯住:“你瘋了麽?我說過,秦叔可能就在我們身邊!不要輕舉妄動,我


    們就靜靜看著,看那至今都不上鉤的丫頭,究竟有幾分能耐?看她怎麽堵悠悠眾口?”


    賀遲還想出聲相助,唐糖又道:“何必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秦叔麵前。若是讓秦叔知道你的弱點是季子墨,他定然會不計後果地弄死季子墨的!”


    賀遲微微一怔,終於被唐糖的話震懾住,落寞地站在原地,看季子墨被眾人排擠,而他卻無能為力。


    鍾可情在大家毒辣的目光下,氣勢漸漸不敵。


    就在走廊裏嘈雜的反對聲和質疑聲快要將她那嬌小的身子淹沒的時候,六樓電梯的門“叮”得一下開了。安律師走在前頭引路,謝舜名戴著閃過刺眼的黑色墨鏡,穿著一身帥氣逼人的煙灰色西裝從電梯裏走出來,周遭的鎂光燈閃個不停,而謝舜名卻淡定自若地如同一具雕像


    。“季醫生可不是那種會誆大家的人,她要等的人是我。”謝舜名走到人群中央,一手幹淨利落地摘掉黑色墨鏡,露出他俊美無邪地麵容來,另一隻手則十分大方地握住了鍾


    可情的手,但笑不語。


    “謝先生,今天突然造訪市人醫,所為何故?”


    “聽聞謝總手上握著季氏的部分股份,您這次是不是因為公事兒來?”


    有不少媒體都將鏡頭對準了謝舜名和鍾可情那雙緊緊交疊的手掌上,似乎又打算深入挖一挖謝舜名的私生活。


    “謝少公然和季小姐手牽手,是不是代表您已經與關小姐分手呢?”


    “是啊,謝少,您是不是已經與關女士離婚了?”當媒體將“分手”上升到“離婚”,鍾可情才隱隱有些擔憂,蹙眉望向身側的人。他不過是個替身,憑什麽三番兩次毀壞謝校草的名聲?說謝校草和關靜秋結婚的人是他,現


    在當著媒體的麵拉著她的手的人也是他……就算他是謝校草的雙胞胎兄弟,也不能這麽敗壞謝校草的名聲!謝舜名並沒有意識到鍾可情的心理變化,當鍾可情想要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右手時,他反倒是握得更緊了,眯著眼睛對媒體解釋道:“當初和靜秋走到一起,都是奉承家長


    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您其實並不喜歡關小姐,是麽?”


    謝舜名緩緩一笑,“其實是靜秋不喜歡我。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話題,自然不能久長的。”他這樣說,也算是給足了關靜秋麵子。


    “那麽,謝先生的愛人其實是季小姐,對麽?”有記者深究道。


    其實謝舜名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隻不過媒體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鍾可情的眉頭已經擰成了“川”字,很明顯不喜歡他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為。


    謝舜名挑了挑眉,瞥了她一眼,而後迴眸對一眾記者緩緩笑道:“大家別這樣,我還在努力,她還沒接受我的追求呢……”


    卑鄙無恥!


    鍾可情忍不住在心底唾棄。她明明已經義正言辭地拒絕過他!


    一個女記者突然舉起麥克風遞到鍾可情麵前,滿目期待地問道:“季小姐,謝少這麽癡情,願意為了你違背家長的意願,你會答應他的追求麽?”


    “是啊!答應他吧!”


    鍾可情略微有些緊張地撇過臉,剛巧撞見謝舜名嘴角下的那一抹邪笑——她快要氣瘋了!這個替身,他究竟是怎麽想的?利用媒體來逼她就範麽?她這個時候肯定是不能拒絕了,若是拒絕了他,隻怕稍後媒體對這件案子的評論會一邊倒,非但


    澄清不了事實,恢複不了季氏的聲譽,還會連同她的聲譽,一並毀掉!


    鍾可情的嘴角抽了抽,強扯出一抹笑意:“這種事情太過草率地迴答,是對謝醫生的不尊重。有些話,是隻有兩個人麵對麵說出來,才有感覺的。”


    她說得曖昧不清,但又有幾分道理,記者們個個都當她是接受了,也就不再逼問了。“子墨姐姐也真是的,這個時候該先解決何副院長的冤案才是,這談情說愛的事,還是稍後再說吧。”見鎂光燈一直朝著季子墨和謝舜名兩個人照個不停,季子姍突然覺得


    自己同樣作為季老太太的孫女兒,在媒體麵前卻很沒有存在感。


    “是啊,季醫生該不會是想拖延時間吧?”那位高高瘦瘦的聶醫生又開了口。


    鍾可情忽然眸光一亮,橫眉一跳,伸手直指對方:“聶醫生這麽著急,就是想快點進局子麽?”


    那位聶醫生瞬間瞪直了眼眸,怒聲斥責道:“季子墨,你什麽意思?”


    鍾可情聳了聳肩,“我說得還不夠明白麽?殺人兇手就是你啊,聶醫生……”


    “季子墨,你不要血口噴人!”姓聶的醫生眉頭一皺,“我跟何副院長無冤無仇的,你為了替季老太太脫罪,就胡亂捏造個罪名安在我頭上,未免太卑鄙無恥了吧?”


    “是啊,季醫生。聶醫生的為人我們都很清楚,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不法的事情來的。”與聶醫生同組的傅亦開口解釋道。


    “難道在傅醫生看來,以我的為人,就會做出這種冤枉人的事情來麽?”鍾可情麵上露出幾分無辜的表情來。


    傅亦頓覺自己失言:“季醫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鍾可情忽而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反問。


    傅亦便無話可說。


    先前想要為姓聶的說話的同事都失去了立場,不好插口。


    季子姍便道:“子墨姐姐,我們季家雖然是大家族,但也不能無故冤枉人,既然聶醫生有異議,你就拿出證據來,好讓大家信服——”


    姓聶的醫生這才抬起頭來,借勢振聲道:“子姍小姐說得不錯,你口說無憑,總得有真憑實據的。”


    鍾可情微微一笑,轉頭望向沈讓。


    沈讓會意地點點頭,而後打開了實驗室的網絡電視,給大家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是昨天晚上十點,一個黑漆漆的人影突然闖入了實驗樓六樓,並且直逼何副院長出事的那間實驗室。


    媒體記者們原本以為這是季子墨先前說的衛星監控,但當他們看到視頻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時,不覺有些失望。“季小姐,你隨便拿段視頻來,就想忽悠我們媒體?”有個嫉妒心極重的女記者忍不住冷冷嗤笑道:“就算你有謝少撐腰,但我們的報導也隻會尊重事實,絕對不會因為你,


    而隨意冤枉別人的。”


    麵對對方的斥責,鍾可情一句話都沒說,隻是豎起中指來,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保持安靜,不要影響旁人看監控。


    周遭的圍觀者也紛紛白了那記者一眼,那記者隻得識趣地閉了口。


    監控視頻裏的男人高高瘦瘦,身形確實與那聶醫生十分相似,但因為是晚上,又沒有開燈,視頻裏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


    男人在實驗室裏轉了一圈,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之後他又爬上窗戶,探著腦袋朝著七樓望去,雙手在半空中摸索著什麽,但因為光線太暗,他最終什麽都沒找到。


    啪——


    就在大家看得聚精會神的時候,沈讓突然關掉了網絡電視。


    “季醫生該不會想拿這段什麽都無法說明的視頻,作為我是殺人兇手的證據吧?”姓聶的醫生像是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笑來。


    “季醫生,這……這也太荒唐了吧。”傅亦因為剛剛被鍾可情嗆了一口,這一逮著機會,就忍不住反擊了。


    “聶醫生,我什麽都還沒說呢,你這麽著急做什麽。”鍾可情淡然指了指視頻中的人,盯著對方的眼睛認真問道:“聶醫生,你能先迴答我一個問題麽?”


    “你說。”


    “這段視頻裏的人是你麽?”


    “額……”姓聶微微一愣,一時間竟不知道要不要承認。“其實聶醫生不承認也沒有關係,我隻需去查一查門診部的視頻監控,應該能看出你是幾點進出醫院的。再找你身邊的人,一一問一問你的行蹤,如果你沒有不在場證據,


    那基本上就可以判定了……”鍾可情故意將事態說得很嚴重。


    姓聶的一緊張,忙道:“是我!是我又怎麽了?”


    “那聶醫生就給我們解釋解釋,三更半夜來實驗室做什麽吧。”


    姓聶的低下頭,一雙眼眸轉了又轉,而後抬起臉來,強自鎮定道:“我尊重何副院長,想要查出殺他的真兇,所以來現場看一看……”


    “那為什麽不開燈呢?”


    “我擔心兇手醫院裏的人,不想打草驚蛇。”姓聶的辯解道。


    “哦?是這樣啊……”鍾可情微微抿了抿唇,“聶醫生做事還真是小心翼翼呢,險些我就握不住你的殺人證據了!”


    “你什麽意思?”姓聶的聽她話中有話,麵上隱約露出不安來。


    “聶醫生來案發現場,難道不是為了找自己落下的東西麽?”鍾可情忽得勾起手指來,舉起一個領帶夾。


    姓聶的瞧見那領帶夾,微微有些不鎮定了,他不自覺地去摸自己的領結,“不要開玩笑了,這領帶夾根本不是我落下的。”鍾可情俏皮地嘟起嘴,故作深沉地點點頭:“聶醫生難道不好奇我是在哪裏找到它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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