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再一次從安逸臣手中拿走一副丹青後,滿意的看見表麵柔弱的黎禮將一個茶杯捏的粉碎。


    等到小東郭一步三迴頭,依依不舍的與安逸臣告別之後,黎禮才深吸一口氣,麵色變得極度難看,任由是誰,當自己的男人被另外一個男人死皮爛打的纏上,心情都不會多愉悅。


    “以後不要再搭理他了,我看了糟心!”


    豈止是糟心那麽簡單,簡直是撓心撓肝,全身都不舒服。


    如果換做其他人,她一定二話不說的就將人趕出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偏偏因為這個人皇子殿下的身份,他們倆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將人趕出將軍府。


    這才是最讓黎禮感到憋屈的事情,明明是最看不順眼的人,卻偏偏要往她麵前湊。


    在這一刻,她才真正的體會到什麽是高貴的身份能帶來的好處。


    像是小東郭那樣的,哪怕他是像狗皮膏藥一般令人心生厭煩,但隻要他身上流的是皇室之血,有著殿下這個稱號,就沒人敢對他無禮。


    安逸臣似乎很疑惑,他沉默了一會,認真的看了眼黎禮的表情,確認她沒有開玩笑是,才似是恍惚的說道:“我以為,你會對他那張臉很有好感。”


    如果不是他們兩人在某種神態上太過相似,他也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去接待一個皇子殿下,哪怕那個皇子在其他眼裏再尊貴,在他這裏也隻是麻煩而已。


    黎禮冷哼,心裏實在氣不過,伸出手指氣憤的戳著安逸臣的胸膛,哪怕再怎麽生氣,說出的話也像是在撒嬌,軟軟糯糯的道:“我怎麽可能會對他那張臉有好感,就算和我有點相似又怎麽了?贗品永遠是贗品!”


    “還有你,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看出來他對我心懷不軌,與他接觸多了總歸是個麻煩。”


    她不過是一介婦人,也不知道那皇子殿下到底在想什麽。


    雖然三天兩頭的朝將軍府跑來,麵上雖是打的叨擾安逸臣的名號,但是每一次他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麵前,一次兩次還是巧合,但若有了三次四次,說不是人為的都沒人相信。


    安逸臣輕輕捉住在胸膛上做壞的手指,低下頭,麵色柔和的在黎禮嘴角落下一個安撫的吻,眼底的柔光一閃而逝:“你若不喜歡,日後我不見他便是。”


    提到見不見這件事,黎禮心中極為氣餒,心中雖然憋屈,可到底沒有之前那麽暴躁了,嘟了嘟嘴說道:“他那麽黏人,又是東郭派來的皇子,哪裏是你說不見就能不見的。”


    他們要是避之不見,肯定會讓人以為他們心中有鬼。


    但是,黎禮怎麽也想不明白,身為東郭的皇子,小東郭再怎麽樣也得有自尊心才是,她已經無數次當麵擺出不歡迎他的表情了,怎麽那個人還是能巋然不動,視而不見?


    安逸臣無奈了,用一副‘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


    也許是安逸臣想表達的意思太明顯,黎禮看著他的那一張臉,臉頰也不由得有些微紅,總感覺是自己在無理取鬧。


    也是,哪怕他們安家確實在朝堂上說一不二,但這是關乎兩國邦交的事情,可不是她一個小姑娘說能怎麽辦就能怎麽辦的。


    想到這兒,黎禮才不情不願的後退了一步,小手緊緊的抓著安逸臣的袖子,非要他給出承諾:“好吧,你可以見他,但是一定不能讓他靠你太近,你是我的夫君!”怎麽可以和外麵的男人牽扯不清呢?


    黎禮努了努唇,到底是沒將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她有預感,若是她真的敢將那句話說出來的話,安逸臣的表情一定會瞬間陰沉,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瞧著懷中的人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安逸臣心中一動,動作緩慢而堅定的將她扶起來,推至一邊讓她自己坐好,在她不可置信的瞪視之下,緩緩而道:“別鬧,我是個正常男人,不想傷了你。”


    他不隻是個正常男人,若是再算上上輩子,他幾十年未曾如此親密的接觸一個女性,此時,自己最愛的妻子就躺在自己懷中,還一副嬌俏的模


    他不隻是個正常男人,若是再算上上輩子,他幾十年未曾如此親密的接觸一個女性。


    此時,自己最愛的妻子就躺在自己懷中,還一副嬌俏的模樣,飽滿而紅潤的紅唇微微撅著,好似一副任君采頡的模樣。


    偏生她的眼睛似會說話,裏麵水光瀲灩,看著他時,他竟會有一種想將她收藏起來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小東郭看見名畫名品時走不動路,雙眼放光,如狼一般想將東西拿迴去藏著,藏在一個隻有自己能看見的地方。


    他不傻,自然知道這是屬於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幾十年未曾開竅的老男人,一旦開竅之後,自然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承受得住的。


    他一直在忍,可惜他的小姑娘卻仿佛不知道,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撩撥他。


    看著他隱忍的樣子,黎禮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是將他撩撥得有些過分了。


    但是這也不能怪她啊,她好不容易承認喜歡上了一個人,自然希望能夠時時與他相處。


    自從他們兩人成了真正的夫妻之後,安逸臣從來不在那事上多費時間。


    他一直都是體貼的,隻要她輕哼著說不舒服,說疼,他就會依著她。


    她紅著臉,坐正了身子,微微前仰著抬頭望著他,雙眼絲毫不閃躲的對著他的眼睛,羞羞答答的說道:“如果你想的話……我也是可以的。”


    在古代生活了兩輩子,她也知道夫妻敦倫乃是人之常情。


    心中雖然羞澀,卻還是強忍著羞意沒有紅到脖子。


    安逸臣眼眸中出現一抹詫異,見他一副心有不安的模樣,忍不住勾唇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成功將那臉捏的更紅後,他才滿意的收迴手,一本正常的朝他解釋道:“你現在還小,身子骨未完全發育好,房事若是過多會有影響。”


    “乖,聽話,再等一年。”


    再等一年後,他行事就不會像現在這般處處壓抑。


    他是個極其自律的人,一旦決定了某件事,幾頭牛也拉不迴來。


    黎禮扭過身,心中氣惱,都不想再搭理他了。


    明明當初最先開葷的人是他,現在卻說得迫不及待的人仿佛是她。


    看著她生氣的模樣,安逸臣眼睛閃了閃,也不覺得身體某處難受了。


    三日過後,帶著小白臉出去劫富濟貧的黎寧終於迴來了,此時的她做一副江湖兒女的打扮。


    長發利落的束在腦後,如一個男兒般,加上他臉上的人皮麵具,從後麵看去,或許會覺得他是個身形瘦小的男子。


    她極為高興,周身的氣勢也淩厲了幾分,腰上掛著的那一把名劍,別在這段日子也見了不少的血,被磨得越發的鋒利了。


    在麵對黎禮的時候,黎寧也不扭捏,輕易的將覆蓋在臉上與麵皮緊緊相貼的人皮麵具扯了下來,動作一點也不溫柔的朝著身邊一甩。


    白芃立刻極有眼色的幫她將麵具收了迴來,放進袖子中的暗袋,以便下次她再次使用,動作熟練的仿佛做了千萬次。


    而兩人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瞧這兩人的相處模式,黎禮心中終於明了。


    將暗黃的麵具拿下來之後,露出了黎寧白皙的臉龐,哪怕她二十五六,卻仍像個二八年華的姑娘。


    一迴來,她就忍不住在自己的侄女麵前大倒苦水:“禮姐兒,我跟你說,這一次我們去的乾州邊緣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那裏出現了一個壓榨百姓的老地主,他自己吃的肥頭大耳的,卻把底下的人壓榨的個個骨瘦如柴,偏偏他的上麵還有人幫忙,我們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那個人解決了的,還把他的家財散盡,都分給乾州的百姓了。”


    黎禮淡笑:“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極好。”


    “還有啊,那個給老地主撐腰的人也沒得到好下場,你是不知道,解決老地主的當天晚上,白芃……”


    看見黎寧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一點也沒名門淑女的模樣,白芃的眉目更是柔和了。


    他的膚色本就比尋常女子更加白,但卻不是一種健康的白皙,像是常年不見日光的模樣。


    這是忽略了他眉目之中的陰霾,與自家姑姑倒是郎才女貌,最重要的是,她姑姑對這男人也沒有抵觸心理,看著心中應是有情義存在。


    黎禮默默聽著,一邊聽著自家姑姑口若懸河的說著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一邊用眼角餘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位有可能成為她未來姑父的男人。


    還不錯。


    這是她得出的結論。


    等到她終於將該說的話說完了之後,白芃麵色溫和的倒了一杯溫度適中的水放在黎寧手邊:“說了這麽久,喝杯水潤潤喉嚨。”


    黎禮算了算時間,光是姑姑一個人就已說了大半個時辰,而且看起來還意猶未盡的樣子,確實是說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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