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


    “裏麵是一枚令符。”他想將它交給姬染月,卻在途中被另一雙大手奪過。


    他怔了怔,望向一旁氣勢攝人的高大男人,那男人將那小木盒置於掌心反複觀察,確認沒有任何危險後,才將其奉給姬染月。


    “小白,倒也不必如此謹慎。”姬染月搖了搖頭,輕笑道。


    誰能想到,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殺神,如今居然會對著一方小木盒如臨大敵?


    可見世事難料。


    “一切以主公安危為重。”白起微微躬身,肅穆道。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先前的行為有付麽問題,之前的幾次,張良雖言辭陰陽怪氣了些,但確實說到了點子上,如果不是他的幾次疏忽,主公不會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擄去。


    他權當是血的教訓,因此,對於主公今後的安危,他不會再輕視任何,接近主公之人。


    不錯,白起越來越理解,如何當一位合格的保鏢了,吾心甚慰!


    姬染月笑意轉深,語氣也較先前,輕快了許多,“這令符有什麽作用?”


    齊暄收迴看向白起的目光,亦扯了扯唇角,“可以號令一支五千餘名的私軍,以及調動幽都通寶錢莊的部分銀錢,額度在十萬兩黃金以內。”


    聽到這裏,姬染月瞬間意識到這才是那50000點勢力值的關鍵!


    所以,係統所謂的這筆獎勵,壓根就是不是由它來發放的,而是要靠她自己,親手獲取。


    “小天,你還能再狗點麽?你的良心不會痛麽?怪不得你遲遲不發那50000點勢力值,原來你壓根就沒有!”


    天命係統:“……”


    裝死jpg.


    “那這個木盒要如何打開?”姬染月研究了一番,隻見其中間有一處細小的孔洞,她戳了戳,沒什麽反應。


    “需要一枚鑰匙,一半在我身上,一半在北齊王宮,且隻有我知道它在哪兒。”齊暄整個人給她的感覺,在這一瞬間變了,變得有了鋒芒。


    也是,坐擁北齊數載的君王,怎麽可能真的有外表看上去那麽軟弱可欺。


    “你算計我?”姬染月將那木盒收攏在掌心,唇邊笑意漸隱,眸光泛著一點涼。


    “不是算計,而是一場不對等的交易,我是真心感激你的,隻要你放我迴北——”


    “放?齊暄,你更應該用送才對吧,隻有我護送你平安迴到北齊,這枚令符才有效益,否則,它不過就是一塊爛木頭。”姬染月沉聲打斷了他,隨即將掌心的木盒往他胸前一擲。


    咣當——


    木盒自他衣襟口一路滾落至泥地,他一動也不動,麵色慘白如雪,眼眶漸紅。


    半晌,他才開口,聲音幾度更咽,“對……對不起,我不是……要利用你。”


    他沒有辦法了,他太想迴到幽都……迴到她的身邊。


    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齊暄的腦海裏第一時間浮現的,全是她的身影。


    野草失去了它的陽光雨露,再怎麽紮根泥土,也是活不下來的。


    “齊韞就隻是把你當一個替身,你又何為巴巴地跑迴去,自取其辱?”望著眼前的男人,有那麽一瞬間,她像是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所有的真心,的確都不該被踐踏。


    但你若是要自甘下賤,當個舔狗,那也別怪旁人將你的真心往地下踩。


    姬染月花了一世,才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她不知道齊暄需要多久。


    但她僅是這樣看著他,內心就隻有一句話——


    恨鐵不成鋼!


    “齊暄,你不是她養的一條狗,你是人啊!”她試圖拉他一把。


    “姬染月,你來的……太晚了。”他闔上了顫抖著的雙眸,再睜眼時,已是一片堅定與執拗,“求你,送我迴齊國。”


    有些人,不撞南牆不迴頭。


    而他,即便是撞了南牆,亦不會迴頭。


    “我……”姬染月本想拒絕,但話至嘴邊,那顆被層層盔甲包繞的心,終究還是動了動。


    天命係統在此刻助功道,“宿主,想想50000點勢力值啊,這波交易不虧!”


    “我考慮一下。”她轉身便要離開屋內,白起對此未置一語,隻是沉默跟上。


    她渡步至門檻處,頓了頓,屋外細雨如愁絲,連綿不斷,叫人覺得陰寒入骨。


    “你重傷初愈,即便要迴齊國,也應該先養好自己的身子。”話落,她便再沒迴頭。


    白起撐開了傘,朝她傾斜著,半邊身子落在雨簾中。


    “小白。”姬染月仰頭望了望身側的白起,見他微凸的眉骨上,沾了不少雨珠,主動靠近了他幾分,“你說,我應不應該答應他的交易。”


    “是齊暄此人有何特殊之處麽?”他沒在第一時間迴複她,而是反問了一句。


    “為什麽會這麽問?”姬染月愣了愣。


    “起所認識的主公,絕非優柔寡斷之輩。”他深邃的眸光之中,全是她的倒影。


    倒影中的她,笑意勉強。


    “大概是,同病相憐?”她不欲多提,將話題扯了迴去,“小白,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不許轉移話題!”


    “哦。”白起抿了抿唇。


    “求仁得仁,對他而言,倒也算是一種解脫。”


    他求得是齊韞,那麽能夠他解脫的,也隻有齊韞。


    白起的邏輯,就是這麽簡單粗暴且直接。


    姬染月:“……”


    她居然隱隱被說服了是什麽鬼?!


    “主公可以再問問別人。”白起於情愛一道的認知,隻怕連門都還沒入呢,讓他這麽個外行指導內行,屬實風險極大。


    “問張良吧。”白起又補充了一句,“他不是擅於此道麽?”


    “不用了,我決定了!”姬染月拍板,“你去召集大家前往會議廳,咱們再開個會!”


    ……


    “咦,怎麽不見小良子和小瑾?”姬染月環顧一圈,點了點到場的人數,“還有孫神醫也沒來。”


    “主公,子房出事了。”


    她這才發現,嬴政的衣袍也有些淩亂,似是匆忙趕來的。


    張良,出事……


    這兩個詞分來來看,姬染月都認識,但合在一處,卻讓她感謝分外陌生。


    那個事事胸有成竹的少年,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怎麽可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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