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抽卡麽?可是我更想攢個十連。”姬染月其實也不是奔著十連的保底去的,她隻是單純的喜歡十連抽卡時刷刷翻卡的快感。


    玩過抽卡遊戲的都懂那種爽點,一邊嘴上罵著狗批ch,一邊氪了一個又一個648。


    哎,要是這個抽卡係統能氪金就好了。


    天命係統:“……”


    “嗬嗬,偶爾一次單抽也不錯呀,良有一種預感,主公今夜會抽到很有意思的卡牌哦。”


    很好,就衝你這一句,她抽!


    姬染月點下了抽卡鍵後,四人便齊齊注視著那散發著幽藍弧光的卡池,心思各異。


    卡池:“……”


    實不相瞞,它覺得壓力有點大。


    卡池中,一道墨色光影一閃而出,背麵還鐫刻著繁雜的花紋,中間是一個馬頭,周圍一圈是鹿角扭曲而成的一個圓弧。


    卡牌等級:玄階


    卡牌屬性:技能卡


    卡牌名稱:指鹿為馬(不可擴展)


    屬性介紹: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為弄權之用時,若在場有傀儡帝王,謊言效果加倍,且自動提升5000點聲望值;若宿主在使用此卡時,權勢值過低,技能將有40%的概率無效化,且自動降低3000點聲望值)


    剩餘使用次數(0/1)


    姬染月讀完技能卡的屬性介紹後,其餘三人麵色各異。


    “這張技能卡,關鍵並不在於謊言,而是政治,此為弄權之術。”嬴政一本正色分析道。


    可他發現,其他人看向他的神色,更奇怪了,他眉宇微皺,有些不解,“諸位為何如此看我?”


    不行了,這樣的政哥,太可愛了哈哈哈!


    “小天,你們係統是不是跟政哥有仇啊?他毫不知情的樣子真的好慘!”姬染月真的沒憋住,笑倒在石桌前。


    “咳咳,當年秦滅,與……”周瑜將《史記》中趙高指鹿為馬的故事向嬴政詳細的介紹了一番。


    嬴政聽完後,並沒有如他們所設想的那般暴怒,這個在曆史留下了無數暴戾之名的帝王,他的目光,其實一直都那樣清正澄明,不因人事喜樂而移。


    “弄權之術,雖控人心,終究是落了下乘。望主公以舊秦為鑒,為帝者,宜遠佞臣,親賢者,但人無好壞,道有萬法,隻要有用,便皆可用。”


    姬染月斂去了外表的嬉皮笑臉,坐正了身體,“君此言,染月謹記。”


    “小天啊,我的眼睛進了沙子咋辦,果然我政哥,被後世黑得太慘了,你聽聽這言論,看看這覺悟,黑他的人,都沒有心!”


    周瑜與張良對視一眼,皆麵有愧色。


    他們沒資格因為後世人的過錯,去嘲諷那樣一個為自己的帝國,嘔心瀝血的皇帝。


    那一夜,誰也沒有再說話,四人就那樣靜靜地坐看,看著清晨的第一縷曦光自扶桑樹梢升起,此刻,正江山如畫,逢亂世喧嘩,那些未盡的功業,都將被重新續寫。


    ……


    到了演武那一日,姬染月攜嬴政、周瑜一同赴太子之約,而張良則被迫承擔起了整個府邸的庶務。


    少年此刻的心情並不那麽美妙,他從前是個隨軍出行的謀士,而像這種內政,他並不算擅長,隨著中秋將近,他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


    蕭何。


    說起來,在百來個異世中重複醒來的張良,居然一次也沒能同這位老朋友碰麵,著實可惜。


    “張……張先生,關於仆役月俸的安排以及前後院灑掃人員的分配情況出了些問題。”


    “張先生,宅邸中待修繕的建築及器物已經清點完畢了,還請先生過目。”


    “張先生,仆役們的住處確定好了,但問題是……”


    張良,卒。


    早知如此,他應該讓公瑾留下才是,也不知如今,他們在北郊是否順利。


    “那……那個張先生,財務統計結果出來了,這……這是賬本,請張先生過目。”來送賬本的仆人頂著額間不斷冒出的冷汗,將一疊賬本堆在了張良麵前的案桌上,隨後溜得飛快。


    張良:“……”


    生無可戀jpg.


    “滴,檢測到卡牌人物張良的心情值持繼降低,工作效率已下降至60%55%40%……”


    “噗!”正坐在主台之上愜意品茗的姬染月,突然聽見腦海中的這個提示音,差點沒一口茶噴到了坐在她對麵的太子臉上。


    “可是茶水不合胃口?”洛弦歌關切問詢道。


    “殿下,我沒事兒,隻是不小心嗆著了。”姬染月放下茶盞,衝他笑了笑。


    “若覺得此處無聊,可以去隔壁的馬場跑——抱歉,孤忘了,公主不喜騎馬。”


    他想起以前在周國時,姬染月第一次陪他們一起學射禦時,便驚了馬,她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還好當時秦屹接住了她,這才有驚無險。但公主當夜還是發起了高熱,驚動了整個周王宮。


    幾日後,姬染月醒來,不僅性情變了不少,而且再沒去過馬場。


    “沒想到,殿下還記得。”她正好是那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滿心都想著這是最後一個世界了,馬上就能迴家了,於是一心想著這麽完成任務,就忽略了原主突然從馬上摔下來的原因。


    當然,這個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對了,公主如今與長陵君——”


    洛弦歌想問一問她這三年來的近況,但就在這時,台下有了異動。


    “抱歉,本君臨時有事,來遲了一些。”男人的聲音像沙漠中唿嘯而過的長風,有種粗礪的喑啞感。


    用現代的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性感的煙嗓。


    終於來了,那位秦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陵君。


    洛弦歌與姬染月在主看台上坐了快一個時辰,就是為了等待本次演武的真正主角的到來。


    他真傲慢,明明比秦胤兩國約定好了時辰晚了這麽久,可他卻不見絲毫歉意。


    嘴上說著官方的道歉語,可他拾階而上,逆著光走來時,主台上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殺伐之氣,與極其強烈的侵略感。


    他越走近,這種壓迫感就越讓人感覺到窒息,甚至姬染月都看見席間的一些禮儀官,小腿肚都在直打顫。


    這樣的效果,分明是刻意為之。


    這是胤國,在人家胤國的主場給胤國的人下馬威,這種事,也隻有秦屹幹得出來。


    三年不見,他還是這樣,強勢得叫人討厭。


    姬染月眉眼染上一分懨色,她收迴了看向遠方的目光,有些無聊地把玩手中的茶盞。


    洛弦歌掃了眼周圍人的反應,眉心蹙起,他正要起身迎上秦屹的挑釁時,一柄雪亮的長槍橫亙在他麵前,紅纓在灼目的日光下劃開一抹鮮明的長弧,槍身輕旋,鋒銳的槍口便對準了秦屹的頸間。


    “長陵君何須多言,今日兩軍會聚於此,不是來聽汝呈口舌之辯的,演武之前,不知長陵君可有興致,同本公子先比一把?”少年身著銀甲,腰背挺直如鬆,整個人光彩如虹,氣勢全然不輸給其麵前如山嶽般巋然不動的長陵君。


    “宿主,反派小少年今天好耀眼啊,他就像在發光。”如果天命係統有實體的話,那它的雙眼現在一定呈兩個桃心狀。


    “發光?不,他就是光本身啊。”姬染月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停頓了片刻,果然,她永遠偏愛那種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啊!


    其實隻要洛玦歌不纏著她談戀愛,他永遠是人群中最帥的崽崽好吧。


    認真搞事業的男人yyds!


    “五公子何必心急,好戲,得慢慢演。”秦屹微微低頭,看著那鋒利的槍口,笑得有些輕蔑,他抬手,不過兩指抵壓在長槍之上,輕輕一彈,僅餘震就讓少年握劍的虎口一陣發麻,長槍一鬆,滾落在地上。


    洛玦歌的目光急劇顫動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抿了抿唇,這便是大秦戰神的實力麽。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死角,秦屹側了側頭,在他耳邊低語一句,“本君這此來,就是為了奪迴,本該屬於本君的珍寶。”


    “你說什麽?”在秦屹的話語中,洛玦歌最先感受到的,是敵意。


    但他一時無法確定這種敵意的緣由,因此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沒什麽,你隻需知道,最先攻破周國王都的,本應是我。”順著秦屹的視線望去,洛玦歌看見了,坐在主台中央,與太子對座品茶的姬染月。


    原來如此,又是一個被那個女人迷惑的可憐男人。


    “宿主,宿主,他們都在看你誒!”


    “淡定,像我這樣的美人,受人矚目不是很正常麽?”姬染月自能感受到兩個人同樣灼熱的視線,不過她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散漫地把玩著手中的茶盞。


    哦,對了,她還貼心地提醒了太子一句,“既然長陵君已至,那麽殿下作為此次演武的主事人,也該主持一二了,總不能一直就這樣幹坐著。”


    其實洛弦歌作為原書男主,能力自然不可能比洛玦歌,秦屹差到哪兒去,他就是社恐太嚴重了,因此在這種外交時刻,顯得不擅言辭,存在感有些低。


    不過還好,小問題。


    洛弦歌從席間起身,立於主台中央,台上士兵列陣以待,台上王公翹首而望,在這樣的注目下,他的麵容,依然清冷而平靜,“長陵君已至,諸君更是等候多時,那麽孤在此宣布,此次胤秦兩國的演武大比正式——”


    “慢著!”長陵君沉聲打斷了洛弦歌的發言。


    “太子殿下,為表本君今日來遲的歉意,在正式演武開始之前,本君替秦胤兩國將士,準備了一些小玩意兒助興。”


    “玩意兒?”洛弦歌不太喜歡這三個字所透露出來的意味。


    “放心,本君相信,在座的諸位,都會非常喜歡,這份小禮物。”秦屹扯了扯唇角,笑得叫人心尖莫名發麻,那種瀕臨死亡的壓迫感再度襲卷至所有人心頭,他的視線在姬染月沉靜的麵容上流轉了幾圈,笑弧下壓,拍了三聲手掌。


    “來人,將那些個玩意兒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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