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一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醒來,又是第幾次無意識昏過去了。


    殘破不堪的身子沒有絲毫的力氣,嗓子已經幹涸到沙啞,看著那床邊桌上放著的水杯,伸手想去拿,連手指指間都是麻木的。


    碰到了杯子邊緣,最終無力垂下手,伴隨著的還有杯子落地的聲音。


    這三天的時間,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不分晝夜,隻知時間在走。


    身體已經不堪一擊,連動彈一下,都是牽扯的疼痛襲來。


    赤著的肌膚上都是點點紅痕,半眯著眼睛,動了動唇瓣,呢喃著什麽。


    唐牧澤從浴室裏出來,一身黑色西裝修身合適,係著領帶睨了眼那地上摔碎的水杯,唇角勾著的弧度,是蝕骨貪歡後的滿足。


    看著俯臥在床上的人兒,纖細的手腕垂在床沿邊,手指動了動,有氣無力。


    “渴了?”


    看樣子是渴了,卻閉上眼不理會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寧肯渴死也不會跟他說半句話。


    骨氣是有,但也看要對誰了。


    男人走到她身邊,俯身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誘哄的聲音好聽蠱惑:


    “晚上給你帶喜歡的蛋糕,等我迴來。”


    等他迴來……嗬,這話像是一個丈夫對心愛的妻子所說的。


    可在顧唯一聽來,何其諷刺可笑!


    她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好恨自己的軟弱,為什麽能被他如此輕易踐踏卻無法反抗呢?


    她現在算是什麽,沒有自由沒有人權任他玩弄的寵物嗎?


    身上的疼痛無一不再提醒她,所承受的折磨與羞辱。


    從起初的反抗,到後來的無力掙紮,直至最後的求饒。


    她以為自己會這麽死去,可是生命力卻又如此頑強的活了下來,來求死都是一件妄想的事。


    就好像現在,別說逃跑,她連那杯水的力氣都沒有。


    眼角的淚劃過臉頰,落在枕間,哭得無聲,紅了的眼,隻剩下悲哀。


    這就是顧唯一的人生,如螻蟻那般,任人踐踏在腳下,試圖翻身,不過徒勞。


    誰能來救救她,她真的好疼,好疼……


    ……


    學校裏。


    簡昕根本聽不進去課,一旁的那些同學也都看著她身邊的空位,那原本是顧唯一的座位。


    顧唯一這兩天都沒有來上學,都紛紛揣測與最近這兩件事有關。


    一件就是簡氏集團總裁的退婚,另一件……大家都心知肚明。


    有的人還說,顧唯一已經是落魄千金了,以後怕是不會再來上學了,昂貴的學費她怎麽付得起呢。


    但也有人說,她說不定已經離開封城了,要有點自知之明,肯定不會死皮賴臉的留在唐家。


    一下了課,簡昕就被兩三個好奇心重的同學圍住,問她知不知道顧唯一去哪兒了,還問她是不是與顧唯一不合,所以才讓自己的小叔取消訂婚的。


    “簡昕,你和顧唯一不會也是塑料姐妹情吧?”


    塑料姐妹情?


    這話真是可笑,她簡昕交朋友,沒必要聽這些人說三道四。


    離開了教室,就被秦朗給攔了。


    碎罵一聲,自己今天就不該來上課的,招誰惹誰了,怎麽誰都找她。


    “我不知道唯一在哪兒,我也想找到她!”


    不等秦朗開口說什麽,女孩就先把話給撂出來。


    秦朗頓了頓,才開口問道:


    “我不是來問你這個,我是想知道……為什麽你的小叔要退婚?”


    從聽到訂婚的消息後,秦朗雖然失落,畢竟是自己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但想到這才是她應該的歸宿,也會真心祝福她。


    可是卻沒想到,不過幾天的時間,卻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訂婚是兒戲嗎,那關於一個女孩的名譽,那個男人怎麽能這麽做呢。


    顧唯一同學哪裏不好嗎,在秦朗看來,能與她在一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那麽好的女孩不該被這樣侮辱。


    “……”簡昕張口想說什麽,但話到喉嚨裏又不得不咽下。她跟秦朗能說什麽呢,他又能懂什麽。


    “唯一和小叔本來就不熟,根本沒有感情。”


    “那為什麽當初要訂婚?”


    “這……這關你什麽事啊!”


    這個秦朗還真是夠煩人的,知道再多又如何,如果現在唯一麵對的是洪水猛獸,他秦朗有那個本事保護她嗎?有那個本事帶著唯一逃離恐懼嗎?


    “秦朗,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唯一已經拒絕你了,你別再去找她,也別再關心她的事情,不然……”


    ——不然都不知道會落得個什麽下場!


    可是即便簡昕這麽說了,秦朗也沒有放棄,他想見到顧唯一,想安慰她,想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都會幫她陪著她。


    所以當天下午,他就去去了顧家,不,應該說是唐家。


    按了門鈴,從那顯示屏幕上聽到有人問他:


    “請問找誰?”


    “我……我找顧唯一,我是她的同學想來看看她。”


    “抱歉,這裏是唐家,沒有姓顧的人。”


    說完,那顯示屏就黑了,再無人迴應。


    難道,她沒有住在這裏了?不可能啊,那她能去哪裏呢。


    不甘心,又再次按了門鈴,說道:


    “她是唐先生的妹妹,叫顧唯一!”


    “不認識。”


    然後再度黑屏,無論他再怎麽按門鈴,也不會有人迴應了。


    不認識,這還是家裏的傭人嗎,怎麽會不認識呢?!


    ……


    顧唯一勉強支撐下了床,用睡衣遮擋住自己不堪入眼的身體,手捂著小腹,這裏好疼。


    赤著腳走出了房間,屋裏緋靡彌亂的氣息讓她心中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


    她嗓子好難受,想咳卻咳不出,幹涸的唇瓣有些蒼白。


    “晚姨……”


    沙啞至極的聲音,用盡力氣才說出這兩個字,但目光所及,再無那熟悉的身影所在。


    這裏,是哪裏?


    為什麽,這麽陌生?


    正在忙碌的傭人都是陌生的麵孔,原本的顧家也並不是這個樣子。家具還有陳設甚至是壁畫都煥然一新,位置也變了,明明是自己的家,卻陌生得可怕。


    唐家新管家姓林,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看到站在樓上的女孩,立刻從使喚人做事的嚴肅樣轉變為畢恭畢敬的笑容,說道:


    “太太你醒了,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太太……


    顧唯一身子太虛,不得不用手抓住樓梯的邊緣,撐住自己不摔下去,蹙眉不懂這人是在叫誰。


    什麽太太,誰的太太?


    “你……”


    一說話,嗓子就止不住的疼,她想問,你是誰,你剛才叫誰太太,這裏……是哪裏。


    林管家見女孩沒有穿鞋就出來,立刻去拿了一雙嶄新的居家拖鞋,上樓在女孩麵前蹲下,說道:


    “天冷,可別凍著。”


    她的手才觸碰到女孩的腳腕,女孩就出聲製止,那聲音聽起來,真是難聽。


    “別碰我!”


    顧唯一腳步往後退了一步,眼中布滿驚慌,仿佛這裏陌生的一切,這些陌生的人,都是怪物一般,會把她給吞噬進去。


    “太太,你怎麽了,身子哪裏不舒服嗎?”


    太太是在叫她?!


    女孩搖著頭,試圖想推開這個女人下樓逃走,這裏不是她的家,這些人到底是誰,她不是太太,她是顧小姐!


    林管家見女孩匆匆跑下樓,神色一慌,先生可是吩咐過的,不許太太離開這個家門半步。


    “你們快攔著她,不許她出去!”


    一旁的兩個傭人見狀,立刻去攔,但女孩像是發了瘋那般,不顧身上的疼痛,不顧嗓子的沙啞,嘶吼著:


    “放開我!!”


    用盡力氣推開了人,她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跑。


    這裏一定是地獄,隻有逃出這裏,她才不會繼續被折磨。


    赤著腳衝出門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別墅上的字,不再是顧,而是——


    唐!


    這裏是,唐家!


    唐牧澤的家,不再是她顧唯一的家!


    “快抓著她!”


    秦朗還在唐家大門外徘徊,聽到了什麽聲音,就伸著頭試圖想看到裏麵花園發生了什麽事。


    眼前一亮,那不是顧唯一麽?!


    “顧唯一!”


    他叫喚著,希望她能聽到。


    隔著一道鐵門,他進不去,而她也出不來。秦朗看到那兩三個傭人抓住了她的手臂,不顧女孩的掙紮,動作粗魯的找來了繩子,要捆著她。


    “你們幹什麽!快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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