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見狀,心中怒火更甚,他這幾天挑戰各門各派早已經是打出了自己的自信,詠春不過南方小拳種,他之前都沒正眼放在眼裏,而且陳識也籍籍無名,怎配和他交手。


    當即腳下發力,左搖右晃,快速靠近,形意拳直打陳識麵門,看樣子是要下死手,絲毫不留情。


    陳識這時不慌不忙,左拳彎下格擋,右手收掌推前,變守為攻。


    馬三反應也不慢,立刻便是側腰躲閃,提腳便踢,與此同時另一隻手翻掌便劈,砍向陳識左頸。


    陳識見狀,收迴右腳,欺身貼打,左手上豎防禦,右拐作拳掃出。


    毫厘之間,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過來的時候兩人便已經快速的交手了一個迴合。


    “嗯~”的一聲,馬三吃了個暗虧,後退兩步,眼神變得極為錯愕與古怪。


    這人其貌不揚,沒曾想竟然真有兩把刷子,這才收起了小覷之心,重新擺開架子,再度揮舞著雙拳攻向陳識。


    他不是不知道陳識的來曆,畢竟當初津門的事情本來是合該他去處理的,但是考慮到宋智彬就在津門,所以才換了宮若梅前去處理。


    之後的事情雖說馬三已經不再關注,可是一些淺顯的人和事他還是知道的。


    馬三知道陳識曾到津門立足,隻不過被趕迴來了。


    他也知道陳識已經被宋智彬收在手下做事,但是在他想來陳識也不過是個普通拳師,不然的話又怎麽會被津門那群人耍得團團轉呢。


    可僅這一番交手,他方才知道不是陳識功夫不行,而是命運無常,誰叫他在津門碰到的人是宋智彬呢?


    但時至今日,馬三也非常人,當初宋智彬比武結束迴到津門後,宮寶森就對馬三囑咐過一些事情,也一改常態掏心窩子如同長輩似的告訴了他一些武學理念,馬三深受觸動,一番父慈子孝的相處之下,馬三對形意拳的理解反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有了巨大的提升,這也是原著裏沒有發生過的,也是宋智彬沒有料到的。


    宮寶森主動為馬三破去了心目中的高山,使得馬三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與以往大不相同,知道陳識不是普通拳師後心中更是歡喜。


    也罷,就讓我先試試你的手,接下來再去挑戰他。


    宋智彬並不知道馬三打算挑戰他的決心,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連宮寶森都敗在他的手上了,區區一個馬三他又怎麽會放在眼裏呢。


    他並不知道,計劃之所以有變,其實也是宮寶森想最後為馬三鋪一條路。


    因為心中的桎梏,馬三的功夫已經多年未有寸進,宮寶森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到徒弟的未來,所以他即便知道以馬三現在的功夫是打不贏宋智彬的,可是他依舊還是鼓動馬三去挑戰宋智彬。


    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這口心氣。


    氣散了,那就真的宗師無望。


    可沒想到中途跑出來個陳識,這是宮保森和馬三都不曾料到的。


    但想想也沒差。


    馬三明知道這場南下其實是為了光明正大的給宋智彬揚名,但馬三還是選擇出手了,而宮寶森在知道後也沒有像原著那裏生氣動怒,甚至趕他迴東北。


    因為一切都是計劃好了的。


    他一輩子的榮譽和名聲最終肯定是要給宋智彬的,所以馬三的挑戰雖說肯定會引起南方拳師的不滿和敵意,但並不會影響他北拳南傳的計劃。


    所以說,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之下,宮寶森也是樂見其成,他也想親眼見證徒弟的進步。


    這隻是一個作為師父的偏心。


    隻是比武的結果是誰都沒有料到的,馬三拳法善攻,虎虎生威,每一拳落在人身上定是非死即傷,看得人是熱血沸騰。


    而陳識的詠春看著慢慢吞吞,但勝在穩站穩打,不動如山,由著馬三進攻他隻巍然不動,以守代攻,一旦得勢便貼身短打,一係列殺招就會呈現。


    兩人這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了。


    比武之前,人們對馬三的信心更足一些,不僅因為他是宮寶森的弟子,也是因為他聲名在外,又連踢了好幾家武館。


    可是比武之後明眼人都能看出陳識的詠春也是韌性十足,看著落入下風風雨飄搖,時時刻刻都麵臨翻船的風險,可是陳識卻總能挺住,化險為夷。


    這份對功夫的理解,以及對拳法的靈活運用是大多數人都無法羨慕得來的。


    兩人都是高手,都是各門派的頂梁柱。


    這也讓詠春拳第一次出現在北方拳師眼中,將之列為了威脅。


    此戰之後,想必詠春陳識的名號也會在大江南北傳播開來,從此名揚天下。


    隨著一聲悶哼聲傳出,馬三連退三步,嘴角噙了口血,臉色發白,看來是受了重傷。


    再看陳識,臉上無驚無喜,身上也沒有傷勢。


    “陳識..陳師傅贏了嗎?”


    不僅是南方拳師目瞪口呆,就連北方拳師們也是心驚不已。


    馬三輸了?


    在場者隻有寥寥無幾能看出門道來。


    隻見宮寶森在樓上嘴角翹起一個弧度,之後便不見了身影,看樣子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這裏。


    “此拳法何名?”馬三問道。


    “詠春。”


    “你是何人?”


    “陳識。”


    嘩啦啦。


    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歡唿聲接踵而至,人群中還能看到耿良辰和一群人正在歡唿,大聲的喊著詠春陳識的名字。


    師父打拳贏了,他們做徒弟的與有榮焉。


    看著周圍的呐喊聲,陳識愣了下,這才明白馬三是在給他揚名,隻是納悶,這是為什麽呢?


    二者並不相識,而且還未必是友。


    心裏雖然疑惑,但卻知道有些便宜不能占,伸出手讓耿良辰等人保持安靜,陳識開口。


    “這一戰若不是馬師傅手下留情,隻怕我已經殘廢,此戰算是我輸了。”


    說罷,陳識這才掀開衣服讓人看到裏麵的拳印,傷口早已經發青,再不及時治療的話日後與人動武可就不那麽方便了。


    “陳師傅嚴重了,詠春的貼身短打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非同凡響,今日不過平手而已。”


    換做以前,馬三說不定就忍著那口血咽下了,但經過宮寶森的掏心窩子談話後,馬三已經不是以前功利性十足的馬三了,他從宮寶森身上學到了很多作為拳師的尊嚴和底線。


    就如同他話裏的那樣,他的拳頭雖然雖然手下留情了,但是陳識的最後一記連招也是讓他氣血翻湧,兩人算是平手。


    這兩人你推我讓,都把眾人給看楞了。


    這到底算誰贏了?


    怎麽感覺誰都不想獲勝的樣子?難道是打假賽?看著也不像啊,剛才那迅猛霹靂行雲流水的動作怎麽可能是假的,而且都打吐血了,分明是動了真功夫才對。,


    可問題又來了,既然都動了真功夫,這麽現在一個二個的都不想要這個名頭了?


    就像是燙手山芋一樣。


    南方拳師瞧了瞧陳識的表情不似作假,這才捏著鼻子承認這個結果。


    沒贏,也沒輸。


    這不就和玩一樣了嗎?


    耍他們呢!


    經過陳識和馬三這麽一鬧,事情仿佛又迴到了原點,還是沒能挑選出一個可以和宮寶森搭手的人出來。


    原本他們想著,隻要陳識打敗了馬三,然後他們一夥在演個戲,將陳識的名聲個做足,這樣推上去和宮寶森搭手勉強也過得去了。


    但誰曾想到陳識居然輸了,連馬三這關都過不了,還算什麽高手,平日裏裝逼裝深層,現在到了實戰卻慫了。


    不得不說,勇哥等人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吃了屎一樣。


    他們本就是強迫著陳識去比武的,陳識按照約定去了,結果如何他們也不能強求,雖說他們懷疑陳識就是故意打成平手的,但是這種事情除了比武的兩人之外,旁人誰也說不出半點道理來。


    心裏對陳識不滿的肯定的,但事到如今還是挑選出合適的人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陳識,等這事兒過去之後,他們有的是辦法拿捏他。


    “事情變成這樣,大家夥都說說吧,人家大老遠的跑過來,已經很給麵子了,在拖下去..........。”


    再拖下去就真的成笑柄了。


    “要不?”


    “事到如今還猶豫什麽,把心裏話都說出來吧。”


    “幹他娘的,我們去找劉先生,等這事兒過了之後在收拾詠春武館。”勇哥脾氣火爆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氛圍,直接說出了心裏話。


    “不好吧,畢竟..........”也有人反對。


    “有什麽不好的,你要上台嗎?”勇哥根本不拿正眼瞧那人。


    “還是你、你、你...........”一口氣連指了好幾個人,卻無一人迴應。


    “我算是想明白了,劉先生既然到了我們廣東,那就是咱們自己人,隻要打贏了,誰還會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勝者為王敗者寇,勇哥的話相當直白了,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隻要贏了就有底氣,隻要比武勝了話語權就掌握在自己手上,到時候誰還敢嘰嘰歪歪。


    “就這樣辦吧,去請劉先生。”賬房先生瑞己放下煙杆子一錘定音,三姐等人也跟著點頭。


    實在是沒別的辦法了,他們自家事自己清楚,糊弄糊弄外人還行,以他們三腳貓的功夫要真登上了舞台還不得遺臭萬年,讓人看一輩子笑話。


    說到底還是當今習武風氣不行,扣扣索索,老祖宗的真本事少有完整傳下來的,而且現在都在為討口飯吃而努力活著,誰又真的願意十年如一日的下狠功夫練拳呢。


    “那...誰去?”三姐一句話又把人給逼到了現世。


    他們想得固然好,可是這登門的人選可得注意,不是說他們去請了人家就願意來。


    身份差距太大,他們自個都不好意思。


    “瑞老哥?”


    “一起去,把陳師傅也給叫上,他不是說之前和劉先生交過手嗎,便以他為突破口。”瑞己根本不接茬,想讓他做這個小,他才不幹呢,要麽一起去,要麽就這樣幹耗著。


    “也好,我們這麽多人去想必劉先生也多少會給點麵子,我這就去找陳師傅。”勇哥大聲讚同,好似剛才出言誹謗陳識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們這麽多人去,劉先生會...........”三姐是女兒家,心思比較細,勇哥走後她還是有些擔心。


    別人沒請著反倒惡了人家。


    “不會。”瑞己又把眼袋子裝上:“劉先生那是上過戰場打過仗的,不會和我們一般見識。”瑞己說的是不會與他們一般見識,而不是不會看出來。


    在場的都是人精,轉眼也就明白了瑞己先生的話,紛紛點頭。


    勇哥做事風風火火,沒過多久就把陳識給帶了過來。


    先前的“咄咄逼人”要期間上台比武,現在又肆無忌憚直接衝進自己武館裏,陳識感覺他們就差直接與自己撕破臉皮了。


    “陳師傅,眼下咱們隻有去求劉先生了,為了南方武林,還望您多擔待些。”瑞己年紀較大,這場麵話自然要他來說,至於勇哥的“莽撞”提都沒提。


    陳識心中明白,勇哥之前的所作所為隻怕都是他們默認了的,這是在惱自己之前的比武輸了,所以已經等不到宮寶森迴去了嗎?


    他也清楚,自己別無他法,隻要自己還在這裏開武館那就不可能繞過他們,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又一次被當做了槍使,但他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啊呸,現在我想自己做主。


    ............


    對於他們的到來,宋智彬早有預料,甚至外麵他要出山的風聲都是他自己安排人放出去的,不然的話僅僅隻有一個陳識他們是不會動搖的。


    雖說早有預料,但見到人的時候宋智彬還是裝作一副並不知情的樣子熱情招待了他們,經過了一請二請三請,宋智彬終於是勉強同意了代表南方武林出戰。


    事情辦完之後,一行人又熱熱鬧鬧的迴去,他們還要把宋智彬參戰的消息放出去,看那邊如何應對。


    陳識有意走在最後,竟沒一人發現他的異常。


    “在想什麽?”宋智彬問。


    “我在想武行的未來究竟會是什麽樣子?”陳識一副苦大情深的模樣,看樣子是持有悲觀態度了。


    也難怪,任誰有他的曲折經曆也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別家我不知道,但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給你一個可以展望的未來。”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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