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近家情切,巴不得立馬迴到蘇村。

    “不了,趕夜路會累著黑黑和棗棗它們。”小傑想歸想,腦子還是理智的很。

    那兩匹馬會累才怪,名馬當普通馬用,難怪它們會如此悠然自得,赫連雲腹誹。

    “娘,餓了。”婕兒扯著林婕的衣袖,小聲嚷嚷著。

    “乖乖,再忍一會兒。”奇怪,這酒樓上菜未免也太慢了,都坐下來有三刻鍾之久,還不見上第一道菜。剛才從衣鋪子出來,想著就近原則,挑了路程最近的一家,沒想到比迴客棧還要久。

    “小二,怎迴事?我們的菜呢?”魏叔伸手抓了端菜的店小二,冷冷地問道。

    “客官,快了快了,請你等等!”店小二抹著冷汗,這客人好可怕。這不關他的事,掌櫃的在後麵盯著,說是先給穿著體麵的上菜,其他粗布衣之類的稍後再說。廚房裏人手本就不夠用,掌櫃的又攆走了好夥計,僅留秋叔秋媽在廚房忙和,堂麵上就他和另一個夥計,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若不是秋媽廚藝絕佳,他看這酒樓遲早要關門大吉。

    “你在耍我嗎?那一桌比我們來晚吧?菜都上了三道,這是何道理?”狗眼看人低嗎?魏叔心中怒氣隱隱而起。

    “這道菜留下。”大魔頭探手把店小二手上的紅燒蹄子給截下來,夾一塊給婕兒吃,餓壞小心肝怎可以。

    “再給我們每人添一碗白飯沒問題吧?”魏叔冷笑一聲,那個縮在門簾後探頭探腦的大豬頭看著真是礙眼。

    “沒問題,沒問題!客官,馬上給你們上。”店小二被魏叔冷冰冰的眼神嚇得兩腿發軟,他寧可得罪掌櫃的,最後落個掃地出門,也不願意此刻腦袋搬家。

    “這家酒樓沒倒還真是奇跡。”赫連雲直搖頭,上門是客,怎可以分三六九等。

    “我看是這菜做得不錯,才沒倒吧!”林婕嚐了一口,味道不錯,雖比魏叔稍顯遜色,但亦是上乘佳肴。

    “小傑,你怎麽啦?”魏叔見小家夥臉色十分怪異,有些擔心。

    林婕和大魔頭,赫連雲聽此亦齊齊望向小傑,出什麽事?

    “爺爺,娘,這是秋媽做的菜,不會錯的。”沒想到可以再次碰到秋媽秋叔,不知他們過得可好?

    “你確定?”林婕想著世界還真小,去年出來時碰巧遇上他們,順路捎了他們一程到這兒,現在又遇上他們,人的緣份還真是奇妙。

    “娘

    ,不會錯的,我吃了好幾年秋媽做的菜,她獨特的味道我記得。我去廚房看看。”小傑跳下椅子,就想往門簾方向跑去。

    “別急!”魏叔一把拉住小家夥,瞅了一眼門簾後那被罵得夠嗆的店小二,如此看來,那兩人的日子過得並不是很好。

    “爺爺,我擔心他們。”小傑急得快哭出來,這酒樓的掌櫃看起來豬模狗樣的,一看就知不是什麽好東西。秋媽秋叔他們會不會被欺負?

    “娘怎麽教你的?小不忍則亂大謀,坐下!”林婕敲了小家夥一響頭,現在情況未明,若是讓人抓著把柄,就隻能任宰任割。

    小傑隻好乖乖坐迴原位,伸著脖子探著腦袋往門簾後麵張望。

    “先吃飯吧!”林婕摸摸小家夥的腦袋,歎氣。當初應該看看他們安頓好再走的,自己太大意了。

    “娃兒,現在家裏那麽多人,再多兩張嘴亦無妨。”看小家夥那副難過勁,想來當初這對夫婦很照顧倆小的。

    “也好。”秋媽廚藝不錯,無忌一家子外加赫連雲以後尾隨而至的四大護衛,人口那麽多,魏叔一天到晚蹲廚房也夠嗆,正好給他減輕擔子。

    “娘,真的可以嗎?”小傑高興地問。

    “快吃飯吧,否則提議撤迴。你長大後要養活這一大家子,可不許怨聲載道。”醜話先說前頭,到時小家夥若是怨氣連天,別怪她事先沒提醒。

    “娘,我不會。”小傑正色地說道。

    “小妹,你打算如何出手?”大魔頭笑眯眯的,手癢癢。

    “你別搗蛋!坐著看戲就好。”林婕夾了一塊雞肉塞大魔頭嘴裏,堵住他的嘴。

    “娃兒,你有主意啦?”魏叔僥有興趣地問道。

    林婕笑而不語,轉而問對麵吃得津津有味的赫連雲:“赫連雲,酒樓最怕什麽?”

    赫連雲被嘴裏的飯菜嗆一下,怎麽矛頭轉向他?乖乖放下筷子,羨慕地看著婕兒和咕咕綠綠藍藍它們往嘴裏塞美食。

    “不幹不淨!”

    “娃兒,你不會是……”魏叔做了個下毒的動作。

    “怎麽可能?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惹事生非。”林婕搖搖頭,下毒?萬一官府查出個蛛絲馬跡,吃不了兜著走。

    大夥兒停下筷子看著她,小妹到底想到啥好主意?

    “魏叔,你看那個掌櫃的是不是對樓上那桌藍衣的人特別獻媚。若是他的菜裏出

    現頭發絲,蒼蠅之類的,你猜會如何?”林婕冷眉彎彎笑道。

    原來如此,借刀殺人,小妹這招夠狠。搞不好一舉兩得,既惡整了那個豬頭掌櫃,又讓秋媽秋叔他們因此事被掃地出門,到時不費吹灰之力就撿個大便宜。

    “這事我來辦!”大魔頭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魏叔,麻煩你帶小傑去後麵看看,以防那掌櫃下毒手。”殺人是要償命的,相信這個掌櫃也沒那個膽,但一頓皮開肉綻之苦,以老實人忍氣吞聲的個性,這個掌櫃估計會下手。

    林婕話音剛落,魏叔就帶著小傑向門簾走去,店小二瞄了一眼那沒迴頭的掌櫃,裝作沒看見魏叔他們,自個忙去。若是掌櫃的問起來,說他們上茅廁即可。

    大魔頭笑眯眯地瞄了那桌人頭頂的房梁一眼,那裏有一隻大頭蒼蠅在蜘蛛網裏掙紮不休,正好現物利用。

    半刻鍾之後,那藍衣人站起來狠狠甩了掌櫃一巴掌,氣唿唿走了,引得吃飯的人都盯著掌櫃那腫得老高的臉指指點點,竊笑不停。

    掌櫃捂著臉,怒氣衝衝往門簾後快步走去。

    “爺爺!”小傑扯著魏叔的衣擺,淚流滿麵。那是秋叔秋媽嗎?滿頭白發,憔悴不堪,他們才四十出頭而已。

    “安……傑兒!”秋媽把菜起鍋,眼角正好瞄到站在門口的小傑,秋叔聞言亦抬頭,夫婦倆就那麽傻愣愣望著小傑。

    “秋媽,秋叔!”小傑飛撲進秋媽的懷裏。

    “傑兒,別碰!秋媽身上油膩膩的,弄髒衣服不好。”秋媽提著兩隻手,不知該放哪合適,苦笑。

    “不管不管!”小傑賴在秋媽的懷裏不肯鬆手。

    此時,掌櫃從外麵怒發衝冠衝進來,見此破口大罵:“你這倆個老不死的,若不是我當初看你們可憐好心收留你們,你們隻怕流落街頭行乞,現在你們倒居心不良,給我恩將仇報在菜裏動手腳,存心砸我的招牌是不是?現在居然還引外人進廚房吃白食,我打死你們!”

    “侄兒,你這話怎說的?菜怎麽會有問題?”秋叔擋在小傑和秋媽的前麵。

    “你們居然給我裝傻。”掌櫃抽起門上的扁擔劈頭對著秋叔打下來。魏叔起腳踢了一根柴火把掌櫃撩倒,跌在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那扁擔不偏不倚砸中那滿滿的涮鍋水,裂了,破口而出,淋了地上的掌櫃一身濕。掌櫃頂著滿頭的菜根罵罵咧咧爬起來,不知發生何事,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絆著木柴摔跤。

    秋叔傻眼,自己原來堆放得好好的柴堆,不可能會掉下來的,想來是站在柴堆邊的老人動的手腳,他好像是傑兒的爺爺,蘇丫頭後來認的幹爹。

    秋媽和小傑從秋叔後麵探出頭,見此情景差點大笑出聲,若不是老伴總說忍一時風平浪靜,換一世平安,她早就忍無可忍跟這個狼心狗肺的侄子拚了。

    “你們給我滾,滾!”掌櫃漲青了臉,對著秋叔大吼。

    “把當初承諾的銀子給迴我們,我們這就走。”秋叔突然變得較真起來,自己無兒無女,和老伴就靠省吃儉用省下的老本安度晚年,說什麽都要拿迴來。

    “你有何憑據?”掌櫃嘿嘿奸笑。

    “當初說好的,每人每月七百文錢,加上樓裏手頭緊時,從我們這兒出去的錢,說好按三分息算的,這是你當初立的字據,白紙黑字,到了官老爺那兒理也在我這邊。”秋叔不依不撓,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

    “那你就去告啊,看看衙門人會不會理你。”掌櫃放聲大笑,門外的店小二聽著渾身發抖,不敢探頭往裏看,不知自己能不能拿到月錢?

    好難聽的笑聲,小傑捂著耳朵,探頭瞄了秋叔手上的字據,差點摔一跤,落個和掌櫃一樣的下場。秋叔這個大笨蛋!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秋叔,你沒有簽賣身契吧?”小傑心有怯怯。

    “傑兒,秋叔是鬥大的字不識一個,但賣身契這三字看了三十年,認還是認得出來的。”秋叔老實交待,經過周家那一出,他心裏就對賣身為奴寒透了心,就算餓死街頭,也好過為人仆役。

    “那就好!秋叔,秋媽,我們走。”小傑拉著秋叔秋媽的手往外走,這個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

    “可是,銀子?”秋叔揚著手上字據,聽侄子那囂張的笑聲,就知字據不太對勁。

    “秋叔,給我!”小傑接過秋叔手上的字據,揉成一團,擲向掌櫃的嘴巴。

    小家夥仗著自己在這兒有靠山,有恃無恐,魏叔朝天翻個大白眼。

    “可是,行李?”秋叔秋媽被小傑拖著往外走,急急地說道。

    “有沒有銀子?”小傑頓住腳步,衣物可以不要,銀子可不能落下,白給人家。

    秋叔秋媽搖搖頭,一年多下來,沒支過一文錢,已是身無分文。

    “小傑,不可以強人所難。你們先去收拾收拾,我和小傑在這兒等你們!”魏叔敲了小

    家夥一個響頭,沒看見人家麵有難色嗎?想來是有什麽留念的東西要收拾。

    “你們是何人?”掌櫃氣勢洶洶地問道。

    “客人,不想死最好什麽都不要問。”魏叔見那夫婦倆走遠,才冷冷地看著掌櫃。

    掌櫃嚇得兩腳癱軟,一屁股坐迴濕漉漉的地上。

    重返家園

    “蘇大丫頭!”秋媽呐呐地開口,與秋叔拘束地站著。

    “以後喊我小妹就好。坐吧!”林婕招唿他們坐下,剛才他們渾身油膩膩的,現在洗過之後,看起來清爽順眼多了。

    “秋媽,秋叔,喝茶!”小傑樂顛著給他們各倒了一杯熱茶。

    赫連雲瞪大眼睛,小傑怎麽像變了個人似的。

    假仙,大魔頭冷哼一聲,自己和柳都沒得小傑泡過一杯茶,小家夥不和自己搶茶喝就不錯嘍。

    要你管!小傑對大魔頭做了個大鬼臉。

    魏叔逗著懷裏的婕兒玩,眼不見為淨。

    “秋叔,秋媽,你們別那麽拘束,有什麽說什麽就好。”林婕不想給他們壓力。

    “蘇大…小妹,這個給你。”秋媽被林婕一瞪眼,趕緊改口,把一個百兩的大元寶放林婕麵前,呐呐地接著說:“上次落到我們包袱裏,沒來得及給迴你們。”

    “那是我特意留給你們的。算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們繼續留著吧!身上沒半點銀子備用可不行。”這對夫婦也老實過了頭。

    “秋媽,在酒樓裏你不是說沒銀子可收拾?”小傑疑惑。

    “我怕被侄子看見搶走,一直閉口不提,想著以後若是有機會遇上,就把它留給小小姐做嫁妝。”秋媽靦腆地笑了,銀子放在包袱的最裏麵,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妹特意塞進去的。

    怎麽每個人都想著給婕兒置辦嫁妝?看來婕兒的嫁妝以後會堆滿整個屋子。林婕直搖頭,她這個做娘的半點都沒想過,旁邊的人倒是個個急得很。

    “秋媽,秋叔,和我們一起住可願意?山珍海味也許沒有,粗茶淡飯,遮身之處總是有的,不會餓著凍著你們。再者,倆小的好像也挺喜歡粘著你們。”林婕正色地說道,想當初他們夫婦倆吞吞吐吐的,就知可投靠的人並不多。

    “可是,我們笨手笨腳的,怕會給你們添麻煩。”秋叔多少有些心動,小妹與兩年前的蘇大丫頭根本不像,上次隻是匆匆而過,沒來得及細想,事後自己和老伴總是看

    著那百兩的大元寶發呆。若是以前愛財如命的蘇大丫頭,不會出手如此大方。現在看倆小的臉色紅潤,笑語連連,就知道小妹對他們愛護有加。自己和老伴無親無掛,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小看著的小少爺和小小姐。

    “麻煩也沒關係,隻要用心就好。唯一的條件,周家的事,你們不必再提,至少在我的麵前不談,你們就當以前的蘇小妹死了。倆小的也不用張口閉口少爺小姐,喊名字即可,可以做到嗎?”

    秋媽秋叔愣愣地點頭。

    “那就好,明天一早我們一起迴蘇村。你們和小傑聊會兒,再迴去睡吧!”有小傑這個調和劑在,相處起來應該不難。

    “秋媽,秋叔,我和你們說哦!我們在……”小傑吱吱喳喳說著這一年多來路上的所見所聞,秋叔秋媽聽得一驚一乍,不時發出小小的驚唿聲。

    林婕閑閑無事可做,捉了綠綠放桌上翻肚皮玩。養了它們這麽些日子,才發現它們作息和貓非常相似,白天懶洋洋的,沒什麽精神,到了夜晚就充滿警惕性,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大魔頭和赫連雲幹脆拿出圍棋撕殺,中間不時傳出柳的聲音。以二對一,最後大魔頭和柳還是輸給赫連雲,不服氣嚷嚷著重來一盤。

    魏叔見小妮子進入夢鄉,小心放在床上,提著那兩個賴著不走的家夥迴房,由於秋叔秋媽到來,隻好騰出一間給他們住,久違的三人行再度重演。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魔頭就躲進林婕的房裏,隨後魏叔怒氣衝衝地殺了進來,掐著大魔頭的脖子不放。

    “赫連雲,他們這是怎麽啦?”林婕不解。

    “故技重施!”赫連雲歎氣,連他都想動手掐死大魔頭這家夥。這次他不但點了魏叔的睡穴,連他都一塊遭殃,這還不算,大魔頭居然惡作劇把他和魏叔剝個精光,扔在一起勾勾纏,自個獨霸大床一整夜。

    “刹,你真是閑瘋了。”林婕搖搖頭,對大魔頭的求救信號視而不見,收拾行李準備出發。

    “看你幹的蠢事。”柳冷哼著出聲。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看好戲。”大魔頭不滿。

    “別對我視若無睹。”魏叔沒好氣冷哼一聲。

    “我們這不是推你和赫連雲一把嘛,這樣慢吞吞的熬,什麽時候才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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