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王妃麵麵相覷,均看出對方眼中的擔憂和疑惑。


    淮安伯什麽也沒說,隻看著陸斐點了點頭,“有勞陸大人特意跑一趟,畜生畢竟是畜生,馬有失蹄,怪不得誰。”


    陸斐聞言點了點頭,“淮安伯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派人去府衙,本官還有事,就不多逗留了,告辭!”


    臨走前,陸斐的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廊下的幾位王妃,很快扭頭離開。


    豫王妃深吸口氣,先邁著步伐進了門,去看望榻上的趙綏,不僅僅是兩條腿受了傷,臉上還有一大片擦傷的痕跡,血肉翻飛,露出裏麵的骨頭,豫王妃差點沒忍住快要吐出來,扭頭極快的離開屋子,麵色蒼白。


    幾人見狀便沒有再進門了,隻和淮安伯匆匆說了幾句話,相伴離開了,出了門,豫王妃的臉色還是沒有緩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趙綏溫和有禮,豫王妃還曾經誇讚過他呢,卻不想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躺在床上,像個死人一樣。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隱情?”宣王妃問。


    顏側妃雖然也受了些驚嚇,但是比起兩位王妃,臉色稍稍能緩和一些,畢竟如今的瑾王世子並非是她的親兒子。


    “許是巧合吧,否則也不至於四位人都受了傷……”顏側妃低聲呢喃,“林大將軍入剛剛入京,還不知道有什麽打算,皇上應該不會輕易動手,何況淮安伯府早就已經是一顆棄子了。”


    宣王抿了抿唇,瞥了眼豫王妃,豫王妃低聲道,“但願如此吧,隻要咱們三位王府齊心協力團結一致,皇上應該會有所顧忌些……”


    兩人點頭,認同了豫王妃的想法。


    豫王妃迴府,豫王已經在等待了,豫王妃連口氣都沒喘,立即就將今日之事一一告訴了豫王。


    “幾位王府表麵上和和氣氣,私底下誰也不願意沾染麻煩,有些話妾身沒有提起罷了,這件事和皇上一定是脫不開關係的,否則陸斐不會親自帶著太醫來淮安伯府查看,擺明了就是代替皇上來瞧的。”


    豫王點了點頭,“皇上好不容易坐穩了皇位,對幾位王府有防備是必然的,幾個王府私底下有什麽動作也瞞不了皇上,最重要的是皇上當初為何執意要讓幾個王府拖家帶口的進京都呢,肯定是有什麽……”


    豫王妃聞言心跳得飛快,忽然想起了臨裳郡主的話,眼下這個時候豫王府不應該做了出頭鳥,替其他幾位王府試探一二。


    “王爺,依妾身來看,不如過些日子納虞姨娘進府吧,再觀望一段時間瞧瞧,不知為何,妾身這心裏始終不踏實。”


    豫王揉了揉眉心,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托盤,豫王妃順著視線看去,眼眸微跳了跳,托盤上正是一頂小鳳冠,雖不如鳳冠霞帔那般奢華,但也很精致,而且上頭鑲嵌了兩顆粉色珍珠,鳳冠下還有一件粉色嫁衣,比起於豫王妃之前做的那件要奢華大氣多了。


    “這是……”


    “這是按照側妃的標準來的,皇上的意思是讓本王納了臨裳為側妃。”


    豫王始終摸不透明豐帝究竟要做什麽,自從趙曦主動退位以後,豫王不僅沒覺得輕鬆,反而提心吊膽的,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深。


    “側妃?不行,我不會答應的,依照她的身份給一個妾就已經是抬舉了,何況是側妃,王爺,這件事萬萬是行不通的。”


    側妃不同於妾可以隨意的打發了,王府的側妃也是登記造冊,上了族譜的人,將來若是生下孩子還會分走小部分的家產,臨裳郡主若是做了側妃,依照規矩更不必日日來給豫王妃請安的。


    豫王妃隻要一想到每天要麵對那一張臉,還要稱作姐妹,心裏就堵得慌,所以以豫王妃堅決不同意讓臨裳郡主做側妃,做個卑微的妾,留下一命,已經是豫王妃最大的極限了。


    “你不同意又能如何,這裏是京都城天子腳下,所有人都在皇上的掌控範圍之內,趙綏的下場你忘記了嗎!”


    豫王從小生於皇家,見慣了各類手段和陰謀,絕對不認為趙綏的事是個意外,隻是糊弄外人罷了。


    豫王妃唿吸一緊,緊緊的抿著唇,話都說不全了,明豐帝的意思已經擺出來了,豫王府怎麽敢違背呢。


    “隻要能安然無恙的離開京都城,無論什麽都要忍,你是正妃,她不過是側妃,沒有靠山,還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聽豫王的意思八成是要答應了這件事情了,豫王妃說不出的失望,卻又無可奈何,許久才歎息一聲點了點頭,“王爺說的是,是妾身一時糊塗,忘了這茬,最是無情帝王家皇上的心思高深莫測,誰又能猜得透呢,可惜了豫王府的一世英名。”


    正說著門外忽然進來一名公公,“見過豫王爺,豫王妃,老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來,明兒個皇上在宮中設宴替南曜太子選妃,皇上還特意給寧絮縣主準備了一套衣裳。”


    話落,那公公擺擺手,立即就有兩個宮人手裏托著托盤上前,一件鵝黃色嬌俏動人的珠紗裙,上頭點綴著星星點點的小珍珠,還繡著大朵的梧桐花,高貴不失典雅。


    豫王妃見狀臉色蒼白,明豐帝這是要讓趙寧絮也去參選了。


    “不止是寧絮縣主在,還有好幾位縣主,郡主都在其中,話已經帶到,老奴還要去宣王府一趟,先告辭了。”


    “公公慢走,琴書,送送公公。”豫王妃反應過來,立即對著琴書使了個眼色,琴書立即點點頭。


    豫王妃麵色複雜的就看著豫王,“王爺,這……”


    豫王深吸口氣,“一會你去教教寧絮,明兒別失了規矩,到時候在見機行事吧,去的又不是寧絮一個。”


    “是。”


    驛站


    慕珟矜休養了半個月身子,每日塗抹秘製的金瘡藥身子已經好了五分,勉強能夠下地了,小臉仍舊蒼白,站在鏡子前瞥了眼自己,眼眸微暗,躺在這裏這麽多日,慕夙離一次都沒有來來看過自己。


    這也是慕夙離對慕珟矜的懲罰之一,將她棄之一旁,就是在告訴慕珟矜,即便是沒有慕珟矜,慕夙離要辦的事一樣不會耽擱,時間久了,慕珟矜就會被徹底放棄。


    “大皇兄,珟矜知錯了,絕對不敢再有下一次。”慕珟矜跪在慕夙離腳下,清冷的神色完全是臣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不敢有絲毫的波瀾。


    慕夙離一隻手撐著下頜,瞥了眼慕珟矜,“先起來吧,這件事暫時記著,日後若再犯,兩罪並罰!”


    慕珟矜身子抖了一下,點了點頭,緩緩站起了身子。


    “四皇妹身子好了?”慕輕颯緩緩走來,詫異的看著慕珟矜,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你沒事就好,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和小皇叔交代。”


    慕珟矜挑眉,“小皇叔?”


    “瞧我這記性,你休養的這幾天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小皇叔的確來大雍了,隻是不知道何時能來,原本我還擔心你身子不好,迴頭小皇叔會怪罪我和大皇兄沒把你照顧好呢。”


    慕輕颯語氣柔和,就像是一副兄長關心妹妹的樣子,慕珟矜很快迴神,點了點頭,看向了一旁淡然的慕夙離一眼,“小皇叔若是知道珟矜丟了南曜的臉,也會怪罪珟矜的,這一切都是珟矜該有的懲罰,珟矜隻怪自己太沒用了。”


    慕珟矜並不上當,反而替慕夙離開解,慕輕颯則是百試不爽,總是似有似無的挑撥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如今你也不必擔心了,九王妃就是一隻籠中鳥,再也折騰不起來了,更別說給你難堪了,九王妃也算是罪有應得遭到了報應吧。”慕輕颯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慕夙離。


    慕夙離神色始終淡淡,壓根就沒有理會慕輕颯的小把戲,眼眸淡然昏昏欲睡。慕輕颯見狀聳聳肩,看來慕夙離也不也是什麽女人都看得上,還不至於昏庸忘了分寸。


    “大皇兄明兒真的要選妃了麽,臣弟聽說明豐帝這次沒少下血本啊,不僅僅尋了數名貌美傾城的女子,還從各家大臣中挑選身份高貴又符合皇兄心意的女子,可謂煞費苦心。”


    慕輕颯說著還沒有停止的意思,慕夙離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瞥了眼慕輕颯,“你若喜歡,孤賜你幾個。”


    話落,一名侍衛匆匆趕來,對著慕夙離耳旁說了幾句,有些急切,慕輕颯隻聽到了宸王爺三個字。


    宸王爺也隻有慕淩宸了,南曜帝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也就是慕輕颯口中的小皇叔,和大雍幾兄弟勾心鬥角不同,宸王爺和南曜帝的關係非常好,親密無間,宸王爺手握兵權,地位不次於南曜太子慕夙離,又是長輩,也是南曜帝最信任的人之一,慕淩宸比慕夙離年長十一歲,今年剛三十出頭,至今還沒成家。


    慕夙離臉色微變,極快的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不一會就消失了身影,能讓慕夙離變臉的人還真不多,慕輕颯瞥了眼慕珟矜,“天不早了,早點迴屋子休息吧,別亂出來。”


    說完,慕輕颯也追了出去。


    城外叢林深處盡顯殺意,月光姣白,陸斐帶著一批人攔截了部分意圖潛入京都城且不明身份的人,刀光劍影,月影疏斜,偶爾會透過茂密的枝葉中透出星星點點的光來。


    隨著一聲口哨,有翅膀飛撲的聲音想起,在看不見的深處黑衣人在和幾隻明銳的鳥兒做鬥爭。


    陸斐不慌不忙的站在一棵樹下,悠閑的瞧著這一幕,壓根就不需要他動手。


    “敢問閣下是何人?”對麵忽然傳來了暴怒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卻又無法靠近。


    陸斐挑眉,“本官乃是京兆尹陸斐,你又是何人,大半夜的帶著一群人還要私闖京都城不成!”


    不停的人落在地上捂著傷口哀嚎不止,盡是慘叫聲,陸斐愜意的抬眸看了眼被遮住的星空,嘴角翹起淡淡的笑意,偶爾會揉了揉耳朵,向天空撒一把特製的肉粒。


    緊接著慘叫聲越來越多,而陸斐這一方則是毫發無傷。


    “一幫廢物,連隻鳥都打不過,本王養你們有何用!”那頭那人聲音極冷,夾雜著不悅,可偏偏就是無法靠近陸斐半步。


    “大人,屬下好像聽說對方自稱本王,是不是其中一個王爺?”侍衛小心翼翼的問。


    “是嗎,本官怎麽就沒聽見這話,你莫不是幻聽了吧!”陸斐淡淡的瞥了眼剛才說話的侍衛,眼眸挑起一抹冷色,那侍衛立即噤聲。


    那天有人提議,“王爺,不如咱們去找太子殿下吧,咱們的人無法靠近半步,這鳥兒就跟中了邪一樣,無孔不入,機靈的很,在繼續糾纏下去對方來援兵,咱們可就跑不了……”


    男子一腳踹向了說話之人,“你去議和,稟明身份!”


    暗一被一腳踹在地上,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即爬起身子,揚聲大喊,“都是誤會,陸大人,我們是來自南曜的使臣……”


    話落,陸斐這邊立即有個侍衛揚聲,“陸大人,這一定是假冒的,前幾日豫王府丟了不少的金銀珠寶,我家王爺氣惱不已,隻是沒空追查,說不定這些人今晚上還是要去豫王府盜竊的,還請陸大人早日捉拿大盜,追討被盜之物。”


    陸斐挑眉,衝著對方喊,“胡說,南曜使臣早已經入京都,三更半夜偷偷摸摸,還敢冒充身份,本官看你們就是心懷不軌的賊人,來人呐,給本官捉拿,一個都不許跑了,本官等你們許久了,一個個好大的膽子!”


    暗一眼皮跳了跳,居然有人敢汙蔑他家爺是江洋大盜,豈有此理!暗一猶豫著該不該實話實說,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背,那一腳著實踹的不輕,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依照他家主子的暴脾氣,估摸著一蹦三尺高要找陸斐要個說法。


    “磨磨蹭蹭什麽呢,如何?”


    暗一猶豫了一下,忽然感受一抹淩厲的視線,立即道,“京兆尹大人是誤會了爺是盜竊豫王府的江洋大盜,並且要全力捉拿……”


    話還沒說完呢,對方已經來人了,在漆黑的小樹林裏陷入了一場廝殺,身邊的這位爺果然是被氣得不輕,毫不猶豫又是一腳,“慕夙離呢!怎麽還沒來,臭小子再不來,本王就被喂鳥肚子裏去了!”


    這頭說著那頭就有了動靜,火把照亮了樹林,慕夙離一路快馬加鞭的趕來,氣息有些不,極快的環視一圈慘案現場,嘴角抽了抽。


    “太子殿下?”陸斐有些詫異的看著慕夙離。


    慕夙離抬眸看向了陸斐,“陸大人是誤會了,對麵那個不是什麽刺客也不是什麽盜賊,是……是南曜宸王。”


    慕夙離有些頭疼不已,甚至有些難以說出口,怎麽這位煞星也追來了。


    陸斐似笑非笑的盯著慕夙離,“放著好好的大路不走,大半夜來這種地方,太子殿下不是說笑的吧,是不是太子殿下誤會了,本官是京兆尹負責京都城的安危,不可輕視了不軌之人的一舉一動。”


    “陸大人,孤可以做擔保,此人的確是來自南曜,隻是來天色已黑不好興師動眾,卻不想驚擾了陸大人,陸大人不如給孤一個麵子,此事就此作罷?”


    慕夙離眼眸流轉配合著陸斐演戲,陸斐八成就是早在這裏守株待兔,就等著慕淩宸自己送上門呢,慕夙離能感受得到四周大概有多少人,將這裏圍的密不透風,慕淩宸帶來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對手,弓箭手也不再少數,搞不好慕淩宸就被當成刺客給殺了。


    陸斐似笑非笑,“太子殿下近日忙的腳不沾地,竟還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此,消息真是靈通呢,本官慚愧,隻能用這麽笨的法子守著了,不過也算有收獲了。”


    慕夙離嘴角抽了抽,這些日子慕夙離一直都派人盯著陸斐,這是在赤裸裸的提醒慕夙離呢。


    陸斐揪住了慕夙離的小辮子,要是將此事捅出去,南曜的名聲就別要了,堂堂一個王爺被當成了盜賊捉拿,簡直可笑。


    慕夙離思索的極快,而後答,“陸大人誤會了,一定是這幫不懂事的人弄錯了,孤和陸大人井水不犯河水,將來說不準還有機會合作呢。”


    陸斐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也就心滿意足了,衝著慕夙離笑了笑,“太子殿下一言九鼎,本官自然信得過,這個人情本官記著了,太子殿下快去瞧瞧王爺吧,可別叫王爺受了驚嚇。”


    慕夙離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慕夙離!”


    背後忽然傳來熟悉的叫聲,慕夙離臉上的笑意收斂,緊接著一名黑衣男子騎馬趕來,二話不說朝著慕夙離提腳,幸虧慕夙離躲閃及時才避開了。


    “去把那些煩人鳥給本王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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