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裳郡主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臉上根根分明的五個巴掌印,落在臨裳郡主本就蒼白的小臉上,異常的明顯,又紅又腫,膝蓋被狠狠踹了一腳,忍不住受力向前彎腰。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蓋處猛然磕在堅硬的地上,一陣劇痛,額上已經滲透出細膩的汗珠,緊咬著牙才不至於哼出聲來。


    琴書立即從桌子上端來一盞茶,遞給臨裳郡主,“虞姨娘,這杯茶遲早要敬的,不如先練練手,省得虞姨娘不懂規矩被人笑話,虞姨娘,請吧。”


    淋臨裳郡主嘴角翹起一抹冷笑,腦袋被打的嗡嗡作響,身子搖晃。


    “郡主,奴婢……”弦月氣不過,上前扶住了臨裳郡主的身子,抬眸看向了豫王妃,“豫王妃,我家郡主這幾日身子本就不適,求求您放過郡主吧!”


    豫王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斜睨了眼弦月,冷笑,“倒是個忠心護主的丫鬟,隻不過你家主子犯了錯,就應該受罰,怎麽連你一個小小的奴婢也不知分寸,琴書,教教這丫鬟懂規矩!”


    琴書點頭,“是。”


    琴書對待臨裳郡主還有所保留,對待弦月是完全沒了顧忌,揚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弦月的臉上,又揪住了弦月的頭發,將一隻腳踩在了弦月的手背上,“賤婢,居然敢頂撞主子,不識趣,今兒我就教教你怎麽對待主子!”


    話落,弦月已經挨了數個巴掌,又快又狠,每一個都毫不留情,弦月被打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嘴角邊溢出血跡,身子都快跪不穩了,仍舊緊緊咬著牙,倔強的挺直了腰杆子。


    “嗬,倒是個賤骨頭,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琴書!”


    豫王妃對著琴書使了個眼色,眼眸中帶的是一抹狠色,琴書立即會意,從發鬢上拔下一隻珠釵,尖銳的釵尖對準了弦月的胳膊,然後猛然刺下。


    “啊!”


    弦月痛的緊閉著眸,背脊都涼透了,蜷縮著身子,胳膊上一片殷紅色,血跡滴滴答答的流淌。


    “還不快給主子磕頭謝罪!”琴書惡狠狠的說,目光卻是看向了一旁的臨裳郡主。


    弦月蜷縮著身子,臉色慘白,卻依舊咬著牙。


    “哈哈……”臨裳郡主忽然笑了,看向了豫王妃的目光越發的憐憫和諷刺。


    琴書怔了下。


    “你笑什麽”豫王妃挑眉問,隻當做臨裳郡主又想耍什麽花樣,“你還真以為有人能救你嗎,華陽大長公主,九王妃,一個都跑不了,個個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至於你,更是沒有人會在乎,就死了這條心吧,倒是你應該識相點,好好地討好本妃,興許本妃還能賞你一口飯吃,這可是看在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上,本妃對你的仁慈呢,別不知好歹!”


    臨裳郡主依舊在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基本上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我在笑你自欺欺人呐,王妃又如何,公主又如何,前一刻還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下一刻還不是一樣做了階下囚,任人宰割?”


    豫王妃臉色微微變。


    “又在胡說八道,王妃,您不要聽虞姨娘亂說,奴婢這就好好教訓虞姨娘。”琴書忙道,生怕臨裳郡主又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惹惱了豫王妃,豫王妃反而會怪罪自己辦事不力。


    “讓她說!”豫王妃下巴一抬,她倒要看看臨裳郡主能說出什麽花樣來。


    琴書立即退讓到了一邊等著,沒好氣瞪了眼臨裳郡主。


    “九王爺自身難保,好歹是先帝嫡子,主動退位必然不會犯錯,皇上為了名聲不會傷及九王爺,倒是你們這些王府才應該擔心,難道皇上就沒有防備你們嗎?”


    臨裳郡主笑了笑,“從豫王府抄家的那一刻起,豫王府就已經是皇上的肉中釘眼中刺了,皇上怎麽會讓你們安然無恙的離開呢,我在笑,豫王妃怎麽多年還是這麽迫不及待,先給幾位王府做了試探。”


    原本臨裳郡主還不能確定,隻是當她提出當年過繼豫王世子的事,按理說豫王此刻應該避之不及才對,可偏偏這麽隆重的納自己為妾,將一盆汙水潑在了豫王府頭上。


    豫王妃和臨裳郡主認識了這麽多年,肯定知道臨裳郡主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進了豫王府,說不定在前一夜就會一頭撞死在床頭,這件事自然就鬧大了,豫王府順理成章的引起了百姓的不滿,受小懲戒總比丟了性命強,寧可背負著罵名,可不就是在對上頭那位的示弱麽。


    豫王妃臉色一變。


    “你放心,我不會哭不會鬧更不會尋死覓活,我一定會開開心心的穿上這件嫁衣,等著豫王府的轎子來迎接。”臨裳郡主手裏拿著那件粉色的嫁衣,搭在胳膊上,麵色淡然的看著豫王妃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嘴角的笑意就越來越大。


    此刻,仿佛處與弱勢的那個人並不是臨裳郡主,反而是豫王妃,豫王妃緊緊的捏著拳頭。


    “豫王妃,我的女兒有免死金牌在手,而你的子女確什麽都沒有,不置可否有機會能離開這座京都城呢,我聽說南曜太子似乎有意要納趙寧絮為側妃……”


    “夠了!”豫王妃砰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緊繃著臉色,抿了抿唇,目光陰沉的可怕,仿佛是被臨裳郡主戳中了心事,豫王妃快走幾步來到了臨裳郡主的跟前,伸手揪住了臨裳郡主的頭發,逼的臨裳郡主不得不仰著頭看著豫王妃。


    “少在這裏胡說八道,想想別人的同時,先想想你自己的下場吧,既然你這麽不領情,那就別掛怪我不客氣了,臨裳,你想不想體驗一把一雙玉臂千人枕的滋味,免死金牌又如何,留一條性命就是……”


    臨裳郡主的瞳孔猛然一縮。


    “臨裳,寫封信給九王妃吧。”豫王忽然出現在屋子裏,眼眸深沉,一臉的凝重,目光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臨裳郡主。


    豫王妃有些詫異豫王會來,鬆了手,緩緩站起身子,走到豫王身邊,而此刻的臨裳郡主,一張本該明豔的小臉十分狼狽,發鬢淩亂,就連衣裳也有些不整齊,和平日裏的高貴端莊的樣子相差太多,宛若瘋婦,根本難以勾起人的保護欲。


    豫王走到臨裳郡主的身邊蹲下身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親手將臨裳郡主緩緩扶起來了,“臨裳,你知道本王的性格的,一定會保住你的。”


    臨裳郡主掙脫了豫王的手臂,往後退了幾步,眼眸中是毫不遮掩的厭惡和嫌棄,挑眉冷笑看了眼豫王妃,“免死金牌隻有一枚,豫王是打算留著給誰保命呢?”


    豫王妃故作淡然的看了眼豫王,袖下的手掌卻攥的緊緊,暴露了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自然是保豫王府了,而你也是豫王府的一份子。”豫王溫和的迴答,氣質儒雅,一點也不像其他幾個王爺那樣的淩厲鋒芒,倒像個文弱的書生。


    臨裳郡主冷笑。


    “後天之前本王要見到那塊免死金牌,否則,本王一氣之下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臨裳,可別讓本王失望才是,本王知道你和九王妃的母女關係不錯,就算沒有那塊免死金牌,九王妃也不會出什麽事情的,隻要她肯放下身段去求南曜太子,皇上一定會給南曜太子這個麵子的,這也是為了九王妃好,畢竟她從小受盡了委屈,長大了又是遇人不淑,你這個做母親的應該成全女兒才對啊。”


    豫王徐徐說著,態度溫和卻又夾雜著威脅,很有耐心的勸著。


    豫王妃則是忍不住勾唇一笑,母女兩個都會淪落成男人的玩物,想想就忍不住激動,這麽多年埋藏在心底的怒火和怨恨,一夕之間就消了一大半,要是能夠拿到那枚免死金牌,豫王府可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臨裳郡主微微笑,“原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豫王會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麽道貌岸然一副偽君子的做派,免死金牌就一枚,不止是你想要,幾個王府誰不想留著保命呢,九王府由宣王和瑾王兩個人看守,豫王也得有本事遞進去信才是!”


    豫王眸光一緊,緊緊的盯著臨裳郡主的眼睛,眸光中迸發一抹淩厲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王爺,虞姨娘就是這幅性子,您可千萬別跟著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依妾身看,先不防納了虞姨娘在府上,至於九王妃那邊咱們可以慢慢考慮。”豫王妃上前勸,對著豫王使了個眼色。


    豫王將怒氣壓了下去,“這性子的確是有些野,不夠聽話,王妃好好教教。”


    豫王妃立即點點頭,豫王才氣憤的甩袖而去,豫王妃瞥了眼琴書,琴書會意,一腳直接揣在了臨裳郡主的腿上,臨裳郡主再次跪在地上,緊緊抿著唇,發絲緊貼兩鬢,唿吸急促。


    琴書左右開弓,屋子裏隻能聽見啪啪作響的聲音,臨裳郡主緊閉雙眼,默默地承受這一切,心如止水,郡主府本就沒有幾個人,弦月被打得半死不活,無法顧及臨裳郡主,其餘幾人都被豫王妃帶來的人束縛,沒有人幫臨裳郡主。


    “王妃!”書語忽然趕來,瞧著這一幕臉色發緊,身上殺氣騰騰,差點要拔劍向。


    豫王妃蹙眉,“你是何人?”


    “迴王妃的話,奴婢是淮安伯府的丫鬟,我家主子是淮安伯的榮氏。”書語低著頭,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上麵刻著淮安伯府四個字。


    豫王妃恍然,榮氏就是之前的淮王妃,淮安伯府唯一一個在京都城的王府,隻不過接連犯錯被明豐帝一貶再貶,如今隻是個小小的伯爵,豫王妃挑眉,隨意的問,“你家主子找本妃何事情?”


    書語壓低了聲音,在豫王妃耳邊呢喃兩句,豫王妃的臉色勃然大變,“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迴王妃話,就是今兒早上的事,我家主子不便出門想求豫王妃能夠伸手救救世子。”書語說著,依戀的焦急都快要哭了。


    豫王妃這下坐不住了,兩隻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站起身瞥了眼琴書,“夠了夠了,走吧!”


    琴書鬆了手,臨裳郡主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嘴角高高腫起,青紫交錯,十分瘮人。


    “豫王妃……”書語急了,想要伸手去攔著豫王妃,豫王妃已經走遠了,就像是落荒而逃。


    人一走,書語立即走到臨裳郡主的身邊,扶起臨裳郡主,愧疚道,“是奴婢疏忽了,讓豫王妃鑽了空子,求郡主責罰。”


    臨裳郡主搖搖頭,“我沒事,你剛才和豫王妃說了什麽?”


    “今兒早上淮安伯府出事了,淮安伯府三個庶子以及淮安伯世子趙綏不慎被馬車撞上了,兩死兩傷,死了兩個庶子,淮安伯世子兩條腿都被壓斷了,如今淮安伯請了數名大夫正在搶救呢,不知道能不能撿迴一條性命,還有一個庶子命大,身上倒是沒受什麽傷,不過腦袋撞傻了。”


    書語的語氣很淡,就像是再重複一件事,不過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


    “怎麽會……”臨裳郡主有些驚訝。


    “許是不小心的吧,郡主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才是最主要的,郡主不必擔心九王妃,九王妃很好。”書語壓低了聲音答。


    臨裳郡主鬆了口氣,點點頭,任由書語幫她上藥。


    這頭豫王妃一出門就看見了豫王,急忙迎了上前,“王爺……”


    豫王冷漠了一會,瞥了眼豫王妃,“你迴京還沒有見過榮氏,去瞧瞧吧,本王在府上等你,快去快迴。”


    豫王是要讓豫王妃去打探消息,立即點點頭,馬不停蹄的去了淮安伯府,琴書勸,“王妃,一定是淮安伯世子馬術不精,所以才落馬,王妃稍安勿躁。”


    “你懂什麽,淮安伯府之前在封地上就是專門訓練馬的,明睞堂的師傅就是淮安伯世子,一個從小和馬打交道的人怎麽可能落馬呢!”豫王妃沒好氣的厲聲嗬斥。


    琴書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豫王妃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淮安伯府總共就四個人,死了兩個,一個傻了,一個還不知道性命能不能保住,怎麽瞧都有些詭異。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淮安伯府,趙綏的院子裏已經站滿了人,淮安伯就站在廊下,臉色陰沉著,恰好顏側妃和宣王妃也在,氣氛有些凝重。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豫王妃挑眉伸頭看了眼裏麵,一股刺鼻的濃鬱腥味撲麵而來,令人忍不住作嘔,丫鬟手裏端著一盆接著一盆的血水,瞧的豫王妃心裏直發毛。


    “這……”豫王妃湊近了二位身旁。


    顏側妃的臉色緊繃著,宣王妃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兩個人沉默著,忽然聽見裏麵傳來了壓抑哭聲,不一會榮氏就被丫鬟拽了出來,豫王妃有些驚訝,榮氏怎麽看著像個花甲婦人呢。


    “伯爺,求求您救救綏兒吧……”榮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淮安伯緊繃著唇,“你先起來,綏兒是我的兒子,我自然是希望綏兒安然無恙的,太醫怎麽說?”


    “太醫說綏兒兩條腿是保不住了,這輩子隻能癱在床上,伯爺,綏兒還年輕啊,他如何受得了這種打擊!”榮氏情緒有些激動,“綏兒的馬術精湛,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事情呢,一定是有人在背後……”


    “夠了!我看你是糊塗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還不快帶夫人下去!”淮安伯衝著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點頭立即帶著榮氏離開。


    幾位王妃麵麵相覷。


    “伯爺,本官查了一下案發現場,並無什麽可疑之處,許是雪天路滑,一時不慎導致。”陸斐忽然出現,身後還跟著幾名太醫,陸斐一個眼神,幾位太醫立即進門,不一會又出來一個對著陸斐點點頭。


    陸斐才看向淮安伯,“雪天路滑,各位可都要小心些才是。”


    這一幕被幾位王妃納入眼底,那幾個太醫分明就是明豐帝身邊的人,不知為何,幾個人背脊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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