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晗郡主人一離開,夏侯淑妃立即忍不住趴在地上用手摳著喉嚨,恨不得昏死過去才好,又氣又怒。


    “淑妃娘娘,皇上吩咐讓您迴關雎宮靜心抄寫經書,修生養性,無詔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元公公親自來了一趟宣了旨意,其實元公公很早就來了,隻不過知道裏麵的情況,故意等了段時間。


    夏侯淑妃嗓子被堵住了,乍一聽這話氣惱的臉色漲紅,想解釋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氣的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元公公隻瞥了眼就收迴眼色,搖搖頭,“抬走吧!”


    鳶晗郡主站在廊下吹了一會子風,怒火消散了不少,隻是臉上的表情仍舊陰鬱。


    “郡主消消氣,皇上說了一定會給郡主再尋隻好的送給郡主,淑妃娘娘今兒犯了錯,皇上也不會原諒淑妃娘娘的,保準日後郡主再也見不到淑妃娘娘了,畢竟是和親公主……還望郡主體諒。”


    元公公一出來立即對著鳶晗郡主小心翼翼的賠好,低聲勸著。


    鳶晗郡主點頭,“我明白,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多謝郡主大人有大量。”元公公繼續奉承。


    鳶晗郡主整理好了思緒,臉上略帶微笑的重新出現在宴席,看不出一點的怒火。


    “淑妃娘娘忽然身子不爽,先迴宮休息了。”鳶晗郡主淡淡地開口。


    幾位王妃心裏跟明鏡似的,宣王妃笑了笑,“許是剛才受了驚嚇所致,郡主許久未迴京都城,可有何不適之處?”


    “這一晃十幾年不見了,再迴來這個地方當真是不習慣呢。”豫王妃說著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略有幾分寒意。


    “到底是天子腳下熱鬧非凡,一步一景,大雍哪還有比京都城更好的地方呢。”


    鳶晗郡主說著下意識的伸手摸著胳膊,忽然發現少了些什麽,情緒不高,剛才和淑妃相處久了,身上不自覺沾染了一股燥熱。


    “那位夫人是哪個府上的?”鳶晗郡主目光瞥向了身後那一桌,盯住了江沁歌。


    “那是太後娘娘的侄媳婦,陸家長子的正妻,江老將軍的嫡孫女江沁歌。”宣王妃解釋的很細致,“那隻貓就是她的,好好的一隻貓……”


    鳶晗郡主隻聽進去了前半部分,後部分自動忽略了,也隻有她最清楚今日發生了什麽事。


    “明明是個武將的女兒,為何嚇的不知所措?”鳶晗郡主小聲呢喃,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剛才那個站出來替江沁歌說話的男子。


    這是第二次見麵了,在橋上的時候曾匆匆一瞥,隻不過瞧的不清楚隱約能夠看見一個影子,直到剛才才看清楚。


    讓鳶晗郡主沉寂許久的心仿佛又死灰複燃了,加上情緒不穩,有一種空虛時不時的撩撥她,看見了閔旻就好像得到了一種滿足。


    “那……。陸公子是個什麽樣的人,看上去似乎對陸少夫人很關懷。”


    鳶晗郡主有些失望,卻不想閔旻已經成婚了,但仍忍不住打聽。


    宣王妃和瑾王妃在京都城帶了幾個月,知道的比豫王妃和齊王妃知道的多。


    “那又如何,陸公子年輕有為之前曾是京兆尹,處理了不少案子,也算是少年得誌了。”


    宣王妃哼了兩聲,似對此事很不滿意,隻不過沒有細致的提罷了,當初陸斐將宣王府的財產判給了徐錦繡,害的宣王府損失了一大筆銀子。


    “不止如此呢,陸家前些日子一場大火燒了幾條人命,等陸夫人過了七七四十九天,未滿兩個月就娶了陸少夫人進門。”瑾王妃補充。


    鳶晗郡主十分驚訝,“陸公子不應該守孝三年嗎,怎麽會這麽快就娶了妻?也不怕被人指責嗎?”


    “郡主所有不知,這門婚事是陸老夫人做主的,陸老夫人身子大病了一場,臨終前想瞧著陸公子娶妻,衝衝晦氣,隻說先娶進門,等三年後出了孝再行夫妻之禮,也算是守了孝了。”


    瑾王妃說著端起茶抿了小口,“這活人總比死人尊貴,陸老夫人又是長輩,也無人敢說什麽。”


    鳶晗郡主聞言恍然大悟,甚至有一種慶幸,這說明閔旻和江沁歌剛成婚不久,又沒有行夫妻之禮,肯定沒有什麽感情。


    “難怪陸少夫人穿的這麽素淨,可惜了那一副花容月貌了。”


    鳶晗郡主淡淡地說,很快就收迴了目光。


    “江家那位二少爺是正兒八經的嫡子,過了年十九歲,模樣周正性子好,又是在皇上麵前當差,將來前途也無可限量。”


    宣王妃指了指不遠處的江敏,似是在說媒,一邊打量著鳶晗郡主的神色。


    鳶晗郡主隻看了眼就收迴了神色,麵色如常,倒是有意無意地看向了閔旻,但被掩飾的很好,眾人並未察覺。


    “文毓今年也十四了,母妃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替文毓瞧瞧。”鳶晗郡主瞥了眼齊王妃,似笑非笑地說。


    齊王妃抬眸,淡淡地開口,“文毓還不著急,倒是你別再想不開了,一個人也怪孤單的,若能再尋一個可靠的人家,那母妃就放心了。”


    鳶晗郡主不軟不硬的碰了個釘子,自討沒趣,隻哼了兩聲,目光時不時地看向了閔旻的方向。


    越是看越是著迷,無法自拔,這一幕恰好被齊王妃瞧見了,從齊王妃看見閔旻的第一眼就有些驚訝。


    閔旻長得和鳶晗郡主已故的夫君有五分相似,容貌談吐和氣質更勝一籌,也難怪鳶晗郡主會動心了。


    齊王妃隻裝作不知情,私下卻在悄悄注意。


    “不急不急,京都城還有大把的青年才俊呢,慢慢挑也來得及。”


    宣王妃知曉鳶晗郡主並無那個意思,很快就不再提此事了,笑著將話岔過。


    半個時辰後,眾位大臣開始一一奉上禮物,鳶晗郡主送的是一尊玉雕的長青樹,足足半人高,水靈通透寓意極好。


    明豐帝非常喜歡,直接當中誇讚鳶晗郡主溫婉嫻慧又知書達理。


    鳶晗郡主今年二十八歲但保養的很好,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的年紀,風韻猶存,姿態婀娜,明豐帝這麽抬舉鳶晗郡主,眾人立即便明白了明豐帝的意思。


    鳶晗郡主嬌羞的低著頭退下,完全沒了在偏殿時的偏激,讓不少人刮目相看。


    雖然年紀大了些又是死了丈夫的寡婦,但身份擺在那,是明豐帝同胞妹妹,娶了鳶晗郡主,將來明豐帝少不得要照拂一二。


    這樣一想已經有些大臣已經動了心思,腦子裏在盤算著什麽。


    很快第一日的宴會到了結尾,都是一些人奉上賀禮,鳶晗郡主眼尖的發現了江沁歌站在最末端,大家的注意力都前頭,很少有人注意到江沁歌。


    鳶晗郡主緩緩靠近,扭頭瞥了眼丫鬟,“別跟來了,我一個人透透氣。”


    “是!”


    江沁歌隻佯裝不知,麵無表情的觀望著前方,似是聽見了一個小丫鬟的召喚,江沁歌抬腳朝著不遠處走去,啪嗒,一隻錦綠色香囊掉在了地上。


    “陸少夫人,稍等一會。”鳶晗郡主正愁沒有機會接觸呢,恰好找到了這個機會,彎腰撿起地上的香囊遞了過去。


    江沁歌扭頭迷惑的看著鳶晗郡主,待看見了鳶晗郡主手上的香囊,小臉微紅,“多謝郡主。”


    “不必客氣,陸少夫人手上的這枚香囊倒是很別致。”


    鳶晗郡主瞥了眼香囊,微訝的誇讚,看上去似乎對江沁歌手中的香囊很感興趣。


    江沁歌猶豫了一下,“郡主若是不嫌棄,改日我讓人給郡主送些樣式到齊王府。”


    “那就多謝陸少夫人了,陸少夫人今兒沒有受驚嚇吧?”鳶晗郡主並不打算將人放走,反而拉著江沁歌說話。


    江沁歌扭頭對著丫鬟說了些什麽,然後丫鬟點頭離開,江沁歌才看向了鳶晗郡主。


    “多謝郡主今日慷慨解圍,否則真是說不清道不明,險些打攪了皇上的雅興,實在是罪過。”


    江沁歌感激的看著鳶晗郡主,不停地道謝。


    “其實這話應該是我對陸少夫人說才是,淑妃性子急,身上抹了些粉末本是來獻舞博皇上歡心的,可惜最後弄巧成拙,這些粉末畜生聞了會受刺激,白白讓陸少夫人搭上了一隻貓,陸少夫人不必自責,改日我再送給陸少夫人一隻。”


    鳶晗郡主笑的柔和無害,看上去又平易近人,讓人心生好感。


    江沁歌聞言故作鬆了口氣,“那便好,一隻貓罷了哪比得上郡主的雪絨金貴,這件事也不是郡主的過錯,郡主不必客氣。”


    “終究是雪絨犯的錯,陸少夫人不必見外,不知怎麽了瞧著陸少夫人格外投緣,陸少夫人若是不介意,喚我一聲姐姐可好?”


    鳶晗郡主親昵地拉著江沁歌的手腕,“可憐你小小年紀一個人撐起了家,還要上下打點,哎……”


    “能得郡主賞識是我的福氣,不,鳶晗姐姐。”江沁歌迴以微笑,兩個人瞬間就拉近了距離。


    兩個人就像是久別重逢的友人一樣,很快就聊到一起去了,鳶晗郡主就像是個懂事貼心的姐姐,時不時的會教導江沁歌幾句。


    鳶晗郡主探了底,大約知道了一些關於陸家的情況,而江沁歌一點都不像是個少婦,而是閨閣中的姑娘。


    “我素來喜歡這些樣式,迴頭若是有空,我去陸家探望你。”


    臨走前鳶晗郡主又說了這一句,江沁歌毫不遲疑地點頭,正說著,閔旻來找江沁歌。


    鳶晗郡主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沁歌妹妹,改日我送你一套玉飾,既素淨又好看,比珠釵要強些,瞧瞧這頭發都刮亂了……”


    鳶晗郡主佯裝沒瞧見閔旻走來,伸手就要替江沁歌整理頭發,忽然腳下一軟,直直的朝著一旁栽倒,嚇的花容失色。


    幸虧江沁歌手疾眼快的扶住了鳶晗郡主,恰好擋住了閔旻,鳶晗郡主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著江沁歌的手慢慢站起來。


    “鳶晗姐姐,沒事吧?”江沁歌關切地問。


    鳶晗郡主搖了搖頭,低頭整理衣裳,“沒事兒,你也小心點別摔了身子,今日的事莫要放在心上了,與你無關,迴去該如何便如何,知道嗎?”


    江沁歌點點頭,“鳶晗姐姐的話我記住了。”


    鳶晗郡主笑了笑,並沒有和閔旻打招唿,而是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嬌小的身姿惹人憐惜,又故作堅強。


    背後隻聽一個溫和的男聲響起,“鳶晗郡主倒是個心地善良的。”


    鳶晗郡主聞言微喜,扶著丫鬟的手緩緩消失在視線中。


    第一日的宴會很快落下了帷幕,臨近天黑眾人才緩緩離開,明豐帝的生辰宴第一日是大雍內部慶祝,第二日和第三日是和南曜國一起。


    南曜提前抵達京都城,如今已經安頓在了驛站,負責接待的正是宣王和瑾王。


    不過此次來的是南曜的一部分,一位公主和一位皇子,南曜太子半路上耽擱了,還需要幾日才能抵達,南曜公主和皇子是一路快馬加鞭才趕上的生辰宴。


    “鳶晗今日可有心儀之人?”齊王妃故作好奇地問,今日鳶晗郡主的一舉一動都在齊王妃眼中。


    鳶晗郡主挑起一抹笑意,“母妃何必明知故問?”


    “陸公子已經有了妻室。”


    “那又如何,我和陸少夫人倒是很談得來,做一對好姐妹也未嚐不可。”


    鳶晗郡主許久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看一個人都快忘記了唿吸心跳,激情澎湃,連小女兒家的姿態也暴露無遺,比起鳶晗郡主第一次成婚的那種嬌羞還要激動。


    齊王妃被鳶晗郡主的話噎住了,令原本冷豔的小臉上染上一層薄怒。


    “母妃不必擔心,我已經和皇上說了,建一座郡主府改日就搬離齊王府,不會連累文毓的名聲。”


    鳶晗郡主心情好,並沒有和齊王妃衝撞,快走了幾步將齊王妃甩在了身後。


    豫王妃上前,“怎麽了這是?”


    齊王妃深吸了口氣,搖搖頭,豫王妃勸,“鳶晗性子使然,如今又在京都城,你就睜隻眼閉隻眼何必惹她不痛快呢。”


    “我知道。”


    豫王妃扭頭看了眼四周,壓低了聲音,“不管如何你也是她名義上的母親,還能拿你如何,頂多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你可知今兒偏殿發生了什麽事?”


    豫王妃說著看著鳶晗郡主的背影,背脊都跟著發涼。


    齊王妃搖頭。


    “她讓人將雪絨剝了皮,切成小塊,硬逼著淑妃一口一口的咽下去了,這還不算,皇上下令讓淑妃禁足無詔不得踏出關雎宮半步。”


    豫王妃話落,齊王妃忽然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硬是給忍住了。


    “慈和宮那位已經掀不起來什麽風浪了,連個太醫都不許進,今時不同往日,鳶晗是皇上的親妹妹,之前在平州就一直惦記著,如今就在眼皮子底下如何不寵慣,誰還能說出個不是不成,到底不是一個肚皮出來的。”


    豫王妃和齊王妃關係交好,有什麽話也不掖著藏著,年紀有相近,又都是繼妃,所以走的自然就近。


    和宣王妃,瑾王妃不過都是表麵,豫王妃也知道兩位王妃其實很瞧不起自己的身份,豫王妃隻不過裝傻充愣當作不知情罷了。


    “你說的我都明白,到底是不如你過得快活,又被人緊盯著。”齊王妃露出一抹苦笑,腦海裏忽然想起了宋婧的話,抬眸看了眼豫王妃,“九王府那位當真是沒戲了嗎?”


    豫王妃點頭,“先帝就是中毒而亡,如今九王爺也是中毒,除非能有藥引子,否則活不了幾年。”


    齊王妃忽然將這話聽進去了,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若有所思,再也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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