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江以閑對於皇帝的這種變相的軟禁不置可否。


    反正她又不是沒有被軟禁過,以前在修□□的時候,幾百年的光景都過來了,這短短四年又算得了什麽。


    隻不過是有時候會因為漂亮姑娘看膩了,會有些苦惱罷了,不過好在三年一選秀,有新人進來,江以閑倒不至於作其他什麽妖。


    她想,估計她是開國以來,最期待後宮進新人的皇後了吧?


    那老皇帝在她眼裏早就是個死人了,自從江以閑被他這麽不鹹不淡地冷遇之後,便意識到,皇帝到底是皇帝,不能因為他無能便忽視了他手上的權力,有些東西,捏在自己手裏才算安心。


    也隻有掌握了更大的權力,江以閑才好動身離開這亂花禁欲迷人眼的後宮,去仔仔細細的找找自己心尖子上的姑娘。


    她懷疑,那姑娘恐怕是投身民間了。


    江以閑的這具身子,倒是得江家上下的寵愛,一應實權的大人物們都是真心疼寵,早在兩年前,江以閑親筆手書去信給了江家的老太爺,信中沒有過多的言語渲染,就連自身的現狀也隻是寥寥幾筆,一筆帶過,更多的著墨點放在了關心老太爺和家中父輩的身體健康、幼弟的教導上麵,拳拳之心言之於表。


    隻是,明明是樸素至極的言語,卻令江家的大老爺們心驚肉跳,任誰看了這份普普通通的家書,也會被這裏麵的死誌給驚坐而起。


    這也不奇怪,在古代本就是夫家大於天,女人一旦嫁了人便暗自以夫為天,更別說,江以閑嫁的還是皇帝了,隻可惜這本就是一場政治交易,是皇帝強娶的政治交易,說到底是江家委屈了他們從小疼寵的小心肝,是皇帝委屈了他們家的姑娘。


    江家世代忠良,本無反意,也沒有站位的意思,隻是效忠的一直都隻有龍椅上的那位,可是如今的皇帝用完了刀就想扔了,江家礙於自己家的姑娘還在皇宮,沒有什麽動作,處處忍讓,可是在接到這封信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真忍不下去了。


    讓自己的寶貝孫女、寶貝女兒受苦,本就是愧疚難當,如今她已然萌生死誌,江家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了。


    江家始終也沒有稱王稱霸的心思,所想的不過是交好皇子,好推他上位罷了。


    江以閑看中的便是三皇子。


    女主沈妡所出。


    三年前,沈妡被查出懷有身孕,江以閑做不出弄死孩子的事來,隻能明裏暗裏護著她肚子裏的孩子,直到皇子出生,沈妡也不曾有過半點見血。


    隻是,後宮嬪妃到底不是吃素的,沈妡到底還是親身經曆了人心險惡,成長了些,這進度雖趕不上原著的看透人心,到底江以閑的捧殺手段也算是失敗了。


    但凡給女主片刻機會,那就是一飛衝天了。


    不過,江以閑選三皇子也是有考教的,三皇子黃口小兒,現如今也隻有三歲,母家乃沈家,家族後繼有人,但是家世不顯,剛好能在三皇子長大了作為上位者製衡江家的人手,這樣一來,江家才算沒有了後顧之憂。


    帝王之術貴在製衡,當今聖上因早年事跡,不得不使用江家,也就少了製衡之道,等到晚年想起來了,才會給江家招來滅頂之災。


    隻是,就是不知道女主沈妡肯不肯了,若是她別有一番謀劃,強人所難反倒不美。


    能讓江家支持,就必須得將兒子抱到江以閑膝下養著,才能讓江家徹底的支持三皇子。


    三歲的孩子,離了母親,之後再認誰為母,可就說不定了。


    江以閑雖然喜歡小孩子,可是也做不來搶別人的孩子的勾當。


    這幾年,沈妡雖一路籠絡住了皇帝,高歌猛進,晉身為妘昭儀,對江以閑倒是十分親近,想來也知道明裏暗裏是皇後護著的原因,是以,雖然得寵,但是從不恃寵而驕,對她這個沒寵的皇後也十分尊敬、親近,絲毫不曾逾越。


    這天,正是夏日午後,江以閑剛沐了浴,披散著頭發,一襲青絲順勢而下,眉目如畫,清新脫俗,飄然欲仙,檀香縈繞間,似要乘風歸去。


    身著淡青色薄紗涼衣,斜斜地倚在涼席上,纖纖素手執著繡扇搖曳間,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內裏肉色的衣衫帶著微微淩亂,薄紗掩映間,自帶一分別有的誘惑風情,小巧而白皙的小腳,乖乖的躺在那,可憐又可愛,腳趾微微蜷縮,顯示出了幾分主人家的難耐。


    二十一歲的姑娘,身子都是發育好了的,有著十幾歲姑娘的青蔥,又自帶幾分成熟的風韻,在這美人雲集的後宮,是誰也比不了的。


    沈妡小心翼翼的走到內室,見到的就是如此一副美人圖。


    說來也好笑,如今的沈妡乃是當朝聖上最為寵愛的妃子,她膝下的三皇子更是屢次受皇帝稱讚,明明是合該目空一切的人,偏偏對皇後恭敬有加,有人讚她是知道祖宗規矩,是個懂禮數的女人,有人道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有人卻道她是個愛拍馬屁的小人,知道江家勢大,是依附了江家,才有如此地位。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沈妡不是這上麵的任何一個原因。


    逮著空就往皇後的鳳藻宮跑,她這是······栽了。


    四年前隻是一時的好感,可是四年後,沈妡卻不確定了。


    皇後娘娘,總是有種奇特的魔力,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足以讓人心馳搖曳。


    “娘娘······”沈妡定了定心神,忍不住把腦袋微微偏向別處,不去看涼席上撩人的畫麵,輕聲喚道。


    昨兒個晚上,皇後身邊的采兒姑娘,偷偷遣人到她的長樂宮報信,說是皇後娘娘有要事與她相商,若不是時間定在第二天午後,沈妡早就連夜趕往了鳳藻宮,一直以來都是她去找的皇後娘娘,這還是這麽幾年以來皇後娘娘第一次找她。


    是以,沈妡不得不耐著性子,等到了約定的時間,偷偷潛入了鳳藻宮。


    除非是皇後自己出鳳藻宮與妃嬪們嬉戲,一般情況下,皇帝是不喜妃嬪主動與皇後接觸的,若是有便是私交,在皇帝眼裏,便蓋上了江家的戳兒,別談什麽晉位了,別打入冷宮都是看在了以往的情分上,是以,沈妡每次私自前往鳳藻宮都是掩人耳目。


    至今,能光明正大進入鳳藻宮的也隻有聖眷濃厚的端慧公主了。


    江以閑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嚶嚀兩聲,一看是沈妡到了,隨手指了個涼椅道,“坐吧,這麽多年了,也別拘束。”


    說著斜坐起身,攏了攏滑落肩頭的紗衣。


    沈妡看直了眼,臉頰微紅,一時間不知道都不知道手腳如何擺放。


    不知道為何,明明在其他妃嬪跟前,在皇帝跟前,她都是威儀漸重的昭儀娘娘,可是在皇後的麵前,她卻還是如同當年的那個小姑娘一樣,極易臉紅。


    江以閑正是睡醒的時候,也沒注意沈妡的形狀,蓋因眼前這位是相交多年的女主大人,也不囉嗦,當即就把江家和自己的打算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語罷,還打了個哈欠,大有說完了就繼續睡的意思,不知道為何這些日子,江以閑越發困覺了,每天感覺睡的時間都不夠。


    沈妡初聞江家的謀劃,心裏一驚,待江以閑說完,心裏驟然生出喜色,張了張嘴,道,“真的,真的要讓昊兒喚你母親?”


    昊兒就是三皇子的小名,上了宗譜上的名字是李昊。


    她的表情似悲似喜,倒讓江以閑摸不著頭腦了,這是個什麽意思?


    願意就高高興興的答應,不願意頂多不鹹不淡的迴絕,沈妡這個表情可讓江以閑猜不出來的什麽意思。


    “你不願意?”江以閑微微皺眉,又道,“要江家支持三皇子,改了三皇子的宗譜是一定得要的。”


    沈妡見江以閑誤會了,忙道,“不是,不是,我十分願意,昊兒有此造化是他的福氣。”


    她一直在江以閑麵前不願意以臣妾自稱,不願意稱自己是皇帝的女人。


    這輩子,她恐怕都沒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有一個共同的兒子,對沈妡來說也是安慰了。


    人這一輩子,不一定要有愛情,沈妡放不下沈家,所以連一句輕輕巧巧的喜歡都不能說出口,隻能每天收拾好心情,盤算著,離那個人近一點,再近一點。


    江以閑大喜,有了沈妡的肯定,她的計策總算能再進一步了,這幾年江家一直在整合勢力,暗地裏收攏每年進京趕考的貧寒學子,總算是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皇帝是肯定不願意將三皇子過繼於本宮的,此事還需得謀劃謀劃,你願意,那就太好了!”


    事在人為,好計策都是想出來的,江以閑還得好好想想如何動作。


    江以閑最後一句話像是在說什麽私相授受一樣,讓沈妡莫名的想到了待字閨中之時看的話本,她記得小姐答應了書生私奔之類的雲雲,那書生大概就說了這樣的話。


    這一聯想,讓沈妡徹底羞紅了臉。


    “可是我不願意——”


    內室的竹紗簾猛地被人拉開,露出了一直站在後麵的人的樣子。


    能進入鳳藻宮的,除了奴才,就是有那一位了。


    當朝皇帝最疼愛的公主——端慧公主!


    四年過去了,十二歲的她,身量早已長長了些,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豆丁的樣子,容貌倒是初具美人雛形,隻是如今麵含煞氣,一雙美目死死地盯著斜倚在涼席上的江以閑,硬生生的破壞了那一絲屬於女子的柔弱,那尖銳、鋒利的樣子,讓人心生畏懼,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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