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洋跟何黎和塗玉泉在一個大戶室,目擊兩人賣掉所有股票的全過程,隻覺得膽戰心驚。


    “要跟嗎?”何黎自己大鬆一口氣,問一邊兒看熱鬧的盧洋。


    塗玉泉跟何黎早就勸過所有人,盡早賣掉股票,而兩人決定突破一千四就賣完也沒有隱瞞。一開始都還笑兩人膽子小,可一深入想,卻不得不承認他們是對的。也許多等一天或兩天,股票會上漲一截,但股市最忌諱的就是這樣,貪字當頭,就隻會在裏麵越陷越深。


    盧洋皺著眉頭沉思,從認購證,到奔波著往股市加錢,再到現在股票指數扶搖直上,居高不下,一切都順利,而自己已經賺到了股本的幾十倍,這是無論做任何生意都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謀取的暴利,就此停手,也算賺得盆滿缽滿;可是,就此清倉的話……日進百萬究竟誘-惑太大。


    “我再等一天!”盧洋最終下定決心。


    塗玉泉挑了挑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證指數將會達到最高點,但隨著限購令,隻賣不買的措施出台,上證指數就會大幅下跌。


    何黎拍拍盧洋的肩膀,然後跟塗玉泉走出大戶室。


    股票清倉,現在兩人懷揣著巨額財產,卻無比輕鬆,天空似乎更藍了。


    兩人找了個地方好好的慶祝了一番。


    晚上迴租房,一統計,沒有在大戶室的淩冬、曾家樂也都清倉,通通一千四以上,隻因為小戶所在的體育場人多而交易員少,他們操作比較慢,導致淩冬跟曾家樂賣出時的指數比塗玉泉二人還高了一點點。而文蘊韜卻覺得應該再等等,他認為多熬一天也不會有大影響。梁少華的股票賬戶因為是委托的盧洋和何黎兩人,結果兩人一致認為明天早上一去就全部拋出。


    五月二十五日,何黎去小戶室在股市剛剛開盤不久就賣出了梁少華的全部股票。文蘊韜被梁少華的股票剛剛轉手的時候上證指數從最高點一千四百二十九點下降、以及這些同伴紛紛放手嚇到了,二話不說就清倉,不得不說此時文蘊韜是具有相當的割肉的魄力的。


    新措施出台了,禁止集體戶大肆買進,鼓勵散戶賣出手裏的股票,滬市一些廣場甚至臨時擺起了收購散股的攤點。


    上證指數在一千四上麵曇花一現,很快跌迴一千三百多,盧洋得知市政府的措施,終於死心了,即使是割肉,也割了個幹淨。


    暴發戶的六人組又迴到了小租房裏,觀望著股市的下一步走向。


    五月二十六日,股市大幅下跌。精明的,發現勢頭不對的,立即清倉。立即出局可能賺得很少,或者倒虧一點,但很少有人選擇出局,牢牢握住是他們一直堅守的原則。貪心的,高位投入大量資金的,瞬間被套住。


    暴發戶六人組,無一不看得心驚膽戰,要不是自己早一天(兩天)放手,那麽現在在這混亂中掙紮的便有自己一份。


    五月二十七日,滬市股價持續下跌,這引起了廣大死守的股民的恐慌。在這一片恐慌中,暴發戶六人組再次進了大戶室,親眼見證這狂跌的股市,似乎這樣,多一分慶幸,多一分安心。


    在大盤一片下坡走勢中,卻有鶴立雞群者,或者說它不是白鶴,隻是在一群垂著頭的雞中昂著頭而已。既然昂著頭,就必定引起人的注意,如被高位套牢的股民,又如塗玉泉等人。


    雖然漲幅不大,但勝在穩定,有人出手,然後立即有人入手,就像在兩個碗裏晾開水一樣,從一個碗裏倒到另一個碗裏,再倒迴來,如此反複,則開水的熱量散失,變涼了,但水的多少總體上沒變;這裏也一樣,股票的總數沒變,但買進賣出的一倒騰,股價就上來了。


    別人也許看不出問題,還會認為這支股票穩步上升,但塗玉泉這個後來人,沒見過莊家還沒聽說過麽?後世的書裏麵就評價,此時是莊家的黃金時代,許多坐莊成功的例子,塗玉泉不懂操作過程,知道結果。拿出零頭的零頭,又是三百萬,塗玉泉全部投進這隻股票,無法改變莊家撈錢的結局,那麽,分一小杯羹吧。


    對於塗玉泉的這個舉動,另外五人都不了解,除了何黎,誰也沒有盲目跟風。“莊家”的概念太過新潮,甚至還沒有在股市中流傳,塗玉泉解說不清楚,隻說是拿三百萬玩玩,賭自己的不貪心。是啊,無論莊家怎麽坐莊,隻要見好就收,誰也無法騙走你的錢包。何黎也跟了一百萬,他說,我沒有那麽大的魄力,拿一百萬玩玩吧。


    塗玉泉跟何黎一下砸進四百萬,對於本來就隻是一家小公司的股票,無疑會是一個大頭,而莊家的資金不多,這四百萬不參與買賣,他們一邊歡喜一邊發愁。歡喜的是,他們資金不多,買進賣出的股票少了,他們才能更輕鬆的將股價往高了炒;愁的是,股票價再高,隻有都握在自己手裏,再高價賣出去才能賺到錢,他們的目的就是吸引散戶高價買入,最後股價暴跌,蒸發的財富便被莊家收入囊中。


    六月五日,二次搖號順利進行,低迷的股市才有了迴升的跡象。


    二次搖號的中簽率高達百分之五十,塗玉泉的中簽認購證高達六千張,塗玉泉的一億多的股票賬戶本兒才剛剛揣熱,又全部投入其中。除了新發行的幾支股票,塗玉泉又大量購進了老八股,受滬市大盤影響,老八股也低迷了一段日子,現在正開始迴暖。


    滬市的轟轟烈烈,引來了深市的跟風。深圳將要學習滬市發行認購證購買股票的消息一出來,全國人都激動了,連帶著滬市也跟著向上升了一把。


    六月五日搖號結束後兩個星期是新股購買時間,沒有機會弄到認購證購買新股的散戶才真正開始被這支穩步上漲的股票吸引。


    六月十五日,股價已經由原來的二百四十多升至每股七百二。塗玉泉知道,不能等了。他開始陸陸續續地拋售股票,一出手便有人接手,兩天時間,已經清倉。原本的三百萬,此時變成了一千萬。


    拋股的同時,塗玉泉還做了另外一件事。塗玉泉手裏股票剛剛拋出,各大股票交易處私下裏便流傳著那支股票是有人坐莊騙錢的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令大多數被上一波大跌嚇到的散戶不敢輕舉妄動,大家都在觀望。而已經投錢進去的人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反正已經賺了不少,紛紛拋股。


    果然,跟謠言傳得一樣,那隻股票不停上升,價格不停飆高……隻是,在股價高達八百二十元的時候,迅速跌落下來,於是沒買的堅決避而遠之,買了的拋出的沾沾自喜,買了還沒拋的趕緊撒手。於是,盡管莊家那邊想力挽狂瀾,但資金的限製已經於事無補,股價跌落穀底。


    六月末,別人還盯著股票上上下下、升升降降,塗玉泉跟何黎卻不得不返京,連帶著盧洋也一樣,誰讓他們還是學生、還要期末考試呢!


    一整學期,塗玉泉跟何黎一半兒的課都沒有上到,哪裏有學到什麽?半期考試摸魚混了過去,接著立即就去了上海,課堂出勤全交給了兩個室友,這下期末考試也隻能靠兩人了。


    塗玉泉拿著林西厚厚的課堂筆記,以及考試重點,深深的歎一口氣:“我一直都覺得,沒有比林西更可靠的人了。”


    這句有感而發的話惹到了一旁也在看筆記的何黎。


    “不就是本兒筆記嗎,算得上什麽?”


    塗玉泉詫異的看向炸毛的何黎,“怎麽了?”


    “在你那兒,林西比給你守著生意的淩冬、周祝美、文蘊韜還可靠,連薛如月、紀慶宏也比不上?”何黎知道自己並不是認為他列舉的這些人就有多可靠,但他就是忍不住要拿出來說一說。


    塗玉泉一下子笑了,“還真不一樣。”


    何黎驚疑的望著塗玉泉。


    “薛如月、紀慶宏是我目前最得力的經理人,說可靠,也說得上,但如果不是他們兩人,我相信我找的任何人做的都不會比他們差,就像當初的濤姐,她管理艾上服裝的時候我一樣可以放心;而文蘊韜,我欣賞他的能力,號召力,作為先鋒,他是個優秀的先鋒,而要守成,說實話,他不是那種踏實的性格,他喜歡接觸新鮮的事務,說好聽點叫愛創新,說不好聽點兒,就是一攪家精,什麽都好奇,什麽都想摻和一腳;至於周祝美,那是我從小一手帶出來的人,多大的才能算不上,但應付夔城那些事兒還是綽綽有餘,我跟她之間完全信任,或者說,她一定不會背叛我,但我對她不存在依靠關係;而林西,”塗玉泉拍拍自己手裏的筆記本,“他做的筆記精細而有準確,考點清晰,切中要點,我隻要看一遍,考試便無憂了,說他可靠,我依靠他,倒不如說是依靠他的筆記。”


    何黎聽塗玉泉一一分析他手下的大將,關注的問題早就不在林西身上了,他注意到,那個他一直都無法親近的人,塗玉泉沒說。


    塗玉泉看著何黎一臉憋屈卻又賭氣不說話的樣子,沒良心的笑了。


    “想知道淩冬在我心裏是怎麽樣的嗎?”塗玉泉壞笑,“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果然,何黎臉色變得鐵青。


    不待他發作,塗玉泉繼續說:“可那不是我要依靠的人。”


    “誰會靠他?”何黎語氣裏夾著滿滿的不服氣和鄙視,那是男人對情敵的本能的敵對態度。


    “曾家樂。”塗玉泉一臉高深莫測,好似天機不可泄露(實際上他已經泄露了)。


    “曾家樂?”何黎完全不可置信。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塗玉泉一臉懷揣寶藏的得意,“你想啊,淩冬已經知道我們倆的關係了,可事後見到我們一點尷尬都沒有,完全跟往常一樣,由此可見,淩冬對兩個男人在一起這種事的接受度很高;再一點,難道你沒發現嗎,曾家樂按說跟你的關係比較近吧,可事實卻是每次行動他都跟著淩冬;如果還不能說明問題的話,再看看淩冬,他明明知道我們倆的關係,也就是說他已經知道我們這種親密關係的存在,可是他那麽冷情的一個人,你見他對誰親近過,即使是他那群混混兄弟,你見過他待誰像待曾家樂一樣,時不時摸摸頭拍拍肩膀,還任由曾家樂隨時掛在他身上耍賴皮的?”


    看著何黎睜得大大的眼睛,塗玉泉頗有氣勢的咳了咳,“綜上所述,淩冬和曾家樂之間有貓膩,很可能是我們倆一樣的關係。”


    何黎順著塗玉泉的思維想了一圈,好像是這樣,淩冬確實有可能是跟曾家樂攪和在一起,可是……驚覺被帶著走的何黎委屈的嘟囔:“那我呢?”


    “你呀~~”塗玉泉故意把聲音拖得長長的,看著何黎一臉期待,“你不算。”


    何黎不幹了,“什麽叫‘我不算’?”


    塗玉泉歪著腦袋左右打量了何黎一圈,然後放下筆記本,起身騎坐到何黎身上,“明白了嗎?”


    何黎被塗玉泉這突如其來的大膽而親密的動作弄懵了,先是點頭,又立即搖頭。


    塗玉泉看著何黎這傻樣子,雙手環上了何黎的脖子,“你說,還會有誰,我會坐在他腿上,圈著他的脖子?除了你,再沒有人會讓我這樣做,懂了?”


    何黎被塗玉泉的動作刺激,再聽到他說那樣的話,一股熱血直衝小腹而去,尤其是最後塗玉泉說的“懂了”兩個字,又低沉又性感,簡直不能更誘-惑。


    “所以說,不要拿自己和那些人去比,更不能因為某些莫須有的東西吃幹醋,那樣掉價。那些崗位上的他們是誰無所謂,隻有你是無可替代的!”


    塗玉泉說這些話的時候,嘴巴對著何黎的耳朵,溫熱的氣流隨著塗玉泉的聲音噴到何黎的耳朵上。塗玉泉說完沒得到何黎的迴應,再看何黎的臉,大驚失色:“啊,你流鼻血了!”


    何黎原本心猿意馬的小心思隨著這一聲尖叫一下子偃旗息鼓了,一摸鼻子,手指上一抹紅。


    塗玉泉看著何黎紅著臉狼狽的竄進衛生間,不厚道的哈哈大笑。


    原來色狼會流鼻血是真的,今天長見識了。


    話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塗玉泉原來隻知道鍋兒是鐵做的,當天晚上,他發現何黎的槍杆兒他-媽-的比鐵還耐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拾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會說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會說話並收藏重生之拾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