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玉泉知道那是何黎,隨著越走越近,塗玉泉的心就越跳越快。他經過何黎身邊,並沒有停留,連眼神也一晃而過,但他知道,自己肯定臉紅了,不然為什麽那麽熱呢?但他管不了那麽多,從上衣荷包裏掏出鑰匙,插|進鎖眼時抖了好幾下,差點沒插·進去。他把卷閘門推上去,嘩啦啦的鐵門摩擦聲稍稍減緩了他的心跳速度。


    塗玉泉轉過身喊何黎:“你進來吧。”一出聲,他臉就更紅了,就幾個字而已,卻抖得像蚯蚓爬過的痕跡一樣。


    明明才十多天沒見而已,卻像隔了好多年一樣,見了麵才更想念。


    塗玉泉不敢轉身看何黎,一直朝前小步的走。聽著後麵大步跟上來的腳步聲,渾身都要軟了。


    何黎看著塗玉泉由遠及近,心裏隨著距離的減少而雀躍。他就知道,塗玉泉一定已經來了,所以在門外等候了差不多半小時,此時看到塗玉泉,就是對他的判斷的肯定。可是,塗玉泉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走過去了,連招唿都沒有一個!何黎瞬間就覺得渾身都不爽了。他看著塗玉泉,他拿鑰匙的手在抖,而且,為什麽臉紅了?等進門去了,他聽到了塗玉泉招唿他:“你進來吧。”聲音極力隱忍,但還是抖得不成樣子,何黎醍醐灌頂般明白過來。他扔下手上的東西,大步的跟上塗玉泉,一把把前麵那個人兒攬進懷裏,深深歎息。


    何黎雙臂緊緊的箍在塗玉泉的腰間,灼熱的唿吸打在塗玉泉的耳邊。鼻間充斥著何黎的味道,塗玉泉的腿一下子就軟了,心裏更是軟成一灘水。


    “想我了嗎?”何黎的聲線沙啞,鼻子在塗玉泉的頸項裏拱來拱去,汲取塗玉泉的氣味。


    塗玉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默默無聲。


    何黎把塗玉泉轉過來麵向自己:“泉兒,分開這麽久,我想死你了,你想我嗎?”


    塗玉泉望著何黎近在咫尺的臉,微紅的眼睛,灼熱的目光,輕輕點頭。想啊,很想,很念。


    看著塗玉泉臉頰,何黎再也忍不住,一手上抬,穩住塗玉泉的就吻下去。


    塗玉泉一聲驚唿,立即閉了嘴,趕緊掙開何黎,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有……有人,外麵有人……”門外麵就是大街,雖然現在人少,但還是不時有人路過。


    何黎轉身看了一下,一個人剛好從門外路過,還朝裏麵望了兩眼,何黎立即瞪迴去:看什麽看!氣氛剛剛好,他心裏是怎麽也不願就此中斷的。往旁邊看了一眼,何黎一把就把塗玉泉帶進了簾子圍起來的沙發裏麵。沙發背不夠高,站著或坐著肯定是擋不住的。塗玉泉斜躺在沙發上,何黎從上麵壓下來,吻落下來。


    少年的吻熱烈而激情,直接而莽撞。塗玉泉緊緊地摟住何黎的頸項,同時口腔也承受著何黎激烈的進攻,技藝不純熟的兩人嘴裏漸漸泛起一絲淡淡的血液的鹹澀,臉也憋得通紅。


    嘴唇終於移開的時候,兩人都劇烈的大口喘氣,塗玉泉喘勻氣後,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屬狗的嗎?”


    何黎一愣,看著塗玉泉紅著臉,唇瓣充血,異常紅潤,嬌喘兮兮,眸光帶水,似嗔似怨,大腦簡直要死機了,嘴裏自動問了一句:“怎麽了?”


    這句話就是作死。塗玉泉一瞪:還有臉問我怎麽了,難道還要我告訴你,你叫我怎麽說?於是他幹脆不說,把臉扭到一邊,不去看何黎那張看著就想心軟的臉。事實上本來就沒多大點兒事,塗玉泉有點後悔給何黎擺臉色了,但現在又不好立即反悔,隻能繼續端著,期待何黎自己明白過來了。


    何黎想不明白,眼看著塗玉泉就要生氣了,於是立即反思:“你問我是不是屬狗的?哦,不是,我是屬豬的。”


    果然是隻豬,笨死了!塗玉泉這樣想,何黎想不出緣由,塗玉泉隻好提醒他:“你不是屬狗的,幹嘛咬人!”說完自己臉又紅了。


    這下何黎算是明白過來了,眼睛一亮,嘴角努力繃著不往上揚:“啊,對不起哈,弄疼你了?我看看。”然後掰過塗玉泉的臉,捏著嘴巴,查看傷情。“咦?咬破哪兒了?我給舔舔就好了啊。”說完低下頭就含住塗玉泉的嘴唇輕舔,慢慢掃過口腔,動作溫柔。


    塗玉泉原本推拒的手終究沒有用上力氣。


    分別十幾天的戀人膩歪完畢,兩人一起分享何黎帶來的吃食,接下來就是完成一項偉大的工程:寒假作業。


    做作業的時候,兩人還不忘聊天。何黎講了一些寒假經曆,說道和以前的同學一起迴原來的小學時,他說:“那天我們還在小學外麵看到一家新開的奶茶店,於是我們進去看了看,裏麵的奶茶口味兒還不少,店裏裝修跟我們家以前差不多,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們家的奶茶好喝。”


    自從確定關係後,何黎就認為自己跟塗玉泉是一家人,膩歪的時候稱奶茶屋為“我們家”,平時也跟著改口了,塗玉泉聽著都習慣了。不過何黎的這番話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珍珠奶茶本來自台灣,但會在大陸遍地開花,一所學校附近就會有好幾家店,還有各種水吧什麽的,而它真正開始在大陸流傳開來也就是這幾年的事,北京已經有了,其它一些大城市應該也差不多吧。自己從四年前就開始賣奶茶,怎麽讓這個大好的商機白白擱置了好幾年呢?


    當即,塗玉泉作業也不抄了,開始構思珍珠奶茶的賺錢方案。


    珍珠奶茶其實是零碎的小本經營,要說開分店的話,還得雇人去經營,記賬什麽的,都取決於雇的人的人品,操心得很,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加盟。讓人加盟,或者出售技術,這是最好、來錢最快又幹脆的辦法。塗玉泉把方案寫下來,在何黎的建議下,還作了點小修改。


    開學一個月後,塗玉泉終於請了一個兩個星期的長假,去執行他的奶茶店加盟計劃。早在正月分朱朋他們去杭州的時候,塗玉泉就讓那邊放出珍珠奶茶加盟的消息,現在過去開店收網。早就讓呂大國和唐文軍過去找好地方了。


    隻用了十天,杭州的各所中學、小學外麵都開了一家奶茶店,煮奶茶的工人是塗玉泉臨時培養起來的,都簽了合同,試營業的三天反響都非常不錯,但塗玉泉不敢大意,繼續留兩天,觀察一下接下來的反響。


    這次塗玉泉老老實實的辦好了營業執照、衛生許可證,連煮奶茶的工人都去辦了健康證,自己不在,就必須把事情辦得周密一點。開店的門麵有買的,也有租的,因為現在還沒什麽限製,所有店鋪都掛靠在塗玉泉自己名下。服裝店這邊暫時進入了淡季,朱朋和他另一個兄弟便被臨時委以重任,負責每天巡檢所有奶茶店,總錢記賬,如果有人要加盟,塗玉泉讓他負責聯絡溝通。管理著十多家奶茶店,朱朋權力一時間非常大,而且要忙的事情也非常多,有重大的事情必須到郵局拍電報報告給塗玉泉。


    唐文軍馬上就要投入到趕場中去,而呂大國必須夔城杭州兩頭跑,過段時間還必須去趕縣城,當真沒一個閑人。


    迴夔城的時候,唐文軍和呂大國的兩輛車都載得滿滿的,一輛是做夏裝要用的布料,另一輛是做校服要用的布料。


    永安中學的校長在學生們的強烈要求下,在不甘落於夔城中學之後的勁頭的支使下,也來艾上製衣店訂做校服了,也是兩千多套,顏色特意用紅白相間,自我感覺在氣勢上壓了夔城中學一頭。再說了,學校實行校服製本來就是件賺錢的事情。順了學生的意願的同時,又在夔城中學麵前挽迴了氣勢,還有錢賺,何樂而不為呢?


    要做永安中學的校服,同時又要趕製今年的春夏裝,九個裁縫師傅開足了馬力,還是忙不過來,於是塗玉泉讓徐敏又招了五個裁縫師傅,兩個裁布員,才勉強緩解了壓力。


    永安中學的校服做了一個月就全部完工,與此同時,塗玉泉在夔城又新開了四家奶茶店。開這幾家店就跟玩兒似的,又有何黎幫襯,淩冬帶人跑腿,塗玉泉輕鬆了不少。


    製衣店、奶茶店,每天記賬的事情非常複雜,周祝美儼然一個大管家,東奔西走,處理各種事宜。


    塗玉泉發現自己目前手裏嚴重缺人。做工的好找,一找就找到了,但管理者真的不好找。要有能力的,又要可信的。淩冬的一群兄弟,唯一能用的,已經派到杭州去了,還剩的人雖然可信,但不可用,因為實在沒讀什麽書,跑腿還可以,做管理就不行了,再說,他們還要去趕縣城呢。


    還有一個大問題,關於用工合同的問題,裁縫師傅、裁布員和奶茶店的店員都還好,那都是固定的,也簽了合同的;而像周祝美、呂大國、淩冬兄弟等人,有時候按月接,有時候按出差次數接,工資安排非常混亂,塗玉泉找了個時間,和周祝美把原來對他們的安排作了個總結,然後製定了新的付工資方式。新的方式並沒有直接執行,而是和當事人商量,雙方達成一致後才執行,對於這些人,塗玉泉必須給與足夠的尊重。


    解決了薪資支付問題後,塗玉泉又製定了一些附加補助,節日福利也做了調整。


    塗玉泉做這些事情,何黎沒法幫忙,看著塗玉泉變強大,突然有一種自己落後了的覺悟。他是標準的“紅三代”,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前途問題,而現在,看著塗玉泉的努力與拚搏,再與自己一對比,產生的距離讓他警醒。不光自己,還有兩個人的未來,難道自己以後要靠塗玉泉養活嗎,肯定不可能,自己必須養活塗玉泉才行,哪能“吃軟飯”?何黎琢磨著怎麽掙錢“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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