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賣國十三條以及和談當天洋人說的話，全部流出。
這個京城到處都在傳，一個個說的有鼻子有眼。
甚至，其他行省也開始傳起來。
“喂，你知道賣國十三條嘛？”
“嘿！你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不知道他們怎麽談的？這，簡直就是賣國！”
“噓，小聲點，被人聽見要殺頭的！”
“殺頭怎麽了？殺頭我也要說。”
“唉，我聽說呀這事不能怪那些談判的大臣。”
“怎麽？他們還有理了？”
“噓……這件事我隻跟你說，你保證不要說出去，讓別人聽見我可是要坐牢的。”
“你放心，我嘴巴嚴得很！”
“聽說啊，聽說是朝廷新派的一任兩廣總督，好像叫什麽徐澤林的。他去羊城之後，便下令禁止銷售消愁大煙。最後搜刮來兩廣的全部消愁大煙，一把火全部燒光。”
“乖乖，這燒了多少錢啊？他也舍得？”
“可不是嘛，堆得跟泰山一樣高的消愁大煙，一把火燒得三天三夜都沒滅。我偷摸跟你說一句，至少八億銀子。洋人也是被他這樣激怒了，才聯合到一起，派軍攻打我們沿海港口大城。”
“什麽？還有這事？”
“那可不！你看看賣國十三條裏，最後一條是什麽？消愁大煙準許進口貿易，每百斤納進口稅銀30兩。大滿境內，不得封禁消愁大煙。這說明什麽？洋人最看重這玩意！”
“按你這麽說，那徐澤林害死我們了！”
“他就是罪魁禍首！六十億的賠款，還不得巧立名目的設立各種稅，最後還不是我們老百姓承接？本來就活不起了，他徐澤林是要害死我們啊！”
“可是我聽說，徐澤林不是率領羊城水師大敗日不落帝國的海軍嗎？”
“喏！這不就對了？原本洋人也沒想大滿賠那麽多。你把人海軍給打滅了，人家能不生氣？一生氣啊，賠款就加了十倍！我聽說啊，原本十八國聯軍隻是打算解禁消愁大煙的，被徐澤林那麽一氣，賣國十三條不就出來了！”
“好你個徐澤林！真是賣國賊！害死我們了！”
“可不是！如果他徐澤林不閑著沒事幹，非要去禁煙，那洋人還能特意打過來？”
這樣的對話，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
全國上下謠言亂起，一時間徐澤林上了浪頭。
當然，羊城這邊沒有什麽謠言，徐澤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依舊和他提拔的吏員一起，勤勤懇懇的工作，為羊城賑災奉獻自己。
…………
金鑾殿。
“皇上，臣不負皇恩，和談成功了！”
禮部尚書出列，不卑不亢的說道。
完顏旻看到手上洋人的條件，簡直要把肺給氣炸了。
“你管這叫成功？大滿臉都給你丟盡了！你怎麽談的？怎麽談的！”
完顏旻直接咆哮殿前，氣得他把皇冠都砸在地上。
“你迴去告訴那些洋人，這樣的條件，朕不能接受！告訴他們！我們繼續打！”
說著，完顏旻一把丟掉手上的條款紙卷，大口喘著粗氣。
“來人！”
完顏旻還是氣不過，對著殿外的侍衛喊話。
“把他給朕托出去！斬了！”
而禮部尚書一動不動，也沒有流露出一絲不悅，就這樣站著等待著侍衛過來。
奇怪的是，侍衛好似沒聽見一般，跟石佛似的站在殿外一動不動。
完顏旻眉頭緊皺，被氣笑道：“好啊，連皇宮侍衛，你們都不聽朕的話是吧？”
侍衛依舊無動於衷，眼睛也不轉過來一下。
旁邊的鳳簾傳出太後懿嬪的聲音。
“好了，你也是一代皇帝，耍什麽脾氣？禮部尚書，你說說洋人是怎麽和你談的？”
禮部尚書轉向對著鳳簾跪下，起身後迴道：“迴太後，那洋人咄咄逼人，說非要滅了我們大滿。他們十八國各自劃分領地，將我們大滿拆成十八塊。而下臣力爭理據，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才讓他們把條件縮減成當今這般。”
禮部尚書把功勞全部攬過來，還憑空給自己添加一些苦勞，看起來更加的真實。
“哀家，也看過了這條款，雖然苛刻卻也不是不能接受，便按照這上麵的來吧。”
此話一出，如一錘定音。
眾大臣一齊跪下，高唿：“太後英明，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完顏旻沒想到，自己的母後竟然就此答應了。
“母後，這條款簽下去，讓朕如何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而鳳簾後麵，則是輕飄飄的傳來一句話。
“皇上，你要記得，你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大滿祖宗們的皇上。你，莫非要以一人之意，來讓天下百姓陪著你受苦受難？”
“母後，朕不是這個意思……”
完顏旻還想解釋，卻被懿嬪打斷。
“好了，既然已經答應，那麽由誰去簽署？”
懿嬪的話，好似釘子一般紮進群臣的心裏。
這誰敢去簽啊？
誰簽，誰都要背上賣國賊的罵名。
到時候，別說天下人，連自己的家裏人都會看自己不起。
這要命的活，誰敢攔？誰又願意攔？
沉默許久，無一人迴應。
而完顏旻靠在龍椅上，猶如一條喪家之犬。
他本來想著，就由他一人來簽。
可話到了嘴巴，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完顏旻長歎一口氣，還是接受不了自己在史書上，是最昏庸的皇帝。
“禮部尚書！”完顏旻指名道姓，“既然是你談下來的和談，介時合約簽署也自然由你來吧？”
其餘大臣好似看戲，無一人敢為禮部尚書說話，生怕火燒到自己。
而禮部尚書大義凜然的走出隊列，而後對著完顏旻鞠躬。
“迴皇上，如果這是皇命，臣自當答應。不過……”
禮部尚書話音一轉：“臣願為陛下一死，卻不願讓陛下背上殘害忠臣的罵名。下臣自然知道，和談條款苛刻近乎賣國，卻也是當下唯一能連綿國祚的方法。可陛下，您想一下，為何要讓犯下滔天大罪的禍首逍遙法外？”
完顏旻眉頭緊皺：“接著說。”
禮部尚書繼續說道：“陛下，和談三日。洋人無不私通下臣，告訴下臣他們攻打大滿的緣由。其一，便是徐賊！燒毀消愁大煙，嚴令禁止大煙交易。其二，便是我們大滿不給與他們公正平等的貿易條件。”
“後者，確實我們理虧在先，無可辯解。可前者呢？徐賊枉顧聖恩，竟然還私傳是受陛下的口諭，才在羊城禁煙。這，豈不是把緣由全部歸結於陛下？”
完顏旻一聽，立即撇清自己和徐澤林的關係，畢竟此時和徐澤林扯上，八成要打成賣國賊的。
“一派胡言！朕，怎會和亂臣賊子說這等話？”
禮部尚書配合的一笑，繼續說道：“是極，那徐賊假傳聖旨，本就罪無可赦。倒不如讓他將功抵罪，禍事本就由他闖出，讓他來結束也算是我們大滿對十八國的一個交代。”
群臣跟著捧哏，異口同聲道：“陛下，臣等附議。”
完顏旻不知如何是好，偷偷去看鳳簾。
而鳳簾之中，伸出一隻帶著指甲的手，往下指了指。
完顏旻這才有了底氣，而後說道：“好！朕便命徐澤林為和談大使，統率一切和談事宜。由他，代表大滿與十八國簽署協議！”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
聽著全場一聲聲的聖明，完顏旻這才找迴一點做皇帝的尊嚴。
這個京城到處都在傳，一個個說的有鼻子有眼。
甚至，其他行省也開始傳起來。
“喂，你知道賣國十三條嘛？”
“嘿！你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不知道他們怎麽談的？這，簡直就是賣國！”
“噓，小聲點，被人聽見要殺頭的！”
“殺頭怎麽了？殺頭我也要說。”
“唉，我聽說呀這事不能怪那些談判的大臣。”
“怎麽？他們還有理了？”
“噓……這件事我隻跟你說，你保證不要說出去，讓別人聽見我可是要坐牢的。”
“你放心，我嘴巴嚴得很！”
“聽說啊，聽說是朝廷新派的一任兩廣總督，好像叫什麽徐澤林的。他去羊城之後，便下令禁止銷售消愁大煙。最後搜刮來兩廣的全部消愁大煙，一把火全部燒光。”
“乖乖，這燒了多少錢啊？他也舍得？”
“可不是嘛，堆得跟泰山一樣高的消愁大煙，一把火燒得三天三夜都沒滅。我偷摸跟你說一句，至少八億銀子。洋人也是被他這樣激怒了，才聯合到一起，派軍攻打我們沿海港口大城。”
“什麽？還有這事？”
“那可不！你看看賣國十三條裏，最後一條是什麽？消愁大煙準許進口貿易，每百斤納進口稅銀30兩。大滿境內，不得封禁消愁大煙。這說明什麽？洋人最看重這玩意！”
“按你這麽說，那徐澤林害死我們了！”
“他就是罪魁禍首！六十億的賠款，還不得巧立名目的設立各種稅，最後還不是我們老百姓承接？本來就活不起了，他徐澤林是要害死我們啊！”
“可是我聽說，徐澤林不是率領羊城水師大敗日不落帝國的海軍嗎？”
“喏！這不就對了？原本洋人也沒想大滿賠那麽多。你把人海軍給打滅了，人家能不生氣？一生氣啊，賠款就加了十倍！我聽說啊，原本十八國聯軍隻是打算解禁消愁大煙的，被徐澤林那麽一氣，賣國十三條不就出來了！”
“好你個徐澤林！真是賣國賊！害死我們了！”
“可不是！如果他徐澤林不閑著沒事幹，非要去禁煙，那洋人還能特意打過來？”
這樣的對話，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
全國上下謠言亂起，一時間徐澤林上了浪頭。
當然，羊城這邊沒有什麽謠言，徐澤林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依舊和他提拔的吏員一起，勤勤懇懇的工作，為羊城賑災奉獻自己。
…………
金鑾殿。
“皇上，臣不負皇恩，和談成功了！”
禮部尚書出列，不卑不亢的說道。
完顏旻看到手上洋人的條件，簡直要把肺給氣炸了。
“你管這叫成功？大滿臉都給你丟盡了！你怎麽談的？怎麽談的！”
完顏旻直接咆哮殿前，氣得他把皇冠都砸在地上。
“你迴去告訴那些洋人，這樣的條件，朕不能接受！告訴他們！我們繼續打！”
說著，完顏旻一把丟掉手上的條款紙卷，大口喘著粗氣。
“來人！”
完顏旻還是氣不過，對著殿外的侍衛喊話。
“把他給朕托出去！斬了！”
而禮部尚書一動不動，也沒有流露出一絲不悅，就這樣站著等待著侍衛過來。
奇怪的是，侍衛好似沒聽見一般，跟石佛似的站在殿外一動不動。
完顏旻眉頭緊皺，被氣笑道：“好啊，連皇宮侍衛，你們都不聽朕的話是吧？”
侍衛依舊無動於衷，眼睛也不轉過來一下。
旁邊的鳳簾傳出太後懿嬪的聲音。
“好了，你也是一代皇帝，耍什麽脾氣？禮部尚書，你說說洋人是怎麽和你談的？”
禮部尚書轉向對著鳳簾跪下，起身後迴道：“迴太後，那洋人咄咄逼人，說非要滅了我們大滿。他們十八國各自劃分領地，將我們大滿拆成十八塊。而下臣力爭理據，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才讓他們把條件縮減成當今這般。”
禮部尚書把功勞全部攬過來，還憑空給自己添加一些苦勞，看起來更加的真實。
“哀家，也看過了這條款，雖然苛刻卻也不是不能接受，便按照這上麵的來吧。”
此話一出，如一錘定音。
眾大臣一齊跪下，高唿：“太後英明，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完顏旻沒想到，自己的母後竟然就此答應了。
“母後，這條款簽下去，讓朕如何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而鳳簾後麵，則是輕飄飄的傳來一句話。
“皇上，你要記得，你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大滿祖宗們的皇上。你，莫非要以一人之意，來讓天下百姓陪著你受苦受難？”
“母後，朕不是這個意思……”
完顏旻還想解釋，卻被懿嬪打斷。
“好了，既然已經答應，那麽由誰去簽署？”
懿嬪的話，好似釘子一般紮進群臣的心裏。
這誰敢去簽啊？
誰簽，誰都要背上賣國賊的罵名。
到時候，別說天下人，連自己的家裏人都會看自己不起。
這要命的活，誰敢攔？誰又願意攔？
沉默許久，無一人迴應。
而完顏旻靠在龍椅上，猶如一條喪家之犬。
他本來想著，就由他一人來簽。
可話到了嘴巴，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完顏旻長歎一口氣，還是接受不了自己在史書上，是最昏庸的皇帝。
“禮部尚書！”完顏旻指名道姓，“既然是你談下來的和談，介時合約簽署也自然由你來吧？”
其餘大臣好似看戲，無一人敢為禮部尚書說話，生怕火燒到自己。
而禮部尚書大義凜然的走出隊列，而後對著完顏旻鞠躬。
“迴皇上，如果這是皇命，臣自當答應。不過……”
禮部尚書話音一轉：“臣願為陛下一死，卻不願讓陛下背上殘害忠臣的罵名。下臣自然知道，和談條款苛刻近乎賣國，卻也是當下唯一能連綿國祚的方法。可陛下，您想一下，為何要讓犯下滔天大罪的禍首逍遙法外？”
完顏旻眉頭緊皺：“接著說。”
禮部尚書繼續說道：“陛下，和談三日。洋人無不私通下臣，告訴下臣他們攻打大滿的緣由。其一，便是徐賊！燒毀消愁大煙，嚴令禁止大煙交易。其二，便是我們大滿不給與他們公正平等的貿易條件。”
“後者，確實我們理虧在先，無可辯解。可前者呢？徐賊枉顧聖恩，竟然還私傳是受陛下的口諭，才在羊城禁煙。這，豈不是把緣由全部歸結於陛下？”
完顏旻一聽，立即撇清自己和徐澤林的關係，畢竟此時和徐澤林扯上，八成要打成賣國賊的。
“一派胡言！朕，怎會和亂臣賊子說這等話？”
禮部尚書配合的一笑，繼續說道：“是極，那徐賊假傳聖旨，本就罪無可赦。倒不如讓他將功抵罪，禍事本就由他闖出，讓他來結束也算是我們大滿對十八國的一個交代。”
群臣跟著捧哏，異口同聲道：“陛下，臣等附議。”
完顏旻不知如何是好，偷偷去看鳳簾。
而鳳簾之中，伸出一隻帶著指甲的手，往下指了指。
完顏旻這才有了底氣，而後說道：“好！朕便命徐澤林為和談大使，統率一切和談事宜。由他，代表大滿與十八國簽署協議！”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
聽著全場一聲聲的聖明，完顏旻這才找迴一點做皇帝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