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點我不太明白,我昨晚能到這裏隻能是這瓶子裏的嬰靈牽引了,既然把我弄到這來按照邏輯早把我給弄死了,幹嘛還操縱我返迴那麽遠的空地?


    我正在想問題三叔說:“這瓶子上是日本陰陽師的咒語。”


    “這是什麽咒語?”我好奇道。


    “式神咒,這孩子死後被陰陽師拘役了靈體,在日本這種靈體叫式神,陰陽師操縱式神為自己服務,就跟中國養小鬼來辦事差不多的原理,看來這裏以前是陰陽師的住所。”三叔說。


    我咽了口唾沫環顧起屋子,日本陰陽師我是聽過的,就跟中國道長一樣有強大的咒法,起源來自中國陰陽和五行學說,後來流傳到日本,融合了當地的咒禁道和神道才有了陰陽道,修陰陽道的人也被稱為陰陽師。


    “奇怪了,按理說被拘役的式神沒有施法者的咒語是無法現身的,你昨晚在寺廟外圍那麽遠,為什麽會被這式神侵襲控製了,這裏的東西一看就是平安時期的,也就是說這個陰陽師也是平安時期的,都一千多年了這陰陽師應該早死了,不可能有人能釋放瓶中的式神,現在不僅有人釋放了,還帶你來了這,真讓人費解。”三叔嘀咕道。


    我想到了什麽問:“叔,是不是隻要咒語一樣就能釋放式神了?”


    “每個陰陽師的咒語都不一樣,基本是死咒,無人可解,除非……。”三叔說了個半截話,我趕緊追問:“除非什麽?”


    “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三叔神色怪異的看向了我,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但欲言又止了,弄的我心裏跟貓爪似的。


    “你倒是說啊。”我急道。


    “除非你跟這式神有共鳴,而共鳴要有血緣的聯係才行,你覺得可能嗎?”三叔說。


    我搖搖頭說:“這太扯淡了,日本平安時期的一個死嬰跟我有毛線關係,還血緣共鳴,按這種邏輯三叔你也能共鳴啊,咱們叔侄同宗同脈,血緣一脈相承,你為什麽沒有共鳴呢?”


    “所以我才覺得納悶,難道你不是大哥的親兒子?”三叔摸著下巴嘀咕道。


    “叔,你說什麽呢?”我翻起了白眼。


    “扯遠了,扯遠了,哈哈。”三叔尷尬的笑道。


    這時候三叔的手機響了,他從懷裏掏出手機接了起來,他用的還是剛發布的新款蘋果手機,真沒想到三叔在日本當個和尚都混的這麽好,讓我情何以堪。


    三叔對著手機一通日語後說:“你嬸嬸來電話了,有人找我超度水子,賺錢要緊,這式神的事暫時先放一放。”


    三叔說著就要走,我趕忙拉住了他說:“那這瓶子怎麽辦?”


    三叔想了想說:“抱迴去等我辦完事研究研究,我要搞清楚他為什麽會跟你產生共鳴,又有什麽目的。”


    “帶、帶帶帶迴去?”我哆嗦道。


    “放心啦,這式神昨晚沒傷害你,說明它對你沒有惡意,至於有什麽目的還需要研究。”三叔說。


    “帶迴去放哪,你該不是想放我屋裏吧?”我咽著唾沫問。


    三叔笑道:“瞧你嚇的,你就在水子墓地找個隱蔽的角落放著就好。”


    我隻好脫下外套把玻璃瓶給包上,然後抱著跟三叔迴了寺廟。


    把式神放好後我跑迴了廟裏,三叔正跟一個穿著富貴的歐巴桑在會客室內說話,我進去打招唿說把式神放好了,三叔沒搭理我,一個勁跟歐巴桑說日語,我聽不懂索然無趣準備出來,三叔叫住了我說:“你等下,這活是對雙胞胎,我怕一個人忙不過來,你跟著來幫幫忙。”


    “這大嬸多大年紀了還墮胎,一墮還墮雙胞胎?”我吃驚道。


    三叔哈哈笑說:“不是她,是她女兒,叫你嬸嬸給你套僧侶服,看著像樣點,我帶你開開眼界去。”


    我癟了癟嘴跑去找美惠子嬸嬸,我跟美惠子嬸嬸連說帶比劃她才明白了我的意思。


    穿上僧侶服後別提有多別扭了,但也沒辦法。


    那歐巴桑下山後坐進一輛高檔轎車走了,三叔在山腳下目送車子離開,我跑到山腳下問三叔這歐巴桑是什麽身份,三叔說是京都的有錢人,老公好像是哪個黨派的議員,怕家醜外揚所以跑到這邊來請法師。


    三叔收拾好東西後就帶著我前往京都,他戴著鬥笠,騎著輛雅馬哈美式巡航摩托車風馳電掣,袈裟舞動,一路上很是拉風,引得許多美女側目。


    到達京都已經夜幕降臨了,夜景很美,不過沒時間欣賞,我們從市區又風馳電掣去了西郊的嵐山富人區,事主就住在這裏,這一帶全是楓樹,風光旖旎,隻是夜晚顯得格外安靜。


    我們來到別墅按響門鈴,門柱上還有這家主人的名字“麻生大輝”。


    三叔對著視頻通話器打了招唿門就開了,進去後有一個小花園,三叔提醒道:“等下你什麽都不要說,隻管按照我吩咐做事。”


    我點點頭問:“叔,日本墮胎率這麽高,幹水子法師這行豈不是生意很好?”


    三叔搖搖頭說:“一般情況下都是直接埋了,再去雕個石像刻上忌日和法名,請到廟裏或安放在門口,一些有錢人為求心安才會請法師上門做法事,但還有一種情況也要請法師,有些水子怨氣特別重,墮胎後會跟著母體返迴家中,陰魂不散,導致事主家中怪事頻發。”


    “不知道這家人是什麽情況。”我嘟囔道。


    三叔笑而不語。


    我們進了別墅,接待我們的還是那個歐巴桑,歐巴桑向我們作揖很有禮貌,倒是坐在沙發上一臉剛毅的麻生先生顯得很不高興,我們一來他就站起來整了整西裝出門去了,招唿也不打。


    歐巴桑有些尷尬,陪著笑跟三叔解釋著什麽,三叔後來告訴我麻生先生是右翼議員,對有中國背景的和尚不待見,我心說我他媽還不待見你呢,連曆史都不敢正視,什麽玩意。


    歐巴桑讓仆人給我們奉了茶,三叔連喝都沒喝就示意要看她女兒,歐巴桑趕緊帶我們去了樓上的房間。


    我們看到了躺在公主床上的墮胎女孩,聽三叔介紹說這女孩叫麻生友梨,十七歲,在京都大學讀大一,麻生友梨長得膚白貌美,胸脯兒發育的真是那麽迴事,不過她的神情很憔悴,眼窩發黑,一看就知道病了,這會麻生友梨好像睡著了。


    歐巴桑跟三叔嘰裏呱啦,說著說著還抹起了淚,三叔一邊安慰歐巴桑一邊去查看麻生友梨的情況,最後他讓歐巴桑帶著仆人悉數出了別墅,隻留下了麻生友梨。


    三叔取下隨身布袋翻找東西,我問:“剛才那歐巴桑跟你說什麽了,怎麽還哭上了?”


    三叔說:“就是說家裏發生的怪事,然後心疼她女兒。”


    “家裏什麽怪事?”我好奇道。


    三叔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麻生友梨說:“這女孩被麻生先生要求跟一個議員的兒子培養感情,不過她不喜歡那個議員兒子,賭氣跑去做援交,結果懷上了。”


    “日本女孩也太不自愛了,援交說做就做,還不做安全措施……。”我嘀咕道。


    三叔環顧別墅接著說:“麻生太太說自從女兒墮胎迴家後,別墅內總覺得陰冷,尤其是到晚上充斥著各種怪響,有時是東西摔地上了,有時是腳步聲和小孩哭聲,有時是馬桶抽水,早上起來一看,家裏亂七八糟,她女兒還經常被惡夢嚇醒,以至於神經衰弱了。”


    聽三叔這麽一說我忽然覺得房間裏陰冷的厲害,不由打了個寒顫,問:“那你是怎麽看的?”


    “有水子怨靈在別墅裏。”三叔淡定道,倒是我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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