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雨已經停了,路麵上還有許多殘存的水坑,我放慢了腳步,聆聽著夜晚的風聲,徘徊在這悠長悠長的小巷子。


    申羽沒過多久就迴複我:“可以,沒問題啊!我現在在外邊陪我爸和合夥人吃飯呢,先不聊了,雲淺,你一會把demo發群裏,我抽時間給你寫鋼琴的旋律。”


    “嗯,有勞了羽哥,你先忙吧!”我迴道,像羽哥這樣學鋼琴出生的人音樂功底就很紮實,樂理方麵很硬,畢竟鋼琴的譜就是五線譜,不像我學吉他出生的,後期才慢慢去補樂理。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上了一天班,忙了一晚上,還是躺在床上的時候最舒服,閑著無事,我用優酷視頻搜索了一部古天樂版本的《尋秦記》開始看,經典老劇了。


    我看過新版,老版的是第一次看,發現還是老版最好看,看完第一集後,我產生了遐想,如果我能夠像劇中的項少龍一樣該多好,坐著科學機器,穿梭時空迴到過去,改編曆史軌跡,填補一些曾經沒有堅持的遺憾,當然了,這是不可能的。


    ———


    三天後,公司又迎來了兩個新同事,本地人,其中有一個平時總是喜歡沒話找話找我們聊天,但盡扯一些廢話,久而久之,我們都不喜歡和他搭話,他卻不以為然總是找我聊,因為我曾經和他聊過,所以總是逮著我說廢話,倒不是我疏遠新同事,而是他這個人的情商實在太低了。


    有趣的地方便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我們大家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地自娛自樂。


    作為新員工入職比較早的我,被組長張誌強分配帶他倆出去公園、廣場發單,我先示範,教他們怎麽去說,其中另外一個叫劉心益哥們,性格比較靦腆,害羞……


    在陽光廣場發單時,我都示範了一遍,結果劉心益拿著單頁走到路人旁邊卻又害羞的跑迴來了說:“淺哥,我不敢!”


    “額,我都示範幾遍了,你照著我說去做啊!人家又不會吃了你,怕啥?”我有些無語說道:“劉心益,我們做銷售的要臉做什麽,放開一點,再去試試,今天你第一次發單,我給你一個任務,把你第一張單頁發出去我們就去吃東西咋樣?”


    劉心益十分羞澀的點了點頭,我給他找了一個目標,他衝上前去手揮著宣傳單像民國時期的報童一樣把“號外號外”隻不過改成了“旅遊旅遊”,好不容易有個叔叔停下腳步搭理他,半吞半吐的說了半天結果路人把宣傳單退給了他,他跑到我麵前麵色通紅,我不禁笑了笑,還真是一個羞澀的男孩。


    我對另一個話癆新人盛宇說道:“我太難了,盛宇,你帶一帶劉心益吧!你們都是本地人,你教他用方言怎麽去發單,他太放不開自我了!”


    盛宇這人平時雖然廢話真多,不過發單倒是挺積極,他帶著劉心益去那邊人多的地方練習,我則點了一支煙一個人抽著。


    田井予、馬創、李浩然他們在公司打楊鑫分配下來的電話迴訪,我負責帶這兩新人來熟悉熟悉流程,以至於我覺得抽煙都沒個伴,我看著劉心益靦腆的背影在發單,我傻笑了一會兒。


    我在原地思索著,劉心益之所以來做銷售,我想他也是想突破自己,與人打交道的能力吧!或許在他心裏,克服他這個愛害羞的小難題是主要目標。


    一個早上隨風而逝去,劉心益一張宣傳單都沒有發出去,他失落的對我說:“淺哥,我盡力了,可能我真的不適合做銷售吧!本來是想找個銷售崗位,突破一下自我,沒想到這麽難……唉!”


    “慢慢來,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既然你叫我一聲淺哥,不是我吹牛皮,隻要你能堅持一個月,天天出去發單,勇於突破自己,我相信你會變得像盛宇一樣能說,對吧盛宇?”


    “對啊!劉心益你得慢慢來。”盛宇在一旁也鼓勵道。


    “嗯,謝謝你們!”


    不論如何,我都會鼓勵他,不說消極話,這是一個讓人脫變的過程,先變成蟲子,然後結繭,最後破繭成蝶,揮灑自如的在空中飛翔。


    下班後,我也曾想過劉心益這家夥會不會明天就離職了,我看得出他今天的無力感,那種想要突破卻又放開不了自我的無力感。


    第二天,劉心益沒有到公司,我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可能性,馬上給他發了微信:“劉心益,你這家夥不會打退堂鼓了,說好的堅持一個月呢?你不想鍛煉自己改變自己嗎?”


    劉心益迅速迴道:“淺哥,祝你們工作順利吧,主要還是我放不開,可能銷售真的不適合我吧,我想去改變我自己,到頭來才發現…原來改變自己這麽難…感覺公司氛圍蠻好的,要是時間久了吧,和大家感情深了再分開更加難受,所以就早點走吧!謝謝你昨天的鼓勵,淺哥!”


    “世界上路這麽多,不一樣非走銷售這一條,找一條適合你的路走,也許會是你人生的捷徑,做不成同事,我們可以做朋友!喜歡音樂的話,可以去情淺緣深酒吧看我彈彈琴,喝喝酒。”


    我沒想到劉心益這麽快就放棄了,而我也沒有權利阻止任何一個人的選擇,是去是留,銷售崗位這段時間,我來得不久,卻看了太多來來去去,走走停停。


    “嗯,一定會去的淺哥。”


    ———


    轉眼間,就已經到了11月14日,期間我幾乎每天都會去看夏情,直到今天中午她已經出院了,醫生批準迴家修養。


    這段時間,晚上有空我都會去酒吧演出,編曲的進程也有了新進度。


    苦惱的是,我之前收集到的客戶全都pass了,都說考慮考慮,怎麽都不願意出去旅遊,天氣冷,沒時間,去過了……各種各樣花式的理由都有,入職一個多月了,至今沒有人出團,我的心情如人工降雨。


    夜已深,躺在床上,想起明天15日發工資,我算了算,底薪3500,上個月上了半個月多月班,應該有個2000塊錢左右,發工資的日子,我相信每個人心裏都會美滋滋,畢竟我是一個還欠著一個姑娘錢的男人。


    工資發下來後,我會第一時間轉給蘇夢緣,雖然她說不用我還,她也不差這點錢,但是做人做事我有原則,借的就是借的,說什麽都要還幹淨,不想欠下什麽人情,這也是夏情心中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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