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從古秋月、諸葛劍智離營後,顧萬光、顧萬明屢次慫恿巴辛引兵出戰,巴辛卻道:“教主不許我們出戰,若我們牟然出擊,倘有閃失,如何向教主交代。”

    顧萬明道:“我們一路攻城拔寨,無堅不摧,早已士氣如虹,如果現在止住攻勢,勢必挫傷士氣,那時於我們大大不利。”

    巴辛道:“你能保證一定可以打勝嗎?上一次中了敵人詭計,損兵折將,絕對不能再有錯失。”

    顧萬光道:“可是巴兄啊!這是一個大好的立功機會,你也不想被諸葛劍智那小子永遠壓在你的頭上吧?”

    巴辛一點不為所動,強硬地道:“不管如何,我也不許你們魯莽行事。”二人見無法說服巴辛,也頗無奈。

    等了兩天,古秋月終於迴來,急忙聚集眾人升帳議事。古秋月端於帥位上,左右陪坐的是諸葛劍智和千手羅刹。古秋月道:“巴罕城易守難攻,唯有智取方可得勝,所以總巡察獻上一計,派人混進城內,裏應外合,定可破城。”

    顧萬明問:“教主,你打算派哪一個充當內應?”

    古秋月道:“此人必須熟悉本地的情況,而且不能讓人察覺,行事要十分慎密。為了這一人選,我與總巡察到了無日穀一行,請出千手羅刹女俠相助。”

    眾人之中隻有巴辛與顧氏兄弟聽過這一名號,不約而同向坐在古秋月右側的那名黑衣女子望去。古秋月介紹道:“這一位就是歸隱了二十年的武林第一女盜‘千手羅刹’。”

    眾人向她抱拳作禮,千手羅刹也隻輕輕點頭迴禮便是。顧萬光覺得此人太過狂傲,便說:“我聽聞閣下於二十年前向太極門下戰書,就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與三大高手決戰太極門內,結果閣下大敗,從此銷聲匿跡,因何今日又重出江湖?”

    千手羅刹道:“閣下知道的隻是一二,當日如非徐不歸暗算於我,我豈會不敵。我歸隱於大漠二十年,苦練武功,隻等今朝能重出江湖,以雪當年之仇。”

    顧萬明道:“素聞千手羅刹是絕色佳人,雖已年過四十,想必風采依舊,因何不肯以真麵目相見?”

    千手羅刹道:“我一向易容在江湖上行走,從來沒有人見過我的真麵目,那是怕有朝一日自己年老體衰時,仇家會趁機尋仇。所以恕我不能如顧兄之願。”

    顧萬明聽了,便向顧萬光打個眼色,顧萬光便道:“既然閣下得教主讚賞,而江湖上也流傳已久閣下的武功如何厲害,我兄弟二人不才,想向閣下討教幾招?”

    同時,顧萬明向古秋月方麵瞧去,意思是向古秋月請戰。古秋月也想見識一下行千手羅刹的本領,便道:“高手切磋,是難得一見的好事,我同意。”

    千手羅刹笑道:“嘿嘿,如此說,我也不推辭了。”

    古秋月道:“比武切磋,點到即止,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顧氏兄弟點頭答應,又說:“這裏地方淺窄,何不到校場再比?”

    千手羅刹卻道:“不用了,在此處交手,才顯得我的本事。”

    顧氏兄弟相視一眼,惱她口氣太大,於是二人雙雙出招攻來。

    千手羅刹退步閃避,顧氏兄弟施展起“鷹爪功”和“雕嘴功”兩項得意絕技,屢屢搶占先機。這兄弟二人的武功本是一流高手的境界,二人合用起來的武功更是未逢敵手。換著平時,他們五招之內必把對手擊倒。可是千手羅刹輕功卓絕,步法飄忽不定,在這狹小的地方也能處處避開對方的猛招。

    高手過招最講究的是一股作氣,一旦泄了氣勢,就很難取勝了。顧氏兄弟屢出奇招,竟未能碰得千手羅刹分毫,登時氣急敗壞,心神紊亂。千手羅刹很會把握機會,雙掌疾出,施以反擊,直搗二人胸前。但顧氏兄弟不愧為一流高手,二人各徒出一隻手來,護住身前,另一隻手則向千手羅刹的麵部抓來。

    這兩招往來快得驚人,雙方連變招化解的餘暇也沒有,隻聽到顧氏兄弟“哎呀”的叫聲與千手羅刹的唿叫聲,兩聲未絕,三人已經分立兩邊,顧氏兄弟胸前的衣服被撕破,而他們的手上卻拿著千手羅刹頭戴的竹笠和遮麵黑紗了。眾人再看千手羅刹,隻見她秀發披肩,臉上卻還戴著一副銀色的麵具,始終未能見到她的真麵目。

    這種情勢,表麵雖是持平,實際上卻是千手羅刹占先,勝了顧氏兄弟一招半式。可是雙方僵持著局麵,其他人也不敢輕斷勝負,古秋月立刻出來說話:“顧叔叔果真是本教的棟梁,姐姐的武功也令小妹大開眼界,三位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才。那就以平手作論斷吧。”

    千手羅刹也無異議,顧氏兄弟卻是一臉慚愧,顧萬光拿著竹笠上前還給千手羅刹,千手羅刹接過來,便泰然迴到自己座位上。

    接著,古秋月說道:“以後有姐姐扶助,巫月教一定能威震四方。”座下眾人齊聲和應。

    千手羅刹道:“教主,攻城之事刻不容緩,我今夜就潛入城去,後天就請教主親率大軍前去攻城。”古秋月大喜,命人端來美酒,說道:“來,我們預祝勝利幹一杯。”眾人一同舉杯,繼而設宴,為千手羅刹餞行。當夜,千手羅刹便潛入了巴罕城。

    再說巴罕城內,軍民上下為連獲大勝而高興,但樂順仍是憂心忡忡,他叮囑眾將仍要嚴加防範,不可鬆懈。

    經過連日來的作戰,樂順感到十分疲累,便迴府休息。迴到府中,他又獨自一人坐在大廳沉思。忽然聽見有孩子的哭聲,隻見夫人與馮四娘拖著兒子走進了大廳,樂順忙上前問:“子平為什麽哭了?”

    阿妹桑說:“兒子剛才睡覺做惡夢,驚醒來就哭著告訴我們,說他在夢中見父親被壞人打得滿身鮮血。”

    樂順看著兒子,果然眼眶紅紅的,臉上淚痕還沒有褪,便蹲下來,用手撫摸著兒子的頭說:“乖孩子,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輕易掉眼淚,隻不過做惡夢而已。你看,爹不是好好的嗎?”樂子平哽咽著說:“可是現在壞人圍住了我們的城池,父親要打仗,我怕夢境會成真了!”

    “傻孩子,我們城池很堅固,而且這幾天還打了大勝仗,怎麽會輸呢?你還是迴去好好睡一覺吧,我看你是白天玩得太興奮,晚上才做惡夢的。”馮四娘欲帶子平迴房,樂順卻說:“孩子自己迴去,乳娘留下,我有事跟你說。”樂子平隻好獨個兒迴房去了。

    大廳之中,隻剩下樂順、阿妹桑、馮四娘三人,他們坐了下來,阿妹桑見樂順眉頭深鎖,一臉憂鬱,便問:“順哥,你到底為何事憂心?”樂順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什麽不祥預感?”

    “我擔心巴罕城會守不住。”

    馮四娘道:“城主,現在形勢大利於我們,巫月教已經有幾天沒有行動了,顯然是被城主嚇破了膽。依我看,不出三天他們就會知難而退。城主又何必再作操心?”

    樂順道:“我也說不清楚,這幾天我的心緒一直不安寧。”

    阿妹桑說:“可能是你太過緊張守城之事,所以才弄得心神不定。反正這幾天敵人都沒動靜,不如我們明天到郊外散散心吧?”

    樂順也有同感,遂答應了。

    阿妹桑已經有點困,便先行迴房歇息,樂順等阿妹桑走開之後,悄悄對馮四娘道:“乳娘,孩子要麻煩你照顧好。”

    馮四娘隻點了點頭,她不明白樂順此言有何意思。

    第二天,樂順與阿妹桑就到城內的玉郎徑散步。這條玉郎徑四周綠草如茵,格外讓人提神醒腦。可是樂順內心實在太多煩憂,走了一會兒,仍覺心神不寧,便對阿妹桑說:“我很擔心守城的事,還是迴去吧。”

    阿妹桑知道丈夫的心情,隻好答應迴去。可是二人才走出數尺,便有一人從草叢中竄了出來,攔住去路。樂順隻覺對方來意不善,便擋在阿妹桑身前。隻見對方一襲黑衣打扮,頭戴竹笠,黑紗遮麵,異常詭秘。唯一能辯認出來的是此人乃一介女子。

    樂順喝問:“你是何人?”

    來人冷道:“你奶奶我是閻王老爺的妹子、地獄冥界的霸王。今日來是要取你狗命!”

    樂順道:“好個大言不讒的鼠輩。”

    來人道:“待會兒你知道姑奶奶的厲害。”不用多說,這一黑衣女子正是千手羅刹,樂順當然不知道她的來曆,但也料到是巫月教派來的殺手,但是樂順仍自信有能力應付,所以並不以為然。

    千手羅刹“嗖”的一聲從腰後拔出一對彎刀,她掄起雙刀有如狂風般席卷而來。樂順探出手來,使招“空手白刃”欲搶千手羅刹的兵器,可是千手羅刹雙刀一並,直取樂順手心。樂順感到對方速度很快,正欲撤招縮迴雙手之際,對方的刀已刺抵,登時手心被劃開一道很深的血痕。樂順心中暗叫不妙,他且戰且退,退到一處草叢時,忽然伸手從地上抄起一根茅草,以草作劍,與千手羅刹再作廝殺。

    可是二人交了手十招之後,樂順方知自己遠遠不是對方的手腳,現在隻能讓阿妹桑迴去通知眾人嚴守城郭。遂唿喚道:“阿妹,快迴去叫大家好好守城,把兒子帶到安全的地方。”阿妹桑跟隨了丈夫多年,也學得他一副忠烈的性格,聽見丈夫之言,也知今日到達了絕境,一切要以巴罕城為主,個人安危不能再顧全,於是她說句:“順哥小心,阿妹去了!”便飛奔而去。

    千手羅刹怕走脫了阿妹桑會壞了她的事,便欲追趕過去,可是樂順拚命把她纏住,千手羅刹也被他纏煩了,遂使出殺著,彎刀落處,把樂順連削了數刀,衣服撕裂,鮮血飛濺。千手羅刹陰森的眼神掃了樂順一下,樂順道:“妖女,你究竟是什麽人?”

    千手羅刹道:“也罷!把我的名號告訴你,好讓你到了地府也能向閻王老子報個說法。你好好聽著了,姑奶奶綽號‘千手羅刹’,大名是魏悠靜。”

    樂順聞道一怔,說:“魏悠靜?莫非是……”可是他話沒有說完,千手羅刹的彎刀已經截來,登時血花亂飛,樂順早已身首異處。

    迴頭再說阿妹桑飛奔迴到城中,這時巫月教正大舉攻城,眾將兵在城頭處頑強抵抗。阿妹桑心知不妙,立刻迴府找到馮四娘,對她說:“四娘,恐怕巴罕城守不下去了,你快帶子平離開這裏。”

    馮四娘忙道:“主母,你和主子不走嗎?”

    阿妹桑道:“順哥一定不會舍城而逃,我也不能舍他而去,我們寧願同巴罕城共存亡。但子平是樂家唯一後人,萬萬不能犧牲。四娘,請你帶他迴中原,以後不要再迴來了。”

    馮四娘道:“主母,孩子這麽小,不能與父母分開的,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阿妹桑是一個堅貞而且倔強的女子,她早已打定主意,便說:“四娘不要再說了,我的心意很堅決,誰也不能說服我的,求你快帶子平走吧。”說罷竟向馮四娘下跪。

    馮四娘忙用手扶著她說:“主母,四娘遵從你的意見就是。我會讓子平好好地生活下去,等他長大之後,要他為你們報仇。”

    “四娘,不要,千萬不要報仇。”

    “可是日後子平長大,又該怎麽跟他說呢?”

    阿妹桑想了一想,便說;“你等一會兒,我寫一封信給你帶著,裏麵自會向子平交待清楚。”說完,她就命人端來文房四寶,寫下遺書交給馮四娘,馮四娘接過遺書,心裏十分沉重。她收好信件,便對阿妹桑道:“主母,四娘去了。”阿妹桑含淚送走了馮四娘,然後一個人呆坐在大廳上。

    且說城頭上,巴罕城的軍民頑強抵擋著巫月教的攻勢,古秋月在城下揮動著令旗,她意氣風發,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但巴罕城眾將也是不屈不撓地守護城池,雖然城主不在,但鬥心仍強。正在這時,城上突然騷亂起來,一條人影穿梭於亂軍之中,刀光閃處,巴罕城的軍士紛紛伏屍地上。不用多表,也知來人就是千手羅刹。她廝殺了一陣,便縱身躍到旗杆之上,提氣怒喝:“巴罕城軍民聽著,汝等立刻開城投降,否則城門一破,汝等誓必雞犬不留。”

    樂順的親信將領罵道:“有城主領導,你們休想破得了巴罕城。”

    千手羅刹冷笑道:“嘿嘿,汝等睜開狗眼,看看這是何人的首級?”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隻見旗杆頂上係著一顆血淋淋的首級,不是別人,正是巴罕城主樂順。眾人看罷,無不失聲驚唿,千手羅刹乘此機會,躍奔至城門之下,她把守城門的士兵砍倒,然後用掌力轟斷了門栓,城門也被其掌力震得應聲而開,接著,千手羅刹又將彎刀擲出,斬斷了係著吊橋的繩索上,吊橋便放脫倒下,古秋月一看,立刻指揮大軍殺進城來。

    本來軍民同心守城,但城主一死,城門又被打開,巴罕城的軍士哪裏還有抗敵之心,隻懂各自逃命,老百姓們也逃返家中關門避禍。巫月教在城頭大殺一陣,古秋月便命顧氏兄弟去抄樂順的府邸,巴辛則帶兵封鎖全城。

    顧萬光、顧萬明帶了一支人馬來到樂府,見人就殺,一直殺至大廳,卻見阿妹桑已經橫劍自刎,伏屍地上。二人把樂府上下殺了個幹淨,但卻發覺少了乳娘與樂順的兒子。顧萬光抓了一名侍婢來逼問,那侍婢經不起敲打,便說馮四娘抱著少爺離府多時,向城北去了。顧萬光道:“城北是出城的路,可直通中土,萬一讓她走脫,日後一定會有後患。”

    顧萬明問:“那怎麽辦?”

    顧萬光道:“當然不能放過。”

    顧萬明道:“好,就由我帶人去追趕,你去稟報教主。”二人遂分頭行事。

    先表古秋月控製了全城後,諸葛劍智向她進言道:“教主,這巴罕城的人明頑不靈,使我教傷亡慘重,如果寬大處理的話,隻怕日後以約束各城,也難令教眾心服。”

    古秋月道:“好,就傳令下去,將城中的軍士及二十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壯丁全部屠殺,並將所有財物充公,以儆效尤。”

    此令一傳出,巴罕城登時血腥滿布,哀聲四起,經此一戰,巫月教果真令各城各懾,臣服於巫月教的淫威之下。

    再表顧萬明帶了數人往城北追去,沿途打聽,果然有一女子帶著一名小孩向北逃。顧萬明一夥輕功極佳,自然追得很快,隻是一天的時間便追趕上了。

    此處遠離巴罕城有百裏之遙,是通往邊防關隘的必經之道,馮四娘被顧萬明一夥包圍,唯有拚命一戰,於是她將樂子平放到一旁,讓他躲在岩石後麵,自己則揮舞起寶劍,與賊人決一死戰起來。馮四娘是峨嵋門下的第三輩弟子,武功在同輩中也頗出眾,隻可惜過早下山,否則將來也許會傳她衣缽。如今她盡顯所能,與賊人對敵,那幾個巫月教的小兵當然不敵,被她一劍一個,盡數解決掉。顧萬明一直在旁觀察,掌握了馮四娘的招式套路,然後躍出陣來,雙掌向馮四娘懷中搗來。馮四娘迴劍削他雙掌,顧萬明趁勢施展一招“懷中抱月”,把馮四娘握劍的手套在掌勢之中,再運勁一引,便把馮四娘手中的劍給奪了下來。馮四娘以劍法著稱,如今沒劍在手,隻得改用峨嵋的“長眉拳法”,可是這套拳法隻是峨嵋派入門的武功,怎擋得住顧萬明的“金雕掌”,不一會兒便被顧萬明的掌風所困,無法脫身。

    顧萬明使出了七成的功夫,連連擊中馮四娘,馮四娘被他的掌勁震得口吐鮮血,慘叫一聲跌翻在地,顧萬明遂拾起馮四娘的那口劍說:“算你倒黴,誰叫你是樂順的人,受死吧!”樂子平躲在一旁看見乳娘危在旦夕,雖然年紀小小,也是懂得分辯是非,當即飛奔出來,擋在乳娘身前,他瞪著一雙大眼睛,以清脆的嗓音罵道:“你別傷害乳娘,你這大壞蛋!”

    顧萬明看著不覺大笑道:“你這小孩別急,待會兒我自然會把你送到黃泉路上見你的父母。”說著,長劍“嗖”地刺出,卻在同一時刻,一顆石子飛打而至,撞擊在已經刺出的劍身上,“叮”地一聲,直把顧萬明手腕震得發麻,顧萬明不由得倒退幾尺,放眼四周,卻不見有任何人影。顧萬明心內暗驚,但仍壯著膽子高聲發問:“何方高人,請出來現身一見。”話音甫絕,便有人從一高處飄然而下,現身在顧萬明的對麵。

    來人年若五十,須發烏亮,雙目炯炯有神,精光四射,其神清氣爽,可見此人內功深不可測。觀其相貌,雖已半百之年卻仍是風度翩翩,瀟灑俊朗;觀其穿戴,彷如世外之人,全身衣服雪白,一塵不染。剛才他從高處躍下時掀起了無數沙塵,但卻一點也不沾身,足見其輕功非凡。而他藏身在此多時,顧萬明竟未察覺,武功一定在顧萬明之上。

    顧萬明問:“足下是哪一門派的?未知可否相告?”

    那人道:“區區山野村夫,哪有什麽門派。可是閣下就不同了,巫月教的顧老二,有誰不識。”

    顧萬明“哦”了一聲,接道:“你既知道我是巫月教的人,為何還敢與我為敵?”

    那人道:“巫月教胡作非為,我最不屑一顧。”

    顧萬明道:“好大的膽子!你要強出頭,也該看看對手是什麽人!”

    那人道:“這位大嫂與小孩我是幫定的,你要打,我也奉陪。”

    顧萬明心裏知道不是此人的敵手,但決不能空手而迴,也不能被他小覷,遂硬著頭皮催掌打來。那人雙袖一卷,掀起一股勁風把顧萬明的進攻輕易就封住了,然後左掌往顧萬明身前一送,登時將他震飛數丈之外。顧萬明驚得臉無人色,那人並沒有乘勝進逼,隻迴頭救起馮四娘,但馮四娘已命不久矣,她對那人道:“前輩,請你收養了這孩子吧!”

    “什麽?”

    馮四娘道:“他是我的少主,我家主人被巫月教害死,請你把孩子養大,求求你!”

    那人初出手之際已經一心要管定此事,如今見馮四娘奄奄一息,不久人世,這孩子將成孤兒,的確可憐,也起了收養他的心,便說:“你放心,這孩子我會替你撫養成人的。”

    馮四娘又取出阿妹桑的遺書,說道:“這是孩子母親的遺書。”那人把遺書接過來,收入懷中,又問:“孩子叫何名字?”

    馮四娘答道:“他……他叫……樂……樂……子……平……”說完,馮四娘便氣絕身亡。樂子平伏在她屍身上大聲哭喊,那人把孩子抱起,說道:“子平別哭,叔叔帶你走。”

    樂子平年紀雖小,但頗知人事,他也聽見馮四娘把自己托付了此人,剛才又見他出手教訓惡人,便很願意聽這位叔叔的話,於是沒有再哭了。那人迴頭對顧萬明說:“你迴去跟你們教主說,孩子被我帶走了,有朝一日會迴來向她討還這筆血債。”

    顧萬明戰戰兢兢地問:“請足下留個字號吧?”

    那人道:“我叫‘無——塵——生’!”說完,便右手抱著樂子平,左手提起馮四娘的遺體,揚長而去。

    顧萬明撿迴一條命,連忙逃返巴罕城,向古秋月稟告此事。古秋月聽了他的稟報便問:“這無塵生是何方神聖?”可是沒有一個人能迴答她。古秋月便不以為然地道:“看來隻不過是一個山野之人,不用管他。”

    千手羅刹道:“教主,此間大局已定,何時揮軍中原?”

    古秋月道:“姐姐莫急,我們經此一戰,元氣大傷,需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千手羅刹也不多言,隻能靜待時機了。

    巫月教安定了巴罕城後,便班師迴到吉罕城。迴吉罕城後,繼續積蓄實力,隻等羽翼豐滿後,便揮軍中原。

    此時,許夢龍在無命穀中修練“玄龜真氣”已獲大成,全身經脈俱已打通,真氣運行流暢自如。經過古彥風指點,武功也精進了不小,學得古彥風的三項絕學“絕塵掌”、“落葉勁”、“化金指”,雖然未達至高境界,但已經足夠其在江湖上闖蕩用了。

    許夢龍在穀中苦練武功,但仍念念不忘古秋月偷走他的丹藥之事,心中一片迷惘。後來,他想已經學了這許多絕藝,也是出穀的時候了,於是他便找古彥風,想逗起他出穀的念頭。

    古彥風見許夢龍滿臉春風地,便問:“幹嘛這麽高興?”

    許夢龍道:“師父,徒兒跟你練功已經快一年了,你覺得我現在的武功如何?”

    古彥風道:“雖然跟老子比還差很遠,但我敢誇口說,你和十九派掌門不相伯仲了。”

    許夢龍喜道:“真的?”

    古彥風道:“你當師父是什麽人?我會隨便說大話嗎?”

    許夢龍立刻便說:“既然如此,我可以出穀了。”

    古彥風卻道:“那還不用急,江湖上高手如雲,還是留在穀裏多練幾年吧。”

    許夢龍搖頭道:“師父,沒有實戰經驗,單憑在穀裏修練是不夠的,你難道忘了天外有天嗎?我們是不能固步自封的。”

    古彥風點了點頭,歎道:“唉!你想出穀我也阻攔不了你,好吧,你走吧,以後有事也可以迴來找師父,師父一定替你解決。”

    許夢龍聽古彥風並無出穀的打算,他又有什麽方法能令古彥風打消永留此地的念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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