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派中有一年輕道士冷道:“哼,就這麽輕罰他,掌門師兄在天之靈也難瞑目。”原來是清山真人的弟子邵正陽,他幼時已經和許夢龍不睦,如今還不抓住機會打擊他嗎?

    許守業忙道:“道遠真人的死尚撲朔迷離,我們還要仔細查證方可下定論。”

    “什麽?還要查證?掌門師兄的屍首就是證據。我們趕到之時,就隻見他倆在一起,更無他人,不是他下的毒手,還有誰?”

    這時,無為大師啟齒道:“各位,此事的確尚有疑點,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至於許少俠勾結妖人一事……”

    說話間,隻見有一名莊客狼狽不堪地跑了進來,啟道:“各位掌門、盟主,外麵有事發生。”

    許守業問:“什麽事?”

    那莊客神情慌張地,一時間也說不出別的話來。許守業看見便道:“有勞諸位移步出去看看。”

    大廳內數百人便一齊湧了出去。在莊前,隻看見地麵上一列排著十五個盒子,還在盒子的下方寫著十五個門派的名字。

    五湖門掌門劉貴道:“這是什麽東西?”

    莊客迴答:“剛才我巡視至此,就看見這十五個盒子擺放在這裏。還隱約聽見有人對我說,叫眾位掌門依照名字來開啟看看便知一二。”

    “你可有發現那人?”

    “我與幾位兄弟搜了很久也找不到。”

    鐵月此時道:“對方是懂得‘千裏傳音的’絕技。”

    林岩問道:“各位掌門認為該不該打開這些盒子呢?”

    鐵月道:“對方行事詭異,恐防有詐。”

    但武當的清天真人卻道:“如果我們不敢打開,豈不是讓人笑話?我來帶頭吧。”

    說完便上前,其餘掌門見狀,都不甘落於武當之後,遂壯著膽子上前開啟盒子。當他們把盒子打開之後,無不瞠目結舌,因為在盒子裏都放著一塊銀牌,而鐵月、無為大師、呂鬆和六合門掌門陶誌大四人都認得此牌,還異口同聲地說:“血魂令?”

    此言一出,使在場的人全都震驚了,八仙門掌門秦嶺南道:“真的是巫月宮迴來了,而且好像一切盡在他們掌握之中。”

    丐幫幫主龍薄天道:“大家不用驚慌,他們隻能小打小鬧,拿些小玩意嚇唬我們,沒什麽了不起的。”

    眾人驚魂未定,鐵月忽然問道:“慢著!為什麽雲槐山莊沒有接到血魂令?”

    鐵月這麽說,登時令所有人疑雲頓生,許守業和許夢龍聽了,更是感到不妙。又聽見無惡大師道:“大夥快來看看!”

    眾人當即走了過去,無惡大師站在一堵白粉牆前,在牆上赫然寫著些字,呂鬆念道:“中原武林門派豬狗不如,廿載深仇今時報之。血魂令發如閻君催命,唯雲槐山莊少主與本教有緣,姑妄開一麵,巫月教重返中原之日,乃收迴血魂令之時。收迴血魂令之際,乃中原武林覆滅之期。”

    呂鬆念畢,登時群雄哄動,鐵月道:“盟主,這牆上文字已是清清楚楚,你作何解釋?”徐不歸更道:“枉費我們二十年來奉你有若神明,原來你一直包藏禍心。”

    無為大師合什道:“阿彌陀佛,許盟主,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許守業百辭莫辯,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鐵月道:“看來天機子當年的說話兌現了。許夢龍果然是天煞孤星,是我們中原武林的大克星。”

    徐不歸也接道:“為了中原武林著想,許夢龍不可留,許盟主也不可以再任盟主一職了。”

    徐不歸說話一完,許守業便拉著許夢龍一舉躍開,說道:“大家的誤會太深了,請你們聽我解釋。洪兒自小在山莊和武當長大,接受了頗深的教導,一向都很知自愛,又怎麽去勾結妖人呢?這一次定是妖人離間之計。盟主我可以不當,但請你們給洪兒一個機會。”

    趙遊龍道:“盟主,天機子的說話已經靈驗,你不要再維護他了。”

    許守業擋在許夢龍身前道:“不行,你們怎能不分皂白的冤枉好人?”

    清光真人當先拔劍相向道:“看來你是非要保這小子了?既然如此,休怪我們不念交情。”

    許守業咬緊牙關,也拔出劍來道:“沒想到我為武林盡心盡力多年,你們竟為了這一段‘離間之言’而對我們相目反向,實在教人失望。今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們傷我孩兒半分。”

    邵正陽、鐵花翎、徐不歸三人率先撲上來,其他人畢竟與許守業有多年交情,一時間也未有舉動。

    許守業對許夢龍道:“孩兒退開,看為父出手。”許夢龍隻得後退數尺,許守業則舞動長劍穿梭於三人之間。以許守業的武功自然是略勝一籌,而且正值生死悠關之際,手下定難留情。果然十招左右便刺傷了鐵花翎的臂部。鐵月見兒子負傷,不由心痛得很,遂唿嘯而出。邵正陽自知並非許守業對手,也退下陣來。

    鐵月、徐不歸兩位雖是掌門身份,但武功與許守業相比確實有些差距,隻是二人出手夠狠,而許守業終是無意傷人,所以稍一不慎便被徐不歸印了一掌,背上刺痛不已,鐵月乘勢進逼,一掌罩向許守業麵部,許守業見勢已不能再有半點留手之心,當即橫劍掃出,劍鋒處剛好劃破了鐵月的掌心,鐵月連忙彈退幾步,罵道:“許守業,你的真麵目終於顯露出來了。”正欲再趨前進攻,隻覺頭昏目眩,不一會兒便大叫一聲,栽在地上。

    鐵花翎忙上前解救,原來鐵月急怒攻心,加上許守業的一劍傷得極深,所以血氣上湧,使其昏倒。但是如此一來,各派掌門再沒猶豫,龍薄天、清光真人、無生大師、呂鬆、林岩、秦嶺南等人一同圍攻過來,許守業浴血廝殺,他自知難以脫身,隻求兒子保存性命,便大喊道:“洪兒快走,保存性命,不要枉費為父的苦心。”

    許夢龍看著父親困身陣內,自己欲救無能,心中痛極。聽見父親的叫喊,覺得不應再留下來有添父親的負累,於是轉身奔出莊外,邵正陽、鐵花翎一早盯著他,見他奔出莊去,也緊追在後。

    許守業使出渾身解數,一幫高手竟也難近其身。這時,聽聽“波”的一聲,一道勁風吹來,打在許守業手腕上,立刻震得他手腕麻木,寶劍著地。許守業驚異地一看,竟是無為大師以一粒佛珠將他們劍打下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提攜自己的無為大師也向他出手,登時感到心灰意冷。與此同時,徐不歸一掌擊到,把他擊翻在地。

    許守業跌在地上之後,魂不守舍,隨手撿起地上的寶劍,眾人以為他還要發難,竟一同出手,呂鬆、林岩、秦嶺南三人的劍全部刺進了許守業的胸部,許守業癱倒在血泊中,他苦笑道:“我該死!我該死啊!是我不懂急流勇退,是我太信任世上有公理正義,我真的該死啊!”

    眾人聽言不覺一怔,無為大師走出來道:“盟主,這是天意注定,你有何遺願請說吧,我會盡力為你辦到。”

    “大師……我孩兒年紀尚輕,請求你們放他一條生路,如果你們真的怕他會對大家不利,就廢了他的武功,但千萬要饒他一命。”

    無為大師望著許守業一雙懇切的目光,不禁心軟了,他說:“好吧,老衲一定盡力保住賢侄的性命。”

    許守業再次苦笑了一下,隨即便告氣絕。無為大師看見,不禁低聲歎息。

    這時,清光真人說道:“鐵少俠與正陽未必抓得住許夢龍,我們快趕去看看吧。”

    無為大師則迴身對宮祿道:“宮二爺,你好好殮葬了盟主的遺體,以後雲槐山莊就要靠你了。”宮祿眉頭緊皺,心內極為沉痛,隻點了點頭便是,一句話也沒有說。而眾人則飛奔追趕而去。

    再說鐵花翎、邵正陽二人窮追許夢龍,一直追逐至一處山崖的前麵,已是窮途末路,許夢龍隻好硬著頭皮迴轉身來與二人廝殺。

    此時的許夢龍已是末路之人,所以生了一股狠勁,他把寶劍掄動如風,鐵、邵二人聯合起來竟也抵敵不住,邵正陽與鐵花翎且戰且退,二人並在一起,鐵花翎低聲道:“道兄,你去纏住他,要讓他全神貫注跟你打,我在旁邊伺機偷襲,一定能將他擊倒。”

    邵正陽同意他的方法,於是挺劍趨前,再與許夢龍廝殺。本來許夢龍要贏邵正陽並不艱難,隻是他聽父親的說話,不想妄殺無辜,故並有出殺招。邵正陽卻把握機會,步步進逼,以武當的“繞指劍法”連刺許夢龍幾處要害,許夢龍也熟練這一路劍法,見招拆招,二人僵持不下。鐵花翎則站在圈外,手指間扣著一顆鐵彈子,目光聚集在許夢龍身上,等待機會。

    眨眼之間,許夢龍與邵正陽已經對拆了三十多招,邵正陽也漸漸不支,他所使的武功與許夢龍同出一門,以自身而論已很難占上風,加上許夢龍的功力比邵正陽深厚,使得邵正陽險象環生,大聲向鐵花翎唿以援手,但鐵花翎卻好像聽不到似的。隻見許夢龍使招“仙人指路”,使邵正陽門戶頓開,隨即變招“波濤起伏”,連人帶劍搗向邵正陽的破綻處,但同時許夢龍身上的破綻也盡顯出來。鐵花翎終於候著時機,中指一彈,扣在指上的鐵彈子激射而出,竟搶先一步擊中許夢龍腰眼部位,許夢龍腰間一陣劇痛,使他無法直立起身子來,整個卷曲著倒退幾步。邵正陽乘機反擊,一腳把許夢龍踢翻在地。

    鐵花翎走上前拍了拍邵正陽的肩膀說:“道兄,剛才令你受驚了,這小子實在不易對付。”

    邵正陽道:“鐵兄出手這麽遲,我差點兒連命也沒了。嘿,現在我們殺了他,迴去就能立一大功。”

    鐵花翎也同意,二人提劍向許夢龍步步逼近,許夢龍已負重傷,無法還手,隻能雙手撐著地麵,拖著沉重身體一步步爬去,但是這般爬法又怎能脫身,那邵正陽已經舉起長劍直剁過來。卻聽“波”的一聲,有一股急促的勁力擊中了邵正陽的劍,震得他虎口發麻,最後連劍也掉了。二人和許夢龍同時吃了一驚,隻見以無為大師為首的十九派掌門已經趕到。

    無為大師道:“你們休傷他性命。”

    鐵花翎不解地問:“大師莫非抱著一片慈悲之心,所以饒他一命?可是他若然不死,隻會危害武林。”

    無為大師合什道:“隻需廢了他的武功,不必傷他性命。”

    大師說話甫畢,鷹爪門掌門寧振飛便躍到許夢龍身邊,一連使出三記鷹爪功,分別捏斷了許夢龍的兩邊琵琶骨,和擊中他頭頂的“百會穴”,將其體內真氣盡數打散。隻聽見許夢龍連續三聲慘叫,早已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他癱瘓在地上,有口難言,隻能心裏怨恨。

    鐵花翎仍是死心不息,他說:“此人乃天煞孤星,即使廢了武功,恐怕還是止不住他的邪氣,索性一劍了結他的性命,免得日後生出事來。”

    無為大師道:“老衲答應了他父親遺言,要保存他的性命,老衲可以保證他絕不會再生事端。”

    許夢龍一聽大師所說,不由心中暗忖:“難道他們把我父親也殺了?”

    這時,清天真人道:“正陽、鐵公子,大師之言不差,他武功已廢,也幹不出什麽事來。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有大師擔保,我們又何必苦苦相逼呢?”邵正陽和鐵花翎二人也無話可說。

    無為大師向許夢龍道:“許賢侄,你父親已登極樂,你要節哀順變。至於你所犯的過失,我們不再追究了。”

    徐不歸忽然說道:“隻要你把巫月宮妖人的所在之處供出來,便既往不咎?”

    許夢龍此時此刻的腦海裏隻有父親已死的慘況,根本聽不見其他人的說話,所以徐不歸的問話他沒有迴答。徐不歸再三追問他仍是呆著不聞。不由令徐不歸怒起,罵道:“臭小子休要不識抬舉,你老爹為了你身敗名裂,連命也送了,我再執迷不悟,我們就不跟你客氣了。”

    許夢龍突然騰身而起,躍到崖邊,迎風而立,眾人看見全都怔住了。許夢龍咬緊銀牙,瞳孔一放道:“你們這些名門正派之士草菅人命,我父親為你們傾盡一生精力,你們卻聽信江湖術士之言,枉費了他多年的苦心。”

    有部份人聞言都沉默不語,隻有徐不歸道:“許守業隻不過沽名釣譽,他籠絡人心當了盟主,其實是想控製我們替他辦事,達到他擁有權力的野心罷了。”

    “你們別要抵毀我父親的名聲,我不稀罕你們饒我一命。你們害死我父親,又廢了我的武功,留下這條殘命給我有什麽用?唯有一死,希望十八年後再世為人,找你們這群偽君子報今生血海深仇!”

    說完,竟縱身躍下萬丈深淵。無為大師欲救不能,心中感到百般慚愧。

    眾人呆站當地許久,才結隊迴到雲槐山莊中。此時,宮祿已為許守業設靈。無為大師在許守業靈前黯然道:“盟主,老衲未能完成你的遺願,希望你在天之靈能原諒。從今起老衲將長住思過洞,為你和賢侄頌經禮佛,洗去怨氣,早登極樂。”

    少林派率先離開,其餘十八派則商議由誰接任盟主之位。但因為他們每人都想自己能勝任,而且互不信服,所以也談不出個結果來,最後眾人定了一個決議,是各自迴去想辦法應付巫月宮,日後誰能消滅巫月宮就能成為武林盟主。各門派離開後,雲槐山莊由宮祿暫掌,可是宮祿自知非執掌門戶的人才,於是他打算訪尋莫紫陽夫婦,請他迴來接管雲槐山莊。

    不表宮祿訪尋莫紫陽夫婦,話說在雲槐山莊十餘裏之外有一“巨魔崖”,深達千尺,許夢龍就是在此跳了下去。如此高處墮下,本該必死,可是許夢龍注定命硬,雖然跳下崖底,卻僥幸保存了性命。因為他掉下來時接連被幾株生長在壁上的樹藤阻擋,卸去了下墮的衝力,所以最終隻摔昏在一塊岩石之上。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許夢龍終於有了知覺,過了好一陣子才蘇醒過來,隻覺遍體疼痛不已,但痛處隻是被寧振飛打斷的地方,和鐵花翎用鐵彈子擊傷的腰部,其他部位竟沒有損傷。可是最疼的還是內心,他很憤怒、很怨恨,希望自己一死,化成厲鬼來報這一段深仇。沒想到自己竟沒有摔死,於是他又改變了求死的初衷,希望留著命來報仇。但是身上的傷太重,行動不便,隻能留在原地養傷,並靠一些熟透掉下來的野果充饑。正因他生存意誌強烈,竟然讓他就這樣熬過了十多天。

    這天,許夢龍終於能活動自如了。他撿了一根枯木作支撐身體用,四周尋找出路。這座幽穀處於千尺的崖下,所以光線不足,又潮濕又陰暗,許夢龍身上有傷,走起路來不大穩當,更別說攀爬山岩。所以花了很多時間才找遍各處,可是根本沒發現任何通出穀外的路徑。

    幾天下來,許夢龍由滿心期盼到心生絕望,他呆坐在石上,抬頭仰望蒼天,忽然暴跳而起,疾聲大罵道:“你這瞎了眼的老天!我自幼聽從父親與師父教導,為人要盡孝存忠,在世要警惡揚善,至今我一件違背良心的事也沒有幹,為什麽要我家破人亡。我一心求死,你卻讓我僥幸留下一條性命,既留我命,又為何不讓我走出這座幽穀!為什麽啊?”

    “要把我困在此終老一生,我絕不甘心!如果我能活著離開這裏,我發誓一定要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來!我不會讓你這瞎眼的老天愚弄的!”

    他發了一陣牢騷後,氣力用盡,又跌坐迴石上。他低下頭來,忽然看見一隻野兔在一處花叢中鑽了出來,許夢龍百無聊賴,便觀察著野兔的動靜。見那野兔口裏銜起一束稻草,複又鑽進花叢中,再也沒有迴來。

    許夢龍忽然腦中一閃,當即上前撥開花叢,隻見在花叢掩沒處竟是一個洞口,而且洞口能容納一個人鑽進去,許夢龍方才明白那隻野兔是由外麵進來的,這個洞口就是幽穀的出路。他掩蓋不住心中的喜悅,大聲歡笑唿喚道:“找到出口了,天不絕我!哈哈哈!”他先用木塊鑽木取火,然後持著火把鑽進洞中,隻覺洞口極深,看來一天半日也沒辦法走完。於是迴到洞外準備了幾天的食物,再撿了六七根枯柴,用來點火照,一切妥當後,他便鑽入洞內,往前尋找出路而去。

    這洞穴愈走愈窄,初時還可以直立身子走,到後來隻能爬行,一直爬行了三天,竟還未到盡頭,到了第五天,許夢龍自覺不妙,心想:“我已經爬了許多天,怎麽還沒走到盡頭,莫非是一條死路?看來這個洞是通不到外麵的!”想著想著,還是決定迴頭,突然山搖地動,隻聽“轟隆”一聲,迴頭的路竟被塌下來的石頭泥土堵住了。許夢龍既驚又慌,用盡渾身力氣來推扒。卻是任憑他怎麽用力,隻是推不動分毫,反而觸他的傷口,疼痛不已。

    到了這個時候,許夢龍真的絕望了,他大聲唿救,狀似瘋狂,可是他身處一個密封的山洞裏麵,又有誰聽到他的唿救聲呢?當他用盡力氣後,發呆地坐著,雙目凝視火把,腦子裏轉出兒時一幕一幕,那時母親對他管教甚嚴,動不動以杖棒相向,後來母親病逝,聽見下人說自己是克父母的災星,登時心中生了一個念頭:“母親一定是為了這點才對我如此嚴厲,莫非我真是那江湖術士口中所講的‘天煞孤星’?不,他一點也不靈,若是我命中注定要禍及天下,我又豈會葬身於此!”

    他一直呆坐迴憶著樁樁舊事,而洞內的空氣也愈來愈稀薄,許夢龍唿吸很困難,幾乎達至窒息一般。而許夢龍的神智也漸漸混亂起來,他雙手亂扯頭發,還用頭猛撞向洞壁之上,當他用頭撞了三下洞壁之後,突然“隆”地一聲巨響,山洞竟被撞塌了一大塊,空氣也隨之流通起來。許夢龍霎時頭腦完全清醒過來。原來他用頭撞破洞壁後,已經是另一片洞天,看來已經離開了幽穀,在洞外是一片明媚的陽光和清新的空氣。

    許夢龍連忙把洞口挖開,足夠容納自己的身體後,便爬出洞來,果真是另一片天地。高興得不由自主地歡唿雀躍,短短二十天之內,許夢龍經曆了數次的人生起跌,而他重獲生機後,又會有什麽事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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